第23章 ☆、想通
好端端地被遲曉霍道了個歉,白竹心裏想的只有一件事:果然這兩家夥好在一起了。
他僵笑着應了一句,“道什麽歉呢,這種事情誰也阻止不了的呀!”
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後,白竹在遲曉霍眼裏看到滿滿的同情,他打了個寒顫,甩了甩頭,跟着一頭紮進枕頭裏。
遲曉霍擠在他身側,和他搶一個枕頭用,白竹翻了個身,臉正對着遲曉霍的臉,兩人鼻尖只差了那麽兩厘米的距離。
白竹:“……”
“你擠我床上幹什麽?”
遲曉霍嘿嘿一笑,“別介,這一大早的,睡什麽覺呢,咱來聊聊天?”
白竹沒好氣,扭過頭不理他,“有什麽好聊的,這床好擠,你趕緊滾回上鋪去。”
遲曉霍絲毫不管白竹的話,一手搭在他腰間,白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立即又拍開他的手,恢複冷冽的神情,“幹什麽呢你,去去去,別在這兒杵着。”
“你就不好奇我和塗恺之的事了?”
遲曉霍這話幾乎是貼在白竹耳邊講的,聲音足夠小,但白竹一聽,精神馬上就來了,可他頭一偏,明明抓心撓肺想知道,卻偏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
“你們那點破事我才不想知道呢。”
“哦~這樣啊。”遲曉霍說,“好吧,看你真的挺累的,那你好好睡,我就不打擾你了。”
“等一下,”遲曉霍身體才往上傾了那麽一點,白竹就扯住他,他另一手揉了揉鼻子,不甚自在地說:“昨晚上睡太沉了,今天精神頭很足,還有十多個小時火車呢,我、我還是陪你聊聊天好了,等一會再睡。”
遲曉霍內心竊笑,但臉上不露,嘴上還嘟囔抱怨,“神是你鬼也是你,到底要不要聊!”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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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曉霍哼哼唧唧地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躺好,白竹還給他側身讓了點空間,兩人手臂貼着手臂,鼻翼間呼出來的氣息都融在一起。
“說吧,就知道你丫想炫耀來着。”剛一躺好,白竹迫不及待就開口。
遲曉霍在腦內好好組織了一番語言,然後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白竹挑眉,“怎?他是欺負你還是強迫你來着?還嘆氣呢。”
“你不知道,”遲曉霍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那可憐見的,“那天你跟我說你要幫我,回去我不知道有多高興。”
“是啊,我不都把地方讓給你們了麽?怎麽樣,我夠兄弟吧!”白竹說話時心裏怄極了,要不是我那麽靠譜,你們現在還指不定一根手指頭也沒碰到呢,還來得瑟個沒完了現在。
遲曉霍腹诽:就是你丫太靠譜了!他說:“那天開始我就展開了強烈的攻勢,但我實話跟你說,塗恺之到現在都還沒說過他喜歡我呢。”
白竹一聽,眼睛騰地瞠大,“怎麽回事?他這是欺負你了?給我說說,我回頭念念他。”
遲曉霍煞有介事地又嘆了口氣,“我時常覺得他并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礙于不好拒絕我而已,”他頓了一下,看了白竹一眼,又說:“但每次我這麽想,他又做些讓我很困惑的動作,讓我覺得他也許是喜歡我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白竹聽出些興趣來了,忙問:“他都做了些什麽?”
“他會摸我的頭,捏我的耳朵,有時候還親我耳朵,那動作不是情侶的話根本不會做。”
遲曉霍一說完,白竹就在心裏罵娘,這些動作以前都是本少爺專享的啊,現在讓你這家夥占便宜去了,還不滿意了?
他假惺惺地扯了扯臉,“照你這麽說,不應該啊,他應該是不好意思而已吧。”說完了內心還暗暗竊喜,以前塗恺之可是常對他說喜歡他呢,看來現階段塗恺之對遲曉霍的愛還沒那麽深。
怎料遲曉霍沒順着他的意思往下走,他沉吟片刻道:“是啊,我覺得也是這個理,回頭我好好敲敲他的腦袋瓜子,讓他開竅了,興許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白竹當下一愣,這是要壞事的節奏,他忙說:“我覺得你應該矜持點比較好。”
“怎麽說?”
白竹眼睛轉了一圈,道:“你看,你們才剛在一起不久,你這麽暗示他,不就是在逼他表态麽?塗恺之這人我認識十幾年了,最清楚他的為人,他就是不能逼得太緊,鄒武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吧?那時候他其實并不是不想做素的,就想歇一歇,但他爸爸一個勁地逼得緊,最後硬是十多年下來沒切過一片肉。”
遲曉霍咬唇思考片刻,白竹又說:“我覺得啊,你應該晾着他。”
“啊?”遲曉霍驚訝地看向白竹。
白竹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你聽我的準沒錯,你就晾着他,讓他知道你不是沒了他不行,這叫那啥,對,欲擒故縱你聽過吧。”
“哦!”遲曉霍恍然大悟,“就是讓他看得到吃不到對吧!這個我懂,但是……”
白竹眉心一跳,“但是什麽?”
“但是如果我吊着他,遠離他,他被其他人搶走了怎麽辦?”遲曉霍一臉糾結。
“就是要……”話說到一半,白竹定住了,一瞬間所有模糊,所有不爽,所有不甘的心情頓時有了解釋——就是要讓塗恺之被我搶走!
白竹被自己心裏面的真實想法吓了一跳,但是比起這段時間一堆負面的情緒,這個念頭反倒讓他激動起來。
憑什麽遲曉霍才認識塗恺之那麽幾天,他們倆就好得跟什麽似的,自己花了多少年陪在塗恺之身邊,兩人共同經歷過多少事情,然而現在一個轉身,本該享受的疼愛通通跑到別人身上,本該陪着自己的人,卻一句道別也不說,拍拍屁股就待在別人身旁了。
白竹看了眼遲曉霍,雖然作為朋友,他也很喜歡遲曉霍這人,然而比起塗恺之,他根本就不需要選擇!
暗暗呼了口氣,白竹穩了穩氣息,一本正經地說:“就是要你吊着他,遠離他,才能讓他知道你有多好,以後才會珍惜你,至于你擔心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能湊合你和他在一起,自然就能幫你防住其他人,不讓他被其他人搶走。”除了我。
遲曉霍聞言,嘿嘿笑了起來,手肘頂了頂白竹的肩,“夠兄弟啊,好,我就聽你這一回,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白竹看着他的笑臉,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就被他抛諸腦後,打着哈哈和遲曉霍又聊了起來。
十多小時的火車,兩人就這麽談了大半程,而對床的塗恺之愣是睡了大半路,姿勢也不帶換一個。想到一開始遲曉霍來擠白竹的床,塗恺之看見了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還滿不在乎地放任他們倆同睡了一路,試問哪個男朋友會甘願這麽做的,一想到這,白竹心裏就樂開了花。
夜幕降臨,行進的火車也即将到達目的地,塗恺之爬着坐起,開始整理行李,白竹和遲曉霍也跟着動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看見塗恺之上鋪的阿迪裏。
他憋紅着一張臉,緊咬着牙關,雙腿交疊坐在上鋪,扭出一個極不和諧的姿勢。
遲曉霍驚訝道:“阿迪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阿迪裏搖了搖頭,在他下鋪的塗恺之聽到遲曉霍的問話也站起來,擡頭看了一眼。
阿迪裏看見塗恺之,猛地睜眼瞪他,身體往前一傾,嘴邊洩露出一聲隐忍的呻.吟。
白竹這下也被弄迷糊了,緊張地跟着站起,“阿迪裏,你到底怎麽了?”
阿迪裏一聲不吭,咬着牙下了地,肚子向後縮,在慌亂中穿鞋子時低聲吼了一聲,“我憋不住了。”
說完這話,他動作詭異地扭着身體跑向了衛生間,餘下幾人“轟”地一聲腦袋當機了。
五分鐘後,阿迪裏面色如常地返回,遲曉霍表情抽搐地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