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試探
“塗恺之,”白竹喊了一聲,塗恺之扭過頭來,就看到他手上的筷子夾着一片豬肉,遞到他嘴邊,“來嘗嘗,我的肉,嘿嘿!”
塗恺之:“……”
塗恺之意有所指地看了遲曉霍的方向一眼,在白竹臉黑下來之前張口含住那片肉,白竹嘴邊的弧度又彎了起來,笑着催促問道:“怎麽樣?好不好吃?”
咀嚼了幾下,塗恺之幽幽地看進白竹雙眼,片刻後才點了點頭,然而不過片刻,轉眼又扭過頭去繼續幹活。
白竹見他這般反應,皺了皺鼻子,又蹭蹭蹭地跑到遲曉霍那邊,做了同樣的動作。遲曉霍的反應可比塗恺之的直接多了,雙眼一亮,一個拇指筆出來,“好吃!”
每每這個時候,白竹都會偷偷地瞄塗恺之一眼,看見他暗暗皺眉的樣子,心裏既暗爽,又難過。
就這麽軟磨硬磨插科打诨了大半個月,白竹發現了,這兩人的關系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親密,也不知道是礙于他在場還是咋地,塗恺之對遲曉霍,頂多就是當他湊到遲曉霍身邊時,他才皺一下眉頭,其餘時候該怎樣就怎樣,愣是沒看見一丁點熱戀中的人的苗頭。
對于這個發現,白竹說不出有多高興,而更神奇的是,遲曉霍自頭一天談過以後,再也沒和他聊過關于塗恺之的事情,每次兩人待在一起,不是聊吃的,就是聊吃的,對比塗恺之,食物才是遲曉霍的真愛。
于是白竹豁出去了,打算徹底賭一把。
但在他向塗恺之下手之前,他還是先找上了遲曉霍。
遲曉霍被喊進白竹房間,看着白竹小心翼翼地鎖上門,正襟危坐地端坐在他面前,屁股還因緊張扭了扭,心裏就在笑,但臉上絲毫不露,仍是那副疑惑的樣子。
“那個……”沉默尋思半晌,白竹遲疑着開口,“你現在和塗恺之怎麽樣了?”剛一說完馬上又擺了擺手,十分此地無銀,“我、我沒啥意思,就是看你們好像一直沒啥機會聊聊天談談情什麽的,就、就想關心一下,呵呵。”
遲曉霍心想,總算來了,他聳了聳肩,狀似無所謂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就那樣呗。”
“那樣是哪樣?”
“哎,別問了,煩。”遲曉霍皺了下眉頭,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
“怎麽了?”看他這樣,白竹閃過片刻的雀躍,連語氣中帶着點急切都沒發現,“難道……你們感情出什麽問題了?”他這話問得足夠謹慎,若不是遲曉霍心裏藏着點什麽,也許也會覺得他真的在關心自己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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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曉霍假惺惺地擺了擺手,然後身體往前一傾,一副“我只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的樣子,對白竹說:“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有點想和他掰了。”
白竹心咯噔一下,随即猛跳起來,“你說什麽?!”
遲曉霍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一副歷經滄桑無法再愛的神情,“你說比賽結束到現在過去多久了,我就沒感覺過我倆是那種關系,他現在比起以前還更面癱了,我覺得他已經不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塗恺之,最初的感覺都變了,還留着過年嗎?”
“這、這……”白竹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幸福來得太突然,他的嘴角只想往上翹,心裏面手掌都拍爛了,臉上還是維持着惋惜的樣子。
遲曉霍見他強壓着嘴角,臉都有點抽搐了,好心地手往前一擺,“你不用多說了,我已經想得清清楚楚,以後他是怎麽樣也跟我沒關系,我打算今晚就和他說清楚。”
白竹努力地将心裏面的激動和欣喜壓下去,面帶可惜道:“哎,你自己想清楚就行,旁人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你之前也說過了,這種事情是勉強不了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你了。”
說完還垂下頭拍了遲曉霍肩膀一下,嘴裏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了。
遲曉霍看他雙肩微微顫抖,顯然就是憋不住笑的模樣,突然眼裏溢滿心疼,這可憐的孩子,以為自己撿到寶,結果是撿了個心機男,想想他未來的日子,就替他覺得可憐。
但演戲演全套,遲曉霍拍了拍白竹的手,又嘆了口氣,“好了,就這樣了,你也不用替我想太多,”想了一下,當是免費附送,他又補了一句,“說實話,我覺得跟我比起來,你和他般配多了,如果有朝一日你倆真的走到一塊兒了,我也不會太震驚。”
說罷,在白竹驚訝的瞪視下站了起來,轉身開門離開了房間。
遲曉霍的話無疑是給白竹打了根強心針,連情敵都為自己“打氣”,這回再拿不下塗恺之,他就枉為人那麽多年了!
第二天一早,塗恺之比以往都要早來到白家,白竹左右看了一下,不見遲曉霍的身影,暗道這簡直是天賜的好機會。
白竹迅速地解決了早飯,和塗恺之單獨待在廚房,腦內模拟了十多遍兩人的對話內容,嘴邊的笑意壓也壓不下去,塗恺之掃了一眼,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小竹,”塗恺之突然開口道:“水要溢出來了。”
“啊!”白竹突然反應過來,連忙關了水龍頭,忽然腦袋“噔”一下,剎那間剛才腦補的甜蜜片段都抛諸腦後,緊張地問道:“塗恺之,我發現你很久沒喊我‘小豬’了。”
塗恺之頭也不擡,“你不是不喜歡嗎?”
“诶~”白竹扭捏一下,“也、也不是不喜歡啦,都聽習慣了,你現在不那麽叫我,我反倒覺得不太舒服呢。”
塗恺之眼裏瞬間閃過一絲笑意,“哦?但我記得我每次那麽叫你,你都炸毛,如果我以後再叫,你又炸毛,那我還到底要不要叫好?”
“叫啊,”白竹答得爽快,“我那是跟你鬧着玩兒呢,你還當真。你以後再喊,我再罵你,你盡管無視我,其實吧,我覺得這麽叫還挺親切的呢。”
塗恺之憋笑,受教地點了點頭。
話頭挑開了,白竹又和他扯了點閑話,聊着聊着就把話題轉到他和遲曉霍身上,塗恺之也順着他的話往下說。
“遲曉霍今天是怎麽了,你知道他發生什麽事了嗎?連早餐都沒出來吃。”白竹狀似不經意道。
塗恺之聳了聳肩,“昨晚和他通了個電話,他告訴我一些事情,也沒說他自己怎麽了。”
塗恺之言語模糊,但語言的魅力就是即使你不細說,聽的人自會自我理解,白竹直接就将“一些事情”理解為他倆的分手說辭,心裏一喜,遲曉霍果然誠不欺我。
順了順腦袋裏的話,白竹深吸了一口氣,又問:“塗恺之,我問你啊,”他頓了頓,塗恺之轉過臉看他,白竹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的雙眼,“你覺得兩個男人,能在一起不?”
塗恺之聞言笑了笑,然而白竹此時緊張得即使擡頭與他對視,也絕對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手指一直捏着手中的黃瓜,連表皮被掐出指甲印也沒發現。
沉默半晌,白竹覺得似乎經歷了半個世紀那麽長,分明腦袋裏面知道答案,卻還是憂心忡忡,許久過後,才終于聽見塗恺之低沉渾厚的聲音,“為什麽不能?”
“啊!”白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馬上又咬住了下嘴唇,穩了下氣息,他又繼續進攻,“那你覺得……”掙紮許久,他還是很慫地繼續道:“……遲曉霍這人怎麽樣?”
塗恺之笑了出聲,這回白竹可聽到了,他驚訝地擡頭看他,對方嘴角邊挂着的笑意他可沒看錯,原本熱血沸騰的心情瞬間被澆息大半,而剩下的一小半,被塗恺之之後的話也一同撲滅了:“挺好的。”
“是、是嗎。”白竹臉都僵硬了,原本拟好的說辭頓時卡在喉嚨。
但塗恺之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将他從萬丈深淵瞬間拉回天堂——
“不過沒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晚了_(:3」∠)_不過我相信沒人發現(牆角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