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他
岱歷亭也不知道這只小鹿怎麽就忽然覺得他年輕, 适合喊哥哥了，但是無論如何，那是不行的。
他眼神壓了壓她, 輕輕搖頭。
她被壓得嘟起嘴，沒說話了。
他無聲失笑。
看完電影，外面又下雨了, 洋洋灑灑地鋪滿了整條馬路，透過擋風玻璃看出去，長街上盡是紅色剎車燈。
岱歷亭原本還想着帶她再去吃點東西什麽的，見這風雨飄搖的架勢, 就只得把她利落地送回綠汀了。
淩晨的雨夜極其濃稠，車廂裏玻璃中因此更加清晰地倒映着開車的人的身影。
岱歷亭開車技術很娴熟，即使外面風急雨驟，他也能游刃有餘地不緊不慢穿梭在長龍中, 不會阻塞。
朦胧的車燈照在男人白皙的側臉上, 襯衣上, 搭在方向盤上的修長指骨上，每一處都彰顯着這個人成熟的氣質。
明麓邊看着, 邊一路都在想着那個事。
他好像真的是個大人，跟他比起來她就是小孩兒, 但是，是真的很喜歡這種待在他身邊的感覺……
待在小叔身邊都沒有在岱歷亭身邊舒服, 他給人一種很深很深的安穩感。
明骁會猝不及防地被女朋友的電話喊走, 岱歷亭不會，他是……小麓最重要。
所以，要是真能一輩子這樣，多好。
車子沒過多久就出了市區, 到了綠汀公館附近。
岱歷亭已經對這一片熟門熟路了，這會兒也和以往一樣開到大門口，又從車裏拿了把傘給明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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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着傘，阖上門匆匆說了句“叔叔拜拜，你小心點”，而後就跑進了院子裏。
家裏靜悄悄的。
爺爺奶奶已經知道她和岱歷亭出去，都不擔心，今天已經休息去了。
明麓爬上二樓，打開門，她的小貓兒趴在電腦桌上，見到她，倒是伸了個懶腰醒來迎接她。
明麓笑了笑，過去抱起來親了一口，然後去拿睡衣準備洗漱睡覺。
打開衣櫃的時候，裏面的挂在最角落的一件男式外套晃過了眼角，明麓看了看。
岱歷亭的衣服很大，黑色的外套在大部分淺色系的衣櫃中，也顯得突兀。
衣服放了很久了，但是他總是不在國內，要見他一面都是機緣巧合，所以一直沒有還給他。
明麓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想起早前想的事情……她要不要忘掉這個事？根本不可能啊，他那麽大了，總是國內國外的游走工作，她還是個高二的學生呢，就是做夢感覺她也不可能以後和他有什麽關系呀。
明麓輕嘆口氣，拿了睡衣去浴室。
可能想得太入神，踏進浴室的時候，明麓腳下踩到了水，沒反應過來一個打滑摔在了洗漱臺上。
她扶住洗漱臺，沒摔下去，但是……砰的一聲，手和膝蓋都一瞬間磕到了櫃子。
疼得人眉頭霎時間就鎖成一片。
深呼吸口氣後，明麓直起身子，哼哼唧唧地站好。
手疼得很，她顫顫巍巍地擠牙膏刷牙，然後艱難地換衣服。
膝蓋一露起來，已經能看到隐隐的紅腫了，一動就漲疼加刺疼；手也沒辦法伸直，一片僵硬。
忙完了，明麓小心翼翼地從浴室出來，單腳跳到了卧室的床。
那只小貓兒好奇地跑過來，窩在她身邊蹭。
明麓抱起貓往後躺倒，拉起被子連着貓一起蓋上後，舒服地長舒了口氣。
耳邊還滿是簌簌不停的雨聲，夏天的雨似乎格外長久，這架勢又有要下到天亮的意思。
不過明天周日，也沒有出行計劃，明麓也無所謂了。
很快人就忍着痛睡着了。
這一夜做了個夢，明麓夢見她讀了大學後……和岱歷亭說了喜歡他。
岱歷亭彼時還沒有女朋友，他一直是忙碌着工作，似乎對這種事情真的沒什麽特別的興趣，要不是家裏催，他估計也和明骁差不多，搞個不婚主義。
不過盡管如此，面對她的表白，他也是十萬分的意外的，然後也是意料之中地說：小麓，叔叔一直把你當孩子，從來沒有其他想法與意思。
但是她說她都讀大學了，已經和他一樣是成年人了，是大人了，他可以考慮一下的。
岱歷亭出于本能，出于這層複雜的關系，還是下意識拒絕了。
但是她沒放棄，一直在他身邊轉悠。
其實岱歷亭這麽多年過去了，對她和對其他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所以沒過多久，他似乎也對她，感情有點巧妙的微微變化了了，面對她各種撒嬌追求，他有點喜歡上了她。
然後他和她在一起了。
夢到這兒的時候，外面響起一個雷，閃電劈得天還未明的整座城市恍若白晝。
明麓被吓醒了，然後一邊心跳加速，一邊在這驚心動魄裏回味剛剛那個微甜的夢。
她有些臉紅，大半夜的臉頰在黑暗中暈染上一層粉粉的顏色，還有些發燙，害羞的燙。
和岱歷亭，在，在一起……那小叔肯定不同意啊。
她捂住臉埋進了枕頭中，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因為這個實在有點甜的夢，明麓還是忍不住沉迷進去，怎麽也睡不着了。
人一動，手和膝蓋也都還疼着，加上外面雷聲滾滾，風雨大作……越躺着，人越清醒。
最後也不知道到了什麽時候，風雨終于初霁，天光大亮。
起來吃早餐時，走路還是疼得很，明麓剛剛看了，膝蓋一片青紫，有點腫，手臂也紅紅的，伸手不是很利索。
她沒有和爺爺奶奶說，怕他們擔心，雖然很疼，但也感覺是小事，說了爺爺奶奶就要時不時到她房裏看看了。
吃完飯，明麓自己在家裏找了瓶藥酒回房去擦，擦完白天就哪裏也沒去了，就窩在卧室裏畫畫養傷。
見了岱歷亭這麽多次，她終于畫出了岱歷亭的素描。
忙了一天，到傍晚時分，大片嫣紅的夕陽無遮無掩地灑落下來，天氣晴好。
明麓晚飯後洗澡，感覺休息了一天的手腳還是不利索，動一下刺疼刺疼的，明天要上學了，這架勢感覺不太好擠公交車呀。
思來想去，明麓拿起手機給明骁發消息，想讓他悄悄來帶她去上個藥去。
她發了條微信：“小叔，你在忙嗎？”
過了十分鐘，沒等到回複。
她想了想，就打了電話過去。
等接通的時候，明麓靠着卧室的飄窗看外面，一顆山合歡被昨晚的雨敲打得今天一朵花都沒有了，全是稀稀疏疏的綠葉。
這時，電話裏傳來了一道女聲：“喂？”
明麓回了神，但是因為是女聲，她不由得拿下手機看，上面是備注着小叔沒錯啊。
緩了緩，她想起來昨晚在電影院見到的那個女孩子。
過年時打的那一次，也是一個女的聽，不知道和昨晚見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正想着，裏面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喂？哪位啊？”
和當初一樣，帶着一抹小小的不耐煩。
明麓再次把手機放到耳邊，出聲：“你好，我……找明骁。”
“你誰啊？”女人散漫地問。
明麓：“他是我小叔。”
“哦……”電話裏懶懶地傳來一聲後，轉而問，“那個侄女啊。”
“嗯嗯。”
“他在忙。”
“哦，好，那我等會兒再打吧。”
那頭頓了頓，聲色清冷地說：“他一會兒也忙，我們要出去玩。”
“……”
“你有什麽事啊？”
“……”
明麓不知道怎麽說，還要不要說。
還沒想好，裏面的女人又說：“這小孩還有點沒禮貌的樣子哦，每次接我電話，都不喊人的，昨晚見面也沒喊。”
“……”
明麓抿唇，心想，我昨晚要喊你呀，但是你先走了嘛……QAQ。
不過她沒去在意，主動喊了聲：“阿姨好。”
“……”女人頓了頓，“什麽？阿姨？”
不是嗎？明麓很客氣地問：“你是我小叔的女朋友，那喊阿姨不對麽？總不能，喊你姐姐。”
女人嫌棄：“好老啊，你跟着你小叔的稱呼喊我吧，還勉強能忍。”
“……”
她還從來沒喊過哪個女人小嬸嬸呢，不是她不喊，是明骁那厮經常換女朋友，她要喊的話，整座城市都是她小嬸嬸。
不過既然人家都說出來了，她就不能繼續視而不見了，那就真的顯得沒禮貌了。
明麓乖巧喊了句：“那個，小嬸嬸好。”
“啧，還是好老，”她依然嫌棄，随後笑了笑自嘲，“沒想到，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當人嬸嬸。”
“……”
“你有什麽事啊？直接跟我說吧。”說着，女人又用小聲了一分但是又足夠穿過電話的聲音嘟囔了句，“一個侄女怎麽事情那麽多，天天找他。”
明麓一僵，随即想，沒有天天吧，她很少和小叔打電話的，微信也很少的。
他這次出差這麽多天她都沒找過他，而且回來了也不知道。
電話裏又漫不經心地傳來一句：“快點，有什麽事跟我說吧，我轉告他，沒有就挂了。”
“……”
明麓猶豫了下，想着他們要出去玩，還是不要讓明骁回來了，不然他女朋友該不開心了。
她就說：“哦，沒什麽事，就是想問他明天回不回來吃飯。”
電話中傳來了一陣茫然地淺笑：“什麽呀，他都多大的人了？有女朋友了，還天天回去吃飯？”
明麓解釋：“沒有天天呀，他都一個月……沒回來了。”
女孩子笑聲更敷衍了：“行了，小孩子沒事自己玩去，別天天小叔小叔的，誰家小侄女天天找小叔。”
“……”
“你也不小了吧，還像個沒斷奶的孩子。我才二十幾歲，感覺不止當了嬸嬸，還像個後媽。”
“……”
電話挂了。
明麓呆呆望着外面山合歡，好久都沒有回過神拿下手機。
她想着，上一次和明骁打語音電話，是他出差前，她只是想問他是不是要出差，沒有找他做什麽；
再往前，她打給明骁的電話，是那次她被老師叫家長了，已經幾個月了；
過後到現在，期間她也很少給明骁發微信，只有他一陣子沒回來，奶奶想讓他回來吃飯時，會發一句，聊一聊，還有她生日。
明麓趴在窗臺，雙目無神地盯着下面馬路，腦海裏想起兩個月前在明骁那兒，他說的……小叔這輩子都不會不管你的。
他是永遠不會嫌棄她麻煩，但是小叔是小叔，小嬸嬸是小嬸嬸，以後他要是結婚了，家裏人肯定就嫌棄她麻煩了吧，連女朋友都不喜歡她總是找他了。
天沒一會兒就黑了，夕陽在徐徐的風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褪得一縷都不剩，漫天都是若隐若現的星鬥。
明麓回神，在想着還要不要去上藥，去的話找誰。
她腦海裏閃過了昨晚才見到的那個人……找岱歷亭會不會也打擾到他？雖然這人沒女朋友。
明麓猶猶豫豫，最後腳實在是疼，就只能點開了微信，進入那個備注着歷亭叔叔的賬號，斟酌了下，發了一個表情包過去，上面寫着晚上好三個字。
末了，她在後面又加了一句：“叔叔下班了嗎？”
岱歷亭的回消息速度就很給力了，幾乎是下一秒而已，備注就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看着這一行字，就讓人很精神。
接着，消息彈了出來：“差不多了。小麓，怎麽了？你吃晚飯了嗎？”
明麓吭哧吭哧打字：“我吃好啦。叔叔呢？”
岱歷亭看一眼視頻會議裏合作方的人，再在跳出來的微信框裏打字：“叔叔也吃好了。”
明麓開心地回複：“那你今天有應酬嗎？”
岱歷亭嘴上用英文回複了一句視頻會議，同一時間，手上在鍵盤敲了句：“沒有。怎麽了？你有事？”
那頭的人點點下巴，直接按住了語音說話：“唔那個……叔叔，你要是晚上不忙的話，你一會兒下班了到綠汀來好不好？我把腳磕到了，有點疼，你帶我去上個藥吧，不然我明天沒法擠公交。那個我小叔不知道在忙什麽，我打不通電話。”
岱歷亭看着那一串語音，有些意外，感覺這事情還不小呢。
男人摸起手機，在手機的微信裏點了語音播放，然後放到耳邊。
下一秒，聽筒裏開始流淌出一陣軟甜的聲音，小女孩兒一字一句地說着。
說着說着，聽着的人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最後他對着視頻會議說了句sorry，又說：“我臨時有點事，先結束會議，回頭再談。”
而後就直接阖上了電腦，拿起車鑰匙手機，出了辦公室。
進電梯後，他點開微信回複：“你等着，叔叔一會兒到了發消息給你。”
這個時間點外面車子很多，岱歷亭很少這個點在市區走，他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三百天以上是加班的，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等他十來點下班的時候，一般就不是那麽擁擠了。
但是此刻岱歷亭也沒耐心在擁擠的車流中等着，盡量控着方向盤穿梭在車龍之中，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了市區。
到最後一個紅燈口時，手機振動了下。
備注着“小鹿”的號發來：“叔叔你不要把車開到我們家門口哦，我爺爺奶奶不知道。”
岱歷亭看着，嘴角不禁勾了勾，感覺像是小孩子偷偷跑出去玩一樣，還不敢讓家裏人知道。
真貼心。
過了路口，很快到了綠汀那一片。
想着今天她受傷了，他就沒和上次一樣，還沒到就發消息了，不然她可能還是會自己跑出來。
岱歷亭把車子停在綠汀的巷口，下了車自己往大門走，邊走才邊發了消息。
綠汀門口的小路有點長，他還沒走到呢，那邊燈火通明的大門處就出現了一抹小身影。
她扶着大門往外看了看，那個小腦袋萌萌的。
看到他後，笑了起來。
岱歷亭自然而然地嘴角淺淺掀起，人加快了腳步過去。
她出來，腳步還算輕快地溜到他身邊：“叔叔。”
岱歷亭正要讓她慢點，就聽到一聲細細的抽氣聲。
他馬上伸手扶住人，然後低頭詢問：“哪裏受傷了？”
“腳。”明麓悲傷地呢喃，伸出那只受傷的腿，踢了踢，“膝蓋撞到了，還有手。”
“手也受傷了。”他看她微微擡起的手。
明麓穿的一件短袖T恤和背帶褲，手一擡就能看到白皙的手肘下微微腫着，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紅。
岱歷亭看着就擰起了眉頭：“怎麽弄的？”
明麓驀然心虛，瞄他一眼，輕咳一下後低下腦袋，說：“就……昨晚去浴室刷牙的時候，踩到水了，滑倒摔倒那個洗漱臺了。”
岱歷亭想想都疼，遂心疼問道：“昨晚摔的？你白天怎麽不跟叔叔說？”
“我擦藥酒了，”她半阖着眼眸，一雙漂亮的眼睛挂着一縷悲傷，“可是沒用，好像是假藥。”
“……”
他失笑，又心疼地摸摸她的腦袋，随即揚揚下巴示意走：“腳是不是還更嚴重？能走嗎？要不，叔叔背你。”
其實差不多，就是膝蓋需要動，所以覺得刺疼刺疼的。
明麓說了句沒事，讓他來接她了，這點傷哪兒好意思還讓他背啊，她慢慢擡腿，腳步緩緩的。
綠汀門口的小路向來沒什麽人，幾米寬的巷子入了夜只有樹葉與路燈緊挨在一起，往地上撒下不少搖曳的影子，看着還挺漂亮的。
“叔叔你這麽快來了？你下班了嗎？”明麓瞄了眼地上那道比她高處不少的颀長身影。
“下班了。”
明麓想起微信裏，他說的是，差不多了，所以忍不住看看他。
男人今天穿着深灰色的襯衣，他似乎很少穿淺色系的，認識這麽久，只有一次穿了白色襯衣，其他時候都是深色系的。
這個顏色，加上他微微冰冷的臉，更加拉開了兩個人年齡的距離了。
可是明麓幾乎可以篤定，他肯定是提前下班了……肯定提前來接她了。
她說：“我找我小叔，沒打通。麻煩你了叔叔，回頭讓我小叔請你吃飯。”
“……”
岱歷亭樂得不行。
靜谧的小路上，低低彌漫開他低低的笑聲，像夜風吹過，又溫柔又蘇極了。
明麓明明知道他在笑什麽，但是還是忍不住鼓起腮幫子，質問：“你笑什麽！”
他越發地樂了，半晌，才不疾不徐地說：“請客啊，叔叔不餓，不差這一頓飯。”
“……”
明麓抿唇，傲嬌起來：“可是太麻煩你了，我很不好意思。”
“今天這麽客氣？還和叔叔講究起來了。”他側眸看看她，滿眼都是看自家人的那種柔情似水。
這一看，發現她走路有點僵硬，受傷的那只左腳有點使不上力，不太敢踩下去的樣子。
岱歷亭下意識說：“腳很疼？叔叔背你吧。”
她搖着腦袋說：“不用了。”
“沒事，叔叔背你。”看她手的樣子就很疼，腳看不到，他也不知道傷得怎麽樣。
岱歷亭是真舍不得她哪裏不舒服的，又不想讓爺爺奶奶知道，明骁又找不到人，他不來就沒人關心她了。
所以他直接走到她面前：“上來叔叔背。”
明麓看着他站停後，擡起手解開襯衣的袖扣，卷起袖子。
兩人剛好站在一支路燈下，老式的四角路燈不是很高，濃濃的光就灑在岱歷亭的眉眼上，那硬朗的眉峰，以及眼尾勾起的丹鳳眼，還有高挺的鼻梁，每一處都好像畫裏走出來的。
挽好了兩只手的袖子，他往前微微彎下身。
明麓爬上那寬闊的背，他往上掂了掂，接着溫柔戲谑：“我們小麓就這點重？要多吃點啊。”
明麓把手穿過他筆直的肩膀，下巴擱在他肩頭，“唔”了一聲，呢喃：“我覺得我好重了。”
“嗯？”男人不疾不徐地背着她，往路口走，“輕得都沒感覺了。”
明麓彎起了眼睛，甜甜道：“叔叔你好會哄女孩子。”
“……”
岱歷亭噎了噎，随後笑着解釋：“不是哄你，大人都希望孩子吃多點。”
“……”
明麓趴在他肩頭，小小聲嘟囔：“你說得，你好像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
他莞爾：“老不老的，反正你在叔叔眼裏，還小。”
明麓“哦”了一聲，略有些失落地趴着沒說話了。
岱歷亭沒察覺出什麽不對勁，邊往前面的車子走，邊問她：“打你小叔的電話沒打通？”
“嗯。”
岱歷亭想了想：“他好像今晚沒什麽應酬，我們白天說過話。可能在約會吧。”
“……”明麓心想，你真是對你兄弟了如指掌啊。
末了，她又略抱歉地說：“你是不是忙啊，對不起，耽誤你時間了。”
岱歷亭回神，往後看了眼：“說什麽呢，傻瓜，叔叔只是推測一下他在幹嘛，怕你找不到他，心急了。”
明麓頓了頓，瞬間心裏暖得好像塞了個暖爐在裏面：“我不着急，我找你找到了啊，你回我消息了，要是你也沒回我，我就着急了。”
岱歷亭微松口氣：“那就好。叔叔以後也盡量秒回你。”
明麓看了看他俊逸的側臉，小小聲軟甜地呢喃：“為什麽呀？因為你沒女朋友。”
“……”岱歷亭噎了噎，最後失笑，“因為叔叔關心你，小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