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了聯系一般,只定期送奏報給皇帝。”
“林燮與滑族本身就不共戴天,皇上大約也不會相信這件事上他會偏幫于滑族,畫蛇添足的話反而惹得他猜疑。”譽王安撫了一下般若,“何況林殊我還想留着用呢。”
“林殊是個不世出的将才,可我覺得,他未必能為殿下所用。”
“哦?春獵上他來我軍帳中探病,我倒覺得我們想談甚歡啊?是不是你多心了。”
般若垂下眼睫,林殊這個人,看似如湖水一樣澄澈見底,毫無城府,她在屏風後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覺得他的聲音講到一處時有些不太對。
是殿下問道其他皇子的時候……她神色一動,“靖王殿下如今如何了?”
“景琰?”
“最近可有上朝?”
“父皇最近身體欠安,只有一日上朝,景琰也去了,我看着神色雖然蒼白倒也沒什麽大礙,大約去了春獵的人如今都是病恹恹的模樣。最近倒是不見他出門,不過與其說是生了病,倒不如說是在躲雨吧——每次一下雨,戶部和工部的眼睛都怒瞪得像銅鈴。”
“我看你去挑唆游說的那三個人,并未去刺殺景琰。”
“到九安山的第二日,有人看見有三個人騎着馬離開了,拿的确實是祁王府的令牌,而那三個人之後再不知所蹤……想來對得上,應該是刺殺不成或者是臨陣退縮而逃走了。”般若随後又請罪道,“殿下恕罪,如今滑族眼線十之有九都已經不在,人手實在不足,不能探得更多的消息了。”
“無妨,你的玲珑心思幫我用在別處吧……春獵幾日我在病中,記得林殊還幫我送過幾次藥,幫我想想,送點什麽禮物給林殊好?”
般若略一沉吟,“武者好兵器,但兵器慣用很少更換,送槍纓又太小巧,不若送把弓罷。”
——待續——
[琅琊榜]一世真【二十七】(殊琰)
景琰為了避免譽王和梁帝生疑,回京的轉日,服了藺晨給他用來應急的藥之後強撐着上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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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武人的根底尚在,加之大家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并未被人覺察到有異。
回府的時候,景琰差點摔倒在府門口,幸好飛流及時扶住。
之後就是漫長的昏睡。
藺晨給的藥裏似乎有安眠止痛的功效,一睡下去昏沉沉的,夢到許多他很想念的人。
醒來的短暫間隙裏,他會喝水吃飯,而飛流似乎得了藺晨的命令,每當景琰想要把手伸向文書時,都會被他一把捉住,塞回被子裏。
“要聽話!”他認真的說,然後想了想,“多吃飯!多睡覺!”
不得書看也不能安眠,景琰在黑暗中睜着眼睛,想着蒙摯來看自己時與他說的話,那兩個滑族人的事雖然祁王兄的應答沒有什麽不妥,但他總覺得事情哪裏似乎疏漏了什麽。
蒙摯雖為禁軍統領,但對于懸鏡司的秘密卻很難窺探,庭生托飛流帶來的也只是只言片語。
好在如今夏江手中并沒有林殊什麽把柄在,只是對于夏江來說,祁王仍然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若是他的話,或許可以從這些蛛絲馬跡中窺得什麽頭緒吧。
正覺得疲倦時,忽然身邊的飛流猛地擡起頭來,警覺的看着窗外,卻不十分防備,便知道來人沒有殺意。
飛流與蒙摯已經熟識,聽得出蒙摯腳步的聲音。
那便是小殊了。
————
林殊入夜翻牆進來,以往他都不用避諱靖王府的仆人,曾經,林殊在靖王府并不是客人。
而如今林殊只能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巡查的侍衛,翻到了景琰卧房所在的小院,腳剛剛落地就感到一陣疾風襲來,本能的擡手一擋。
定睛一看,眼前竟然是個半大的孩子。
“名字。”那個孩子仰着頭,簡短的問道。
“我來找景琰的。”
“有名字,是客人。”
“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小美人兒。”
林殊抱拳鄭重道,“原來是小大俠,我叫林殊。”
飛流知道很多人聽到自己的名字會笑,這個人卻不會,還會叫自己大俠,覺得很高興。
這個人是好人。
但是,“林殊不行。”
林殊一愣,“為何不行?”
“林殊不行。”飛流也說不出為何不行,只記得屋子裏的水牛叮囑過他不讓林殊進來,急得跺教瞪圓了眼睛,“不,行!”
“你聽錯了,我不叫林殊,我叫林蘇,蘇醒的蘇。”林殊彎着眼睛一笑,“景琰受傷了,我來看看他。”
“林蘇……蘇哥哥?”飛流一瞬間有些恍惚,不知為何很喜歡這個叫法,又叫了一次,“蘇哥哥!”
他喜歡這個名字。
既然這個人不是林殊,飛流就讓他進去了。
飛流看着那個人把一個大包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在水牛的床邊,小心地掀開被子查看了一下他的傷處,之後在他身邊呆呆地坐了一會兒,見水牛似乎沒有醒來,就離開了。
飛流進屋子的時候,發現水牛睜開了眼睛,那表情讓他覺得難受。
他打開了那個帶着香氣的包袱。
裏面一塊一塊整齊的擺着的,全都是榛子酥。
————
過了三日,宮中傳來了皇上久病,無力處理朝務,命祁王監國的消息。
一時間朝臣議論紛紛,得知消息的譽王和獻王去宮門口跪着求見也無功而返。
好在祁王久有賢名,倒也沒有什麽人非議。
景琰聽蒙摯說完這個消息之後就焦急地問道,“那祁王兄可有面見父皇?”
“我看皇上病得挺厲害的,我見他傳旨都是隔着帳子說的。這些日子沒有皇子見過皇上,連皇後和越貴妃都見不着皇上的。”
“皇上可準祁王兄觐見?”
蒙摯一時沒懂兩句話有什麽不同,只能想想之後認真回答,“我得的命令是封禁宮城,誰都不見……想必祁王殿下也不例外。”
“那祁王兄可代行的權責,可有明旨手谕?”
“也沒見着,手谕是有,就剛才說的那句話,命他監國……殿下其實不必太過擔心,祁王殿下熟悉政事,加上六部官員裏多半都信服他,應該處理起來游刃有餘才對,祁王殿下督辦的事情大大小小也不少了,哪一件不都是穩妥得尋不出錯處。”
“……”
“殿下也是上過戰場的,該知道自己這次的傷絕對不輕。還是好好養着,現在小殊也在京中呢,若有什麽事他也會幫忙的。”
景琰卻仿佛沒聽到他的話,轉頭對飛流說,“你今夜傳信去祁王府,讓祁王兄今夜務必來見我一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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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比約定的時候早到了許多。
景琰合衣坐在榻上,剛喝了藥的他氣色好了些許,見到祁王之後,并不說遇刺的事,只開口問着祁王妃和世子最近是否好。
他的兄長的目光卻寸分不離開他的胸口處,緊緊皺着眉頭,卻幾次開口之後又讷讷閉上。
景琰從未見過祁王這樣茫然無措的模樣,在他記憶裏,他的兄長不論何時都是溫和從容的,即使是在天牢中的時候,獄卒們也說除去華服的他即使到死前最後一刻,也從未褪去一絲風骨。
是他讓景琰明白,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傲骨與身份血統無關。
他卻為了自己,焦急煎熬到這般模樣。
景琰不忍再看,只得咬牙問道,“聽說父皇病了,讓皇長兄監國?”
“确有此事。”
“你可有想過,或許父皇并非真的病了。”
景琰深知自己的父親。
雖然他并不那麽疼愛,卻也并非些許溫暖都不曾給予過自己。
可在這之前,他是一個君王。
只要他還坐在這個位子上,就不會允許有人觊觎他的位子。
作為子,景琰敬他,作為臣,景琰卻不信他。
景琰也曾握過那只可掌控天下所有人命運的朱筆,他曉得那只筆的分量和他象征的權力。
同是君王,景琰并不想要這些,而蕭選卻可以為了這只筆舍棄一切,包括為父為人的心。
他在大殿上,胸前抵着梁帝的劍尖的時候說過,蕭景琰不會做第二個祁王。
“景琰,你要我去猜忌我們的父親嗎?”祁王看着他的弟弟,語氣一如往昔的堅定,“我明白你擔心的,可我必須相信他。”
“因為如果連我們,他最親的人都不信他的話,他真的成為這天下最孤獨的人了。”
最孤獨的人麽?他也曾經是這樣一個人。
景琰閉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回答。
若蕭景禹聽了這個問題之後有所猶豫,那麽言闕林燮還有梅長蘇,這麽多年來堅持期待的,也就沒了意義。
對他來說,宮裏躺在病榻上的并非是君王,而是他年邁體弱的父親。
若不幸被他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