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出這個答案,因為他自己也是個知情者。
再說藺晨,我覺得他和景琰的關系不能算是朋友,他們一個是梅長蘇的朋友,一個是林殊的朋友。
至少他們之間是不承認朋友關系的。但藺晨 會在景琰遇到危險之後第一時間趕來,景琰也會站在藺晨的立場替他設想,甚至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也不曾主動要求琅琊閣的幫助。
這種關系很微妙,卻也是一種默契的相知。不知道我是不是把這種感情準确的表達出來了。
[琅琊榜]一世真【二十三】(殊琰)
這一日譽王從朝上回來,春風滿面,般若笑着接過他脫下的帶着雨珠的披風放在一旁的香爐邊熏幹。
只聽譽王不等她問便笑着說道,“我就說過,不必我們離間,靖王和祁王必然反目,如今真讓我說中了。”
“聽殿下的口氣,是淇水堤壩那件事鬧大了?”
“今日在朝堂上,祁王帶着三部十餘個官員再請調守軍修整河堤,說是算了日子無論如何也要在一月之內重新加固,與靖王争辯了一番沒讨到好,還落了父皇的一番斥責。你沒看到,下朝的時候,祁王兄的臉色是青白的。”
“這事倒奇怪。”般若倒不關心淇水那些人的生死,只笑道,“靖王也是督辦過修築堤壩的人,怎麽不懂得水患的可怕。”
“他哪裏是不知道,父皇不願意動用護金陵的守軍,他是摸準了父皇的心思才說的。”譽王飲了口茶,“可那淇水下游的農田是金陵每年主要供給糧食的地方,那裏的人聽說會有水患,如今沒有舉家逃走反而還在耕作,為的是金陵這一年的口糧。”
譽王冷笑一聲,“而景琰呢,卻要說什麽‘看天氣今年夏日應該雨水不多’,我還特意找過人問了,連擅長觀天象的人也說今年主水,雨水豐沛是必然的,也不知他哪裏來的那些言之鑿鑿。我倒是要看看,夏季大水漫過堤壩的時候,他還能有什麽說辭。”
“他是順着皇上的意思說的,皇上頂多斥責兩句罷了,怎麽會真的罰他。”
“所以這次祁王也氣急了,今日在朝上直接說‘為君為臣,既然居于萬民之上,無論是為了何種原因,都不能置百姓性命于不顧。’又說‘入夏有雨無雨先不提,無論是誰如今都不能算準,可你又怎能敢拿萬條人命來賭!’”
般若道,“靖王自幼是跟着祁王殿下的,如今卻成了這個樣子,他自然是灰心失望了。”
“聽說祁王昨晚就把景琰叫到府上去斥責了一番,可有什麽用?今日上朝該如何還如何,全然沒有退讓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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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竟從來不知靖王殿下的口才這麽好,改日有機會真該好好見識一下。”
“光是口才是沒用的,如今朝臣裏那些耿直的,講究的是要以德服人。如今出了這樣一樁事,原本支持景琰的人也有些不滿了,今日我看沈追還算沉得住氣,可刑部還有工部的幾個人氣得厲害啊。”
“殿下可以趁此良機收攏過來一兩個人。說不定能探查到靖王的秘密。之前滑族人在各個府中都有眼線,唯獨靖王府,因為建府晚,加之靖王府內侍女都是他建府時帶來的靜妃給他挑選的人,靖王府對我們來說如同鐵桶一樣密不透風,半點消息都探不到。”
“其實借這個機會,大可以好好打擊靖王的。”譽王有些惋惜的搓搓手,“夏江我也是不懂,明明殺了他心愛女人的人是靖王,為何他執意要先扳倒祁王?”
般若幽幽一嘆,聲音陰冷下來,“還能因為什麽……祁王堅持裁撤懸鏡司,而靖王則是反對他這麽做的。說到底,于夏首尊來說,師父的性命,終究比不過他的權力和地位罷了。”
“罷了,利同而合。我們先用夏江鏟除了祁王也好,景宣不足懼,只是那越貴妃是個麻煩,至于景琰……若林殊能投靠我,也許能用林殊在他心口插上一劍。”
“十日後就是春獵了,趁着這次林殊在金陵,殿下不如把他叫來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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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太皇太後那裏見了一面之後,林殊和景琰就再沒見過。
他知道如同草木榮枯一樣,人都會變,可他不知到底是因為什麽能讓一個人有這樣大的變化。
争權奪位,黨附傾軋也就罷了,他不知景琰如何敢用百姓的性命讨皇上的歡心。
這已經遠不是對與錯的問題了。
這次許多官員到祁王府去申訴,字字句句都是在針對景琰,若是以往的祁王兄一定會替景琰辯駁,可如今,祁王兄只能沉着臉一言不發。
林殊也氣惱,恨不得像小時候兩人吵架時一樣,直接揮着拳頭就打。
把他狠狠打一頓,關在一個沒有梅長蘇的地方,再好好讓他想通為人的道理。
可之前對着景琰的那一跪,讓他們之間徹底來開了一條泾渭分明的線。
這幾日,他時常看着自己的手發呆,曾幾何時,他覺得這雙可以挽弓射箭,舞槍斬敵的手就算不能為大梁開疆辟土,也能為所愛的人守住一方天地。
而現在,他只能看着景琰走上一條錯路,一條死路,而他,連伸手拽住他的權利都沒有。
看着不遠處騎馬的景琰的背影,林殊忽然意識到這三年,他瘦得太厲害了。
既然是如此折磨的一條路,為何他堅持要走下去?
他幾乎可以确定讓景琰有此改變的是梅長蘇。
他的景琰從小并不懂得察言觀色,為此沒有少讓梁帝不快,更不會用天候這樣虛無缥缈的說法作為證言。告訴他梁帝想法的,教他這些狡辯之詞的人,一定是梅長蘇。
林殊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幾日因為堤壩的事讓他煩悶難受,一直不曾去想那一日在太皇太後面前,景琰說的那個,曾經喜歡過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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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生第一次去春獵,和梁帝坐在一輛馬車上。
梁帝雖然因為淇水的事惱怒祁王,但對這個皇孫還是疼到心坎兒裏。
庭生先是陪着梁帝說話,然後剝了一會兒橘子和幹果,見梁帝的神色也有些困倦了,就奶聲奶氣的說,皇爺爺,孫兒想去騎馬。
“騎馬?不行,你太小了。”梁帝板着臉說,随後見到世子那失望的小臉就崩不住臉上的笑意了,“讓你去,可你父王不在啊,你要和誰一起騎馬?”祁王參加了宮中春祭當日的祭典之後就起身去了淇水查看那裏的堤壩,所以庭生便只剩一個人,梁帝才把他叫到自己馬車裏的,提到這裏,梁帝又忍不住罵道,“你這個父王真是狠心,扔下這麽小的孩子。”
“孫兒喜歡七皇叔的馬。”
梁帝也探頭看了一眼,景琰騎的是一匹通體全黑的馬,笑着調笑問道,“你不怕你七皇叔了?”
世子搖搖頭。
梁帝想到三年前景琰曾經救了他一命,也明白了,“等到了獵場,你再去學。如今山路崎岖,出了事怎麽好。”
他卻不知,眼前這個孩子也曾跨于馬上手握長劍,也曾日馳千裏,縱橫沙場,憑以一當十的武勇和其詭谲莫辨的兵法讓敵國聞風喪膽,騎馬于他而言,就如同走路一樣尋常。
眼下能讓他迫不及待的,只不過是與久別十日的父親的重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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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九安山下已經是下午時分,梁帝命人在山下紮營,而年輕人早就得了許可帶着弓箭去林子邊緣玩耍去了。
梁帝終究不放心去了淇水的祁王,所以并未讓蒙摯随行,而是讓他在京中穩住禁軍,無論何時何人,只要沒有皇帝手谕就不得調用一兵一卒。
這次出巡的防衛,梁帝就交給了景琰,安營之後就讓他帶着自己的人馬去各處巡視一下。
景琰出了營帳就見到豫津和景睿還有林殊在一塊。
林殊似乎心情不好,豫津不知哪句話招惹了他,正被他追着滿場的逃,不住的喊景睿救我,林殊哥哥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要爬樹了!
景睿本來笑着看他們,轉頭看到景琰的時候,那笑意變得淡了些,禮貌的行了一禮。
景琰便沒過去,叫了戰英點了十個人,跟着自己去獵場周圍檢查布防兵士。
獵場範圍很大,十個人分成兩路巡視下來,天色已經昏暗,太距離營地太遠看不到燈火,幾個人就一邊沿着林子邊策馬一邊辨認方位。
列戰英說道,“往年春獵,殿下都要和林少帥争個頭籌的。”說完想到,林殊六年未在金陵,這往年二字,實在太遠了些。
景琰聽了這些話久久不語。
忽然只見對面有馬蹄聲來,那些人也看到了他們,似乎是營地派來尋他們的。
戰英認出那幾人都是祁王身邊的侍從,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