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1
第79章11
這一夜, 一點紅進屋的時候,他的雙眼就被一雙柔弱無骨般的手給捂住了。
他早在推門進來的時候,就已知道李魚躲在他的背後了, 不過他卻并沒有說, 也沒有躲, 就讓她靜悄悄突然出現在他背後,用那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過, 他還是稍微的側了一下身子,叫挂在自己腰間的那柄劍避開了她。他的劍乃是無鞘的薄劍, 鋒利逼人, 他并不想讓這劍在她身上留下哪怕一點點傷痕。
李魚在女人裏也不算矮,只是一點紅身材卻是修長, 比她高了将近一個頭。李魚從後頭要捂住他的雙眼, 倒是還有些費勁。
中原一點紅作為一個從來沒談過戀愛的死直男,要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要怎麽遷就她, 那才奇了怪了。于是他就只是停住了腳步,乖乖被她捂着雙眼,嘴中道:“怎麽?”
李魚嘶了一聲,在他背後命令道:“稍微蹲下來一點啦, 我胳膊好困。”
一點紅:“…………”
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不過一點紅還是如她所言, 稍微蹲了一下。
這樣, 李魚的胳膊總算不必那樣困了。
李魚輕輕地在他脖頸側吻了一下, 那如蘭般的呼吸就弄的一點紅的脖頸側一片顫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公主身上那股子馥郁的芬芳愈發動人了。
李魚又道:“你把眼睛閉起來好不好?”
一點紅聲音沙啞:“我什麽時候對你說過不好?”
李魚在他背後嘟囔道:“你敢說沒有?最近你都是……”
一點紅皺了一下眉,居然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麽。
他正要再問, 卻聽李魚忽然趾高氣揚地命令道:“你把眼睛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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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紅:“…………”
他只好道:“嗯。”
李魚的手就從他的眼睛上挪開了,一點紅站直了身子等她動作。下一秒,忽然有冰冰涼涼的布料覆蓋上了一點紅的雙眸,這布料絲滑,似是昂貴的絲綢,又帶着一股暗香,那乃是李魚身上的味道。
李魚把這布料在一點紅腦後打結,于是一點紅的眼前就真的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了。
做完這一切,李魚又伸手拉着了一點紅的手,牽着他的手朝床榻的方向走去,一點紅的嘴角忽然浮出一點笑意,道:“今日要這樣?”
李魚道:“今天你要聽我的。”
一點紅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并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劍柄,把那薄劍從腰間抽|出,扔到一旁去。
薄劍落地,發出“當哐”的一聲。
而他同時,被李魚推了一把。
在李魚面前,他有時緊繃的如同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弓,随時随地理智都會潰敗,有時候他卻又放松的要命,比如現在。
所以這輕輕一推,仿佛也有千鈞重量,他的身體完全放松,直直的向後倒去,倒進了一片帶着暗香的布料之中。
李魚笑道:“你怎麽和沒有骨頭一樣!”
一點紅倒也不惱,只是緩緩道:“我有沒有骨頭,你不清楚?”
小公主笑着往他懷裏一摔,大笑着說:“我不清楚!”
一點紅只是被蒙上了雙眼,卻并沒有被束縛住手腳,當然可以順手就摟住公主,他側過頭,正欲說話,卻又聽公主道:“你知不知道我是用什麽東西蒙住你的眼睛的?”
一點紅道:“什麽東西?”
李魚輕輕道:“我的腰帶啊。”
一點紅的手瞬間收緊。
腰帶裏衣,這乃是貼身的衣飾,以腰帶蒙眼,這其中那種微妙的意味,簡直不要更明顯。
李魚又道:“只是我又要借你的腰帶一用。”
一點紅沒有說話。
公主已毫不猶豫地伸手捏住了他腰間的布條。
一點紅從前只聽說過,男人做的最快的事情,就是去女人的衣服,如今他方才知道,把這話翻個個兒,好像也是奏效的。
不……或許,這天下之間,也沒有幾個像李魚一樣的女子吧。
他只是稍微恍惚了一下,就發覺自己的雙手已被公主手上的布條給束縛了起來,她嘴角含笑,用撒嬌一般的語氣對一點紅道:“你把胳膊舉起來嘛,舉起來過頭頂。”
一點紅:“…………”
一點紅嘶啞地道:“你就是這麽對你的俘虜的?叫他自己乖乖聽話。”
他已看出了公主的意圖。
公主一點都不羞臊地回答道:“對呀,畢竟我說什麽,你都會乖乖聽話的,對不對?”
那得分什麽事兒了!
若是關乎她安危的大事,無論她怎麽說,他都不可能放任她陷入危險的。而如今這種事,這種……“大事”,他倒是很無所謂,随便她想怎樣都可以。
他懶得說話,直接把雙臂舉過了頭頂,然後立刻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束縛在了什麽東西上。
屋內炭火安靜的燃燒,偶爾會有細小的火星迸出,發出輕微的爆裂聲來,溫暖的熱火與銀州夜晚的冷空氣交織着,打在一點紅慘白色的皮膚之上,叫他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失去了視力之後,他的其他感官倒是真的變得更敏銳了一些。
公主的吻落在了他大大小小的傷疤之上。
這些象征着他傷痛的傷疤,好似對公主有着無限的吸引力。她對它們幾乎是充滿了憐惜的,每一次他們擁抱之時,她都會用一種柔軟的、奇特的眼神去看他身上錯落猙獰的疤痕,用最溫柔的手段去對付它們。
而這種憐惜對一點紅來說,有致命的作用。
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而他的雙臂上的肌肉,也都一條條的凸起——這倒并不是因為他無法掙脫雙手的束縛,而是他的理智在告訴他還是得收着點勁兒,別因為嫌麻煩直接把公主昂貴的花梨木給直接弄碎了。
公主身嬌體弱,一點紅時常覺得,那一截細腰随時都有可能會被他直接捏斷。他對公主當然也是充滿憐惜與愛情的,所以自然會體恤她的感受。
殺了柳妃那日,一點紅的确沒太注意收斂。不過在那之後,他就自發的學會了如何更溫柔的行事。
公主又伏在了他的懷中,用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胸膛,然後道:“你好像說過,我的手若是去握刀劍,那一定也是極好看的。”
那是當然。
早在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一點紅就那麽想過了,那日他逼迫李魚表白心跡之時,之所以要強迫她握住自己慣常去握的那柄薄劍,也不能說沒有這個私心。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嘶啞地道:“你究竟……”
公主打斷了他,帶着促狹的笑意道:“我究竟要做什麽,我只是想問你……這樣子握劍好不好看呀?”
一點紅渾身一僵,所有的聲音忽然都被壓到喉嚨裏了,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角青筋爆出。
公主的花梨木最後還是直接被他給捏碎了,因為他實在覺得礙事的很。
銀州如今快要入夏,晚上的天自然也沒有之前那樣冷,不過饒是如此,公主的房間裏還是每日供着炭,她身體不好,還是得好好養着。
炭盆之中的銀炭又已燒成了白燼了。
中原一點紅摟着李魚,不住的用手輕拍她的背,好叫她盡快放松下來。他有些無奈,沉聲道:“你不該逼我。”
他本是個像狼一般充滿野性的人,看到不喜歡的東西要沖上去撕扯殺死,看到喜愛的東西也要用一種很極端的方式去确認自己的擁有。
這是埋在骨子裏的沖動,與經驗的多少并沒有關系。
為了李魚,他辛苦的壓抑着這種殘忍的天性,自發的學會了如何溫柔的去行事。只是今日,功虧一篑。
他也很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功虧一篑,因為李魚在逼迫他。
他一進門,她就想好了要怎麽對付他,而他毫無自覺,只覺得她想怎麽樣都無所謂,不料事情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公主嗚咽的靠在他的肩頭,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你……我喜歡你這樣。”
一點紅側過頭去看她,公主把頭埋在了他懷裏,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沉默半晌,忽又嘶啞地道:“你哭的好厲害。”
公主期期艾艾地咬了一口他的側脖頸,道:“不許說。”
一點紅就閉嘴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陸小鳳叫你小魚。”
公主吃吃地笑道:“難道你在吃醋?”
一點紅忽然嗤笑了一聲。
他很少如此嗤笑,這一聲笑之中,仿佛帶了無盡的譏诮與不屑。
一點紅道:“不管他叫你什麽,如今抱你的不還是我?”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李魚前世今生,一共談了四五個男友,也唯有一點紅這一個,叫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對待,一點紅實在太好、太純、太真,叫李魚實在不忍讓他受傷。
所以他們二人在閑聊時,李魚也曾與他開誠布公的談過自己的問題,正巧陸小鳳又來銀州拜訪,李魚怕一點紅心中情緒不好,就主動與他談起了陸小鳳。
一點紅那時方才知道,她是因為……是因為不想叫他受傷,才選擇了玩浪江湖的陸小鳳。
一點紅心裏不是不嫉妒陸小鳳,只是骨子裏的品德與自尊叫他不願意說出此事,他一直沉默着,直到李魚在他懷裏抱着他,告訴他她對他的感情。
自那次之後,一點紅再看見陸小鳳,哪裏還會想起當時的那種嫉妒之心呢?他一看到陸小鳳,只覺得優越感爆棚好不好!
所以陸小鳳叫她什麽稱呼,又能怎麽樣呢?如今李魚全心全意都在他一個人身上,這就令他滿足的幾乎快要死去了。
李魚卻笑道:“你若想叫,大也可以這樣叫我。”
一點紅:“…………”
他倒不是沒想過,只不過這昵稱好像有些膩歪,鋼鐵直男一點紅,試了好幾次都叫不出來。
半晌,他沉聲道:“……李魚。”
公主在他懷中悶悶地笑着。
一點紅的目光柔和下來,忽然又道:“明天起得來麽?”
公主唔了一聲,低低地道:“我渾身都要散了……”
一點紅懊惱的哼了一聲,道:“對不住,我……”
公主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柔聲道:“你不要道歉,是我非要你這樣的。”
她就是喜歡這樣,能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也能強烈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和他的愛戀。
一個人存活于世,好似總是要找一點和世界的連接的。她有銀州,連接似乎已夠多了,可是一點紅呢?在那種強烈的渴望與撕扯之中,她能感受的到……一點紅是靠她來與整個世界對話的。
她喜歡這樣,她滿心自得,又滿心歡喜。
她喜歡極端又強烈的愛,只有這樣她才覺得安心。
一點紅卻還是懊惱,他道:“明天我拿紅花油給你揉揉淤青。”
小公主伏在他懷裏,安安靜靜地點了個頭,睡了過去。
第二天果然起不來床,日上三竿,公主的眼睛還睜不開呢,迷迷糊糊的睡着,足見昨天熬夜熬的有多晚。
紫杉今日本有事來回報,卻碰上了如此狀況,不由在心裏大罵一點紅。
不過她心裏氣勢雖然很兇,一看見一點紅那張冷冽的面容,頓時氣性就全沒了,一溜煙就跑了,跑之前不忘撺掇月雲好好教育教育一點紅什麽叫為驸馬之道。
月雲:“…………”
月雲敢麽?月雲也不敢好麽!
雖然說紅先生對府中的人也沒什麽不好……但那是因為他眼裏根本就沒有府裏的其他人好不好!這位主兒才是真正的目中無人,她也就敢打趣打趣了(還是和公主打趣),要說教育,呵呵,誰不想活了誰去吧。
公主累的一直睡到下午才起來,一點紅倒是很自覺主動,直接吩咐月雲準備洗澡水,然後自己親自去侍奉公主沐浴。
他看公主之時,那雙永遠冷漠的雙眸,也帶上了一種攝人的溫度。
公主雙手扶着浴桶,懶洋洋地說:“我現在覺得,修個浴池好像會比較好。”
一點紅也泡在溫暖的浴水之中,他從後面攀上來,把公主摟入懷中,道:“為什麽?”
公主道:“浴桶太小了,腿都伸不直的說。”
只可惜公主府附近沒有什麽天然溫泉,否則她還想去重溫一下上輩子泡溫泉時候的那種感覺呢……水裏放一個晃晃悠悠的托盤,上頭擺上酒和瓜果,那感覺一定好的不得了。
她歪着頭想了片刻,又對一點紅道:“而且我最近工作也很認真,成果也不少,應該可以獎勵自己修個浴池叭。”
一點紅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其實很多時候,她想做什麽都是天經地義的,歷史上多的是以一國之力奉養的公主,如今也有不少王公貴族不事生産不管民生卻貪圖享受,這些王公貴族自己覺得正常,世人也覺得這樣的事情正常。
可是偏偏他的公主,想要讓自己享受一番,卻還得苦思冥想一個理由出來。
公主沒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懶洋洋地靠在他的懷裏,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着:沒錯,我工作那麽辛苦,修個浴池怎麽了,我又不用那種貴的要死的材料,也花不了多少錢,是不是?而且……
她抓起了一點紅的手。
一點紅的手掌很大,五指修長,指節分明。這是一雙握劍的手,對力道的控制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他的手指與虎口,還覆蓋着一層厚繭。
李魚簡直喜歡這雙手喜歡的不得了。
如果修了浴池,地方寬敞些,想必一同沐浴也更方便了吧。
她的面龐也被浴湯蒸的發起熱來。
既然決定要獎勵一下自己,那也不需要再拖,當天,她就把紫杉和丁夫人找來,叫她們二人全權負責此事。
紫杉如今歷練的不錯,已可以獨當一面了,而丁夫人在丁家莊當了幾十年的主母,自然對錢財賬本更為熟悉,當下心中就有了一個大概的框架,十分自然的應承下來。
把這件事派下去之後,她就又開始了每天的痛苦——編教材。
不過今日她編教材的時候,一點紅也在旁邊,他抱着劍,饒有興趣的看了兩眼,指着李魚的鬼畫符道:“這是什麽?”
李魚道:“這是阿拉伯數字。”
古代中國倒是也有自己的計數手段,李魚知道蘇州地區的商人會用蘇州碼子來方便計數,不過這玩意李魚只是知道,要說懂那是絕對不懂的。
想着既然是給小孩子學,那就直接一步到位,學阿拉伯數字吧,順帶着連希臘符號一起教了,以後總有人會學到高數的,拉格朗日啊洛必達啊,都在這個時代準備尋找有緣人吶!
一點紅道:“這是阿拉伯商人流傳的計數符號?”
李魚道:“對啊。”
一點紅見多識廣,倒還真沒見過這種玩意兒,眯着眼看了一會兒,又道:“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東西的,那神仙還教你這些?”
這當然不是,李魚輕輕一笑,柔聲道:“以後有時間,我都告訴你呀。”
這話之前她說,還得要思來想去很久,如今對着一點紅,她卻能很自然的說出這種話。
一點紅微微一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沉聲道:“你若不想說,就不要說。”
李魚卻側過頭去親吻他的手心,悶悶地道:“總有一天……我會把秘密都告訴你的。”
曾經去窺探秘密、撕咬秘密的人如今放棄了探究,而曾經固執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封閉起來的人,卻開始主動向他人訴說。
人世間的這些變化,還真是奇妙的很。
感嘆過後,還得跟數理化打交道。
痛苦的編了幾個小時教材之後,曲無容求見。
曲無容一般沒事的時候也不來李魚這裏刷存在感,她這樣急匆匆的求見,當然是有了不得的事情要說。
李魚立刻叫她進來,而她果然也說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翠濃受傷了。
事情其實很簡單,翠濃下鄉去掃盲班上課,前一陣子還好好的,結果這兩天忽然有幾個大姑娘鬧着叫着要上吊,說自己竟要認一個伎女當先生,實在是奇恥大辱,簡直都要活不下去了。
這一下子,可謂是點燃了衆怒,鄉村裏的人一向兇悍,帶上農具就去找掃盲班的麻煩,一開始是罵,後來沖上去就要打,被保護翠濃的幾個侍衛給幾腳踹了回來。
鬧得雞飛狗跳之時,翠濃也在一片混亂之中磕破了腦袋。
傷不是大傷,事情卻是大事。
曲無容聰明絕頂,立刻就意識到了其中有問題,于是馬上就來找李魚。
李魚聽完這事兒之後,也意識到了其中的蹊跷之處。
別離院,那都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翠濃她們幾個又不是什麽名聲動天下的名伎,怎麽會叫人念念不忘?
就算是有心人要打聽,也只能打聽道翠濃來自于銀州制衣廠,從前是制衣廠的縫紉女工。制衣廠如今上千女工,來歷雜的要死,怎麽就能确定翠濃以前是做什麽的呢?
銀州如今多少人?外來人口又多,都忙着生計,誰會無聊到看見一個女先生就把她的底子全都扒拉開呢?李魚若還看不出這其中有陰謀,就算她這三年白幹了好吧!
她聽說了之後,也并不生氣,只是問曲無容:“那些鬧事的人呢?如今怎麽處理的?”
曲無容道:“都以聚衆鬧事的名義先行收押了,捕房正在調查是什麽人暗中撺掇這些農民鬧事。”
李魚道:“查查那些死讀書的酸秀才好了。”
曲無容道:“嗯?”
李魚笑道:“這些人,一個一個的自命清高,從前馬空群在時,覺得他乃是一介匪輩,如今我在,又覺得我是一介女流。只可惜女流和匪類都看不起他們,不重用他們,我好不容易弄個掃盲班,他們肯定搖頭晃腦的我肯定得要去請他們來當夫子,誰知我叫伎女來,也不叫他們。他們要是這還不被氣歪了鼻子,那也就不是酸秀才了。”
銀州城內每次鬧出輿論的事情,都有這群酸秀才摻和。當時她吃人心的謠言在銀州也有出現,就有這些酸秀才在裏頭嚼舌根,後來又出了石觀音的事情,他們就整天在街頭巷尾說這就是她太過招搖的報應。
石觀音被天降神雷給劈死之後,他們這下消停了,許是吓着了。
不過看到如今翠濃這事,李魚覺得,其中若沒有這些酸秀才在嚼舌根子,那才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