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師21 二更
3號和4號, 就差了一天而已。
沈初一看那對夫妻3號拍的照片,斷定他們命中無子。
他們4號采集血樣送去血樣……
結果是,懷了男胎!
一日之隔。
怎麽會呢?
“初一,你想到什麽了嗎?”鄭朦忍不住問。
其實她還對沈初一剛才向她說明的事情有些懷疑。
結了次陰婚, 就忽然……覺醒了?就好像是解開封印了, 能見鬼能捉鬼?
怎麽聽着這麽不靠譜呢。
總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
沈初一:“你有你小姨和姨夫最近的照片嗎?比如這一兩天的。”
鄭朦搖頭:“沒有。”
沈初一:“你小姨在哪個醫院住院?”
鄭朦:“縣人民醫院啊, 怎麽了?初一,你該不會要自己過去吧?”
沈初一:“我還有一次心理輔導要做,給我做輔導的醫生也是在縣醫院, 我順路經過的時候看一眼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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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朦遲疑:“沒必要吧?玄學……我不是說你騙人啊,就是……可能也做不到百分百準确吧。”
沈初一:“放心, 我只是順路看一眼,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小姨。”
鄭朦抿了抿唇:“你今晚住哪兒?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我小姨吧。”
沈初一:“我今晚還有點別的事情, 那明天早上八點, 醫院門口見。”
關掉聊天窗口, 沈初一還在疑惑。
玄學确實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這得看水平。
很不巧, 她自認為自己的水平絕對不會出錯, 那麽問題出在哪裏?
或者是染色體檢測那邊出了問題, 中間人想要坑錢?
這倒是不太可能。
中間人既然做這個這麽長時間,肯定是有口碑的,如果檢測不準, 就不會再有人口口相傳找他幫忙送去港市檢測。
再者, 對方也沒必要坑錢, 人家只是負責檢測,提前就已經收錢了,沒必要對結果弄虛作假。
“想什麽呢, 給給,快點趁熱吃。”
車門被一把拉開,衛重遠提着打包的幾袋東西上車,把其中單獨分開放的肉夾馍遞給沈初一,其他的都放在後排。
沈初一也收起電腦放好,接過肉夾馍。
馍略微炸了一下,外焦裏軟,夾的肉炖得軟爛入味,剁了青椒進去,吃起來又辣又脆,特別過瘾。
兩人分別幹掉一個肉夾馍,衛重遠又遞給她一瓶水,這才發動車子:“那女的是她媽,咱走吧。”
沈初一又看了一眼那個燒烤攤。
範薇熟練地送酒開酒,還跟食客笑着打招呼,看起來情緒上好像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沈初一挪開視線,情緒能這麽收放自如,也是一件好事吧。
掉頭之後,衛重遠說:“這邊過去劉炎坤家正好順路,他家旁邊有個小公園,咱們到那邊把夜宵報銷了,時間估計就差不多,咱們再去他家?”
沈初一點頭。
路上,沈初一又讓衛重遠找找看有沒有賣香火的店。
縣城的主街道上肯定沒有,這得去老城區的街道找。
果然,在老城區街道裏找到了一家小店。
裏面香火都有,難得的是還有沈初一要的金銀紙!
除了這些,沈初一還買了一些紅布、紅紙、紅線,還有毛筆朱砂等,看得衛重遠莫名其妙。
“你買這些做什麽?”
“難得碰上,買來備用。”
買完東西出來,兩人開車去劉炎坤家附近的小公園。
到了小公園,把打包的小龍蝦、烤鱿魚、烤羊肉串、雞翅什麽的都給攤開。
衛重遠又說:“你先坐,我到對面便利店買兩瓶果啤,還要買點什麽不?”
沈初一想了下:“買點小孩子愛吃的零食吧。”
“行……額,買零食……”衛重遠眼神飄忽地往沈初一手腕上瞧。
沈初一笑:“沒錯,就是給劉炎坤吃,哎你等等,我先問問他想吃什麽,免得買回來的他不想吃。”
眼睜睜地看着沈初一對着空氣說話,詢問空氣想吃什麽……
衛重遠又麻了。
兩分鐘後,沈初一看向衛重遠:“旺仔牛奶、麻果糖、話梅、大面筋、果凍、火腿腸、薯片……嗯,還有方便面。”
幾分鐘後,衛重遠提着一個大袋子回來了。
除了他和沈初一要喝的果啤,剩下的全都是小孩零食。
沈初一手上已經戴了一次性手套在剝小龍蝦,沖衛重遠揚了揚下巴:“撕開啊。”
衛重遠抽了抽嘴角,開始撕各種零食包裝袋……
他買得實在是太多了,除了沈初一剛才說的,還買了其他好多,一撕開……
公園的圓形石桌都不夠放!
終于撕完了,衛重遠準備坐下吃小龍蝦。
剛要在沈初一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沈初一立刻開口:“坐對面,這兒有人。”
“哪有……”衛重遠的聲音硬生生地拐個彎,“行,你早說啊。”
衛重遠立刻跑到石桌對面坐。
見沈初一剝了一些蝦尾放在打包盒蓋子上,衛重遠也不客氣,沒戴手套,直接捏了一個放嘴裏。
饞死他了!
“哎別……”沈初一剛開口阻攔,衛重遠已經把蝦肉放嘴裏了。
她也只好閉嘴。
反正……
也就是難吃了點。
“呸!”
“呸呸!”
“什麽味道!”
衛重遠剛嚼了一口就立刻吐出來。
沈初一的剝蝦技術不錯啊,剝出來的蝦尾看起來都很完整,可怎麽一到嘴裏,就跟渣一樣。
嚼一口更是什麽味道都沒有,跟變質的豆腐渣一樣。
這口感,太惡心了!
“卧槽,難怪你剝出來卻不吃,聞着那麽香,吃起來什麽味兒啊!渣滓一樣!這蝦肯定不新鮮,絕對都是死蝦。氣死我了,那老板還跟我說絕對新鮮,每一只都是活蝦。我他麽回去找他去,叫他自己嘗嘗,這都什麽垃圾玩意兒!”
衛重遠氣得不輕。
沈初一忽然轉頭朝身側說道:“叫你吃一個嘗嘗,你非要連吃好幾個,辣到了吧,喝點牛奶,解辣。”
她又擡頭看衛重遠:“小家夥吃龍蝦辣到了,你把牛奶吸管插上啊。”
衛重遠:“……”
沈初一又慢慢悠悠地剝了個蝦放進自己嘴裏:“老板沒騙你,蝦是新鮮的,味道挺好。”
她又道:“那幾個……是劉炎坤吵着要吃,就随便給他剝了幾個。剛要攔你,誰知道你動作太快。”
衛重遠瞠目結舌:“那蝦……”
沈初一:“被嚼完,吸了味兒之後,剩下的可不就是渣滓了麽。”
衛重遠胃部頓時開始翻騰。
“我他麽……吃了他吃過的?”
漱了半天口的衛重遠,臉色十分不好看,自己親手剝了個蝦……
果然,是正常小龍蝦的味道,跟剛才的口感天差地別!
“叔叔對不起。”
還沒變聲的小男孩,聲音清脆可愛。
衛重遠手裏剛剝的一個蝦,掉了。
一擡頭,果然,一個白嫩嫩的小男孩,就站在他身邊。
衛重遠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他看過劉炎坤的資料,知道劉炎坤的樣貌。
眼前的小男孩,正是劉炎坤。
而他真的很難把這個白嫩嫩的小男孩,跟從水底打撈上來的嵌入活人的水泥香爐重疊起來。
“你……你好。”衛重遠磕磕巴巴地打招呼,然後拼命地給沈初一使眼色。
沈初一笑:“無妨,現在是晚上,陽氣沒那麽重,給你開一會兒天眼也不影響什麽。再說了,他是你帶回來的,今晚過後就要送走他,總得讓你看一眼。”
衛重遠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真是謝謝你,并不需要好嗎!!
衛重遠不斷提醒自己,旁邊的小孩兒是鬼,是鬼,是鬼。
可小家夥非常活潑,說話吃東西都很自在,更沒有哭鬧……以至于,衛重遠提醒着提醒着,就忘了他是鬼的事兒。
畢竟,他也沒見過哪個鬼跟他搶雞翅吃啊!
就是在搶的過程中,他的手一不小心就從小家夥的胸口穿過去,穿個透心涼……
他一個激靈,才瞬間想起,眼前的不是真小孩兒,是鬼!
一個多小時後。
衛重遠不得不認同沈初一說的,脫敏治療十分有效。
他對小鬼娃劉炎坤,從一開始的害怕,到這會兒他已經能面無表情地伸手在他身上穿來穿去,這種洞穿透明人的體驗,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與此同時,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像是他吧,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天天泡在電腦跟前,作息吃飯都不規律,以至于落下慢性胃病。
辣椒只要吃一點,晚上準拉肚子。
這還不算,他還不能吃太飽,每次吃個七八分飽,胃就比較舒服。
一旦吃飽,胃就開始脹痛,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還得吃藥。
要是吃撐的話……
那就等着上醫院吧。
因為胃病,衛重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放開地大吃一頓了。
今晚點的這些東西,按照他的食量來說,三個人吃都多,他就是想都嘗嘗,肯定還是會剩的,打包帶走。
可沒想到,沈初一是個大胃王。
他才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已經被沈初一給包圓了。
就沒見過這麽能吃的女生!
這還不算,旁邊的小鬼才更叫他嫉妒。
他買的那麽一大包的零食,火腿腸各種口味都買了一包,泡面也是買了好幾桶不同口味。
可是呢,劉炎坤這個小鬼,居然一口氣全部吃光!
光是看着劉炎坤吃,他都覺得撐。
但劉炎坤吃得津津有味。
讓他去便利店要熱水,泡了3桶,還有一桶是捏碎了撒上調料粉,吃幹的。
劉炎坤也說,平時媽媽根本不給他吃這麽多零食,泡面更是一年都不一定吃一次,這次太過瘾了。
衛重遠一臉麻木。
原來當鬼了之後,還有這種好處?
吃的時候很爽,收拾東西時,就很頭疼了。
劉炎坤吃的是食物的氣,雖然開了天眼之後,在衛重遠眼中,劉炎坤吃東西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可實際上,劉炎坤吃完的東西,外表看起來都還跟原來一樣。
這就導致,在丢垃圾的時候……
清潔工阿姨一直用看敗家子的眼神,看衛重遠。
不遠處另外一個石桌跟前,坐着一對夫妻帶着小孩,他們眼睜睜地看着衛重遠撕開一袋袋零食,泡了好幾份泡面,卻連嘗都沒嘗就全部丢掉。
那個媽媽跟孩子說:“知道什麽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嗎?我們國家還有很多人吃不飽飯餓肚子,一定不能浪費糧食,浪費糧食是非常可恥的行為,記住了嗎?”
人家一點兒都沒降低聲音,明擺着不怕你聽到。
偏偏這又沒法兒解釋。
衛重遠也不知道沈初一是怎麽做到鎮定自若,反正他臉皮沒那麽厚,直接落荒而逃。
劉炎坤家就在公園另一個方向的小區,沒多遠,不用再開車。
路上,衛重遠還在喋喋不休:“下次絕對不能再這麽搞,至少絕對不能在外面被人看着。這誰看了都得說一聲浪費啊,要是遇上暴脾氣的老爺子,怕是要動手。”
沈初一點頭:“下次最好在室內,或者是找個偏僻沒人看的地方。”
衛重遠非常認同地點頭,可立馬又擡頭:“為什麽還會有下次?”
沈初一一臉無辜:“不是你說的下次嗎?”
衛重遠:“……”
沈初一:“你看你現在都不怕了對不對,他們跟人只是存在形式不同,別的也沒什麽兩樣。”
劉炎坤在邊上點頭:“對呢對呢。”
“對你個大頭鬼,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
衛重遠下意識地擡手準備給劉炎坤腦門上來一暴栗,可他的手注定只能穿過他的頭。
步行十多分鐘,就到了劉炎坤家小區。
衛重遠:“我們就這麽上去?找個什麽借口啊,他家已經拿到賠償金了,剩下的……大概就只有到時候開庭的時候,會讓他們出庭,別的也沒什麽讓他們配合的了。去了怎麽說?”
沈初一也在思索。
找個什麽借口好呢?
劉炎坤拉了拉沈初一的手:“姐姐,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沈初一看他:“你懂現在是什麽情況嗎?”
劉炎坤笑:“知道啦,我已經死了,我現在回去跟我媽媽說再見。”
沈初一點點頭。
這麽多天,小家夥也明白了什麽是死亡,或許是跟在沈初一身邊,并沒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他倒是也沒覺得害怕,就是提到說以後不能再見到媽媽,他就掉眼淚。
“我們就在樓下等你。”
沈初一說,“最遲12點鐘之前必須下來。你在陽間已經停留超過7日,每多停留一日,對你來說都是傷害。”
“你最早的時候,無人引導,又是在湍豐橋區域,在陽光下暴曬了兩天,已經傷了神魂,這些天雖然在手串裏将養,但也必須盡快送你走。”
衛重遠:“你說這他能聽懂嗎?”
劉炎坤頓時鼓起小臉:“我當然聽得懂,就是……我得盡快走。”
沈初一點頭:“最遲今晚12點鐘,必須下來,我沒有跟你開玩笑,記住了嗎?”
劉炎坤點頭:“記住了姐姐!”
于是,劉炎坤自己蹦蹦跳跳上樓去了,沈初一和衛重遠在樓下等。
小區是老小區,到處都停的電動車,路燈也沒亮幾盞,黑乎乎的,走路一不小心就得撞着電瓶車。
沈初一和衛重遠找了個花壇,坐在花壇邊沿等。
衛重遠正打着哈欠,一輛黑色小轎車開了過來,就停在劉炎坤家的這棟樓下。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從駕駛位上下來,徑直走向樓道。
男人上去之後,副駕駛車門也被推開,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
女人身材嬌小、四肢纖細,穿着彈性非常好的貼身棉裙,小腹微微隆起,一看就是懷着孕,大概也就三四個月,剛剛顯懷的樣子。
男人上樓去了,懷孕的女人下車,也仰頭往上面看了看,從車裏拿出零食,就靠在車門上慢慢吃。
一邊吃,還一邊往樓上看。
衛重遠低聲跟沈初一說:“這男人還挺疼老婆,自己上樓拿東西,不讓老婆爬樓。”
老小區的樓,沒有電梯,最高7層,爬上去确實累,也真不适合孕婦爬。
沈初一沒吭聲。
光線不太好,她也沒看到男人和女人的面相,不過遠遠的,她能看到那兩人的氣,亂七八糟的。
世間萬物都有精氣,人也不例外。
氣清則神明,氣濁則神枯。
不觀面相只觀氣的話,也能從氣上看出此人的大概生存狀況。
那對男女的氣,也不是濁,而是亂七八糟,不捋順。這也昭示着這兩人的生活,必然一地雞毛。
不過這跟她又沒關系。
她也就是在衛重遠感慨了一句的時候,腦子才會下意識地跟着轉動一下,判斷一下。
平日裏每天見到那麽多人,她也懶得花費精力去“看”每一個人。
衛重遠:“不過剛才那男的,看着好像有點熟悉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話音剛落,樓上就響起了吵鬧聲。
好像是有對夫妻在争吵。
女的指責男的出軌,開始數落男的,從剛結婚時就不老實,女的一人在家照顧老人,懷孕生孩子帶孩子,男人卻連工資都不拿回來,全都拿出去養小三。
男人指責女人整天啰啰嗦嗦,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吵半天,生活中沒一點情趣,打扮得跟農村婦女一樣,跟她一起出門丢死人,還說要不是為了孩子,早就離婚了。
衛重遠聽得一臉唏噓:“反正就是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對方做什麽都是錯的。婚姻真可怕,能叫人變得面目全非。”
沈初一很是認同地點頭。
戀愛可以,結婚免談。
就在兩人面面相觑之時,那個原本靠在車門上吃零食的孕婦,拿着零食袋子,也進了樓道。
衛重遠和沈初一對視一眼。
兩人都不由得猜測,此時此刻樓上正在争吵的夫妻,和樓下剛剛上去的孕婦……
該不會就是同一主角吧。
衛重遠呸了一聲:“難怪男人自己上去,感情是帶着小三回來,不敢叫懷孕的小三上樓啊。”
果然,很快,樓上的争吵聲愈演愈烈。
“劉強你混蛋,坤坤還沒下葬,你就要跟我離婚。是外頭那個賤人等不及了是吧!”
“坤坤是你兒子,你帶他出去玩過一次嗎?坤坤每次問我爸爸去哪兒了,我都說你工作忙,我不想讓孩子知道他爸是個吃喝嫖賭出軌找小三的垃圾!”
“坤坤才沒幾天啊,案子都還沒完,兇手還沒判刑,你就迫不及待要跟我離婚,娶那個賤人是不是。”
“坤坤在天有靈,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少拿坤坤說事,我早就要跟你離婚,每次你都拿坤坤當借口拖着。我外面找女人怎麽了?整天看你這幅樣子,我都惡心吐了。”
“我是沒回家,但哪個月沒給你錢?你整天什麽都不幹,就帶帶孩子,照顧下我爸媽,就勞苦功高了?哪個女人不是這樣?”
“沒學歷沒文化,人也長得難看,除了帶孩子做飯你什麽都不會,當初要不是非攀着我,你能到城裏來?”
“我告訴你,莉莉已經懷孕了,你不離也得離。老老實實離婚,這房子我留給你,不離的話,就給我從我家滾出去,滾回你們農村老家去,看你爹媽你弟弟要不要你。”
“劉強你沒良心啊……”
女人哭喊,“我嫁過來的時候你爹就癱瘓在床,你媽高血壓糖尿病,都是我伺候的,伺候完你爹伺候你媽……你爹媽死的時候怎麽說的你忘了?說你要敢辜負我,他們絕對不放過你!”
“少在這兒逼逼賴賴,別逼我揍你。你伺候我爹媽我承認,那又怎麽樣?請個保姆才多少錢,我都說了把這座房子留給你,有這房子的前我他媽請十個保姆都夠。你少在這兒不知好歹!”
……
樓下的衛重遠和沈初一,面面相觑。
衛重遠:“劉強,就是劉炎坤的爸爸。”
沈初一點頭:“他們剛才也提到坤坤了。”
所以顯然,樓上那對吵翻天的夫妻,就是劉炎坤的父母,而剛才在樓下,這會兒已經上樓去的孕婦,就是劉炎坤爸爸出軌的小三……
果然,樓上又響起了叫罵聲。
“你這個賤人還敢來我家!你是多缺男人,專偷別人的男人。我兒子屍骨未寒,你們這對狗男女拿着我兒子賣命錢在外面逍遙快活,你們不得好死。”
女人哭聲凄厲,“你個賤人,懷孕也不給孩子積德,我兒子死了,你兒子也別想活!我打死你個賤人,我打死你……”
“啊!”女人尖叫。
緊接着就是男人的咒罵,和拳打腳踢的聲音:“你敢推莉莉,我他媽打死你……”
衛重遠和沈初一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起身往樓道裏跑。
衛重遠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報警。
劉炎坤家在六樓。
衛重遠和沈初一往上跑的時候,下面樓層有人開門探了探頭,但是看到有人往上跑,人家立刻就又閉緊門窗。
六樓上的其他住戶,更是門窗關嚴,甚至連燈都關了,就裝作家裏沒人。
這年頭,誰都不想多管閑事。
劉炎坤家門敞開着,孕婦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身下裙子已經見了紅。
披頭散發的女人顯然就是劉炎坤的媽媽,她蜷縮在門口,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劉炎坤的爸爸劉強,正拽着她的頭發,不斷地往她身上踢。
衛重遠快氣炸了,趕緊沖上去抓住劉強的胳膊:“住手,警察!”
但他低估了劉強的力量,劉強一揮手過來,胳膊肘撞到衛重遠的面部……
頓時,衛重遠鼻血直流,因為太疼,把他生理性眼淚也給逼出來,他伸手捂着臉,可鼻血還是從指縫流出。
着實狼狽。
太疼了,衛重遠直抽氣,說不出話來。
劉強回頭就想揍衛重遠:“哪來的傻逼,多管閑事,老子教訓我老婆,關你屁事。報警是吧,我叫你報啊,警察來了能把我咋地!當老子怕警察呢!”
劉強說着就又沖衛重遠揮拳。
可剛揮拳過來,就被人正面握住拳頭。
劉強看到沈初一的臉,明顯一愣,緊接着,拳頭上傳來鑽心的疼。
就好像是拳頭要被捏碎了一樣。
眼前這分明就是個小女生,她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拳頭捏疼?還這麽疼!
“啊!”
劉強終于忍不住,表情扭曲地開始痛呼。
從他痛呼出聲,沈初一就松開了手。
可劉強卻覺得更疼了。
他的右手,疼得要命,疼得他一個大男人都忍受不住,額頭上汗嘟嘟地往外冒。
衛重遠疼過那一陣兒,這會兒看着劉強“表演”也懵了。
不是,這位哥們兒演技這麽好的嗎?
沈初一就是擋了一下他的拳頭,就能給他疼成這樣?
別說是衛重遠,就是躺在地上肚子疼得不行的孕婦,還有被打得站不起來的劉炎坤媽媽,都覺得劉強是在演戲。
負責附近治安的警察很快就來了。
孕婦見紅,救護車也停在樓下。
衛重遠剛才是流鼻血,這會兒臉上的淤青也顯現出來,鼻青臉腫的,看着吓人。
劉炎坤媽媽更不用說,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暴力的痕跡。
而孕婦都見紅了,還不危險嗎?
至于劉強,他哀嚎着,說疼得要死的手上,根本就好好的,連破皮都沒有,可看他疼得滿身是汗……
行吧,全都送上救護車,拉去醫院先。
衛重遠趕緊跟警察說明身份,也讓對方打電話到局裏去核實。
這才讓警察們同意,先送劉強一家去醫院,衛重遠他們稍後再去。
人都送走,衛重遠趕緊在劉炎坤家裏找來找去,每個縫隙都找。
“初一,你是不是把我天眼關了?從剛才上來到現在,都沒看見坤坤。”衛重遠趕緊問。
沈初一:“他不在這兒了。”
“那能去哪兒?”衛重遠有些急,擡起手腕,“都11點多,馬上12點了。他是不是看到父母吵架,就跑……”
沈初一搖頭:“我已經感受不到他了。他要麽魂飛魄散,要麽魂歸地府,要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