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來了
我抱着腿坐在床上發呆，室友們都去吃飯了，我下午從咖啡館回來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林晉的告白，我很意外，非常意外！
雖說之前有過一吻，可是那個吻，我一直認為他是受環境影響占我便宜而已，那個吻也是我反感他的主要原因。現在不同了，如果他是出自真心而非意亂情迷的小人行為，我對他的看法就要重新考慮了。不過即便不是反感，也不代表就是喜歡。細想之下，林晉也不是完全沒有優點，就是認識至今我對他欠缺了點心動的感覺而已。
林晉和秦篗完全不同，秦篗父母早亡，可是林晉的家境應該不錯，這造就了他外向張揚的性格，而我一直不喜歡張揚的個性。雖然，秦篗表面上沒有孤兒常有的性格問題，但是表面過于健康未必就是好事，是他掩飾的好？還是另有原因呢？
我想起BBQ那天，秦篗主動跟我提起他的母親，還說我像他母親，心中難免不會升起一絲朦胧的渴望。也許我該去向他表白，即使被拒絕也好，反正他馬上要離校了，以後很難再碰面，我又何必顧慮那麽多呢！
我甩甩頭，因為想偏了，明明要考慮的是林晉，怎麽又想到秦篗身上去了呢？
趙夕媛喜歡林晉，林晉卻喜歡我，而我則喜歡秦篗，這真是一個混亂的局面。想到趙夕媛，這也是一個棘手的擺在眼前的問題。如果趙夕媛知道林晉喜歡我，而且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拒絕她，她會不會跟我絕交呢？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自認倒黴，善罷甘休的。現在我該如何處理？完全沒有經驗的我，惴惴不安起來。
也許是虛榮心作怪，林晉表白的瞬間，我也有過一絲欣喜，畢竟他條件不差，學校裏很多女生喜歡他。不過左邊是趙夕媛，右邊是秦篗，只有堅定的回絕才能解決眼下的難題。可是從沒談過戀愛的我，如何拒絕對我是一個難度極大的挑戰。
我已經說過我有喜歡的人，可他好像根本沒有罷手的意思，我要怎麽做，才能斷然地解決這個難題呢？我嘆氣，因為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之後幾天，因為不知道怎麽拒絕，我只好躲在宿舍裏，哪兒都不敢去，生怕碰見林晉，也怕碰見趙夕媛。我沒做壞事，卻搞的自己像個見不得光的壞人似的。如果我是個透明人，行來過往誰都看不到我就好了。
這日，我到食堂打飯後準備回宿舍的路上，被秦篗叫住：“孟芳然！”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
“學長，你好！”
“最近怎麽了？我看你都是打飯後就走，以前不都是在食堂吃完再回去嗎？”他在關注我，我心中竊喜。
“沒什麽，覺得這裏太吵。”
“呵呵，不是為了躲我吧？”
“啊！怎麽會呢？”我想見的人以為我在躲他，我只剩苦笑的份兒了。
“如果不是躲我，明天校樂隊演出，你一定要來喲！明天辯論賽的成員，社團的成員都會到，算是我在樂隊的告別Party吧！”有林晉在的場合我不想去，可一時想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應承下來。
我想大家都在，林晉也不至于拉着我說什麽，可後來才發現我想錯了。多年後想起那個Party，也算是徹底終結了我的初戀。
因為秦篗和林晉在校內的影響力，那天人真是來了不少。秦篗那天成了主唱，他和林晉都很投入，一首接一首。
沒想到秦篗會有那麽好的歌喉，很難理解為什麽他之前只做鼓手，打鼓固然也不錯，可卻委屈了他這一副好嗓子。
Party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主持人宣布接下來是中場休息時間，随即DJ舞曲想了起來。
我吓了一跳，因為演唱會突然變成了舞會。我想走，可身邊的趙夕媛卻興奮極了，硬拉着我往正在下臺的秦篗和林晉身邊擠去，好在他們下臺後就被團團圍住，我們被擋在了外面。
趙夕媛還在努力往林晉身邊擠，好在她已經松開了我的手。我剛想往外走，卻聽到身後一陣騷動，好像很多人都往我身邊擠似的。回頭一看，林晉已經站在了我身後，我已經成為了焦點的中心。
“能請你跳支舞嗎？”他問我，說完直接牽起了我的手。
“我不會跳舞。”我想抽回手，但他卻握的更緊了，周圍的人自覺地讓出了地方。
“沒事，你跟着我就行。”之後幾分鐘，我糊裏糊塗地和林晉跳了一支舞。停下來後，我在人群裏看到了秦篗，他一直在看着我們，臉上的表情相當嚴肅。
中場休息後，他們再次上臺開始演唱，我在人群裏尋找着趙夕媛，可卻毫無影蹤。
林晉抱着吉他一個人坐在麥克風前面，其他人都站在後面，看來這首歌他是準備自己唱了。
林晉說：“下面這首歌我要獻給一個女孩兒，她現在就在這裏，就站在臺下。”
我聽到身邊很多人都在說“是她吧？”“是不是她？”“就是她！”之類的議論，可我已經呆在那裏，傻了。
這首歌，就是趙夕媛之前總會哼唱的那首林晉原創的歌曲，裏面的歌詞我還記得：我在等你望向我，哪怕只有一眼，就已足夠……
“你早知道對不對？”不知道何時趙夕媛來到了我身邊。
“夕媛，前幾我天才知道，我也很意外。”我趕緊解釋。
她冷笑：“很意外嗎？你會完全沒感覺到？”
“之前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你不是前幾天就知道了嗎？可是你也沒有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不是嗎？”
“我是怕你誤解怕你生氣呀！”
“誤解什麽？秦篗追不上，你就退而求其次地考慮到林晉了嗎？”
我驚訝地張大嘴，多少也有點生氣了，頓了一下後我說：“你愛信不信吧！我不喜歡林晉，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我沒想到他今天會這樣做。”
“你拒絕他了？那他今天還這樣？”她明顯不信。
“我控制不了別人是不是喜歡我，我知道你生氣，但不應該是跟我！我也生氣，生林晉的氣，他這是綁架。我明明拒絕他了，可他還非要這樣！他明明知道我倆要好，卻非要将我置于不義的境地。”
她語含譏诮地說：“是嗎？我只看到你跟他跳舞跳的挺開心的。”
我洩氣：“夕媛，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我說什麽你都不信，不過今後你會明白的。”
演出結束後，大家都嚷嚷着要去聚會，趙夕媛佯裝有事直接走了。我也想走，可卻被辯論賽的組員拉住沒走成。
我們來到一家高級的餐廳，進去時我還在奇怪，這裏可不像學生能消費的起的地方。我們跟着服務員帶到一個包間，推開門的剎那，齊渺渺婀娜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她迎出來，笑着問：“演出成功嗎？”
林晉回答道：“非常好，你真該來看看。”
安排座位的時候我被安排在林晉旁邊，而秦篗和齊渺渺坐在了一起。演出結束後，秦篗一直沒說過話，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席間有人是第一次見到齊渺渺，所以她自我介紹着：“我是秦篗的好朋友，今天這桌我請客，盡管點。”
“你怎麽來了？”秦篗終于說話了。
“我可是你們學校論壇的忠實用戶，你們今天有演出我早就知道，為了給你個驚喜，故意沒聯系你直接問的林晉。不過今晚我和我爸有點事情，所以沒能過去看演出。”
“嗯。”
“我爸今天問起你了，問你為什麽好久沒到家裏去了呢？”
看來秦篗和齊渺渺的家人也很熟，都已經見過家長了，我之前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
一個社團團員說：“兩位學長，原來你們早就名花有主了，卻偏偏瞞着我們，太過分了吧！”
另一個也來附和：“兩位都是B大裏最有異性緣的男生，卻原來都有伴兒了，還害得我們那麽多人得相思病，太不應該了！”
一個辯論賽的組員也跟着說：“是呀！林晉和孟芳然早在辯論賽前就已經顯露端倪了，現在才公開，實在該罰。”
“我說呀，這四個人都該罰酒一杯。”社團接管掌門的學姐說道。
我剛想分辨兩句，誰知林晉卻說：“我替她喝吧，來，兩杯都給我。”這一下，等于是承認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大夥兒一聽這話，立即都開始起哄。
我偷眼看秦篗，他表情依舊看不出任何變化，不過也并未接喝酒的話茬，好像沒聽到一樣，讓人詫異。這時林晉突然說道：“秦篗，聽說你最近在準備出國的事情，怎麽樣了？”
沒想到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齊渺渺：“國外那邊都聯系妥當了，就等着秦篗這邊畢業的事情都處理完我們就動身。”原來他們是兩人一起去。
“你們一起去嗎？”林晉問道。
“是呀！都計劃了半年了，是吧秦篗？”齊渺渺問。
“嗯，不過之前一直在猶豫，沒有最終确定。”
林晉說：“猶豫什麽呀？多好的機會呀！”
齊渺渺說：“這樣吧，秦篗這杯我替他喝了，他平時很少喝酒的。”
“女中豪傑呀！”一個社團成員大聲說道。
林晉說：“秦篗，不合适吧，讓女人替你擋酒嗎？”
秦篗端起酒杯什麽話都沒說直接喝了下去，林晉喝了兩杯，齊渺渺喝了一杯。那一餐中我也喝了幾杯，基本都是自己灌下去的。
平生第一次喝酒，很快就暈的不行了。我中途離席，醉的幾乎走不了直線，但意識卻是清醒的。林晉過來扶我，幾次都被我甩開。他問我我家的地址，我也不理他。
走了一會兒，我蹲在了地上，将頭埋在膝蓋間。我記得我讓林晉離我遠點，可他居然将我橫抱起來，直接抱到了一個街心公園的長椅上，自己則坐在了我邊上。這是我第二次被男人橫抱，所以我又想起了秦篗，于是借着酒勁大哭起來。
秦篗要走了，要和齊渺渺去國外了，我今後可能都見不到他了，想到這些我就哭的越發傷心。林晉伸手想幫我擦眼淚，我打開他的手，這樣幾次之後，他幹脆将我擁入懷中，我越掙紮他就抱的越緊。我只能在他懷裏哭，哭着哭着居然睡着了。
天亮時我醒了，才發現我們居然這樣抱着過了一整夜。我起身，看他轉動着已經徹底僵硬的手臂，臉上的表情很痛苦。我想起昨晚，轉身就走。他跟來，說：“我知道我昨天那麽做你很生氣……”我不理他，他繼續說：“芳然，我會等你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
我回頭看着他，冷淡地說：“我有喜歡的人，告訴過你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他也看着我，眼神堅定地說：“我不在乎，我會等你。”
我轉身就跑，他在我身後喊道：“芳然，我愛你！”我用手捂住了耳朵。
這是林晉第一次對我說出這三個字。當時的我對于愛還不能有準确的理解，我想很喜歡很喜歡就是愛吧，愛好像就是很多的喜歡。
從這天開始，整個學校都當我是林晉的女友，因此，從這天開始林晉就更加無所顧忌起來。今天送花，明天跑到我宿舍門口站崗，後天幫我打飯，弄的我很快也成了B大的名人。我想拒絕也沒用，林晉是說他不走打他不還手，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時間長了，說我一點不動心那是假的。
秦篗畢業後就出國了，我對他的心也徹底死了。當時的我完全沒有戀愛經驗，一個各方面還不錯的男生天天如此攻勢，我不可能不感動。不過礙于趙夕媛的存在，我沒法邁出這一步。趙夕媛自從知道林晉喜歡我以後，對我的态度就淡漠了許多，我幾次想找她溝通，她都岔開話題。雖然林晉喜歡我和我沒關系，不過我心裏總覺得虧欠了她，所以面對林晉的攻勢我只能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