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辯論高手
我暗戀秦篗後從不曾想過要主動接近他或者創造機會去看他，可是現在為了趙夕媛的事，我天天都花心思想着如何找機會單獨和秦篗見一面。也許在心裏，我只是打着幫助朋友的幌子去實現自己的心願罷了，誰又能說清呢！幾天後，機會還真的來了。
系裏請了一位著名的業內人士來給全系講公開課，我和秦篗都去了。公開課結束後，很多同學都搶着問問題，而我看到秦篗一個人走出去後趕緊跟了上去。
我追在他身後，叫：“學長……”趁他回頭的間隙，我緊走兩步，和他并肩。“學長，最近都沒見你來參加社團活動，很忙嗎？”
“怎麽？社團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問問。”其實他一直很少來我們社團，我就是沒話找話，估計他也聽出來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嗯——學長，你為什麽推薦我去那個辯論賽？”
“他們說需要人手準備辯論資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你是新生，課業壓力相對小，而且多參與這類活動對你也有益處。怎麽？你不喜歡參與辯論賽嗎？”
“倒也不是，不過組裏都是法律系和經濟系的，就我一個土建的總有點別扭。”
他呵呵一笑，問：“是不是組裏有人難為你了？”
“難為談不上，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了：“就是那個林晉，相處起來有些困難。”
他一臉的驚訝，看着我問：“林晉嗎？不會吧！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沒有，沒那麽複雜，可能就是相互不了解的緣故吧！所以想問問學長關于林晉的事情。”
秦篗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問我：“你想問什麽？”
我有點窘迫：“比如他的學業情況啊……個人情況啊……家庭情況啊……反正就是多了解了解，什麽都行。”
他盯了我一眼，眼神裏突然多出了一絲隐憂。他說：“有些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如果需要我可以問問他本人，或者你直接問他本人也可以。”
我心虛起來，摸着胳膊說：“不用那麽麻煩，只要告訴我一些你了解的情況就行，也許了解多一些，我會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
秦篗不再看我，說：“林晉是他所在高中的高考狀元，進入我們學校法學院後成績一直很好，專業課方面更是他們系裏數一數二的尖子生，他性格開朗外向，很有異性緣，我就知道這些了。”
他說了半天都沒說在點子上，我有些着急，看來只能直接問了：“他有女友嗎？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秦篗低頭看着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他？如果真是我可以幫你跟他說去。”
我滿臉通紅，都不知道該怎麽撇清我自己了：“學長，你別誤會呀，我怎麽可能喜歡他呢？我是幫別人問的，真的真的。”
秦篗笑說：“幫誰問的？我認識嗎？”
我有點為難：“這個我不能說，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沒看出來，你還有當紅娘的潛質呀！”
“學長，你別取笑我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據我所知林晉沒女朋友，至于喜歡什麽樣子的，只聽他提到過喜歡一個國內女演員，名字叫什麽來着，演過張愛玲的一個小說改編的電視劇，叫什麽來着，對了！《傾城之戀》！不過女演員的名字我是真的忘記了。平時看他周圍的女生很多，各種風格的都有，也沒見他特別喜歡哪一種，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估計幫不上什麽忙，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問問他。”
“學長，已經很感謝了，不用再麻煩你啦，能不能成還要看緣分的，我先替那個人謝謝你啦！”
秦篗若有所思地問：“真有那個人嗎？”
我氣結，有氣無力地回複：“真不是我，今後你就知道了。學長，請務必保密喲，謝謝啦！”說完轉身就跑，好像多呆一秒鐘就會再難洗清似的。
我和趙夕媛坐在回廊上，我說：“這次我是被你害慘了，秦篗肯定以為是我喜歡林晉，你趕緊和林晉表白去吧，你們好上了，我也好跟秦篗解釋去。”
趙夕媛笑着說：“解釋什麽？跟他說你喜歡的是他不是林晉嗎？”
我打了她一下：“你可真是以德報怨啊，我這麽幫你，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說風涼話。”
趙夕媛趕緊拉着我的胳膊哄我：“好好好，非常感謝你。不過林晉說的那個女演員不就是XX嗎，真有眼光啊，小家碧玉都不行，他只喜歡大家閨秀呀！我是沒信心了。”
我鼓勵她：“這個不能作數的，很多男人一問喜歡哪個女明星，都是關之琳李嘉欣，可是現實生活裏哪個也沒見非關之琳李嘉欣不娶的不是嗎？所以既然确定他現在還沒主，你就趕緊放手追去吧！”
趙夕媛嘆了口氣：“等比賽結束後吧，估計我是很難如願了。”我用手緊緊地摟了下她的肩膀，以示支持。
辯論賽前2小時，原定的一個經濟系的女辯手突然出現呼吸困難胸部劇痛的症狀無法上場。我和趙夕媛原本只是做資料收集的，根本沒打算上場，可是林晉突然找到我們，想讓我們之中出一個人頂替上場。我們倆都有點蒙，相互推托着。林晉急了，趙夕媛就勢把我往前推了一把，我萬般無奈下只能答應。
之後的2小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只會拿着辯論材料使勁地看使勁地背，我想當時我們全組人都有點沒信心了。不過比賽開始後，大家也都顧不得這些了，只能按照原定計劃各司其責各顧各了。那次的辯題是：社會秩序要靠法律（正）/道德（反）維系。
比賽開始前，我緊張的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随着比賽漸漸深入，我被正方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給擠壓到了，反抗的情緒越來越高漲。進入比賽中後程以後，我發揮的越來越好，最後我們居然勝了。
賽後趙夕媛那叫一個興奮：“芳然，你太棒了！真沒想到你有這麽好的口才，好幾次都和林晉形成了合圍之勢，這個仗打的太漂亮了。”
其他幾個組員也都很開心：“你是不是有過辯論賽的經驗呀？還是之前就準備好要上場了？真沒看出來我們組裏還藏着一個辯論高手呢！”
我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說：“我就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好，最後能贏不是我的功勞啦！”
林晉看着我說：“別謙虛了，你絕對是功不可沒。”
我更不好意思了，說了句：“謝謝。”
林晉大聲說：“我會履行之前說過的，請大家郊游。”大家立即歡呼聲一片。
郊游當天，我們在火車站集合，一起前往郊區的一個村落，大家都相當興奮。我本來還有個奢望，就是秦篗也許、可能會一起來，不過我也知道這只能是實打實的奢望而已。經過3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一出火車站，就看到一輛白色面包車是來接我們的，一位農婦打扮的大媽熱情地招呼我們上車，看來林晉早就安排好了。
這是一個農家院落，主屋面南背北，東廂房是三間客房，也就是我們住的地方，每間可以住4人；西廂也是三間，一間是儲物室，其餘兩間是浴室和衛生間。我心裏稍稍踏實了些，本來擔心會是那種農村的公廁，還好不是。
我和趙夕媛是唯一的兩個女生，所以一間房，男生分住在另外兩間。放下行李後，我們來到村子裏轉悠。有趣的是，我們參觀村子的同時，村民也在考察着我們。遵循和諧社會的宗旨，我們是見人就笑不停地打招呼，還會就時不常看到的一些植物七嘴八舌地讨論一番。
鄉村的午後，惬意又充實。我們給河裏的小鴨子拍照，逗弄村民懷裏的嬰孩兒，追逐穿着Nike球鞋啃着黃瓜的小男童，這一切都讓我覺得新奇而美好。整個下午，我們耗在村子裏忙碌着喜悅着，傍晚竟然說到就到了。
晚餐的地點就在我們住家的廚房裏。這間廚房是在主屋旁自搭出來的，房頂很矮但很寬敞，可以放下一張大桌。菜品全是農家菜，雞蛋豆腐是主打，味道還不錯。
晚餐後我和趙夕媛本想再去村子裏走走，卻被告知沒有路燈，最好不要外出。我們拉着手回到房間，我偷偷地說：“你還不抓緊機會趕緊表白去？”
她面有難色地說：“這裏不好吧，很難找到單獨說話的機會。”
“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呀？”
“好好，我會看機會的，有機會就說。”
我們的房間都是通鋪，就是那種所謂的土炕，屋子裏除了床沒有任何東西，簡單的一目了然。飯後有些組員跑到主屋去和主人一家一起看電視，另外幾個在房間裏打牌，我和趙夕媛則靠在床上閑聊着。
忽然聽到有人在門口叫趙夕媛，她出去後再進來時手裏拿了一盤蚊香，喜滋滋地說：“林晉準備的，說是這房間沒有電源，電蚊香用不了。你說你說，他是不是太帥了點！”
我笑她：“又開始花癡了，我看你今晚幹脆住到他那間房裏去得了。”
她沖過來打我：“你太過分了，這話都說，找打。”
我滾到床鋪另一頭，求饒地說：“我錯了我錯了，不該這麽直接的說出你的心裏話，饒了我吧！”
她追過來：“你還說？被別人聽到我饒不了你。”
我們笑鬧着，在炕上滾成一團。我無意間看向房頂時，一個黑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條蜈蚣在蜿蜒爬行，我吓得立時尖叫起來，趙夕媛也是，我倆都忘記了逃跑，只會一味地尖叫。
林晉開門沖進來，急着問：“怎麽了？怎麽了？”
我們用手指着房頂，林晉看了下後又跑了出去，再進來時手裏拿了一根棍子。他利索地脫鞋上炕，用棍子将蜈蚣捅落在地上，然後弄出了房間。我和趙夕媛相互擁着吓的臉色發白，驚魂未定。他再次進來時後面還跟着幾個人，有這家的主人也有其他組員。
主人歉意地說：“別害怕，已經弄掉了。”
趙夕媛說：“不會還有吧？我們不敢住了。”
主人說：“不會的，我們在這裏住，一個夏天也沒見到過呢，今天是碰巧了。”
林晉有點憂心忡忡地看着我說：“要不你們住我們那間，我們換到這間住。”
沒等我回話，趙夕媛搶先一步說：“這樣最好，這間房我是不敢住了。”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
換好房間後，趙夕媛可能是累了，倒頭就睡。我心裏卻總是有點陰影，總會想起第一眼看到蜈蚣時的情景，所以睡不着來到屋外。院子裏很安靜，只有蟲鳴聲此起彼伏，好像樂隊演奏似的，韻律十足。我深吸了一口氣，發覺這裏的空氣和市裏果真不太一樣，怡人的同時還帶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對面浴室裏隐隐傳來水聲，我以為是主人家的人在洗澡，誰知站了一會兒，卻看到林晉肩搭毛巾光着上身從浴室裏走出來。我微征，他看到我也很意外。
“還沒睡？”
“嗯。”
“不是因為剛才的蜈蚣吧？”
“我有恐蟲症。”
他笑了：“那你今晚不睡了？”
“如果可以，不用睡最好。”
林晉：“稍等我一下。”我有些詫異，他再出來時已經穿好了上衣，手裏拿了一個手電筒，說：“去村子裏走走怎麽樣？村子邊上那條河，這個季節，夜晚常能看到螢火蟲。”
“好啊！”我表示贊同。
林晉打着手電筒，我跟在他身旁，我們就這樣不疾不徐地走着。
“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嗯，高中時來這裏軍訓過，後來自己也來過幾次。”
“你很喜歡這裏？”
“嗯，雖然這裏近幾年為了吸引游客改變了一些風貌，不過本質的東西沒有變。”
“它的本質是什麽？”
“辛勤、收獲、質樸、簡單、快樂。”
聽他這麽說，我感覺自己不那麽反感這個人了，甚至有點感動。我說道：“聽你這麽說我也喜歡上這裏了，雖然你說的東西我還沒有完全看到。”
他扭頭看我：“是嗎？”那眼神清亮的如一盞明燈，眼底卻有些令我困惑的東西，我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可他好像故意不想讓我看似的，重新看向前方說：“你肯定會喜歡這裏的。”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