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冉霁雪在用人命修煉邪術……
白明澤覺得他哥最近有點奇怪。
會時不時露出詭異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出來。
從前恨不得鎖死在密室修煉的人整日往外跑,昨天晚上他睡得正香,轟隆一下一屁股摔到了密道裏,而他哥則頂着娘的禁令還要往雨裏外跑。
摔醒之後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大半夜的又被疼醒了。
這種莫名其妙的疼痛只會是從他哥那邊傳過來的。
果然,他哥大半夜的頂着一身傷回來。
然後躺下沒半個時辰又跑了出去。
最讓他發愁的是,他哥對他有秘密了。
明明他們是最親密無間的雙生子,記憶不給分享就算了,問他昨夜發生了什麽也怎麽都不肯告訴他。
白明澤正坐在密室榻上生着悶氣,一張價值不菲的軟墊被他揪成了鹹菜幹。
正想着,就見白明洲屁股被火燒似的從外面沖了進來,雙眸發亮似閃電,臉上也帶着奇異的紅暈。
一大早看到這樣的白明洲,白明澤簡直毛骨悚然,“哥你怎麽了?”
白明洲一個急剎穩住身形,神色極力往波瀾不驚靠攏,“沒什麽,吃多了出去跑了兩圈沒剎住。”
白明澤問:“吃多了你臉怎麽這麽紅?”
白明洲說:“都是跑出來的。”
白明澤嘴一撇臉一皺,小聲嘟囔,“又騙我。”
“我沒騙你。”白明洲見說不通,幹脆揪着白明澤的脖子将人往自己額頭上摁。
“看到了嗎?”
白明澤遲疑的點點頭。
白明洲狀似瘋魔的繞着城主府狂奔的畫面已經深深的刻在了白明澤的腦海中。
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不看。
白明洲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信了嗎?”
白明澤木然:“信了。”
白明洲點頭,“那正好,你快出去吧,今日開宴必少不了你,等下夫人就該來找你了,記得別說我早上出去過。”
白明澤嘆氣,“知道了,是我吃飽了撐的狂奔消食。”
白明洲一噎,他心情好不跟小傻子計較。
見人不動,白明洲幹脆動手抓着白明澤肩膀把人領到密道口,機關一翻就把人塞了回去。
還被他哥興奮的拿被褥纏了一圈的白明澤:“……”
沒一會兒白明洲又在下面把機關一按,床板咔嚓一聲就開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白明澤連着被褥咕嚕嚕沿着密道滾了下來。
白明洲忙截住明澤球順便将人從被褥裏撈了出來,分外驚訝,“你怎麽把自己裹成了球的模樣。”
白明澤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分明是你把我推上去裹起來的!”
沉默了一瞬,白明洲轉移話題,“以前沒覺得,這密道還挺滑,不太安全,晚些時候我向夫人提提改建一下。”
白明澤:“……”他懷疑他哥瘋了!
白明澤眼神幽怨,“哥你幹嘛呀?”
白明洲秒變臉,憂心忡忡的說,“我擔心今天夫人會宣布你的正妻人選,十之八九都是冉君筱了。”
白明澤顧不得其他,大驚失色,“我不要娶她!”
“有哥在你放心。”白明洲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我跟你一起去。”
白明澤先是一喜,随後猛的搖頭,“不行不行,易容騙騙別人還行,今天爹在,要是被發現了我們和娘都完了。”
白明洲讓他放心,“昨夜我在山中找到了一株幻神草,城主絕對不會發現的。”
說着,白明澤年輕與他有着同一張臉的俊朗公子緩緩變了一個模樣。
正是少城主身邊的頭號小厮平安。
白明洲捏了捏自己變長的袖口,看着白明澤平視的目光變成了仰視,他抱怨道,“平安這個子也太矮了。”
白明澤愣了一下,“哥你昨天特意出去是為了找幻神草?”
“也不全是。”白明洲支支吾吾眼神游移,分明是一副想為你好又不想被人知道的蠢哥哥模樣,“你是我弟弟,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他也就随便一裝,偏偏白明澤被感動得眼淚汪汪,深情道,“哥,你真好!”
白明洲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忙叫白明澤上去把平安叫下來,“我在裏面等你們。”
看這小蠢蛋感動的模樣,他竟感覺良心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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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尚竹居。
優雅美貌的桑夫人指着屋頂和地面的破洞,用溫柔的嗓音将城主府上上下下不帶髒字的罵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口幹舌燥的歇了下來。
飲完一盞茶之後,她拉着桑眉的手苦口婆心的勸她,“世上男人千千萬,你聽我跟你爹的,咱們回去找個贅婿,日後成了婚家裏也什麽都聽你的,不比在城主府受着氣要強很多嗎?”
桑眉若有所思,“娘親說的話極有道理。”
桑夫人眼睛一亮,“那我回去就把咱們白水城中的青年才俊畫像給你抱來挑挑。”
桑眉似是想到了什麽,翹了翹唇角,“倒也不必那麽麻煩。”
桑夫人瞧她這幅模樣,分明與說到少城主時候的樣子一樣,她心口一跳,試探道,“眉兒這是有想法了?”
桑眉眸中閃着愉悅的光芒,她點了點下巴,若有所思,“或許我的那位少城主會願意入贅到我桑家也不一定。”
桑夫人一腔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擔憂的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喃喃道,“這也沒發燒呀……”
桑眉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怎麽今日只見娘親未見爹爹?”
桑夫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在前面和城主說話呢。”
宴會設在晚上,午膳桑夫人是和桑眉一起吃的,等桑父被丫鬟領着到了女兒住處,剩給他的就只剩下一桌殘羹冷炙了。
桑夫人斜睨他一眼,“城主竟然沒給你留飯?”
桑父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肚子,板着臉坐到了桑夫人的身邊,“宴席未開先入府,本就不合禮數,我哪裏來的臉向城主讨飯吃。”
看到了桑父動作的桑眉與桑夫人對視一眼,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蒼竹本埋頭站在桑眉身後,這時提議,“不若奴婢前去膳房吩咐一聲給大人備桌酒席?”
桑夫人看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他不吃,你們也都下去吧。”
蒼竹被她看得莫名有些慌亂,點了點頭,跟着宣桃和蒼蘭出去了。
等門一關,桑夫人立馬将自己面前堆的滿滿的碗往桑父面前推了過去。
桑父小聲抱怨,“又讓我吃你的剩飯。”
桑夫人瞪他一眼,“那你別吃。”
桑父表情登時一變,虛虛摟着碗,“那可不行,我餓。”
桑夫人這才哼了一聲,看向一旁乖巧坐着的桑眉,“那丫頭瞧着倒是能信,就是人蠢了些。”
這時候膳房都忙着準備晚上的宴席,她家大人也說了沒那個臉特意讨飯吃,她倒好,上趕着把人往火上架。
桑眉說,“女兒明白的,正事都是交給宣桃,有她照顧女兒,娘您就放心吧。”
桑夫人這才點點頭,“這裏不比家裏,冉霁雪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需得謹慎才是。”
桑眉想到那天夜裏在居雍山裏看到的城主夫人,忍不住問道,“娘對夫人可有什麽了解?”
桑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桑眉。
她這女兒看來是鐵了心的想要嫁給少城主了,這都開始了解未來婆婆了。
她忍不住嘆氣。
桑眉問,“是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桑夫人說,“倒也不是不能說,我和冉霁雪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她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少。”
桑眉一喜,“那娘不妨跟女兒講講。”
桑夫人:“冉霁雪是現在冉家家主冉霧青的胞妹,打小就是白水城裏出了名的美人,不僅人美,還修為高。”
“上一代冉家家主兒女衆多,正妻所出的只有冉霧青和冉霁雪,偏偏冉霧青從小身子骨就不好,資質也平平,而他那些庶子裏面有本事的可不少。所以冉霁雪從小就要強,為了這個同胞哥哥更是拼了命的闖。”
“說起來,那時候我們這些姑娘可都是拿冉霁雪當榜樣看的,既佩服又心疼,連我們都如此,白水城裏的青年俊才又有哪個不喜歡她?就連你爹她——”
正豎着耳朵偷聽的桑父臉上挂不住了,“你跟女兒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做什麽,說了多少遍了我就喜歡你一個,別整那些有的沒的。”
話說完,擡頭就看見對面女兒戲谑的眼神。
桑父臉一紅,埋頭吃飯不說話了。
桑夫人耳朵也通紅一片,掐着桑父胳膊上的肉使勁的擰了兩圈才作罷。
桑夫人喝了口茶,看着女兒臉上的笑意越發的不好意思,“咳咳,我接着說啊。”
桑眉笑着點頭,“娘你繼續,別管我爹。”
“雖然城中喜歡冉霁雪的人很多,可為了她那個哥哥,一直不曾嫁人。直到後來後來也如你們這般,上一位城主為兒子選正妻,現在的城主大人一眼就相中了本來是去湊數的冉霁雪。有了城主府做靠山,冉霁雪也好,冉霧青也罷,在冉家自然再無人可威脅。當然這都不是我想要講給你聽的。”
桑夫人話音一轉,“以前的冉霁雪雖性子冷,人卻是好的,可自從城主從城外帶回來了一個女人之後,她就變了。變得脾氣古怪陰狠弑殺,在城外禦敵的時候,別人是一擊致命,在她手下的妖魔卻是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見不着。”
桑夫人語氣微妙,“甚至曾經有傳言說,冉霁雪在用人命修煉邪術。”
桑眉神色微變,“邪術?!”
“那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桑父忍不住插嘴道,“城主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允許枕邊人走上邪路?”
桑夫人冷笑一聲,“你怎麽知道城主身邊躺着的是冉霁雪還是那姓陶的狐媚子?”
桑父一噎,“你這是胡攪蠻纏!”
眼見桑夫人要發火,桑父在桌下扯了扯桑夫人的袖口,朝桑眉的方向努了努嘴。
下面的話是女兒能聽的嗎?
桑夫人眼眸幾欲噴火,回去再收拾你!
此時桑眉已經陷入沉思之中,并沒有注意到父母之間的眉眼官司。
從娘的講述中來看,城主夫人并不是一個會被情愛沖昏了頭腦的女人,所謂的因愛而生執在她這裏根本就站不住腳。
那天在石臺上感受到的魔氣并不是錯覺,與其說她是因為女人之間的嫉妒而改變,倒不是猜測她是因為受到魔氣影響而亂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