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你們過些日子你再來拿罷。”
“什麽?就這麽點兒銀子,你是在逗我作耍是不是?”喬易猛地站了起來,推搡了一把喬二奎咋呼道。
喬二奎被他推得坐不穩,險些往後摔倒,好容易穩住身子,卻已經是臉色都被吓得白了些,說話聲音也打着抖,“喬爺……莊戶人家哪家有多少現銀,這些銀子都是頭裏我大哥來接濟我的,你要的那些剩下的銀子我還得到城裏去找周大善人還有我大哥的買賣上的朋友借……”
喬易“哼”一聲,其實心中也知道喬二奎說得實話,別說在黃山村,就是這大墩山周圍的村莊裏的莊戶人家中,要一下子拿出六七兩銀子來也算得上是富戶了,絕大多數的人家根本就是家無餘錢。所以他雖然不滿,但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贅婿喬二奎一次只能拿出的銀子只有這麽多。
有些不耐煩得揮了揮手,“那你趕緊去把能拿出來的銀子給我!”
喬二奎忙忙地應了,站起來快步走回自己房中,去東屋中的床下的一雙舊棉鞋裏掏出來一錠五兩的銀子,又去窗下的一個破罐子裏掏出二兩碎銀子,最後拿塊破布把這七兩銀子包起來塞進懷中,重新走了出去。走到喬易跟前,喬二奎從懷中掏出那個包着銀子的布包遞給他:“這裏頭有七兩銀子,你拿去罷。”
喬易接過去,将那布包解開,見裏頭果然有一錠五兩銀子,還有些碎銀子,掂了掂似乎有二兩銀子,便說:“好罷,這一回就先放過你,不過下一次多拿點兒。”
喬二奎連連點頭,“好,好,下次一定多點兒。”其實心中想得是,你下次來也就這些,哪能多了去。
一旁的喬珍見喬易接了銀子便說:“既然你們拿了咱家的七兩銀子,那麽還是給咱家寫個字據,上頭寫清楚這一回你們賣給咱家的破爛兒統共多少銀子,這一回我們給了多少銀子,還欠多少沒給……”
喬易聽了本來不願意,但想着等一會兒還要去見黃孝仁,沒有字據和他說不清,便答應了,叫喬珍去寫字據來。過了一會兒,喬珍去而複返,把喬黃氏寫的兩張一模一樣的字據帶了來,讓喬易和喬二奎在上頭畫押。
在畫押之前,喬易将那字據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見沒有錯,方讓喬珍拿了筆來寫了自己名字,而喬二奎則是畫了圈兒,然後兩人一人一張收了起來。
臨走之時,喬易問喬二奎:“這剩下的第二筆銀子你啥時候給?”
喬二奎仍然是慢騰騰地想了下方說:“等個十天左右再來罷。”
喬易一聽,指了指喬二奎的鼻頭,想說他兩句,最後搖了搖頭,粗聲道:“你最好給我快點兒!”
話畢,将手放下,将那包銀子裝入自己袖袋中,對跟着自己來的那三個結拜兄弟道:“走,兄弟們,喝酒去!”
那三人應喏跟在喬易身後搖搖擺擺地出了喬家院子,往村東頭而去。等三人走遠了,喬二奎忙将院子門兒關了,轉回身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拿手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自言自語感嘆道:“這些禍害終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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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喬二奎身後的喬珍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喬二奎指一指喬珍道:“你還笑,方才我真怕那喬易一時火起動手,雖說咱們可以擡出我大哥來吓唬他一下,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遇到那些蠻橫不講理的潑皮無賴,咱們就要遭殃了。”
喬珍收了笑,對喬二奎說:“其實,爹,我有些話想對你和娘說……”
喬二奎便問:“是什麽?”
喬珍轉身往北邊堂屋裏去,一邊走一邊說:“咱們進屋裏說去。”
于是兩父女一前一後得進了屋,喬珍去屋裏的那張黑漆大圓桌旁坐下對喬二奎說:“爹,你去把娘叫來。”
喬黃氏正在東屋裏哄喬玉睡覺。喬二奎便進東屋去叫她。
喬忠跑來找喬珍,讓她陪自己玩,喬珍讓他去跟小黑玩,不要出院子,說自己有事要和爹娘說。喬忠很聽話,依言到外頭院子裏去逗着那條已經長大了但仍然是叫小黑的狗玩。
喬珍坐在黑漆大圓桌旁,等着爹娘從東屋裏出來。在她心裏其實早就有個想法,只不過發生了今日的事讓她想将這事情提前說出來而已。今日喬易和黃家互相勾結,強行将那些舊貨賣給喬家,訛詐了三十兩銀子,這件事雖然因為自己能從那些舊貨中發現值錢的古玩,不可能賠錢。但這樣的事已經說明喬家在這黃山村被人惦記上了,以後的生存空間會越來越小。
以前自己計劃慢慢地将大墩山周圍二三十裏地內的村莊中都走上一走,然後将這些村莊裏的舊貨收一收,等年紀大一點兒在離開這裏,可是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這計劃是要提前了。她也知道要勸說爹娘離開這裏不容易,所以想趁着今日發生的這事說服下他們。
等了一會兒,喬黃氏把喬玉哄睡着了,和喬二奎一起從東屋裏出來,走到黑漆大圓桌旁坐下,喬二奎就說:“閨女,我和你娘來了,你有什麽話想對我們說你就說罷。”
喬珍看兩人一眼,十分鄭重道:“爹,娘,我想咱們怕是要從這黃山村搬走了……”
喬二奎兩口子一驚,一齊問:“為什麽?”喬二奎又說:“我們這樣的莊戶人家離了莊稼地可怎麽活?”
于是喬珍就把今日的事提了一下,又說了下自己的看法,最後說:“喬易和黃一霸勾結,今日能拿這些破爛兒來訛詐咱們家三十兩銀子,以後說不準又會拿個什麽東西來訛詐更多的銀子,這樣下去,非得弄得咱們家傾家蕩産不可。與其等到那時候再走,不如早做打算。大伯雖然說可以幫咱們對付這喬二奎,可就像爹說得,遠水解不了近渴,人家幫咱們只能一時,還是要我們自己幫自己才是一世,你們說是不是?”
“至于離開了莊稼地怎麽活,爹娘都不用擔心,實話對你們說吧,我那箱子裏收着那幾件古玩也值個幾百兩銀子,到了外頭就算什麽也不做,也夠咱們家用幾十年了。更別說今日那喬易又送來那麽些東西,我相信在裏頭一定可以找不不少好東西出來。到時候,我們有更多的值錢的古玩在手,又怎麽會怕離了莊稼地過不下去?再說,到了城裏,城裏也有許多讨生活的門路,咱們家日子一定能過得越來越好的。”
喬二奎兩口子聽說喬珍那箱子裏收着的幾件古玩值幾百兩銀子,自然是驚喜不已,可是聽喬珍說要離開黃山村又舍不得。他們兩口子這麽多年了,都是伺弄莊稼,靠莊稼地生存的人,可以說在心裏根深蒂固地形成了他們是屬于這村莊,而不是屬于對于他們來說陌生而遙遠的城裏。
不過,讓喬二奎和喬黃氏矛盾的是,喬珍的話說得句句在理,今日以喬易為首的“喬村四害”那兇惡的模樣和說得那些威脅的言語,的确是讓他們感覺到了極重的威脅和深深的不安。模模糊糊地,他們也覺得在這祖輩世代居住的村莊裏要想再如以前那樣平靜的生活怕是不容易了,接下去的日子定然是不會平靜了。
沉默了許久,喬二奎黯然開口道:“這事是大事,容我和你娘好好想一想……”
喬黃氏看丈夫一眼,知道他和自己一樣是舍不得這祖輩兒居住讨生活的地方,可是,又能想出什麽別的好法子,想來想去,終不過是如珍兒說得那樣要離開這裏去一個陌生而讓他們心生惶惑和畏懼的所謂的城裏活下去。丈夫這麽說,只不是拖延的借口而已,其實他心裏也知道怕是真要離開黃山村了吧,在這裏喬家給那些無賴和奸詐小人逼得沒有辦法再生活下去,除了離開避開這些人,再沒有別的出路。
“哎……”喬黃氏嘆了口氣起身,“晌午了,我去給你們做飯……”說完起身出了堂屋,往外頭院子裏的廚房去。
喬珍看喬二奎一眼,知道他這時心裏不痛快,便說:“爹,你幫我去把今日喬易送來的那幾筐子舊貨搬到牲口棚裏去,吃了晌午飯,我就開始仔細清撿,看能找出什麽值錢的好東西。”
喬二奎一聽果然有了些興致,答應道:“好,我這就去。”
說完,站起來,走到院子裏去搬那幾大筐子舊貨到牲口棚裏。喬珍也起身到外頭看他搬,一會兒功夫,見他已經出了一額頭汗,但那面兒上的黯然之色卻消散了許多。
果然,莊稼人實誠,只要幹着活出了汗,再不好的事兒也會慢慢不放在心裏了。喬珍微微笑着如是想。
作者有話要說: ╭(╯3╰)╮花花朵朵不要大意來一發。
☆、官窯筆洗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中,除了喬二奎兩口子出去幹農活時開一下門,喬家每日基本上是關門閉戶,村裏人都以為他們是害怕無賴喬易上門來讨債,其實是喬珍每日在牲口棚裏清理這一回喬易送上門兒的幾大筐子舊貨,不想讓別人進來打擾她。
在這中間,喬易上門兒來讨了好幾次賬,喬二奎每次都是給他幾兩銀子,弄得喬易十分不耐煩。到十月初的時候,喬珍終于将那幾大筐子的舊貨清理出來了。統計了下,一共有前朝瓷器二十幾件,在這些瓷器中甚至有一個官窯的筆洗,喬珍看到那個雨過天青色的筆洗時很好奇,為什麽在這一片大墩山的村莊中竟然會出現這個東西。按理來說,這些村莊上的人大多不識字,更別說寫字,而這個雨過天青色的官窯筆洗更不是他們能用的,為何在莊戶人家中會有這東西,還被不識貨得給當成舊貨賣了。
本來她原本推想的是或者這裏的莊戶人家祖輩有讀書人,因此有這個東西。可是這麽珍貴的官窯筆洗就算是子孫凋零了,應該是有交代好生保存吧,但事實卻不是這樣。那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故事呢?忽地,喬珍想起自己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喬黃氏時,她曾說過大墩山中有前朝的大官逃跑時來不及帶走的財寶。當時自己并不相信,後來去村頭小河邊看到那大墩山,分明覺得那是個大的封土堆的墓葬。再後來,從周圍村莊的村民手中得到了鑄造有銘文“魚伯”的青銅器,便肯定了那大墩山極有可能是古魚國某一位國君的墓。
但是這官窯筆洗卻和那古魚國的東西有年代上的差距,很可能是娘口中所說的前朝大官的東西,這麽說起來,看來大墩山上有前朝大官藏起來的財寶倒是有些真實性。大墩山,她覺得自己對那裏越來越興趣了。
将清理出來的瓷器登記在冊,然後放入自己西屋中的箱子中。喬珍估算了下和那官窯筆洗在內,這二十幾件前朝瓷器價值在二百兩銀子以上。
在這幾大筐子舊貨中,喬珍還清理出來七八件青銅器,內中有青銅豆,青銅鎮席等,在那青銅豆的底座下面同樣鑄有“魚伯”兩字,估算了下,這些東西價值二三百兩銀子。所以這一回從喬易手上收來的破爛兒中,喬珍又有了五百兩銀子的進項。加上以前壓箱底的價值四五百兩銀子的東西,相當于這下喬家有了近千兩銀子。
千兩銀子絕對不是個小數,進城去買個有樓有底的臨街帶小院兒的房子也不過百多兩銀子,當然這是指得浚縣的縣城,或者再大些的洛州城再添上百十兩銀子也可以買到,如果是在京城的話就買不到了。但是在喬珍的計劃裏,她并沒有想現在就去京城,她覺得還是先去浚縣的縣城裏立足比較明智,而且也會容易些。
不過現在喬二奎兩口子并沒有決定要離開黃山村,喬珍也沒有法子,只有耐心等待。畢竟她現在雖然也被他們看成個小大人,遇到什麽事也來向她讨主意,不過,搬家這樣的大事還是要他們點頭同意才行。不過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卻想去做點兒別的事。
将這一回清理出來的古董玩器擦拭幹淨分類包好,裝箱後,她把爹娘找來,對他們說這一回從喬易送來的破爛兒中清理出來價值好幾百兩銀子的東西,讓他們也高興一下。果然喬二奎兩口子聽見這一回又有這麽大一筆銀子的進項高興壞了,趁此機會,喬珍又提了下搬家的事。
兩口子沉默了下,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常常也商量這事,最後覺得怕是最終會搬走。因此今天喬珍先說家裏有了足夠多的銀子讓他們安心,不用擔心搬走後生計無着落,後頭又提了搬家的事,兩口子并不反對,但他們兩個還有疑問想問自己閨女,于是便聽得喬二奎問:“閨女,你給我們說一說,我們搬去哪裏好,是鎮子裏,還是城裏?”
喬珍道:“自然是搬去浚縣的縣城裏,若還是在鎮子裏,我怕那喬易還會來找咱家麻煩。而到了縣城裏,他就沒那麽長的手可以夠得着了,而且黃一霸要想算計我們也不容易。”
停了停又說:“到了縣城裏後,忠兒還能去學堂裏上學,他這年紀也該進學了。要是書讀好了,将來考上個秀才舉人什麽的,就不會有人敢輕易欺負咱們了。若是留在這莊子裏,忠兒就沒好前程了,難道你們還想讓他種地麽?”
喬二奎兩口子聽她這麽一說,互看一眼,眼中都有了激動之色,是啊,關于兒子的前途他們從未考慮過,以前是沒有那能力可以考慮,如今家裏有了銀子,這事就該考慮了。喬忠今年六歲了,是該進學堂裏去念書的年紀。進了城,喬忠就能進學堂去,別得不說,光是這個就讓兩口子動心了。
“那珍兒,咱家進了城,你也可以和忠兒去學堂裏念書。”喬黃氏笑望着喬珍道,在她心中其實後頭有一句話沒說,女子認識幾個字讀一些書,會寫會算,将來找婆家的時候,也可以據此找個門第高些的人家。
喬珍聞言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自己這跛腳的娘想得什麽她很清楚,還有一個多月自己就滿九歲了,按這裏的風俗算虛歲的話,就是十歲了。再過兩三年,要是來了葵水,那不是就得正經說婆家了麽。但是,自己前頭兩世書念得實在不少啊,穿越來之前,讀到大學畢業,念了十六年的書,穿越過來之後,十一年的時間把這大武朝的書看得也不少,這會兒讓她跟喬忠一起去發蒙的學堂裏念書,她覺得實在是個笑話。
喬黃氏見喬珍這麽笑,立即會意過來,如今自己這閨女有了一雙神眼,從黃家讓喬易送上門兒的破爛兒中都能挑出幾百兩銀子的值錢的寶貝來,想來那書上的字定然也是認識的,讓她去學堂裏根本就沒必要,怪不得她會笑成這樣。
瞪了眼自己閨女,喬黃氏也笑出聲道:“瞧我這頭腦,都忘了我閨女有雙神眼了,那些書上的字兒想必也是都能認識了,還上學堂去做什麽……”
停了停喬黃氏忽然想起什麽,又說:“既然珍兒你不去上學堂,那到時候進了城,娘去給你請個繡娘來教你繡技,學一手好繡技,一世都用得上。”
哎,好罷,自己這娘如今說得話三句有兩句都指着為自己将來說婆家去的,學好針指女紅也是為了将來說婆家。有一手好針指,以後為自己男人,婆婆,公公,小姑等做鞋,做衣裳,做荷包,做這做那,一年做到底,得一個巧手媳婦的稱贊,可是大武朝一般人家的女人十分看重的。再有在說親事的時候媒人也必是要拿這個出來說的,一定程度上甚至比說這女子會認字算賬還要讓婆家看重。
前世穿越過來後,在出嫁前的那一年,自己延平候那爹可是為她請了京裏有名的繡娘來教她繡技,最後經過一年的苦練,她到出嫁的時候終于也會做鞋,做裏衣,繡裙子襕邊,繡荷包什麽的。雖然說不上手藝有多精湛,可是拿出去和一般婦人相比,也不丢人。況且那時候她的身份是衛國公少夫人,府中有專門針線上人,她哪裏又能做什麽針線活。只不過,那時候她象征性地逢年過節會給公婆和小姑做雙鞋什麽的,剩下的就是自己丈夫,衛國公世子爺吳義權的裏衣和亵褲,這些裏頭穿的貼身的東西她會自己做,畢竟這些東西是不能給針線上的人做的。
因此這會兒喬黃氏提這個去請個繡娘來教自己女紅,她也覺得完全沒必要,自然是一口回絕,“娘,我還小,過兩年再說這個好不好?”
這會兒她也不能說自己連針指女紅也會,有了雙神眼已經夠吓人了,還無師自通地會做針線活,到時候該讓喬二奎兩口子覺得自己不是他們的閨女了。
“你還小?再有一個多月就滿九歲,虛歲算十歲了。這如今不學,啥時候學?難道……”喬黃氏這話沒說完,打住了,她想說“難道等你說婆家的時候再學,那時候晚了”,考慮到自己閨女這年紀面兒薄,說出這個來她會不好意思,于是喬黃氏沒有再說下去。
喬珍自然是知道自己這跛腳的娘想說什麽和她為什麽打住的原因,勾唇一笑,她低下了頭。
喬二奎見狀,忙拉一拉喬黃氏道:“既然閨女說過兩年就過兩年。”
轉臉看向喬珍問:“那珍兒,你想好咱家到時候進城裏去做什麽事兒讨生活沒,坐吃山空,我怕金山銀山也有盡的一天。”
喬珍答:“想過啊,可現在爹娘可決定了什麽時候搬進城裏去?”
喬二奎想了想說:“等來年地裏的這一茬麥子收了,咱們就收拾好家當搬走。”
喬黃氏贊成,“好,那就這麽着,如今咱們也把欠那喬易的銀子都給清了,剩下就是等來年收了麥子咱們就進城去。”
喬珍想了想,若是按這個時間的話,離開黃山村還有半年多時間,在這段日子中,自己倒是可以開始另一個計劃了。
“對了,娘,你以前跟我說那大墩山上有前朝大官藏起來的金銀財寶,到底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會不會覺得越來越有趣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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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藏寶
喬黃氏微驚,“以前娘不是跟你說過麽?怎麽這會兒還問?”
喬珍讪讪笑着解釋,“自從昏倒醒了後,這頭腦裏多了些東西,自然就少了些東西,所以我現在想聽一聽。”
喬二奎聽到她母女兩個說起什麽大墩山的寶藏,面兒上便有些不自然,看喬珍一眼,自顧自的站了起來對兩人說:“這天氣一日一日冷了,我去劈些柴出來過冬時候用。”
說完,便徑直走出堂屋門,到院子裏堆放柴草的地方,抱了幾根木頭樁子出來,拿起一把大斧頭吭哧吭哧地劈起柴來。
喬黃氏坐在堂屋裏的大黑漆圓桌旁,看丈夫在院子裏劈柴,便開始一邊回憶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起以前的事來,“那時候我還只有十三四歲,你姥爺和姥姥還在,我也沒有嫁給你爹……”
喬珍知道喬黃氏今年二十六歲,現今是大武元平十二年,她口中所說十三四歲時,正好是大武朝的趙姓皇帝黃袍加身兵變那一兩年。
“我記得那一年春天,有在浚縣縣城裏幫工的村民回來對莊子上的人說,縣城裏湧進來許多從京城逃跑的前朝高官和這些人的老婆孩子奴仆,他們拖家帶口,随行有裝了許多貴重東西的馬車。因為後邊兒有大武的兵士們追趕,他們為了逃命,路過大墩山時,看中了大墩山那一帶山高林密,就把那些貴重的不好帶的東西藏在了山裏,輕車簡從繼續往西邊兒逃……”
喬珍聽到這裏,便覺得這事情還是有一半的真實性,并不是個傳說或者誇誇奇談。十二三年前的事,到現在時間也算不上長,不像有些傳說因為流傳的時間太長而被添油加醋地加進去許多不實在和誇張的成分。況且自己這跛腳的娘世代居住在黃山村,黃山村離大墩山不過十來裏地,距離如此的近,從她嘴中說出來的這事便又平添了幾分真實性。但她還有疑問,就是這前朝高官藏匿貴重東西的事怎麽會傳開來,讓大墩山附近的村民人人皆知的。因為任何人藏匿貴重的東西時,都希望沒有人知道,方便自己以後來取。于是她便将這疑問對喬黃氏說了。
喬黃氏解釋道:“那時候兵荒馬亂的,那些前朝大官藏東西時,山裏有附近的村民在山上打柴,不知怎麽的,這事情就傳開了。後來,就有不少村民進山去尋寶,也有些人在山路上撿到了些零散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不過,後來有村民因為進山去尋寶失蹤了,莊子上的人都說是那大墩山上有古怪,漸漸地便沒有人敢去了。”
長嘆了一口氣,喬黃氏伸出手去摸了摸喬珍的頭,繼續道:“說起來,你和你爹運氣還真是好,去了三回大墩山,就得了兩次值錢的東西,救了一家人的命,度過了最難的難關。不過,你不知道,你們去大墩山那幾晚,我可是心裏擔心得整晚睡不着覺……”
“娘,好了,我知道了,我出去看看喬忠跑到哪裏去玩了。”
喬珍不想繼續聽喬黃氏唠叨便站起來笑着打斷了她,轉身跑出堂屋,往院子門外跑去。出了院子門兒,便放緩了腳步,一邊四面張望看弟弟喬忠跑到哪裏去玩了,一邊把從喬黃氏那裏聽到的話梳理了一遍。最後下結論,那大墩山中估計真有那些前朝大官藏匿起來的東西,這從那個官窯筆洗便可以印證。當時進山尋寶的村民在山中得到這個遺落的筆洗,并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價值,畢竟這官窯筆洗不是黃金白銀,讓人一眼就知道值多少錢。所以那撿到這東西的村民便放在家中角落裏,日子久了當個廢舊東西換給去村中收舊貨的黃家了。
只是這麽多年來,大墩山周圍的村民明知那山上有藏寶,但卻沒有一人可以尋找到,反而還有人失蹤,最後弄得大家都不敢去那裏尋寶了,便說明藏匿東西的人肯定是有一些防盜的手段的。到底是用了什麽樣的手段,喬珍想象不出來,覺得還是親自去那山上看一看才知道。不過,那地方被村民們傳得那麽玄乎,喬珍覺得自己還是得叫人跟自己一起去比較好。
但是該叫誰陪自己去呢?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喬二奎,覺得讓這坑爹的爹賠自己去是最好的,但是她又擔心他膽小,要是對他說了,說不定他自己個兒不去不說,還會阻止她去。那剩下還有誰合适呢?
很自然地,她想到了那憨厚而有一雙清澈的眸子的少年,田小虎。對了,由他陪着自己去很合适,他對這大墩山周圍的地形也十分熟悉,而且,這人對自己言聽計從,絕對不會反對自己這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
想到此,她的雙腳不自主地便往田小虎家裏去。走到院子門口,往裏張望了一下,見到院子裏并沒有一個人。于是她便走了進去,走到院子裏,田家拴着的一條大白狗朝着她汪汪叫了兩聲,甩起了尾巴。
很快從北邊堂屋裏就走出來了田王氏和她女兒田小丫。見到喬珍,田王氏十分熱情地招呼她:“來,珍兒,上屋子坐去。”
田小丫更是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拉住她的手往屋子裏去,進了屋,剛坐下,田王氏就給她抓了一把棗子,兩把花生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讓她吃,轉身又去給她調了一碗蜂蜜水來讓她喝。
“大娘,您太客氣了……”喬珍有些不好意思得說道。在大武朝的莊戶人家,這種待遇絕對是接待貴客才有的,而自己一個小姑娘只不過是串個門兒,這田王氏便這麽接待她,這讓喬珍很有些壓力。
田王氏笑眯眯得坐在一邊兒嘴中一連聲道:“珍兒,別客氣,快吃點兒,這棗子是我今年打下來曬出來的,個頂個的又大又甜,這花生也是我們自己地裏出的,洗幹淨了晾幹,用小火翻炒出來的,可香了,你快嘗一嘗……”
她如此熱情,倒讓喬珍不好推辭的,只得拿了個棗子放嘴裏吃了,然後說:“真甜。”吃完棗,又從桌上拿起兩顆花生剝着吃了,又贊了句,“真香。”
看到田王氏臉上的笑意更盛,喬珍趁此機會四面打量一下,卻沒有看見田小虎從屋裏出來,想是并不在家中。往常,只要她在田家院子門口一晃,田小虎在門裏瞧見也會跑出來和她搭話的。今天見自己進了屋裏都還沒出來,那定是不在家中了,這讓喬珍有些小小的失望,本來她這次來就是想見田小虎,和他說一說啥時候結伴去大墩山的事。
田王氏從喬珍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來什麽,眉開眼笑地問:“珍兒,你可是在找我家虎子?”
喬珍倒不曾想到田王氏的眼光這麽厲害,于是大方點頭承認,“對,我有事找虎子哥。”
坐在一邊兒的田小丫立刻睜大了眼問:“珍姐姐,你有什麽事找我哥啊?他今日跟我爹爹去鄰村幫忙做木工活去了,你有什麽事就對我說,等我哥回來了,我便幫你傳話給她。”
喬珍知道田小虎從今年開了年後已經在跟着他爹學木匠手藝了,所以從田小丫嘴中知道田小虎不在家并沒有多麽的吃驚,只想着既然今日不在,便改日來找他吧,反正去大墩山看一看也不是多麽着急的事,過些日子再去也是一樣的。
“哦,既然虎子哥今日不在,那我改日再來找他罷。”喬珍微微笑道,她自然是不能将要想讓田小虎陪她去大墩山的事跟眼前的這母女兩人說。因為這大墩山附近的村民都将去大墩山看成一種忌諱,要是現在對她們說了,她們一準兒反對。
誰料田小丫卻嘟起了嘴道:“到底是什麽事,珍姐姐只對我哥說,也不告訴我?”
喬珍剛欲解釋,田王氏卻瞪了田小丫一眼,“你個小丫頭怎麽那麽大的好奇心,你珍姐姐說了那話只和你哥說,你瞎摻合什麽?”
聽了田王氏這有些深意的話,和她說話時那喜滋滋的語氣,喬珍立刻會意過來田王氏的意思來,不由得滿頭黑線。看來,這田王氏對自己這麽熱情,是認為田小虎和自己有些男女之間的意思在,将來和她家虎子是一對兒。可是,自己這才多大呀?虧這田王氏會想。
作者有話要說: ╭(╯3╰)╮,不要大意,收藏,花花什麽地嘿咻嘿咻,砸過來吧。
☆、澆地争執
田王氏過分的熱情帶來了過分的壓力,喬珍坐不下去了,忙站起來讪讪笑道:“大娘,小丫,我剛想起來,我娘還讓我找我弟弟回家哩……”
一面說一面就往田家的堂屋外走,田王氏見狀忙起來拉她,“珍兒,再坐會兒,忠兒在村子裏玩也丢不了的。你難得上我家一次,就陪我和小丫多說說話,不定小虎和他爹一會兒就回來了。”
喬珍自然不肯,甩了她拉住自己的手,匆匆忙忙往外頭走。走到院子門口時,因為走得匆忙,一下子撞到一人身上。還沒擡起頭看那人是誰,卻聽一個熟悉的男聲道:“咦?珍妹妹,你到我家來可有什麽事麽?”
從這聲音喬珍便知道他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田小虎,擡起頭來喬珍微微一笑說:“虎子哥,我上你家來,是為找你,有事和你說。”
“有什麽事,進屋去說罷。”田小虎笑道。
喬珍猶豫,“這……”然後說,“我們還是到外邊去說。”
田小虎愣了楞,心想,這丫頭到底有什麽事要自己說,看起來還挺神秘。不過,他很快點頭,道:“走,我們出去說。”
說完,轉身往外走,喬珍忙跟上。在堂屋門口見到自己哥哥和喬珍在門口遇到,又一起往外走的田小丫一見,喊了一聲:“哥哥,珍姐姐,等等我!”
邁開步子就想去追兩人,身後的田王氏一見,趕忙追上去将她拉住,呵斥道:“你哥和喬珍有話說,你跟去做啥?你給我好好的在家呆着,跟我學針指……”
田小丫不情不願地撇撇嘴,“什麽嘛,哥哥和珍姐姐弄得神神秘秘地模樣……”
田王氏把她往堂屋裏脫,面兒上帶笑,嘴中卻嚴厲,“你給我少說兩句,自己連個荷包也繡不好,卻去管你哥的閑事。”
田小丫被說得閉了嘴,由田王氏牽着進屋子去學針指,做針線活。
而田小虎陪着喬珍往村外走,一邊走一邊問:“珍妹妹,你有什麽事盡管說。”
誰知喬珍卻說了一句,“方才我來你家找你,你娘說你和你爹去鄰村幫人做木匠活兒了,這會兒怎麽回來了?”
田小虎答:“我爹使着順手的一個刨子忘拿了,讓我回家來拿。”
“哦,那你定是還要趕着回去對不對?”喬珍問。
田小虎憨憨得點了點頭,随後笑着說:“不過,你有什麽話要說得盡管說,聽你說話我還是有空的。”
喬珍停了停便說:“是這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