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陳墨亭坐在單元門對面的花壇邊上,從傍晚等到路燈亮起,眼都盯直了也沒見人回來。他弓腰支着額頭發愣良久,看到一雙皮鞋出現在眼前,順着皮鞋一路往上看是孫敬寒的臉。
“又在等我。”
“顯然的。”
“你知道你這身高多紮眼嗎?被認出來就麻煩了。”孫敬寒拉他起來,“不管你有什麽特殊癖好,以後進門等。”
陳墨亭跟在他身後進了單元樓,電梯門剛要關,裏面的人好心幫忙按住,孫敬寒說了聲“謝謝”,伸手壓低陳墨亭的腦袋往轎廂裏推。
陳墨亭用力擋開他的手,轉身朝向控制器按下樓層,雙手抄兜背對二人站着。
“叛逆期。”孫敬寒向第三者解釋一句。
“長大就好。”
家長之間的育兒交流到此結束,三個人都擡頭看着樓層顯示屏。電梯一停,陳墨亭先一步邁出去,孫敬寒留給對方一個苦笑也跟出去,只見陳墨亭屈腿靠在門邊的死角樂不可支。
孫敬寒從他手裏拽下家門鑰匙:“臨場發揮瞎演什麽?”
他先一步進門,随手把鑰匙越過肩膀向後扔,陳墨亭一個沒反應過來被砸中鼻梁:“哎喲。”
孫敬寒聽到鑰匙落地的聲音,轉身見他捂着鼻子裝可憐,拽開他的手發現只是皮膚有些泛紅:“來找我上床?”
“我又不是想上床的時候才找你。”
孫敬寒微微皺眉。
“是要上床。”陳墨亭意識到他有所期待,馬上改口,“也有別的事。”
孫敬寒換下外套挂起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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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亭把這兩天跟沈書第打交道的事說了一遍:“我不可能什麽也不幹就等他邀約,他也不可能組建個劇組就等我閑下來再加入。沈書第歲數也不小了,按理說不該這麽不知深淺,但看起來又不像虛張聲勢。”
“沈書第。”孫敬寒重複這個名字,“跟文硯和趙文瑾都很熟的編劇……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得問問別人。”他撚滅煙蒂,沉吟道,“反正他沒有惡意,應該不是壞事。”
陳墨亭沒反應,孫敬寒揚起眉毛看向他:“陳墨亭,你想什麽呢?”
陳墨亭回過神來,手臂穿過他和沙發背之間的空隙,攬住他的肩膀:“想你怎麽這麽帥。”
孫敬寒看着他笑,彎腰從沙發底下拿出個快遞盒子放到腿上,挑開半掩的盒蓋拿出一支潤滑油在他眼前晃過,又拿出兩盒安全套一并扔進他懷裏:“我去洗澡了。”
陳墨亭愣愣地看着他解開襯衫走進洗手間,摸了摸跳動過速的心髒,下意識地拿起腿上的潤滑油看一眼包裝,被“強拉絲可食用”的描述轟得手一抖。
他硬撐着看完毫無價值的使用說明,兀自羞恥,聽見孫敬寒揚聲說“過來”,走進洗手間。孫敬寒站在淋浴下眯着眼睛看他空落落的手:“油和套呢?”
“什麽?”
“你以為我讓你進來幹什麽?”孫敬寒抹掉臉上的水,“把東西拿過來。”
陳墨亭一路小跑地拿着東西回來,不脫衣服直接闖到淋浴下面吻他。
擊打在身體上的熱水蔓延成灼燒的欲望,陳墨亭的親吻從嘴唇到脖子到鎖骨到乳尖,剛要繼續向下卻被推開,雙手抓住孫敬寒的手腕拷在牆上,跪在他腳下将昂揚直立的分身含入口中。
頂到深喉的瞬間,孫敬寒的抗拒感土崩瓦解,不由自主地擺腰抽插他的口腔,恢複自由的雙手扣住陳墨亭的後腦勺揉着他的頭發。
陳墨亭收緊嘴唇慢慢把他的分身拔出口:“舒服嗎?”
孫敬寒低頭着看充血的分身蹭在他英俊的臉上,湧出一股從精神到肉體的戰栗,陳墨亭沾滿潤滑油的手指在此時壓入他的直腸,汩汩滴落的前列腺液粘了陳墨亭一臉。
“別……”孫敬寒仰起脖子,踮起腳尖試圖擺脫他戳弄的手指,“我快射了。”
陳墨亭抽出手指,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吻他的脖子。孫敬寒捧起他的臉,他慌忙向後躲:“我剛口完。”
孫敬寒像是沒聽見一樣吻他,拿過他手裏慌張拆着的安全套,撕開包裝。
他微涼的手指一撸到底,陳墨亭只覺得呼吸燙得鼻腔隐隐作痛,撈起他的腿擡高,扶住分身對準了慢慢磨碾頂入,孫敬寒悶哼一聲更緊地貼在牆上,臀部死死抵在陳墨亭的胯間。
淋浴間很狹小,陳墨亭難以動作,托住他的腰緊緊抱進懷裏,最初試探性的開拓過後是深深的沖刺,陣陣快感刺激着孫敬寒腸道不斷攪擰,有生命似的蠕動吮吸,緊緊箍住陳墨亭進出的分身不放。
陳墨亭幾乎要融化在他體內,不得不時時放慢速度延緩射精的來臨,而每次停頓卻又被吮得欲罷不能,只能用撞擊來滿足他身體的渴求。
“陳墨亭……”孫敬寒附在他耳邊哽咽,“動作再快……我要射了……”
他收緊手臂全身僵硬,腸道一陣高潮的痙攣,陳墨亭咬住他的唇,挺身射出。
“孫哥……”陳墨亭拱着他的脖子,就着交合的姿勢低語,“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這種時候不宜争論,孫敬寒脫力地挂在他身上,心想,安靜地享受這陣快感的餘韻就好。
秦浩接到孔東岳發來的邀請時只覺得荒唐,二人雖有交情,卻也沒到參加對方小孩的生日派對那麽親密,只是孔東岳如此示好,拒絕就有些不近人情。等他到了現場,才發現這哪裏是生日派對,說是紅人秀也不為過——天鳴旗下數位當紅演員和歌手列席其間,小客人們身穿成人化的禮服,舉手投足間卻是掩飾不住的稚嫩與興奮,紛紛向只能在熒屏上看到的藝人搭話。
十五歲的孔棋守在母親林雅欣身邊陪她聊天,不時面帶得意環視全場。
他遺傳了林雅欣精致的五官,傲慢的氣質無疑繼承自孔東岳。秦浩晃了晃杯中酒,心說人各有命富貴在天,孔棋如果不是出生就含着金湯匙,這樣的性格放出去只有挨揍的份兒。
他正跟人閑聊,孔東岳牽着妻兒走過來做介紹。林雅欣踩一雙平底布鞋,依舊算得上高挑,一身素色旗袍勾勒出曼妙的後腰線,也凸顯着腹部的孕态。孔東岳拿了兩杯酒遞給秦浩一杯,讓孔棋陪林雅欣去認識班上的同學。
秦浩接過他遞來的酒,跟着他走開兩步:“早就聽說嫂子漂亮,今天算見識到了。”
孔東岳看一眼林雅欣的背影,轉回目光:“秦總的運勢我也見識到了,小孫自從沾上你就好運不斷,連叢導都找上門來要跟他手下的演員合作,搞得我左右為難。”
叢導的名聲在圈內圈外都如雷貫耳,也曾與天鳴文化翻臉到人盡皆知。秦浩一提嘴角:“叢導要跟天鳴冰釋前嫌,好事啊。”
“你什麽時候見過叢導放下身段求和?”孔東岳依然帶着場面上的标配笑容,“他要跳過公司直接跟演員簽約,還要我簽免責協議不算演員違規接戲,強盜邏輯。”
“強盜邏輯”從孔老二嘴裏說出來實在有趣,秦浩忍俊不禁。這世上一物降一物,面對更加強勢站得更穩的叢俠,孔東岳也得顧及對方顏面,不好一口回絕:“那孫敬寒就沒法從中得益了。”
孔東岳不置可否:“先是喬征,後是叢俠,陳墨亭這人總是不消停,但小孫維護他,你又維護小孫。”
“東哥這話說的,陳墨亭是你的東西,随便你處置。”
“他跟天鳴的合約年底到期。”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沒必要說得太透,秦浩已然明白孔東岳不想續約了:“東哥不能只把孫敬寒的人扔掉就算了,怎麽也得貼補一個旗鼓相當的。”
“我已經貼補了一個柴可。”
秦浩心說跟奸商打交道真夠煩的,笑道:“以次充好的我不接受。”
秦浩與任洲關系密切,自然知道柴可染毒堕落沒幾天好日子了。孔東岳僥幸一提,被識破也不尴尬:“再給他一個典歡。”
典歡是外行人秦浩也耳熟能詳的二線女演員,秦浩傾斜酒杯與孔東岳的相碰:“成交。”
他當初強迫喬征把《孫仲謀》的主演讓給陳墨亭,既拔高陳墨亭的身價讓孫敬寒得利,又惹惱了孔東岳。以孔東岳睚眦必報的性格,早晚會把陳墨亭除名,只要他願意找個身價對等的演員頂替給孫敬寒,那這筆買賣就再劃算不過了。
只是陳墨亭居然得到機會跟叢俠合作,讓秦浩稍覺不爽。
凡事都不能十全十美,陳墨亭得到的好處就當是随手施舍吧。
陳墨亭刷開公寓門禁,進去半步又退回來,摘下耳機伸手在孫敬寒眼前晃了晃:“孫哥,你怎麽來了?”
孫敬寒大夢初醒般擡頭,看一眼手表:“怎麽這麽晚?”
“跟常坤玩游戲忘了時間。”陳墨亭把手伸進他拎着的西裝上衣,握住他的手,“怎麽突然主動來找我?有工作得當面交代?”
“想做嗎?”
“想不做也不行啊。”陳墨亭說完一愣,“你是問想做工作還是……”
“做愛。”
簡簡單單兩個字,對陳墨亭來說卻堪比露骨的情話,當即激起生理反應,恨不得在電梯裏就把孫敬寒推在牆上做了,強作鎮定盯着跳動的樓層數心如火燎。
孫敬寒摘下眼鏡走出電梯,接過陳墨亭遞來的鑰匙開門進屋,陳墨亭從身後環住他的腰,雙手忙不疊地解開他的腰帶。
孫敬寒扯出他亂摸的手,牽他走進卧室來到床邊,一邊扯開領帶一邊吻他,引導他轉身背對床,單手按着他胸口推倒在床上。
陳墨亭被這突如其來的主動震懾住了,支起上身看着孫敬寒跨坐在自己腿上,拉鏈打開的西褲露出他的恥毛和紫紅的根部:“你沒穿內褲……”
“沒穿。”孫敬寒掏出安全套咬開包裝,伸手進陳墨亭的褲子掏出完全硬起的分身套上,俯身再次吻住他的嘴唇。
陳墨亭在情動中抱住他,想要翻身卻被死死壓住。
一吻結束,孫敬寒的褲子已經褪到腿彎,眯起眼睛看着身下的陳墨亭,抹掉嘴邊拉絲的唾液。
陳墨亭拽住最後一絲理智掙紮着問:“你今天怎麽了?”
“不怎麽。”
孫敬寒扶着他的分身對準肛口,弓着背慢慢坐下去。
他顫抖地吐出氣來,仿佛極冷似的發抖。陳墨亭第一次親眼看着他的身體慢慢吃進自己,在一陣原始沖動的催促下想要挺腰抽插,卻怕傷了他沒有潤滑的後穴硬是忍住了。
孫敬寒來之前就自己做過擴張,沒有油始終不順利,膝蓋彎曲伸直數次反複插入抽出,每次都更深入一些,到最後咬咬牙用力一坐讓陳墨亭齊根沒入,疼痛混合着插到深處的快感使他發出一聲夾帶痛苦的短促呻吟。
“別動。”他壓着陳墨亭的小腹,緩緩支起膝蓋再次下坐,擡眼問他,“這樣舒服嗎?”
“跟你做怎麽都舒服。”
孫敬寒笑了笑,拉開他試圖為自己手淫的手,雙手撐在他頭側,看着他被快感浸紅的面孔擺動腰部,讓他的分身由緩到快抽插自己。他并沒有刻意尋求快感,夾在兩人腹部之間的分身卻被摩擦得越來越熱,配合前列腺帶來的快感前後夾擊。
孫敬寒喘息的速度越來越快,猛地直起腰抓緊即将噴射的分身忍下射精。陳墨亭順着他的動作起身,隔着襯衫咬住着他的乳尖猛一挺腰,将膨脹的分身更深地送入他的腸道。
孫敬寒猝不及防,失口叫出聲來,一發不可收地随着快感呻吟,短短幾秒鐘便繳械噴在陳墨亭胸口。殘餘的快感綿延良久,斷斷續續的射精中他竟還在收縮肛口搖腰配合陳墨亭的抽插,陳墨亭被他低頭一吻,也毫無預兆地噴射而出。
孫敬寒力氣用盡,軟倒在陳墨亭的懷裏。
陳墨亭大腦一片空白,回過神來自己正輕拍着孫敬寒被汗水浸透的背:“你襯衫髒了。”
“別說話。”
孫敬寒安靜地伏在他胸口,陳墨亭心滿意足,緊緊抱住他。
孫敬寒又趴了一會兒,擡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翻身下床提起褲子,系上沾了精液的襯衫。
陳墨亭追出卧室:“你去哪兒?”
“你先把套摘了。”孫敬寒無奈地提醒他,拿了些紙巾擦淨衣服,“我去小區門口買包煙,馬上回來。”
他坐電梯下了五層,門開了,陳墨亭正等在外面。他一路跑樓梯追下來,扶着膝蓋狂喘不已:“我也想抽煙。”
“我買回來又不是不給你抽。”
“那也太不勞而獲了。”
這一年夏天雨水很多,雨後的夜裏很有些涼意,但像陳墨亭這樣的年紀,在這個季節似乎怎麽都不會冷,手心很暖。孫敬寒低頭看一眼兩人交握的手,沒說什麽。
畢竟這是無人的深夜,比起又一次無視職業道德的性愛,僅僅是牽手而已。
沒有太多時間來享受這種理所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