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年春節,孫敬寒都在奔忙于雞肋零碎的工作,如今難得一次空閑卻比工作還要累心:留戀初夜對象是很常見的事,可像陳墨亭這樣尾巴似的粘在屁股後面,随時伸手進褲子替自己手淫還要索吻,實在難以忍受。
只是坐在沙發上打個盹的工夫,陳墨亭居然跪在他腿間悄悄解開睡褲舔了起來,孫敬寒迷迷糊糊察覺到時臉都綠了。
“別靠過來!”孫敬寒偏頭躲過他的吻,“你一個明星怎麽幹得出這種低級的事!”
陳墨亭轉而埋頭到他的頸窩裏親吻,握着他的分身上下套弄:“我忍不住了,随便哪兒,讓我親一下過過瘾。”
“你給我适可而止。”孫敬寒一手捂着他的腦門推開,一手提好了褲子,“回家去。”
陳墨亭保持罩住他的姿勢僵硬三秒,直起身說:“好。”
他這麽痛快地答應,孫敬寒憋了一肚子說教無處發洩,點了根煙。陳墨亭從洗手間拿出外套,邊穿邊把煙灰缸從茶幾二層放到頂層:“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開機,随叫随到。”
他的風衣上有大片污漬,是昨晚被吐上去的,處理過卻沒處理幹淨。孫敬寒叼煙看他把圍巾繞在脖子上,注意力始終無法從污漬上移開,仰起脖子往半空中吐煙:“我體力差,一周一次是極限了。”
“那你好好休息。”
孫敬寒清清淨淨地抽完一根煙,張開雙臂搭着沙發靠背,閉眼享受午後斜進屋內的半米陽光,陳墨亭跪在腿間的情景卻給了他一個伏擊。孫敬寒猛地彎身把臉埋進手掌,試圖把這個情景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他怎麽什麽都幹得出來,真是夠了。
孫敬寒不記得陳墨亭是打車過來,也就不會考慮到春節期間在這附近打車有多困難,更沒想到此時的公共交通十分空閑而陳墨亭還穿了件紮眼的外套。在他後悔自己意志力不堅定的工夫,陳墨亭穿着髒外套搭地鐵公交的照片已經悄然擴散,曬偷拍曬合影的一堆。于是就有人憑借幾號公交幾號地鐵的蛛絲馬跡拼湊起陳墨亭的路線,一副要推理出他住址的架勢。
等孫敬寒注意到這件事,推理結果已然揭曉,落在相差十萬八千裏的一處高檔社區。
孫敬寒去那兒接過陳墨亭,知道那是演員文硯的衆多落腳點之一,松了口氣。
不久文硯發了條微博吐槽陳墨亭千裏迢迢跑來蹭物業的免費幹洗服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便圓了過去。陳墨亭和文硯的交情始于一次攝影棚外的閑聊,兩人隸屬不同公司,身價地位有天壤之別,相差十歲卻偏偏一見如故,不知陳墨亭是用哪一種人格征服了性格內斂的文硯。
孫敬寒考慮過利用陳墨亭的魅力搞定柴可,但柴可散發出一股大勢已去的氣息,他不想陳墨亭冒着被拉下水的風險拯救一個自作自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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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出正月,演藝圈再次傳出波及甚廣的負面新聞,前一年的藝人吸毒事件剛淡出人們視線,新抓獲的毒販又吐出一批幫藝人送毒的經紀人和助理名單。媒體記者把各姓氏的藝人都提名了一遍,網民也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各種猜測,這場演藝圈的掃毒行動越來越像一檔名為“吸毒猜猜看”的全民娛樂。
孫敬寒在消息流露之初就着手準備應急策略,不僅做了頗高的危機預算,還做了最壞的準備,連表達忏悔的公開信都提前寫好,然而等到名單正式披露,卻依然沒有柴可的名字。
“只要我不承認,沒人能抓到我的把柄。”柴可交叉雙腿搭在桌上,半張臉埋進毛衣的高領,“如果你是來問這件事的,你可以走了。”
與孫敬寒上次到訪時的一片狼藉不同,屋子裏不再堆滿東倒西歪的酒瓶和垃圾食品包裝,全然不像之前那般萎靡不振:“家裏是你自己收拾的?”
“怎麽可能。”柴可垂眼撥弄懷裏的吉他,“找的家政。”
孫敬寒搬把椅子坐在他對面:“你吸毒跟任洲有關,對吧。”
柴可手上的動作一頓:“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看來沒猜錯。”
确定始作俑者是任洲,孫敬寒稍微松了口氣——任洲不僅是西原地産的老總,還有一重人大代表的身份,大概比孫敬寒還要擔心柴可吸毒事發,無論他對柴可是真心還是玩弄,都是一張牢靠的保命符。
音符從柴可的指尖流動出來,并不流暢卻十分動聽。孫敬寒看着他暮氣沉沉的臉,微微皺眉:“我解散了你的槍手團隊。”
音樂戛然而止。
柴可臉色煞白,一歪嘴突然笑了:“你彙報給東哥了嗎?解散那群音樂學院的學生,我怎麽能做到半年一單曲一年一專輯?你寫給我?”
“東哥不會不知道,他沒表态就是默許。”孫敬寒沉聲道,“今年不需要出新曲,明年也不用,不出商演不開演唱會,東哥找人擔責任有我在。”
柴可把吉他扔到一邊:“那我幹什麽,休假?”
“給你三天時間收拾善後,我把你送去強制戒毒。最快半年就能戒瘾,或者一年兩年我都拖得起。一切都安排妥當,等你從戒毒所出來,沒人會知道你進去過。”
“如果我拒絕呢,舉報我?”
“我不會舉報你,畢竟我不想看到你被大張旗鼓地押進戒毒所,斷了你的星途。”
“僞君子。”柴可冷笑,“第一步是戒毒,第二步是不是就要跟任洲斷絕關系?”
孫敬寒也笑了笑:“讓你戒毒是為了你的身體,讓你離開任洲就不可理喻了,萬一你們是真愛,我豈不是多管閑事?”
柴可抄起手邊的杯子砸向他,孫敬寒臉一偏,杯子裏的水潑濺了他一身。他站起來撣了撣水珠,摘下眼鏡擦拭鏡片:“我沒有道德潔癖,要不要被人包養是你的個人選擇,如果你心甘情願地從中得到好處,我也無話可說。但只要你說一句不願意,我可以赴湯蹈火。”
柴可幹笑,把擋在眼前的劉海撫回去:“你現在說話真動聽。”
“受人影響。”孫敬寒戴上眼鏡,“這三天把手裏的存貨都處理掉,吸也好扔也好,都是最後的告別了。”
“孫敬寒,”柴可總算願意與他目光接觸,“你這麽亂來不怕東哥殺了你?”
“我跟秦浩的關系能牽制他,他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東哥留着我還有用。”
柴可怔怔地看着他,露出哭一樣的笑容:“這麽多年了,你一點都沒變。”
歸到魏靜手裏之後,他每一天都在後悔當初沒有站出來保住孫敬寒,反而順從孔東岳的教唆抹黑他。時光流逝,他越來越堕落,對孫敬寒的懷念演變成惡意,期待他違背初衷變得不擇手段,期待他跟這個圈子同流合污。
但孫敬寒雖然圓滑了,卻并沒有被染黑。現在,柴可願意無條件地相信陳墨亭的說法——孫敬寒從未跟秦浩發生肉體關系,秦浩只是在做戲,至于為什麽要做那場戲,柴可不在乎。
“我馬上跟任洲說清楚,一刀兩斷。”
他和任洲相識于一場私人聚會,如果不是任洲拿出毒品助興,兩人不過是吃頓飯就結束的一面之緣。正是那次溜冰,讓處于壓力下的柴可找到了發洩的出口和靈感來源,飛蛾撲火般地沉溺其中。
任洲接觸的很多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對毒品都是偶爾玩玩,柴可的瘋狂引發了他濃厚的興趣,便一而再再而三地供更純更帶勁的東西,直到柴可再也離不開為止。
“我送你豪宅豪車和好東西,一年下來才幹你幾次?”任洲曾經在床上邊操他邊咬着他的耳朵低語,“平均一次十幾萬,為什麽要擺出這張臉?”
但任洲就是喜歡這張臉,喜歡他清醒時自我厭惡,毒瘾發作卻沒有底線地求饒,喜歡他搖着屁股找操卻得不到任何快感的樣子。
可惜這張臉在年齡和毒品的作用下離二十幾歲的鮮嫩越來越遠,可惜他已經不再露出後悔掙紮的神色,只是一味麻木迎合。任洲壓榨完柴可最後一點自尊,便對他喪失興趣,房子和車可以當作喂了狗,但毒品的供給一斷,就不知道這瘾君子會鬧出什麽動靜。
這對他的老朋友孔東岳來說,卻是一件十分容易處理的事,只需要通過孫敬寒的手把柴可送去戒毒就可以了。
陳墨亭在樓下看到孫敬寒家裏的燈亮着,上樓敲了半天門卻無人響應,擔心他出事趕忙拿出鑰匙開門。客廳燈光大亮沒有人在,洗手裏傳來細微的聲響,陳墨亭循聲過去,氤氲中孫敬寒正泡在浴缸裏閉目養神。
“孫哥?”
孫敬寒張開眼睛,摸到一邊的眼鏡戴上,起身邁出浴缸:“你總算進來了。”
陳墨亭殷勤拿過挂着的浴袍展開,孫敬寒伸胳膊穿上,挽起衣袖拔掉浴缸的水塞:“你來幹什麽?”
從他起身開始,陳墨亭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勃起上,耳朵嗡嗡作響:“啊?”
“你來幹什麽?”孫敬寒放緩語速重複一遍,抹掉鏡子上的水汽,擠牙膏。陳墨亭拉不住心猿意馬,從後面貼身抱住他,手掌伸進他微微敞開的衣襟,向下一路摸到他的腿間:“你是看到我就硬了嗎?”
“不是,我剛才在自慰。”孫敬寒漱了漱口,放下牙具,“想做就去卧室,我沒有體力在這兒玩。”
他冷淡的語氣,一字一句挑逗着陳墨亭的神經,陳墨亭将他抱得更緊,埋頭在他肩膀:“你明明是禁欲系,怎麽能把這些話說出口的?”
“不然我怎麽找到人玩一夜情?”孫敬寒單手撐着洗臉臺,右手反壓住他的腰,仰起脖子,“倒是你,一邊給我手淫一邊裝純情給誰看?”
他溫熱的身體更緊地貼進陳墨亭的懷裏,陳墨亭便不再抱着他的腰,撩開浴袍下擺沿臀縫往下,剛經歷了自慰的肛口柔軟地含住他的中指:“你不說話也一樣性感。”
孫敬寒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他的第二根手指沒入體內:“我不覺得。”
“我想你了。”陳墨亭放開他的分身,攀着他的腹部往上,捏住他的乳首揉捏,“你居然晾了我這麽久,連電話都不打一個。”
他陷入孫敬寒體內的手指準确地搓到他的敏感點,孫敬寒雙腿一軟,半硬的分身湧出一股透明液體,臀部頂在陳墨亭胯間。浴袍滑落到他的手肘,使他泛紅的裸體映入鏡中,與穿戴整齊的陳墨亭形成強烈對比。
“去卧室……”
“嗯。”陳墨亭聽話地收手,孫敬寒重新披上浴袍走進卧室,背對陳墨亭脫光,單膝跪在床沿翹起臀部:“過來。”
陳墨亭衣服脫到一半直接僵在原地,慌忙掏出紫硬的分身,孫敬寒被他插得向上一挺,竟就這麽戰栗着射了出來。
一插就射的羞辱和前赴後湧的快感令他下身陣陣緊縮,呻吟失控地沖口而出,一聲聲撩撥得陳墨亭喪失理智,他分開尚在痙攣中妄圖夾緊的臀瓣大力抽插,孫敬寒縮緊的腸道令他幾乎吸附在陳墨亭身上,身體随着他的動作前後擺動,肉體沖撞得“啪啪”作響。
陳墨亭又接連抽插數下,看到孫敬寒的臀瓣已被蠻力握出印痕,俯身抱住癱在床上的人。
孫敬寒在他的親吻中穩下呼吸:“你的衣扣硌疼我了,把衣服脫了。”
他趁着陳墨亭寬衣解帶的工夫仰面朝上,打開雙腿握住分身套弄。陳墨亭匆忙将衣服扔到一邊,單膝跪在他腿間吻他。
孫敬寒用雙腿盤住他的腰,握着他的分身想要插入,卻被陳墨亭牽住手腕:“你還軟着,再做就不舒服了吧?”
孫敬寒一愣:“你可以讓我再硬起來。”
陳墨亭認真點頭,順理成章般埋在他腿間含住沾滿精液的疲軟。
孫敬寒沒料到他會這樣做,想後退卻被他握着腰不能動彈,逼仄的口腔熾熱柔軟,比起用手多出百倍刺激。孫敬寒從來都是含別人,初次被口交竟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羞赧,別開臉去推陳墨亭的肩膀。
口中的一團疲軟迅速變硬頂到喉嚨,陳墨亭吐出他的分身,舔着他腹部的精液一路向上含住他的乳頭,雙臂順勢擔起他的腿彎,雙手在他背後交握直接抱了起來。
孫敬寒兩腿大開沒有着力點,不得不環住他的脖子,陳墨亭則擺腰找準入口緩緩插入,馬上就要齊根沒入時用力将他頂得向上一聳,回落的身體串得更深,一陣快感深入腸道蔓延而上,孫敬寒的腳尖都要繃斷了。
“孫哥。”陳墨亭看着他,滿眼癡迷,“我喜歡你。”
孫敬寒低頭避開他熾熱的眼神,卻不可避免地看到他的分身在自己股間出入,恥毛上全是白稠的精液,自己的分身不斷打在他的腹部“啪啪”作響,沉默間又迎來一次又深又狠的頂撞,由不得他不擡頭。
“我……知道了……”
他的腸道陣陣收縮,陳墨亭把他擁入懷中,吮着他的脖子射了出來。
“孫哥。”陳墨亭把他放在床上,伏在他耳邊喘息,“我喜歡你,看不見你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
沒戴眼鏡的孫敬寒眼前一片模糊,聽覺愈發敏銳,一句俗套的情話竟震耳欲聾:“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幹我?”
“都喜歡。”
“因為你沒有別的選擇。”
陳墨亭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已經完全免疫不會心涼了:“就算有別的選擇我也只喜歡你一個人。”
“插着人的時候別信誓旦旦。”孫敬寒說,“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