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好像被啃了?
001
鬼面将軍看着氣紅了眼的許君, 嘴唇微張,還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都沒能說出口。
許君不走,他走。
出了門, 帶着一身酒氣的鬼面将軍卻并沒有去陶馳他們那邊,而是順應街道一直向前茫然地走着。
許君看着轉身走了的人, 氣鼓鼓的也抱了地上的兔子,回了房間, 把自己藏在被子裏不出來了。
楚一淩還有諸葛瑾兩人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其他人後沒見到許君,一開始還沒察覺, 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見到他下來吃飯之後, 這才上樓去找人。
敲開房門,看着開門的那氣紅了眼的兔子, 兩個人面面相觑。許君昨天回來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麽一早起來就變這樣了?
“誰把你氣成這樣了?”諸葛瑾笑着問。
依舊氣鼓鼓的許君瞪了他一眼,扁着嘴, 不說話。
旁邊的楚一淩見狀, 道:“我們今天要去比武會場那邊, 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許君點點頭,不說話。
諸葛瑾與楚一淩兩人對視一眼, 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許君這是被氣得話都不說了?
雖然知道許君這會兒肯定不開心, 可兩人見他這氣呼呼的模樣, 卻是忍不住的都有幾分想發笑。
事實證明許君還真的是自個兒生悶氣了, 一路上他們買了不少好吃的就想哄着開個口,可許君卻是一直不吭聲。
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又問不出話來,兩人直到比武會場後才放棄繼續逗弄許君。
楚一淩還有諸葛瑾兩個人現在的通告已經貼遍了整個景山城,楚一淩的事情在一衆江湖中人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比武會場更是多了不少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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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知道事情肯定會這樣,所以他們在來這比武會場時都學了那鬼面将軍,在臉上戴了面具。
他們現如今的身份也頗為尴尬,本不應當在來這個地方以身犯險,但兩人卻依舊來了,原因無它,就是沖着那玄鐵令來的。
這次比武大會來的一衆江湖人與他們大多都沒有絲毫的關系,但他們倆都是武林中人,如今知道有人要拿武林大會做幌子把武林中人當傻子戲弄,多少還是有幾分不喜。
在加上那易王之前卑鄙的行為,兩人如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那玄鐵令交到晉易手裏。
楚一淩的出現是為了武林大會的獲勝,諸葛瑾倒不準備下場,他更多的是看熱鬧的心思。
到了地方之後,三人選了一個不甚顯眼的地方,遠遠站着。
為了隐藏身份,楚一淩并沒有帶他的黑色劍匣,他拿了之前的參賽牌便上了臺,可比賽還未開始一直候在旁邊的那群士兵就全都一擁而上,圍了過去要捉拿他。
“啧……”站在人群外的諸葛瑾咂嘴,楚一淩改裝換面了,但還是這麽快就暴露了身份,顯然這比武大會有人洩漏了他的參賽牌號。
“我們先走。”諸葛瑾退了半步。
場地中人因為那群士兵的出現早已經亂作一團,這樣混亂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別去摻合比較好,楚一淩應付得來他們去了反而是添亂。
“站住!”
兩人才轉身正準備走,遠處就有士兵發現了兩人。
“他們在這裏,快抓住他們!”
一群士兵聞言,立刻沖了過來。
諸葛瑾見狀,推開一旁的許君,連忙向前跑去。
這件事情與許君沒有關系,通緝令上也只有他們兩人,如今他被發現再與許君站一起反而會牽連許君。
諸葛瑾速度很快,即使會場人山人海亂作一團,沒多久他依舊輕松擺脫了那群士兵到了外圍。
然當他回過頭去看向身後那亂作一團的會場時,才發現會場當中許君已經被抓住。
諸葛瑾看了看已經突破重圍準備逃走的楚一淩,又看了看被抓住的許君,他制止自己想要上前救人的沖動,想了想後,立刻快步向客棧而去。
許君與他們身份不同,他和楚一淩兩個人皆是無牽無挂之人,即使被通緝只要離開景山城依舊逍遙自在。
但許君不同,許君是許尚書之子,若是真的和這事扯上關系怕是要麻煩。
許君本來和這事沒關系,如今被抓住那晉易也沒有證據,他現在若用強強行把許君帶走,那就真的說不清這關系了。
諸葛瑾以最快速度回了客棧,二話不說直接便去找了鬼面将軍。
“你說什麽?”鬼面之下的人拍案而起。
諸葛瑾正待再解釋,門外陶馳便沖了進來,“将軍你看這個!”
陶馳把自己從街上撕下來的通告放在了桌上,通告上除了諸葛瑾、楚一淩之外,現在赫然多了個許君,罪名是指使他們兩人行兇。
看着那新加上去的通告,三人均是一陣沉默,易王這分明就是誣賴。但這地方是景山城是易王的地盤,他們就算是有理也沒地方說。
稍許片刻後,鬼面下的人開了口,“陶馳你立刻去找許銘。”
晉易已是狗急跳牆,他就是仗着這裏遠離邊關也遠離皇城,所以才決定博一把速戰速決,許君被抓之後,下一個定然就是他們這些人。
一旦他們也悉數被控制,到時即使是軍中重兵過來,一切也都已塵埃落定。
“是!”
許銘他們的軍隊駐紮在安慶那邊,就算以最快的速度過來,行兵最少也要兩天時間。
鬼面将軍顯然早已想到這點,他拿了放在一旁的武器,欲要出門。
“将軍,你這是?”陶馳微驚。
“我去易王府,你把其餘人全部召集回來。”鬼面下傳來的聲音森冷而陰寒,當真猶如地獄爬上來的羅剎。
他原本還準備按班就部調查所有證據,然後遞交給晉祁讓他自己處理,如今他卻已經改變了想法。
“可是将軍,你一個人……”陶馳還想說些什麽,但鬼面将軍人已出了門。
易王府內,坐在上位的晉易臉黑如炭地看着面前空手回來的一群人,“廢物,三個人都沒抓住,我留你們何用?”
他早已經在會場布置重兵,原本是準備把這三個人一網打盡。
誰知道諸葛瑾一早就跑了,楚一淩他們又打不過,甚至就連看着就人畜無害的許君,也在出了會場後就跑掉了。
“那許君當真厲害,我們百來個人一起上都硬是沒能攔住他。”
“滾!廢物。”
“是。”
“該死!”晉易一掌拍在桌上,他頭痛欲裂。
早在宮裏頭傳來消息說讓鬼面将軍來調查這件事情時,他就已經知道事情不妙,那之後他就加快了計劃,結果沒想到卻被楚一淩給攪和了。
如果楚一淩按照他預定的與他合作,那玄鐵令早已經是他囊中之物,若有了玄鐵令如今他又何懼那勞什子鬼面将軍?
夏國那邊已經議定,朝中他也已安排好人手,原本計劃夏國那邊發動攻擊拖住鬼面将軍後,他就立刻借武林中能人異士之力進宮奪取皇位,如今卻是一切都亂了。
只因為那鬼面将軍的出現,一切都亂了!
“一群飯桶!”晉易再一巴掌拍在桌上,一口濁氣湧上心頭,氣得他頭痛欲裂。
門外有人急急趕來,進門便叫,“王爺,不好了……”
“出什麽事——”本就已經氣得不輕的晉易臉色漆黑地站起身來,然他話還未說完,一個士兵便自門外摔了進來。
下一刻,身穿黑色長袍帶白底鬼面的人已經在士兵的圍擁之下,踏進門來。
鬼面将軍常年征戰沙場,這些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鬼面下之人冷冷撩起睫毛,雙眸微眯着看過去,漆黑的雙眸冷意凝然,“人交出來。”
見着這突然出現的人,被那雙冰冷的眸子注視,晉易瞬間毛骨悚然,差點便跌坐回凳子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晉易故作坦然,“我之前特意去請你都請不來,怎麽今天想着來這裏。”
“把許君交出來。”鬼面下的人擡手,矛尖直指晉易面門。
晉易一愣,許君?
下一刻他哈哈大笑起來,“你真的喜歡他?哈哈哈,我還以為那是傳言。”
自朝中傳來鬼面将軍要來調查這堤壩的事情後,他就一直關注着軍隊那邊,所以這人身邊發生的事情他也大多都已知曉。
早之前得到消息聽說這人與那小賬房牽扯不清時,他還只當玩笑,如今看來,這人當真是個斷袖了。
再擡眸時,晉易眼底深處已是露骨的嘲諷與鄙夷,他仿佛看到了什麽極為厭惡極為惡心的東西,臉上虛僞的笑容都已懶得再施舍。
鬼面之下的人聽到晉易口中說出的話,眉頭一皺,握着長矛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你這麽緊張他,他知道嗎?”晉易從鼻孔裏哼一聲,他退後一步,又悠哉地坐回了凳子上。
他皇兄和他母妃說的果然沒錯,有些人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因為即使你給他換個環境生活,他依舊還是擺脫不了從娘胎裏帶來的惡心。
“這事與你無關,放了他。”鬼面之下的人不再掩飾眸中的血腥,他一張臉沉下,殺氣如晨霧般在屋內彌漫開來。
看着面前的晉易,他身上那令他厭惡的感覺又再次襲來,他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讓他殺了面前的人。
一想到那天夜裏可能發生過的事情,一想到這人對他做過什麽,他就心生厭惡,恨不得刮肉剔骨。
“哈哈哈……”晉易只笑不語。
“你想怎樣?”
“他現在在我手裏,你說我想怎麽樣?”
鬼面将軍眉頭緊蹙。
“不如你考慮考慮歸入我麾下如何?反正對你來說誰做這皇帝都沒什麽不同,不是嗎?”晉易翹起二郎腿,“如果是這樣,我說不定還能把他完好無損的還給你,不然這缺胳膊少腿的,你怕是要心疼了。”
聽到最後這句話,鬼面将軍垂眸,再擡眸時他眼底已毫無溫度,“你若動他分毫,我必讓你萬倍償還!”
晉易全身發冷,眼露驚恐,在這股濃重殺機的籠罩下全身僵硬,他絲毫不懷疑鬼面将軍會真的殺了他。
002
景山城外,一處破廟中。
破廟門口一溜煙排開蹲了二十來個短裝土匪,這群人蹲在屋檐下陰涼的地方,苦着一張臉你望我我望你。
屋頂到處都是漏洞的廟內,一個面相白淨看似乖巧的少年蹲在地上,用手裏的木棍在地上畫畫戳戳。
許君蹙着眉,他面前的地面已經被他用木棍戳了一個大洞,他卻依舊不開心。
許君很生氣,從比武會場離開後就躲到了破廟。
根本沒預料到跑掉的許君還會回來的衆土匪一開始還挺開心,結果許君進去後就一直蹲在那裏自個生悶氣,弄得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你去勸勸?”
“憑什麽我去,你怎麽不去?”
“阿木你去,你最小。”
“你還是老大呢,你怎麽不去?”
一群土匪蹲在地上你推我我推你,推搡了好一會都沒人有動靜。
太陽正當空,熱氣騰騰,遠處去買午飯的人回來後看到自家兄弟全部蹲在門口,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麽了?”
他向屋裏走去,擡腳進門看到蹲在地上氣呼呼的許君,又乖乖的退了回來,學着其他人蹲在了地上,“他怎麽在這裏?”
“我們怎麽知道。”衆人紛紛從門口往裏面看,看了一眼後又縮回頭。
“飯買回來了沒有?”
“買了。”那人拿出自己一直抱在身前的油紙袋,袋子裏裝着的是一堆的饅頭和泡菜,“對了,我回來的路上聽說鬼面将軍去了易王府,好像打起來了。”
“易王府?他們怎麽會打起來?”土匪之一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看好多武林中人都往易王府去,好像是要殺了那鬼面将軍。”
“那鬼面将軍該不會就這樣被殺掉吧?”另外一人好奇。
“不好說,這裏又不是軍營,他身邊又沒帶人的。”
“別管他了,趕緊吃飯,反正那醜八怪死了也好,死了咱們就可以少點麻煩。”為首的土匪伸手要去拿饅頭,手才伸到一半,旁邊一根棍子就打了下來。
許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背後,“不會死。”
“什麽?”一群土匪吓了一跳。
“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另一人問,莫名其妙就跑他們這裏來霸占了他們的破廟,現在居然還出手打人。
“他才不會死。”許君氣鼓鼓地說道。
聽着剛剛那一席話,又看了看面前這一群幸災樂禍的人,許君莫名的有幾分慌亂。
他與那鬼面将軍的事現在除了他之外還無人知曉,按道理來說若是那鬼面将軍死了,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
可一想到鬼面将軍可能要死了,許君就莫名的更加生氣不開心了。
雖然那件事他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辦是好,可他一點都不想讓他去死。
“未俟可厲害了,肯定會把那些人打得屁滾尿流。”許君兇狠地舞了舞自己手裏頭的木棍。
“不會死就不會死,你那麽着急做什麽?”旁邊被打了手的土匪委屈地捂着手。
“對呀,對呀,我們不過就是随口說說而已。”另一人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如今他們吃的用的可都是許君給的銀子換來的。
“哼。”許君軟軟哼哼,不與他們計較。
“那你吃饅頭嗎?”旁邊的抱着饅頭的土匪把饅頭往許君面前遞了遞。
氣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許君剛想拒絕,肚子就不争氣的咕嚕一聲叫了起來,他耳朵紅紅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面前的饅頭,伸手拿了個大的。
見許君肯吃東西,重土匪都松了口氣。
一群人正拿了油紙袋分饅頭,就聽許君又開了口,“你剛剛說很多人都去了易王府?”
易王府內。
晉易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鬼面将軍,慌亂恐懼地站了起來,他此刻早已不複之前的淡定與嚣張,整個人懦弱不堪。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他嗎?”晉易躲到了屋子的對角。
門外不少士兵圍了過來,但看到那鬼面之後都眼露畏懼。
“他在什麽地方?”鬼面下的人一字一句地問道。如果不是因為他必須找到許君,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許君,他早就已經一矛殺了面前這人!
“他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但如果你敢動我分毫,我……”
晉易到了嘴邊的威脅話語還沒說完,鬼面将軍手中的長矛已經揮開士兵,深深插入了他身旁的柱子中。
晉易臉色一白,嘴上卻開始罵罵咧咧起來,“不要嚣張,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龌鹾東西,我告訴你,當初如果不是我娘放你們一馬你們早就已經死了。”
鬼面将軍快步上前,他已經無心和這人在廢話,他心中的惡心與厭惡已達到極致。
面具下的他臉色早已慘白,是強忍着才沒嘔吐出來。
“勾結夏國夥同武林中人意圖謀反,我就算是在這裏殺了你,晉祁也不會說話。”鬼面将軍冷冷道,“慶功宴的事……”
這幾個字出口,鬼面将軍已是無法忍耐。
許君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他不知道這人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才把許君帶走。
“慶功宴?”晉易一愣,随即想到了什麽似的臉色連連變化,最終他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之前聽說你在查下毒的事,那就是說那毒你确實……堂堂威震大榆的鬼面将軍居然被人睡了,不知道這事情讓許君知道了會怎麽樣,肯定很有趣,我現在倒是有些想看看他的表情。”
面具下的人聞言先是一驚,随即臉色蒼白,那夜之人不是晉易那是誰?
到底是誰?!
“一旦我出了事,夏就會立刻大舉進攻。”察覺到鬼面下的人氣勢一變晉易立刻道。
鬼面将軍斜斜看去,區區一個夏國,何懼之有?
知道那件事情不是晉易做的後,鬼面将軍心中的厭惡并沒有減少,他一聽到門外向這邊而來的腳步聲,立刻上前一步,手中長矛直直刺向晉易面門。
眼看着長矛就要取了晉易的性命,門口的位置突然飛出一柄飛刀打在了他矛尖之上,讓他全力射出的矛尖歪斜的只在晉易的臉上劃出一條血痕。
“殺了他,誰拿下他,本王重重有賞!”吓得屁滾尿流的晉易腳下一軟,手腳并用地爬向了門口。
幾乎與此同時,門外一群武林中人沖了進來。
這群人以三人為首,三人均是這次武林大會協助籌辦者,亦是幾個門派掌門人。
“王爺。”
三人進門之後,立刻把晉易護在了身後,如今這樣的情況,他們早已經無路可退,“殺!”
下一瞬,門外有數人湧進屋裏,原本諾大的客廳瞬間被擠滿。
與那些根本不是鬼面将軍對手的士兵不同,這些武林中人更難對付,也更為麻煩。
“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就把許君放了。”被衆人簇擁着護在身後之後,晉易又恢複了幾分王爺架子。
鬼面将軍此刻卻已不再理會他,他熟悉晉易的性格,若是許君真的在他手上,他早就已經在剛剛就把人拿出來當擋箭牌。
許君定然不在這易王府!
許君不在,鬼面将軍便不再戀戰,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屋內門邊的衆人見着他向着自己這邊走來,紛紛向後退去,鬼面将軍的大名他們都聽過,此刻誰也不願意上前做第一個。
“上啊!殺了他。”晉易見衆人不動,在人群當中破口大罵,“還愣着幹什麽?”
就在此時,本就已經夠亂的易王府更加亂了起來,原本躲到遠處的家丁一個個的都慌亂地跑了出來,“不好啦,王爺,王府着火了!”
衆人聞聲擡頭朝着那些人身後看去,只見在不遠處,有濃濃的黑煙飄上天空。
着火的範圍很廣,整個一王府幾乎有大半的地方都在冒煙,這絕不像是巧合,更像是有人故意放火。
“怎麽回事?”
“不知道,剛剛有二十來個人突然冒出來,在外面朝王府射火箭放火,那箭頭上有火油一點就着……”易王府的管家一邊解釋一邊張羅着讓衆人去救火。
可是火勢很大,而且範圍很廣,沒多久大火就已經肉眼可見。
晉易黑着臉,看了看那些忙着救火的家丁,狠了心回頭準備先對付鬼面将軍,一回頭,卻發現屋內早已經沒了人。
“人呢?”
衆人聞言均是一驚回頭看去,卻見原本應該在他們身後的鬼面将軍,已經不見了人影。
“廢物,還愣着幹嘛,還不快找!”晉易怒吼。
易王府外,被許君用用了他的錢威脅過來的二十多個土匪,苦着一張臉看着手裏頭的火箭,繼續不斷的放箭。
易王府後,後門的位置。
一個速度極快身形飄逸的人,扛着一個長長橫橫的東西快速的沖出了門內,向着外面跑去。他身後并沒有人追來甚至是無人發現,但他腳下的步伐依舊沒停。
此人便是許君,在那群土匪放的火火勢變大之後,他立刻就沖進了易王府,搶走了鬼面将軍扛起來就跑。
離開易王府,不知為何,街道上四處都是士兵。
原本準備扛着人就回客棧的許君吓了一跳,被吓得臉色發白的他,趕忙跑進了旁邊的小巷道。
被扛起來就跑得鬼面将軍出了易王府後便回過神來,他剛準備讓許君把他放下來,就在拐角的地方看見了一輛馬車。
馬車前,着一身白色長袍的丞相林緒見他被扛出來,淡然地沖他抱拳彎腰,行了一禮。
馬車內,許瀾揉揉自己的眼睛。
好半晌後,他才回過神來疑惑地看向馬車下的林緒,他剛剛好像看到他寶貝兒子扛着個男人跑過去了?
嗯?
003
客棧內。
許君把人扛回客棧之後扛到了自己的房間扔在床上,又跑去把窗戶和門都緊緊反鎖,這才驚魂未定的回到床邊。
等許君把門窗關好,鬼面将軍也已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本滿心怒氣的他,此刻卻已經想起了其它的事。
林緒和許瀾兩人在這裏覺不像是巧合,他們離開易王府後那些士兵他也粗略看了一下,應該是許銘的兵。
許銘他們營地不在這附近,就算是陶馳去叫也沒那麽快到,再加上林緒和許瀾兩人的出現,鬼面下的人幾乎立刻就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己被晉祁利用了。
晉祁定然是早就已經知道晉易的作為,早就已經暗中部署好了一切,只是因為一直沒有明确的證據也沒有借口動晉易,所以他才無法有所動作。
這一次讓他過來,真正目的未必是讓他來救災讓他來查這堤壩的事,更主要的目的大概是為了讓他來刺激晉易,讓他自亂手腳。
想明白這一切,鬼面下的人有些許不悅,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正當鬼面下的人思索這事,許君已站到他的面前,雙手叉腰面露怒色。
許君還在生氣,這人之前說的讓他回去那一席話,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他才不準備就這樣原諒面前的人。
見到許君,鬼面将軍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這話當真,他是真覺得許君沒事就好。
剛開始聽到許君被晉易綁走的消息時,他整個人手腳冰涼如置冰窖,甚至是連許君根本不會那麽容易被綁走這一點都忘了,甚至還獨闖易王府。
如今見到許君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口氣雖然松了,但手腳卻依舊有些發軟心裏依舊後怕。
許君不說話,只看着面前的人。
見許君不與自己說話,鬼面下的人心漸漸沉下,跌落谷底。
他又何嘗舍得讓許君走?他不想讓許君走了。若是可以,哪怕是危險,他也私心的希望許君能留在他身邊。
可是如果這樣,他未免就有些太自私了。
鬼面将軍站起身來,他把自己的長矛拿了,與許君錯身而過向着門口走去。
錯肩而過時,他腳步緩了緩,“我剛剛好像看見你父親了,你可以跟着他一起……”
一提起這件事許君就生氣,他瞬間氣紅了眼,“我到底哪裏沒做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賬房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那你為什麽不要我了?”許君委屈萬分的軟軟問道。
如果他賬房的事情做得很好,為什麽他不可以回去?明明桃子那麽笨,都可以回去。
鬼面下的人聽着那委屈的聲音,有些狠不下心,半晌他才道:“……是我不好,我不配。”
“什麽?”
“你很好,你……”
聽着這語焉不詳不明所以的話語,許君氣得不行,眼看着鬼面将軍擡腳又要走,他氣鼓鼓地沖了上去。
拖着人直接把人扔在床上之後,許君奪了他手中的長矛扔到了旁邊,然後一個躍起撲了上去。
許君撲上去把人壓在身下,擡手就要去抓鬼面将軍臉上的面具,被撲倒的人懵了瞬間,回過神來後連忙按住自己的面具。
許君去搶,鬼面将軍護着,一來一去好一會後,許君才氣鼓鼓的轉移了目标,不再去搶他臉上的面具,而是視線下移,落在了鬼面将軍身上的衣服上。
一直努力按住自己面具的鬼面将軍,還沒發現許君目标轉移了他就發現自己腰帶松了,下一刻,身上一涼,他上身的衣服被許君粗魯剝開。
鬼面下的人愣住,他連忙放棄面具,擡手要去護身上。
他身上那些被他自己弄出來的傷痕觸目驚心也醜陋不堪,那是他絕不願意讓許君看到的醜陋的一幕。
鬼面将軍亂了分寸,許君卻是用了大力氣,他把身下這人衣服剝開後,整個人便撲了上去。
“你做什麽——”
“吧唧。”
“……”鬼面将軍怔住,他微微擡起頭來,傻傻看向自己的肚子,那裏剛剛好像被人啃了一口?
“戳個印,我的了。”許君霸道的指着自己親了的肚子。
鬼面将軍呼吸一滞,大腦嗡的一聲之後,一片空白。
許君霸道的宣誓完,他氣鼓鼓的皺着眉頭看着躺在身下的鬼面将軍,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這笨笨的人有動作。
他又等了等,見鬼面将軍依舊沒有動作,他疑惑的又彎下腰去,推開鬼面将軍的雙手,在他胸口啃了一口。
“啵。”
許君舔舔嘴,複又指着剛剛親過的地方宣布道:“我的了。”
陶馳奉鬼面将軍的命令,快馬加鞭的出了景山城向着安慶那邊而去,未曾想在路上便碰見了已向着這邊而來的許銘還有林緒等人。
與衆人會合,陶馳說明了這邊的情況又弄清這些人早已經有所部署後,還沒來得及詢問接下去要怎麽辦,聽說自己弟弟被人綁走的許銘就紅了眼。
當即讓大部隊加快了速度,全數向着景山城沖了過去,他自己更是首當其中。
進了景山城,把易王府包圍。
許銘第一個便沖進了易王府,要去找那易王要弟弟。
其餘副将此刻也都來了這邊,陶馳與他們彙合後,立刻沖進易王府去尋找他們将軍,但一番尋找卻無果。
後來從易王府中一個被抓住的江湖中人口中,得知他們将軍早已經不在易王府後,衆人二話不說,立刻就沖回了客棧。
一群人急匆匆的沖回客棧,上了樓撞開房門,看到那讓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香豔一幕時,衆人都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床上,眼眶紅紅的委屈巴巴的許君許兔子,好像把他們将軍撲倒吃掉了?
鬼面将軍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許君俯身跪坐在他大開的腿間,一只手抓住了他們将軍的手,放在枕頭旁邊,另外一只手落在了他們将軍的胸口。
這也就算了,他們進門時,許君正從他們将軍身上擡起頭來。
而他們将軍身上,還有着新新舊舊許多擦傷,看那樣子,似乎許君之前玩兒得還挺開……
看到這一幕,回過神來的衆副将只覺得眼前一黑。
更讓他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是,趴在他們将軍身上的許君見他們進門之後,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竟然完全無視他們,軟軟道:“我戳了印的,我的了。”
話說完,他又往前爬了爬。
然後彎腰,在他們将軍額頭上的面具上落下一吻。
“這裏也戳了印的。”
鬼面下的人總算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他輕而易舉便掙脫了許君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動作很大,也很快,許君猝不及防額頭撞在他緊實的胸口,直接被撞得一屁股往後坐了下去,“哎喲。”
兩人本就靠得極近,許君這一坐下去直接便坐在了他的腿上,兩人的姿勢更是直接變成鬼面将軍摟着許君坐在床上。
許君因為突然向後跌坐下去,他一只手本能的摟住了他們将軍的腰,另外一只手則是委屈地捂着自己被他們将軍胸口撞疼了的額頭。
“滾出去。”冰冷的聲音在屋內傳開。
在門口站着看了好一會兒的衆副将均是一個激靈,連忙哆嗦着退出門去,順帶不忘好心的幫忙把門關上。
見房門被關上,帶鬼面的人頂着燒得緋紅的耳廓還有脖子,窘迫而有些僵硬地看着還在他懷裏的人。
“你這是跟誰學的,這種事……”
鬼面下的人聲音都有些顫抖,他此刻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許君到底是從哪裏學到的這些?
摟着許君坐在床上,他身上被許君碰過的地方都火燒火燎的發着燙,燙得他都有些痛。
一開始他還以為許君撲上來是要搶他臉上的面具,誰知道他竟然對他做這種事情。
“小書上寫的。”許君從懷裏掏出半個手掌大小的小本本,“蓋章戳印了你就是我的了。”
雖然他們早就已經戳過了。
想到那之前的事情,許君也鬧了個大臉紅。
那夜的事他基本沒有什麽記憶,只隐約還記着一些片段和感覺。
如今想起,再看看手臂裏摟着的那精壯緊實肌肉若隐若現的軀體,許君只覺得自己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小本本上說了,如果吃掉之後還不乖,那就再撲倒再戳印一次,那樣就會乖乖了。
鬼面将軍并未注意到許君的視線,他現在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小本本上,随意翻看了兩頁,發現裏面竟在描寫一些不堪入目的口口畫面後,他把那本子扔到了一旁。
“這東西誰給你的?”
這種污穢不堪的東西,許君怎會有?
“阿木他們給我的。”許君摸了摸自己軟軟的肚子,又偷偷瞥了一眼鬼面将軍有着腹肌的肚子。
“阿木?”
“就是我們軍隊旁邊那山裏的土匪。”
“……”鬼面将軍不知道許君為何會從他們手上得到這種東西,但這次回去之後,剿匪吧!
許君摸完了自己的肚子,又偷瞥完了旁邊鬼面将軍的肚子,偷偷咽了咽口水之後伸了手,順着鬼面将軍腹部往上摸了去。
“嗯。”未曾注意到許君動作的鬼面将軍身體本能的一顫,一聲口吟從嘴角溢出。
慌亂中他連忙擡手拽住了在自己身上亂來的許君的手,把他的手緊緊禁锢在掌心裏,不讓他再亂動。
“未俟。”糯糯的帶着幾分撒嬌的聲音傳來。
僅是這一聲叫喊,鬼面下的人體內的血液便是一陣沸騰,讓他面具下那張臉上的紅暈順着胸口蔓延至全身。
許君又咽了咽口水,他口幹舌燥,粉粉的将軍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