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節
了硯臺。再是對季悠悠和葉均山賠禮作揖,只道:“少爺,少夫人,在下莽撞,實在是失禮了,嘿嘿。”
季悠悠見狀,忙撇撇嘴示意孫正湘,他卻是毫無反應。只是對葉均山道:“葉少爺這裏的書實在是妙絕,有幾冊書是在下尋訪了許久的典藏,一直未能得。自從入了書房,便沉醉書海,在下已然是無法自拔了,實在是見笑,見笑。”
原來這是一個比自己還不怕死的。對于孫正湘的人來熟,季悠悠不覺咋舌。
葉均山頓了頓。終于開口:“無妨,若是沒事,請你離開葉家。”
冷冷冰冰,果然是一貫的态度。
孫正湘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因為朱家聯合官府全鎮搜捕之際,他只得求助于葉家少夫人,誰知道葉家少夫人竟然的确是義薄雲天之人,三下五除二就帶着自己來葉家避難,可是這……
這葉少爺是攆人的意思?
季悠悠忙阻止道:“我家相公最愛開玩笑了,你別在意哈。現在我們都在了,你大可以說說,你到底為什麽要攪和周日安的婚宴?”
葉均山佛袖,只喝住:“夠了,沈懷璧,周日安是新科進士,朱家也是大戶人家,他們的恩怨輪不到你來管。立刻把這個人弄出去,否則,別怪我通知官府的人。”
聽他這樣說,是真的怒了……
季悠悠一時間也不敢在老虎嘴裏拔牙……
倒是那孫正湘見狀,也是不管不顧,只笑嘻嘻道:“葉少爺,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為難在下,在下是讀書人,也絕對不是卑鄙小人,如果葉少爺允許,請先聽在下一言。”
孫正湘一臉的痞氣,說起自己是讀書人倒也是絕不含糊。
季悠悠不置可否看着他,見葉均山沒有反應,忙點頭示意孫正湘繼續。
因為屋子裏的味兒實在難聞,季悠悠忙去開了窗。
孫正湘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忙把凳子搬過來想殷勤地讓葉均山坐下,誰知道葉均山皺了眉頭不肯,只是負手而立。
孫正湘這才徐徐道:“不瞞葉少爺,在下孫正湘,是湖北人,是永晖六年中的秀才。 八年上京趕考,這才結識了周日安那厮。”
“周日安瞧着老實本分,一看就是窮人家出生,那時候同行的考生有六七人,皆看不起他,孫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也是看不慣嫌貧愛富,且日日夜夜見他挑燈夜讀,也不愛與人打交道,心裏生出幾分同情,便偶有照顧,一來二去,便是熟稔了。”
“孫某家境也是貧寒,自幼讀書,卻不喜歡死讀書,故而對于那些人的冷嘲熱諷渾然不在意,他們也不敢惹我,周日安那厮老老實實,受盡了欺負,也就我願意幫襯他。”
孫正湘說到這裏,也有些得意。季悠悠腦海中亦是浮現了一個老實巴交受人欺侮的秀才和一個狂妄不羁的秀才合夥進京的畫面,雖然兩人都不受人待見,能夠結伴,也不是壞事。
孫正湘只道:“當時周日安進京後水土不服,患了一場大病,孫某怎能見死不救,便拿出了所有的錢財給那厮買藥治病,也就是因此,孫某未曾入貢院考試。”
“皇城裏頭,天子腳下,官員依舊是徇私舞弊,無所不用其極斂財,因為孫某沒有錢財塞給那些狼心狗肺之人,入考院之際,被以孫某不是本人為由,逐出。”
“孫某大恨,卻見周日安那厮竟然拿出了錢財,塞給了那些貪官污吏,順利考科舉。”
“而後孫某才知道,周日安是裝病訛了孫某的積蓄。那時候孫某給他買了藥材,他總以不打擾孫某複習為由,自己去煎藥,原來是用藥材去倒賣了換錢,那厮早知道科場如此,竟然能夠如此下作,實在是可惡至極。”
說到這裏,孫正湘有些咬牙切齒:“葉少爺,少夫人,你們兩個孫某一看就是俠肝義膽之人,請你們做個論斷,這厮該不該好好懲罰?自他上榜,我便一路跟着,為的就是報這一仇!大不了考不了科舉,三年後再來,只是他如此喪盡天良嗎,出賣兄弟道義,孫某永遠不能姑且了他!”
聽他說完,季悠悠也不覺拍案而起:“那日鬧了他的婚宴,你做的夠爺們!”
得了季悠悠贊賞,孫正湘也沒有不好意思,只道:“周日安這厮,實在是枉為讀書人!道貌岸然,手段心計深沉。”
季悠悠心中難平,這周日安實在下作,怪不得這個孫正湘要如此。
而一直沒發話的葉均山聞言,這才緩緩道了句:“話雖如此,你應該對周日安下手才是,又為何當衆去調戲了人家的妻子,朱氏是女兒身,你這樣做,未免也是小性。”
孫正湘拱手:“當時孫某并未顧及那麽多,只想當衆給那厮一個難堪,誰知周日安閃躲及時,身邊只能抓住朱家小姐,也只能是那小姐倒黴了!孫某本就是無賴小人,枉讀聖賢之書。如要批判,在下亦是願意承受。”
而季悠悠倒沒有注意到那些大仁大義,只是對葉均山這樣的“憐香惜玉”不覺有些不滿,其實在她看來,被捏一捏屁股,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當然,在古代和現代有極大的不同!
她頓了頓,力挺孫正湘:“周日安如此,的确應該教訓,這幾日你便在葉家好吃好住,等風聲過去,再偷回自己家鄉吧。”
孫正湘再次拱手,又是作揖表示感謝:“若沒有葉少爺和葉少奶奶,孫某此行必然受阻,多謝兩位行俠仗義。”
額,這還和行俠仗義扯上關系了?季悠悠有些得瑟,一揮手:“無妨!”
葉均山本是一臉陰沉,見季悠悠鬥志昂揚,一臉的亢奮和憤懑,倒也是縱容一笑,并不打算計較。
雖然她個性莽撞,但是愛恨分明,這一點,也是葉均山認可的。
他雖然沒有明确表态,但是沒有反對,如此也算是默認了吧?
季悠悠偷偷擡眸看了葉均山一眼,不覺挽住了她的手臂,低聲道:“我就知道相公心中也是恩怨分明的仗義之人。”
葉均山表面依舊波瀾不驚,只是卻依舊是頭疼不止。沈懷璧你怎麽就不能消停消停啊喂~
雖然是答應了孫正湘,但是他卻也不能堂而皇之住在葉家,葉家人來人往,耳目也是衆多,所以在季悠悠的軟磨硬泡之下,只得住在了書房之中。
原因自然是葉均山的書房向來不許外人出入,乃是最安全的地方。
葉均山最終妥協,只有一個要求:孫正湘,必須好好洗澡!必須好好洗澡!
又能藏身,又能看書,孫正湘也是滿口答應。
079 吃醋
夏天還沒到,季悠悠就已經覺得有些心煩意亂,這幾天她心裏總是不踏實,外頭有關孫正湘的風聲正緊,她也不敢放了他出去,時時也派人不停地打聽着。
那一日,季悠悠剛起床不久,左右看不到綠央,心裏正是着急,卻意外撞見青萍,她彼時也是左顧右盼,季悠悠有些狐疑,只喚了青萍過來。
青萍見到季悠悠,忙是福身,行了一禮,糯糯道:“請少夫人安。”
季悠悠見她,只問道:“你在幹什麽?”
青萍表現的有些心虛,卻也是沒說什麽,只是笑笑,道了句:“奴婢奉了夫人的命令,正欲去出去買一些吃的。”
季悠悠聽她這樣說,也就沒有疑心,只笑道:“恩,你去吧。”
青萍一笑,莞爾應了,這才轉身。
正此時候,季悠悠才看到青萍腰間佩着一塊通透的玉佩,那玉佩是牡丹花的樣式,簡單大方,一看就不是俗物。
只是……她怎麽有點眼熟呢?
季悠悠頓了頓,忙又喚了青萍:“對了……”
青萍聞言轉身,微微不解。
季悠悠咬了咬唇,目光卻未有半寸移開于那玉佩,見青萍看着自己,她才是笑笑:“沒事,你忙去吧。”
青萍再是莞爾應了一聲,這才離去。
而季悠悠腦海中卻一直都是那塊玉佩的樣子,她分明是記得,那塊玉佩那麽眼熟。就是聚寶齋那陳老板曾經說過,是葉均山買的那一塊。
當日陳老板的話言猶在耳。
“玉性溫和。可保平安。那塊玉名為“花開富貴”,通透不說。更是靈動無比,十分難得罕見。聽說少夫人閨名懷璧,可不是葉少爺要送給少夫人的嗎?這塊玉是京城來的,葉少爺可等了大半個月,昨兒個剛到就着人去通知了。這不,立刻給送了過來。”
“瞧,少夫人,就是這塊玉,因為陳某自己也喜歡,忍痛割愛錢,還讓人畫了下來,日後也只能睹物思玉了。”
季悠悠想到這裏。不覺心中有些難受,這……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人家葉均山也沒說要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