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盈一福禮,嫣然一笑。
跌坐在地上的路德全的眸子看向了洛紫昕,心裏恨極,若不是她,他又如何會走到今天這地步,想着想着,這恨意便是越來越濃,轉眼看到了桌上擺放着的花瓶。
突然路德全一個箭步沖向了桌前,哐啷一聲将那花瓶打碎,衆人正不解他此舉何意時,他突然拿起這花瓶中含着尖頭的碎片,向洛紫昕奔了過來。
那碎片尖處晃亮,皇上此刻正和洛紫昕站在一起,路德全拿着尖片一個猛刺,便是對着皇上和寧容華。
“皇上小心……”屋裏起了一陣尖叫聲。
作者有話要說:
40、斬首
只聽得嘶的一聲,接着便是紅色濺起,随着大家的尖叫聲,路德全将手上的碎片紮紮實實地插入了對面那人的胳膊上,汩汩流着鮮血。
只是那人,卻是衛驿軒,不知何時,他竟擋在了皇上和寧容華的身前,生生地替他們倆擋住了路德全的那個猛刺,緊捂住被刺傷的手臂,眉頭緊皺,顯然這一刺并不輕。不過痛歸痛,他的身子未現半分退縮。
“來人哪,護駕,把路德全給壓下去。”傅虎尖銳而又驚慌的聲音響起,胡亂地揮着手,那張牙舞爪卻又無措的樣子看起來非常像一個被拔了牙的老虎,嗷嗷地亂叫,卻使不出半分力。
不過傅虎的叫嚣是有用的,侍衛很快便沖了進來,三五下地便縛住了路德全,無論他多麽用力掙紮,終究還是擺脫不了那些侍衛的制壓。
“豈有此理,你這個狗奴才,竟敢拭君?”穆元祯青筋暴出,那如鋼椎似地眼神直挺挺地射在路德全的身上,道,“拖下去斬了。”
路德全如被雷擊般整個人跳了起來,要不是侍衛緊緊拽着他,恐怕他便要作出更為瘋狂的舉動了。只見他用盡全力想要掙脫開侍衛的手,雙目漲紅,兩腮暴鼓,嘶啞地叫道:“皇上,奴才為您忠心耿耿,您不能就這樣殺了奴才啊。”
“拖下去,別讓朕再看到這個狗奴才。”穆元祯此刻也是怒火攻心,氣得連呼吸都粗了,幸得有洛紫昕在一邊為他撫着胸口順氣,否則他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作出什麽喪失禮儀的舉動。
路德全一路嚎叫着,被侍衛急拉着出了太乾宮,不過走了很遠了,仍然可以聽見他尖銳的聲音,叫人好不自在。
“皇上受驚了,奴才(臣)該死。”傅虎與屋內一衆太監以及劉嚴詣龍等人一并跪下,差不多是異口同聲地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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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祯深深吸了口氣,總算是撫平了自己過于激動憤怒的心情,坐回了桌前,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和太監,臉色倒也消了先前的憤戾。
“你叫衛……什麽?”他指着跪在地上,手臂上仍鮮血直流的衛驿軒,眉頭微蹙。
衛驿軒打了個激靈,深深地磕首,說:“大家都叫奴才小衛子。”
皇帝哦了一聲,輕喃了一句:“挺大膽的。”
“皇上恕罪,奴才不敢了……”衛驿軒頓時現出害怕的樣子,身子瑟瑟發抖,聲音也發起了顫。”
“不過救駕有功。”洛紫昕說道,“皇上,這奴才雖然年紀不大,但總也算機警敏智,若不是他的相告,相信還不能這麽快的破案。”
劉詣龍讪笑道:“娘娘說得極是,臣慚愧。”
“這不怪卿家。”穆元祯微一擡手,微嘆了口氣,“是朕給了這路德全太多的方便。”
穆元祯星目一轉,又投向了衛驿軒的身上,半眯雙眼,眼眸黝黑,有些慎人。良久,才微微啓口,說:“不過你也毀了朕身邊的一個得力助手,你也該死。”
“皇上饒命。”衛驿軒吓得頭也不敢擡,在地上窮磕着頭,整個人哆嗦不停。房間裏的氣氛一下又變得詭異深沉了起來。
洛紫昕聞言的一瞬間,突地僵直了身體,心裏如鹿撞般跳動不已,背上如有一陣凜冽的寒風穿透了她的軀體,手心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她僵硬地握緊了拳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穆元祯突然狂笑了起來,道:“不過,難得一個忠心的奴才,朕怎麽舍得殺了?”
在衆人大起大落的錯愕中,穆元祯說道:“小衛子從今天就代替路德全來朕身邊服侍吧。”
“謝……謝皇上……恩典。”或許這忽悲忽喜實在讓人難以承受,衛驿軒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結結巴巴地趕緊磕頭謝恩。
皇帝的心思果真難以捉磨,洛紫昕放下心頭石塊的同時,也深深感到感慨,這皇帝才是宮裏最需要忌憚的人啊。
宛寧宮內,洛紫昕坐在榻前,瞥眼望了一下站在她面前垂頭作揖的衛驿軒,他躬着身子,卻不擡頭,她也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不過,就算她看不清也猜得到他的得意。
“你滿意了?”洛紫昕揚着聲音。
“奴才幸得娘娘幫助,這才順利過關,一切還是仰仗娘娘。”衛驿軒低聲說道。
洛紫昕将目光投向窗口,幽幽地說:“原本,本宮只是想讓路德全認個偷盜之罪,沒了他的地位也就是了,沒想到他竟會發瘋至此,白白失了性命。”
衛驿軒微笑,道:“娘娘,這也應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洛紫昕點點頭,目光攸地轉了過來,道:“如今你在皇帝身邊,你應該不會忘了答應本宮的事吧?”
衛驿軒終于擡起了頭,嘴角露笑,道:“娘娘忘了,奴才和您是有相同目标的人,您的事便是奴才的事。”
洛紫昕狠狠啐了他一口,說:“別老往自己臉上貼金。”
話雖如此,卻也未見她臉上有多少怒容,衛驿軒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
衛驿軒告退後,洛紫昕伸了個懶腰,走到了書桌前,取出了一張紙,卻見上面寫了幾個人的名字,為首那個便是路德全。
洛紫昕取出筆,在路德全的名字上劃了深深的一道。
沒錯,這張紙上的名字,全部是在前世害過她以及害過自己家人的罪人。今世,她要趕在他們動手之前,一個一個地将他們鏟除。
路德全,你便是第一個人,這個只會攪舌根的奴才,前世若不是他,或許皇帝還不至于滅了她洛家的九族,這會兒總算是除了這個人。洛紫昕閉上雙目,深深地吸了口氣。
半晌,終于打開眼睑,喃喃自語:“路德全,不要怪本宮,要怪就只怪你自己太貪得無厭。”
……
“程常在和陸貴人來了。”随着惜如的通報,程玉瑤和陸月諾走了進來。
洛紫昕盈盈起身,笑着招呼着兩位姐妹進屋落座,道:“幾日未見兩位妹妹,怎麽覺着削瘦了不少,特別是程常在,是身子不好嗎?看你臉色都有些蒼白。”
程常在連連擺手,道:“沒有,謝寧容華姐姐關心,嫔妾只是這幾天沒有睡好罷了。”
陸貴人正待說什麽,卻被程常在輕輕扯了扯衣袖,便扯了扯嘴皮随手扯着自己手中的絹帕作無聊狀。
不過她的這些小動作怎麽逃得過洛紫昕的利眼,不過也猜到程常在不想讓她知道,當下也不便多說,只是絮叨起了別的事。
“主子,這些杏仁是剛送過來的,請用。”心蕊将一盤杏仁放于桌上,便退了出去。
“兩位妹妹請用吧。”洛紫昕歡快地招呼兩人,随手便動手剝殼食用,但是卻不見程玉瑤動手,便奇道,“妹妹是不喜食這種杏仁嗎?本宮吃着挺有味兒的。”
程玉瑤一愣,臉上似呈古怪之色,讪然地擡起手取了一顆置于手心,卻也沒有馬上去剝,只用掌心微微磨擠着。
她的怪異舉動引起了洛紫昕的注意,盯了她好一會兒,道:“妹妹似有心事?”
“啊,不,沒有,嫔妾愛吃的。”說着,程常在便連忙低頭剝殼,可是不經意間的蹙眉卻更引發了洛紫昕的懷疑,而陸貴人時不時地瞟向她的埋怨眼神更是令她覺得這兩個一定有有事。
當下,便拽住了程常在的手,說:“你有事?不許瞞着本宮。”
只聽得程常在嘶的一聲,顫着縮回了手,顯然是因為觸痛而引起。在迎上洛紫昕狐疑的眼神時,程常在頓時扉紅了臉頰站了起來,更是将右手向袖子裏縮了縮。
“嫔妾……嫔妾只是……”程常在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左手手指不停地相互搓柔着,顯然心情有些局促不安。
“她是被累的,手都快斷了,眼睛都快瞎了。”陸貴人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拽起程常在的右手,指了指,道,“你看指圈都紅了,恐怕再下去就帶也動不了了。”
洛紫昕放下了手中的杏仁,站起身怔怔地凝視了着程常在,心知她必然受了些委屈。以洛紫昕對程常在的了解,她性子平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