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2.33晉江獨家發表
韋婉在洗完澡後,出來見童思芸正懶懶地躺在床上看電視,心不在焉地拿着遙控器換節目。房間是大床房,童思芸占了一大半的地方,韋婉便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在床沿坐下;她回過頭去看童思芸,發覺童思芸也正在看她,兩個人目光就在房間暖黃色昏暗的燈光下相遇,彼此凝視的時候,韋婉覺得好像在千年之前,她們就有過這樣的對視。
不需要說話和試探,韋婉将毛巾往旁邊一丢,拖鞋踢到地上,跪坐到床上,雙手按壓住童思芸的肩膀;童思芸也就擡起身,仰着優美的頸項,去噬咬韋婉的下巴。韋婉不甘示弱,手上用力,想要用吻堵住童思芸的唇,她感覺到童思芸單薄的臂膀陷在她的掌心和被褥之間,童思芸蹙緊了眉,韋婉想自己也許是弄疼了對方,剛一松力,忽然覺得手腕被反抓住,随後天旋地轉,韋婉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發梢上的水甩到韋婉的臉上,涼得像是秋雨,韋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童思芸上下已經掉了個,童思芸居高臨下地望着她,一只手支撐在枕邊,另一只手就輕輕地。
室內的溫度仿佛驟然就升了起來,電視裏還在播放着車轱辘式的腦殘廣告,“九九八,只要九九八,便宜實惠帶回家”。
童思芸的動作卻忽然又變得溫柔了起來,溫柔得如同她本人一般不可捉摸。韋婉穿的是一件前襟系扣子的連衣裙,童思芸慢慢俯下身,直到兩人的身體都貼在一起,無限接近,然後童思芸低頭,用牙齒将韋婉領子到腰際的扣子一顆顆解開。
她的動作很慢,韋婉有些難耐,想要伸手也去拽童思芸的領子,被童思芸輕輕按下雙手,童思芸湊近韋婉的耳畔,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呼出來的氣卻重重撲在韋婉的皮膚上,讓人心裏直發癢:“信任我,就全部交給我,別害怕。”
韋婉不會害怕,有太多的情緒在一瞬間湧入她的心中,讓她覺得幾乎都要承受不住,韋婉因此變得恍惚,她感覺到童思芸的指尖順着她的鎖骨指尖緩緩地往下滑,身體的每一處就像燃起了烈火,焚燒着理智和所有關于後顧之憂的考量。
肌膚一寸寸暴露在空氣之中,分明是煽情的動作,韋婉忽然又開始走神,童思芸是如何學得這些*的手段?她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常青戈站在舞臺上時那張得意的笑臉,善妒的情緒忽然被點燃,卻又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情|欲所淹沒。韋婉最終只是選擇閉上了眼睛,除了童思芸之外,其餘一切都忽略掉。她不斷地索吻,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真正證明童思芸就在她身邊,而不會忽然消失。
“終于……可以這樣了,終于,還有這樣的機會……”童思芸将臉埋在韋婉的頸側,如呓語一般說着,語無倫次。
韋婉将眼皮掀開一條縫,眯眼看着童思芸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美麗,只是這種美麗中帶了些妖媚的意味。她伸手抓住童思芸衣服上的領子,聲音急切:“不要離開我。”
“不會了。”童思芸說,稍微退離開一些。韋婉不滿地睜開眼睛,想要再度擁抱住童思芸時看到童思芸解開裙子的拉鏈,然後輕輕将那件雪紡的連衣裙脫去。
“為什麽你要這麽沖動?”童思芸再度傾身,和韋婉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韋婉覺得身上童思芸的柔軟和身下床褥的柔軟将她包裹其中,像是堕落而窒息的甜蜜。
“你這麽沖動,就這樣來北京找我,只會讓我愛你愛得永遠都沒有退路……”童思芸的聲音像是帶了哭腔,韋婉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因此她始終沉默着,光和影混合成一團,模糊了面前童思芸的臉。
童思芸換下來的古裝扔在床角,豔紅的長袖蜿蜒在雪白的床單上,褶皺之間仿佛是無數散落的罂粟花瓣。韋婉的衣襟散開,側着頭盯着那件古裝發愣,她想到了蘭若寺裏的聶小倩,黎明到來時,就會灰飛煙滅。
電視中還在聒噪地播放着廣告,童思芸的唇舌開始流連于她的脖頸和胸前,于是她投桃報李,也伸手去觸摸對方光滑細膩的肌膚。喘息的聲音近在耳畔,電視裏廣告的噪音又忽然變得很近,韋婉似乎聽到童思芸在對她喃喃許諾着什麽,又已經無從辨別她話語中的意思……如果這一切都是夢,能永遠沉淪在這樣的夢中,韋婉也是心甘情願的……
一個小時後,韋婉撲在枕頭上沉沉睡了過去。臨睡前她總結了一下感想,童思芸的技術好像有所進步。不過她的參照就是上次和童思芸在情侶旅館度過的那一晚上而已,貌似也不夠權威……韋婉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後來也來不及胡思亂想,便疲憊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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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的時候,韋婉醒過來一次,童思芸倚在她身邊睡得正香。電視已經被關上了,房間中只亮着一盞光線很暗的壁燈,連衣裙皺皺巴巴地扔在被子上,那件紅色古裝還鋪在床角,就像是一個冷眼凝視着她的美人。韋婉起身坐了幾分鐘,又躺下來看着童思芸的臉。
她未曾想過童思芸的睡顏是這樣蒼白,眉頭微皺着,好像受了什麽委屈。韋婉就這樣癡癡盯着童思芸的臉,心裏盤旋着是葉倩文《黎明不要來》的曲調,覺得悲涼就像是這夜色一樣洶湧撲面而來。
韋婉再度睡着了。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她睜開眼睛,看到賓館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幾秒鐘,才突然翻身起來,意識到了一件事情:童思芸不見了。
童思芸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帶過來的古裝和假發都不見了,連韋婉借給她的那件連衣裙也不翼而飛。想來可能是童思芸不好穿着古裝戲服離開,就穿走了韋婉的衣服,就這樣消失在北京熹微的晨光中,杳無蹤跡。
韋婉嘆了一口氣,坐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才挪到浴室沖了個澡,穿上衣服。身上還留有幾塊紅紫的痕跡,證明昨天晚上發生的都不是夢,童思芸真的曾來到她身邊,盡管兩人的溫存只有一夜而已。
童思芸為她訂的機票是中午起飛的,韋婉看着提示她航班的短信,頗覺無奈。她到樓下吃了賓館提供的自助早餐,收拾了收拾東西就決定向機場出發。她走出賓館大門,正拿出手機研究地圖,考慮着如何搭乘機場快軌,一輛轎車開到韋婉身邊停了下來。
“你好,是童小姐吩咐我送你去機場的。”司機禮貌地對韋婉說道。韋婉掃了一眼那車,是輛銀灰色的梅賽德斯奔馳。既然童思芸安排了車送她去機場,為什麽就不能親口與她道別?韋婉悶悶不樂拉開後座車門上車,這時候才發現副駕上還坐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那人戴着墨鏡口罩和棒球帽,看不清楚臉。
韋婉心裏覺得不妙,但是汽車已經發動了,在馬路上飛馳着。司機和那男人都保持着沉默,韋婉低頭看着手機,地圖上方向定位他們的确是往機場那個方向去的,也許是韋婉多心,但她就覺得這車整個都透出不對勁來。她試着給童思芸打了個電話,當然接不通;于是她給童思芸發過去微信:你安排了一輛奔馳送我去機場嗎?
童思芸沒有回複,副駕上那個人對司機叽裏咕嚕說了幾句什麽,司機便對韋婉笑着說:“童小姐本來想親自送您去機場,但是她實在太忙抽不開身,所以童小姐的經紀人時先生特意囑咐我們來送你。”
韋婉松了口氣,既然知道時懷仁,那應該就是天衡公司的人,至少不會是莫名其妙的綁匪或恐怖分子之流。汽車駛入了機場高速,副駕上的男人又低聲對司機說了一通,司機又禮貌地問韋婉:“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童思芸讓人過來接她,接應的人居然不知道她的名字?韋婉又感覺不對勁,不過自己是無名小卒,對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應該也正常吧。于是她還是老實回答:“我叫韋婉。”
“vivian?”副駕上的男人忽然開口問道,鼻音濃重。韋婉恍然大悟,難怪這人身材這麽高大,原來是個老外。
“不是薇薇安,是韋——婉。”韋婉強調了一遍,暗自琢磨這兩人會是什麽來頭。時懷仁的手下有外國人?
“哦,那應該就是soft的意思。”司機笑了笑,“我叫王明,這位是史密斯先生。”
韋婉感覺到一陣無力。這兩個名字滿大街都是,他們說了也跟沒說一樣。韋婉暗下決心,不管這兩個人是什麽來頭,反正看起來都不太對勁,一到機場之後立刻跟他倆說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