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貳拾貳〕猜心
“苦命娃,你有沒有好好吃飯,來,告訴我。”齊文遠遣去了在門口照看圖蘭的幾個宮女:“我要給他換藥,你們出去。”
圖蘭盯了齊文遠半天,才明白他問了什麽,張了張嘴,又立刻閉上。
“為什麽不願告訴我,該不會是什麽都沒吃,不敢告訴我?”
圖蘭終于怯怯的點點頭。
“你這不讓人省心的,是不想好起來了嗎。外面的,可以幫忙端點粥麽。”齊文遠只是一個手勢,就輕松的讓圖蘭趴在他的大腿上,給他看腰際那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但這并不代表齊文遠馴服了圖蘭,而是這小家夥産生了雛鳥的心态,将睜開眼看到那照顧他的人當成了自己的至親。
“看來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愈合,他們為什麽這麽對你?”
圖蘭沒有說話,只是在腰際比比劃劃,做了個用湯匙一勺一勺喝藥的動作,齊文遠本身就是個大夫,想不懂都難。
“他們給你放血,做藥引?太殘忍了”
這時宮女送來了燕窩蓮子粥,齊文遠接過來便喂給圖蘭。這苦命娃比剛醒來那時聽話了許多,只要把粥匙遞過去,他就會自己吹涼吃掉,活像一只小貓,或許他真的有學那只小黃貓。
把碗還給宮女之後,齊文遠再次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過來,該上藥了。”
圖蘭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兩個字,而每一次齊文遠把藥膏抹在他那多災多難的後*庭中,聽着那凄慘的叫聲,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可有什麽辦法,誰叫自己犯賤攬下這個活。
圖蘭意外的沒過去,抱腿坐在床榻的內側,怯怯的搖頭,意思是他不想上藥。
“怎麽,你不想好了,過來!”
齊文遠覺得自己似乎太縱容這苦命娃了,叫了兩遍,居然一動不動,他應該可以再強硬一點的,不要不是看他遭受了那麽痛苦的事,他實在不想再吓他,可現在他也得狠下心治治他,不然就要反天了!
齊文遠從腳邊拿起一根馬鞭,這是之前他以防萬一找景炎君要的,一直都沒用上,沒想到竟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狠抽在圖蘭身旁的被子上,沒打到他,但足以震懾他,圖蘭先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自然是怕了,只聽到聲音就立刻靠過去,擡起了腿,委屈的看着齊文遠,眼圈又紅了,似乎馬上就有淚流下。
“行了行了,只要以後你聽話,我就不會吓你,別再哭了,你不想要眼睛了?”
圖蘭眨眨眼,把淚又咽了回去,抓着齊文遠衣角的手是緊握着的,看得出來他心裏很害怕。
齊文遠見他這可憐樣,不由得愛憐的輕撫他的臉頰:“別怕,哪次我給你上藥痛了。”
齊文遠正要把藥膏送進圖蘭的身體,卻突然發現了一些細小的撕裂傷口,還在向外滲血,想起他上一次上藥,自己還在被天牢的重犯們“疼愛”,也難怪他會這麽害怕。
“那些笨手笨腳的庸醫!”
圖蘭靜靜地躺着,捏着齊文遠的大腿,知道他心裏害怕,齊文遠也沒制止,直到塗完藥,兩人才都松了一口氣。
“好了,把這碗藥喝了就睡覺吧。”齊文遠把藥碗送到圖蘭嘴邊,後者卻沒有喝下去,低頭抓着齊文遠的袖子,不想放開。
“怎麽,不想我走?為什麽不說話?”
自他看到他第一眼起,也只有被景炎君吓破膽的那一次在人前說過話,還是惶恐的尖叫,他其實還挺想聽這苦命娃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平靜的說多好,他真怕他喊破了這副好嗓子,可惜。
“你是真不想我走,想讓我陪你睡覺不成?”
喝過了藥,圖蘭還是沒松手,低垂着眼睑,點了點頭。
“天,要是你的男人們看到,一定會把我剔的骨頭都不剩。”齊文遠抱着圖蘭,順順他的後背,可這苦命娃還是沒松手,便無奈的嘆息一聲:“真是只難纏的小貓,罷了,就陪你一晚吧。”
——
圖蘭是被從榻上拉起來的,因為有齊文遠在身邊,他格外安心,所以沒發覺有人進來。那人點了他的啞穴,讓他喊不出聲,連求饒都做不到,被像只囚鳥一般帶上了枷鎖,關到鑄鐵的籠子中。
沒錯,籠子。
景炎君特命人打造了這牢籠來禁锢他的寵物,圖蘭眼睜睜的看着齊文遠被從榻上拖起來猛咳着。
昨晚和衣而寝,他從深夜就開始高熱,這會兒一定難受得緊,居然被這樣對待!圖蘭怨恨的目光看向景炎君,那人卻将手伸入牢籠中,撫着他手腕上的刑具,冷笑着問道:“這個男人昨晚對你做了什麽?嗯?”
什麽都沒有!
圖蘭想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要看他們二人衣衫整齊的同寝,就知道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
景炎君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只是他有着自己的計劃,并且想震懾一下這被他吓破了膽的寵妃,讓他順從自己。
齊文遠浪跡天涯近三十年,自然懂得景炎君這麽做的意義,他竟然成了犧牲品,真是可笑啊。
齊文遠被拖到了宮外的空場上,當着圖蘭的面,被禦林軍撕破了衣衫,高熱的身體遇到冷空氣更是難受的緊。可他們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時間,丢到冰涼的磚地上,就被粗暴的強迫,饒是身體早就已經适應男人的齊文遠也受不住,一聲聲凄厲的叫聲如利刃一般,刀刀割在圖蘭的心上。
“他昨晚是這樣對你的麽,當然了,你和他是一樣淫*蕩的人。”圖蘭緊抓着牢籠的鐵栅,鐐铐的鐵鏈摩擦,發出冷冽的金屬聲。
圖蘭知道是因為自己才造成這樣的局面,是他害了齊文遠,然而景炎君卻還是不肯放過他,依舊刺激着他:“你也真是賤,不知道他是喜歡被男人上的賤貨,居然勾引他,你看他現在多爽,這才是他想要的。”
圖蘭不想再聽,捂住耳朵,在精神的高壓下,沖破了穴位的制壓,尖叫一聲,暈死過去……
目的達到了……
“唐太醫,他真的能忘掉麽。”
“回皇上,恕老臣直言,現在圖蘭殿下就是個瘋子,要是再用藥物刺激他,他是什麽都想不起來的。”
景炎君對正在齊文遠身上逞着暴行的禦林軍命令道:“停。”
齊文遠終于逃離了束縛,仰躺在地上喘着氣,眼神有些意猶未盡的空洞:“你這樣對他,會後悔的……他早晚有一天會想起來的,你打算怎麽辦?”
景炎君冷笑:“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這具身體已經沒救了,死在男人□□,才是最好的歸宿。”
“你繼續照顧圖蘭,用藥逼迫他的神智,別讓他想起來,男人肯定少不了你的。”
齊文遠不想再和這個喪心病狂的皇帝再多說什麽,被太監圍了一張棉被,架起來朝宮內走,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呵……我不想幹了……”這苦命娃何止多災多難,如果可以,他真想給他一刀,幫他解脫,可命數未盡,他一定死不了,命運還真是殘忍。
圖蘭被安置在榻上,而齊文遠就被太監們“擺”在了空無一物的木桌上,他正想着該用什麽藥吊着自己的命,就被太監塞入的玉勢填滿了,疼得他大叫一聲:“把它拿出去!別用這種方式侮辱我!”
太監聽了這話立刻冷笑着嘲諷他:“侮辱你?哼,皇上還有幾條波斯進貢的純種獵犬,如果你照顧不好殿下,就去伺候狗爺吧,先準備着,到時候別夾疼了狗爺。”說着,伸手用力拍在玉勢底部齊文遠緊咬牙關,算是挺過去這一劫了。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苦命娃可沒那麽簡單,一旦他……”景炎君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上前一把扼住齊文遠的喉嚨:
“你要是敢從中作梗,朕就讓皇宮上下所有的太監伺候你,讓你永遠到達不了□□。”
怕麽……他齊文遠怎麽可能會怕,只是這個男人或許有柔情的一面,苦命娃要死什麽都不記得,可能還會好過一些。
所有人都離開後,齊文遠掙紮着起身,僅披了一件外袍,就下地去熬藥。該死,那太監放的太深了。
齊文遠幾乎邁不開腿,靠在牆上,擡腿踩在木椅上,手伸到後*庭,硬生生将那兇器抽了出來,血立刻順着大腿流了下來。他輕蔑的看了那淫*物一眼,啧,尺寸還真大,景炎君這算是照顧他?
完全不知止血,套上褲子抓着藥草,他齊文遠就是這樣一個不知羞恥的人,他很滿意這樣的自己。
圖蘭醒過來的時候,齊文遠正靠在圖蘭榻邊小憩,他有些好奇的伸手,搖了搖那人的身體,誰想他竟一口血吐了出來,吓得圖蘭愣在了當場。
“咳,沒事,別怕。”齊文遠擦擦嘴,不以為然的從砂鍋中盛了碗還溫着的藥液,“喝吧,能讓你好過些。”不會再因為有痛苦記憶而遭受淩虐……
圖蘭聽話的接過碗,痛快的喝了一半,剩了半碗又推回給齊文遠:“你喝。”
“我?”
“有病不治可不行,會死掉的,要珍惜生命。”齊文遠看着這個少年天真無邪的笑容,一時不知道心中是何感受,這個曾經無數次輕生的少年,居然對他說要珍惜生命,真是不敢相信,或許說這才是圖蘭的本性更為準确,他到底被這個世界逼成了什麽樣子!
齊文遠揉揉胸口,把碗又遞了過去:“這藥可不治我的病,你老老實實喝了,我就去給我自己對症下藥。”
圖蘭聞言立刻接過來一飲為盡,絲毫沒有因為藥液的苦澀而皺眉。齊文遠收了碗,邊抓藥邊想着自己要不要配一副劇毒,喝了就不需要在煩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能早登極樂。
最終他還是沒有。熬了能緩解自己痛苦的藥液喝掉,苦澀的讓他直想流淚,他是賤到了什麽地步,才能茍延殘喘的活到現在啊……
“告訴皇上,圖蘭醒了。”
宮女立刻跑去傳話,只有齊文遠一人坐在地上,體內翻攪的厲害。
景炎君很快趕了過來,看到他的那一刻,圖蘭确确實實往床榻內側挪了幾分,即使他感覺這個男人沒有惡意,但潛意識裏還是恐懼的。
景炎君自然是早就掌握了重新取回他信任的方法,不然也不會來到這兒。從懷中拿出一顆水晶珠,從地上滾過去,力道不輕不重,正好停在圖蘭眼前。
圖蘭向來喜歡晶瑩剔透的各色水晶,自然是被吸引了目光,伸出手去拿,又有一顆滾了過來,立刻笑吟吟的有去抓,沒多久,就對景炎君放下了戒心,被摟在懷裏玩珠子了。
那一刻,齊文遠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景炎君眼中有一種複雜的情感,是失而複得的驚喜,是傷他至深的愧疚,還是想寵愛他的憐惜……亦或是都有,他相信這個萬人之上的皇帝是真心愛着圖蘭的,只是比起愛情,他更需要權利。
一個自私的男人,自私到親手将自己的心割得鮮血淋漓還不知不覺的可憐男人。
“這一次別再負他,不然我會給他個痛快。”
“你沒資格,只要給你十幾個男人就神魂颠倒,什麽都做,你還有資格和朕談條件?”
“當他想起真相,就是他不顧一切尋死的時候,他在喪失理智前的最後一秒都在說:‘景炎,別這麽對我,我害怕’,你對不起他,欠他這麽多,卻依然在傷他。”
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被齊文遠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生硬的命令:“沒人教過你怎麽說話?來人,拖出去教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