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貳拾〕瀕死
一陣下流的哄笑讓圖蘭的心頓時涼到了底:“哈哈!才一下就求饒了,還真是個雛兒,兄弟們一起上,滿足滿足這缺男人的小騷*貨!“
常德貴再次繞回來查看情況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純子為匪輪女幹圖”,凄慘的叫聲不絕于耳,真是悅人,要是他還有那功能,一定也想把這尤物幹到天昏地暗,怪不得皇上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常德貴笑笑,他現在可以回去找太後交差了,就說這圖蘭王爺這陣子的癡傻都是裝出來的,有權有勢的人,尤其是女人,都喜歡聽自己想聽的話,說不定還能換來一頓豐厚的賞賜。常德貴再宮裏混了這麽多年,谄媚如他,最知道怎麽讨主子開心。
滿身污穢的圖蘭在被折騰了幾個時辰之後,終于被扔到了一邊,赤着身體的地痞們大口喝着酒,談論着以後的事:
“要我說,咱們就在這兒開個女支館,就這小騷*貨一個人就能給咱大把大把的賺銀子。”
“好主意,就這麽辦。”
“要不再偷幾個長得好看的鄉下丫頭小子,哥幾個就發財了啊!”
天啊,難道□□他不夠,還要讓他……
圖蘭咬着牙,挺起身,蓄力用頭朝地上撞去。他再無挂念,景炎君的那個擁抱喚醒了他的意識,本以為再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誰想他竟這樣對待他,當真是讓他涼透了心。本想尋死,卻力不從心,虛弱的力道根本不夠弄死自己,他只能讓自己更加痛苦。
“豹哥!這小騷*貨要去死!”
虎子立刻過來按住圖蘭的身體,事實上,就算他不壓制圖蘭,圖蘭也沒有力氣動彈。
“東街的王麻子有個秘方,能讓人無法動彈,身體更加敏感,也能叫出聲,很适合這小騷*貨,虎子,你去弄來給這小騷*貨吃了,咱們就衣食無憂了。”
“是!”
虎子立刻跑出去買了,只有圖蘭一人倒在地上,地痞們做不動了,卻又想聽圖蘭的叫聲,用被子裹住那身體拳打腳踢,這樣便不會在身上留下痕跡,還能賣個好價錢,而且能馴得圖蘭對他們言聽計從。
發黴的被子摻在圖蘭身上,幾乎讓他窒息,然而男人們的暴行依舊沒有停止,直到他又開始吐血。
“把那碗飯泡點水往下灌,別餓死了他。”
生不如死的滋味,圖蘭緊咬着牙關不從,卻被一鞭子抽打在背上:“不吃就用下面那張嘴吃!”
于是那碗幹硬,混着泥土的“粥”被送進了圖蘭的肚子,虎子回來之後,又一碗難喝的藥關了進來,藥效起了作用之後,眼睛似乎被蒙了一層布一樣看不清東西,身體也完全不歸自己使喚,他到底為什麽從大漠的王爺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下賤的男*女昌,景炎君……真的是景炎将他變成這樣的嗎……
好恨……
所有的恨都是由愛而來的。
圖蘭感覺自己被扔在水桶裏,好幾雙手把他從頭到腳摸了個遍,算是洗澡。似乎有人買了幾張被子,被扔進去沒有之前那種難聞的味道,不知昏睡了多久,一段擾人的喧鬧後,房間突然靜了下來,好像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嘿嘿,真是個美人。”這是個男人,搓着手,淫*笑着掀開了他遮體的被子,在他身上亂摸,然後鑽了進來,一股刺鼻的汗臭味讓圖蘭簡直要吐出來。
這就要開始利用他賺錢了嗎……
圖蘭完全感受不到與景炎君一起的那種快感,只是像個不會動的人偶一般,感受到疼痛,本能的哭出聲音,不停地接待恩客,到了時間就會被揪起來強灌根本稱不上的食物的“稀粥”,身體排斥的将其吐出,就會遭來一頓以“不識好歹”為名的毒打,藥效過去後,為防止他産生抗藥性,又灌了更多的劑量,循環往複,縱是強壯的人也受不住。
服侍完男客,又要接待女客:“老板,這藥引子真的好使麽。”
“好使好使,當然好使。”豹哥立刻卸下了那可怕的表情,谄媚的阿谀這位貴婦的丫鬟:“您家夫人本就是傾國傾城之貌,用這美人的血做藥引,一定能年輕十歲,皮膚更加白皙緊致。”
“你呀,就這張嘴會說,給你銀子。”
圖蘭還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血有這種功效,他只感覺有人接近了,下意識的想躲,可是卻動彈不得。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心慌,那是把鈍刀,還帶着鐵鏽,在他手臂上來回割了很多次,才劃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圖蘭疼的叫出了聲,可沒人在意他的哭喊和求饒,豹哥按壓傷口周圍的皮膚讓血滴到碗裏,覺得量夠了,才用髒兮兮的布條包紮他的傷口。
……好痛苦,景炎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圖蘭只能任人□□,毫無反抗之力,接受與哭叫已經成了他唯一的工作,人們總是想盡各種方法折磨他,身上的每一道鞭痕都是他沒能滿足客人而造成的,終于豹哥覺得這瀕死的人兒已經不能再為他帶來任何收益,倒不如最後大賺一筆。
圖蘭被粗暴的從那間黑暗的屋子裏拖到了街上,還好,他還有遮身的一塊布。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各位老爺太太,少爺小姐,這是在下花了很多時間找到的奴隸,聽話的很,無論是用來做床榻邊的伴侶還是供觀賞玩樂的寵物都是極品!”
寵物?他可能還真是,因為從來就沒有人把他當做人來看待,唯一的那人也騙了自己十年,現在不知所蹤了……呵,好痛苦,為什麽還不去死?
“你說的天花亂墜,誰知道這奴隸聽不聽話,有沒有病。”
“哎喲,少爺,您這說的是什麽話,現在誰還喜歡言聽計從的努力,都得有小野貓的性格,會伸出爪子抓主人,然後再将他狠狠馴服,摧殘成只能承歡的寵物才過瘾。”
“說的也是,能看看他的臉嗎?”
“當然可以,二兩銀子掀一次布,小臉兒俏的,保準你喜歡。”
……原來這毒不死為他遮羞,防止他凍死的。也是啊,羞恥這種東西,早就被迫抛棄了,哪兒還有呢。
“真是奸商,阿福,給他銀子。”話音未落,圖蘭就感覺身上一涼,有人揭開了他蓋着的薄布,而他卻只陷在一片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
“哎喲,這身子可真美,就是傷疤多了點兒,臉……”說着,散在臉上的頭發被人撥開:“……圖蘭?!”
不再是先前玩世不恭的那種纨绔子弟的語氣,這聲音倒是有些熟悉,只是他不想再回想,真想再次把心交給閻王帶走,這一次可別因為可憐他而還回來了,就這樣,痛苦的做一只人偶有什麽不好,省的今生的苦沒受盡,還要在下輩子還上。魂死了,軀殼還活着,就這樣永遠游走于不人不鬼的境界有什麽不好,沒有憂心,笑看人世悲歡離合的種種……
圖蘭空曠的眼神瞬間無光,本就沒有焦距,又黯淡下去,景淩吓了一跳:“喂!這是怎麽了?”
“回少爺,這賤人是暈過去了,馴了這麽長時間,在下最失敗的就是沒能磨掉他的羞恥心,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暈過去了。”
景淩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如果不搞清楚來由,圖蘭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這人我買了,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人得到了金錢之後總有一種傲氣與不耐煩,景淩本不想動粗,可這臭小子太不識擡舉,愣是被打斷了幾根肋骨才說出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來被趕出了府,才落荒而逃。
“阿福,去找大夫來,東街他說的那種藥也要找來。”
“少爺,您沒必要這麽對她吧,他只是一個當街賣的努力,醫治他遠比買他的錢要多。”
“少廢話,趕緊去。”
阿福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房間裏只剩下景淩與圖蘭兩人,景淩毫不忌諱他身上的污穢,貼着圖蘭的臉,試圖喚醒他的神智:
“圖蘭,我是阿羯啊,快醒來看看我,你不是最喜歡賴在我身上了麽,為什麽一動不動……”景淩将手指抵在圖蘭的下唇,以前,即使是在睡夢中,圖蘭也會身處舌頭舔舐他的手指,可是現在只剩下了顫抖。
“圖蘭,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你才……我那時要是狠下心把你從景炎身邊奪回來,你也不會……”景淩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所有的歉意都哽咽在喉嚨裏,如果不是他沒能誓死力争,圖蘭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大夫拎着藥箱被家丁引路待了進來,才三十出頭的樣子,景淩懷疑他的醫術,但這人卻是遠近聞名的神醫齊文遠。
齊文遠只瞄了榻上的圖蘭一眼,轉身便走。景淩自然不會放他走:“人你不救了嗎?”
“救了他也活不了。”
“你什麽意思?診費莫非是天價不成?”
“我齊文遠什麽時候在乎過錢,何況景大少你家財萬貫,我只是奉勸你就這樣吧,或許他還能死的安慰些。”
景淩不愛聽這話,又因為圖蘭遭遇這種事而心情煩躁,擡手想打人。然而齊文遠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看着他,景淩見狀,擡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拜托你,救救他吧,哪怕他以後會恨我也好,至少現在讓他活下去。”
“因為你的自私?”
景淩默然,許久,才點了點頭。
齊文遠望着那瘦的不成人形的可憐人,終于嘆了口氣:“美人啊,真是薄命。”
見齊文遠語氣松動,景淩立刻插嘴道:“他被下了藥。”
“看得出來,連眼睛都是瞎的。”
這時阿福端了從東街王麻子那兒買來的藥進來,齊文遠接過,用指尖沾着舔了舔:“啧,藥性真強,劑量大些都能做□□殺人使。”說着,便上前掀開圖蘭身上的被子,擡起那無力反抗之人的一條腿:“啧,太慘了,去打點熱水來好好洗洗。”
阿福接到景淩的眼神命令後立刻照辦,齊文遠坐在椅子上,搭着圖蘭的脈搏,臉色越來越黑。半天,才擠出了一句:“救不了。”
“你說什麽?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你說救不了?!”
“能治他的藥材太珍貴,只有宮裏才有,像你這種犯人,把他收拾幹淨,走的時候體面點吧。”
景淩緊握雙拳,這時阿福和幾個家仆擡了木桶和熱水進來,見齊文遠已經挽起袖子,将圖蘭抱到桶中,景淩也沉默的用棉布去擦拭圖蘭的身體,經過那些青紫的傷口時不由得放輕了手勁,再擦就只剩下淚了。
齊文遠看得出他心裏難受,這大夫又是個毒舌心軟的人:“行了行了,笨手笨腳的礙事,一邊待着去。”他本不該做這種肮髒的活兒的,要不是看着苦命娃太可憐了,刀架脖子都不做!
到了傷最重的那處時,齊文遠也不忍心動手了,心裏将把他病人弄成這樣的人祖宗問候一遍,才輕柔的去清洗,濁液源源不斷流出,很容易讓人想到圖蘭經歷了多麽令人發指的暴行。齊文遠算是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猶豫着不想清理,倒不是嫌髒,而是怕為少年增添更多的痛苦。
他這輩子做大夫最失敗的,可能就是心太軟。
景淩心疼圖蘭,便上前親自為他清理□□,圖蘭雖然神志不清,但還是有痛覺的,叫的異常慘烈,不停地哭着求饒,齊文遠按着他,不讓他因掙紮亂動而受傷,即使在那害人的藥的效力下他一定都動不了。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齊文遠靜不下心,阿福捂住圖蘭嘴的那一刻,圖蘭的眼中流出了大顆的血珠,一滴滴砸在熱水中,分散,溶解。
“笨蛋!別碰他!”齊文遠一腳踢開阿福,“他會把自己血管逼裂的!”
阿福很委屈:“我只是怕他喊的喉嚨痛……”
“阿福,你出去吧。”景淩沉聲吩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阿福出去後,齊文遠看收拾的差不多,就用一張長巾裹住了圖蘭的身體,放到榻上,先用銀針刺了幾大經脈,阻止血液流動速度過快,再撥開圖蘭的眼皮,看到那瞳孔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完了,這人瘋了。”
“……其他的病症呢?”景淩聲音顫抖的問道。
“脈象紊亂,摸不出具體,只能猜個大概。長期服毒導致假性失明,不及時醫治會成永久之症,胃似有大疾,常大出血,這也是最嚴重的,再不遏制病情,絕對活不過下月。血管因他無法動彈時常用氣血逼迫,已經出現裂痕,好在他不常倒氣,不然早就血崩而死了。”
“能治嗎?”
“能只能,可沒有神藥怎麽治,何況救回來他也是個瘋子,要我說你就準備一口棺材安排後事,才是……”
“如果進宮他能活麽,你有幾成把握?”景淩打斷了齊文遠的話,後者回答的很自信:
“十成。但他能活到什麽時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不過被玩兒成這個樣子,沒死也是他命大,說不定能活。”齊文遠的話非常不中聽,景淩直想出手打人,可得罪了他,這世上可能就再也沒人能救圖蘭。
後者靜靜的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可眼睛卻是睜着的,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景淩癱坐在椅子上,用輕的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大夫,你怕死嗎?”
景淩,景炎……
景姓,皇姓……
呵……齊文遠笑了。
……有多少人知,這種詭異藥效呢?
……這皇帝,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