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拾柒〕泠然之态
圖蘭在景炎君的悉心照顧下恢複得很快,雖然比中毒之前更瘦一圈,但是精神明顯好了不少,為了避免他再與其他多嘴的嫔妃見面,景炎君特地下令圖蘭在禦花園散步時任何人不得打擾,圖蘭窩在他懷裏,軟軟的說他是暴君,可如果不做暴君,他要怎樣保護他呢?
身子養好了,自然煩心事也來了,就像那句話說的,沒吃飽只有一個煩惱,吃飽了卻會有無數個煩惱。
圖蘭近日一直在養心殿的小木榻上陪伴景炎君左右,他也知道邊關的戰事有多緊急,每次景炎君有意無意提及的時候,圖蘭都會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或埋在他的懷中不想聽,直到景炎君在溫存過後,一臉嚴肅的說:“圖蘭,朕要親自去邊疆讨伐斥晏。”這次是沒辦法逃避了。
“皇帝親征?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讓你去!”圖蘭死死抓着景炎君的手臂,像是一松手他就會跑掉一般,“我不讓你走!”
“可朕是一國之君,容不得五胡戎狄侵占朕的疆土。”
“……就沒有兩全的方法麽,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別任性,萬一你出了事,朕要怎麽向哈倫交代。”
“你把我一個人獨自留在深宮,就不怕我被那些狠毒的女人吃了?”圖蘭煞有介事的認真表情逗笑了景炎君,這段時間太過寵溺這只小貓,竟然完全恢複了本性,那清高不茍合的小王爺哪兒去了?
“罷了,若是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朕也坐不成這把龍椅,随你開心吧。”
景炎君的妥協讓圖蘭喜出望外,完全把嚴峻的戰事當成了出游,無奈,景炎君還命人加急做了一件狐裘的長披風給圖蘭,就算從小生長在大漠的嚴寒中,現在習慣了中原的溫和,也很難抵禦寒氣吧。
“圖蘭,我們可不是去玩的,快調整好狀态,不然……”
“我知道啦。”圖蘭這些天也被景炎君念叨的耳朵生繭子,捂着景炎君的嘴跑開了,後者伸手又将他攬回來,抱在懷裏不想動,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
“放開我,我要去看馬。”
怪不得他總想往外跑,被關在皇宮這麽久,心野也是正常。
“圖蘭,朕想為你取個漢名,你在朕的禦書房裏沒少讀書,有喜歡的詩詞嗎?”
“沒有。”圖蘭如實回答,“看不懂,密密麻麻的,翻開就想睡覺。”
景炎君聞言哈哈大笑,說起來,确實每天在養心殿,這小東西只蜷在他腳下的矮榻上睡覺,像只偷懶正在曬太陽的小貓一樣。
景炎君心情大悅,取過狼毫在宣紙上大筆一揮,龍飛鳳舞的兩字立時躍然紙上。
——泠然。
“什麽意思?”圖蘭拿過那張宣紙,翻過來覆過去都沒看明白。
“出自莊周的《逍遙游》,‘夫列子禦風而行,泠然善也’,即輕快之意,無論是性格還是伸手都與你極其符合,再無更合适的字詞形容。”
圖蘭嘟着嘴,似乎不是很滿意,景炎君笑笑:“罷了,此事再議,先趕路吧。”
看到絕塵馭馬風塵仆仆的從遠處趕來,景炎君就知道他是來催促自己的,将圖蘭抱上愛馬,便一步跨了上去。
“你……”
“和朕一起,不然朕不放心。”看出了他眼中的不願,景炎君便不容他反駁的剝奪了他說話的權力。
圖蘭從小生長在大漠,再怎麽不濟也是會騎馬,而且很精通的,事實上,景炎君只是防備圖蘭逃跑罷了,就算再聽話,斥晏國臨大漠,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因想家而做出傻事。
把圖蘭這個人包裹在自己的披風中,暖和的很,不一會兒,這只露出一個頭的小東西就昏昏欲睡了,弄得景炎君真的有些自己是攜寵物出游的錯覺。
乏味的行軍如果不說話的話實在是壓抑,睡醒了的圖蘭一見身邊的絕塵,立刻想起之前心中的疑問,開口問道:“絕塵将軍,你沒有姓氏嗎?”還是先繞個彎子,單刀直入的不好。
絕塵為難的望了望景炎君,後者一臉的不在意:“無妨,說給他聽吧。”
“是……回殿下,微臣在之前一場戰争中從馬上墜落,喪失了一部分記憶,陛下為讓我減去缺失記憶的麻煩,賜微臣名為絕塵,意即斷絕戰場的狼煙沙塵,故此無姓。”
圖蘭笑笑,在披風的遮擋下,不留痕跡的用手臂戳了戳景炎君的胸膛:“你還真喜歡給人起名,很有寓意,卻沒有姓氏。”
景炎君越覺得這小家夥無法無天了,這種狀況下還敢撩撥自己,一把抓住那纖手,将他禁锢着不能動。
圖蘭知道他下一步動作一定是來脫自己褲子,立刻轉移話題:“可你是怎麽會啻語的?”見景炎君依然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便低三下四的求饒:“放過我吧,昨晚才……”楚楚可憐,要是再有幾滴小眼淚點綴就更美了。
絕塵剛想回答,就被景炎君接去了話:“絕塵在朕的禦書房中長大,侍奉于朕左右,耳濡目染,時間久了自然也能流利的說。說起來,我們還沒嘗試過在馬背上歡*愛的滋味,看你這反應,是在邀請朕快些滿足你嗎?”
“不要……我,還很疼……”圖蘭使出了殺手锏,景炎君可還從來都沒有在他難受的時候強迫過他,每次只要裝可憐就能換來幾天的安生。圖蘭為了證明自己确實受不住,還特意拍拍自己的腰,示意景炎君他會斷掉的。但伸到背後的手卻無意間碰到了那個火熱的烙鐵,吓得圖蘭一縮手,心知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盡量放松後*庭,以免被即将到來的激戰弄傷。
景炎君在圖蘭頸後輕咬一口,這裏是他的敏感點,圖蘭立刻嘤*咛一聲,往後倒在景炎君身上,卻還是不死心的拒絕着:“景炎,我不想……”
“自己都有反應了還說不想。”景炎君在披風的遮擋下撩起圖蘭衣服的下擺,褪下了僅着的一層薄褲,在圖蘭耳邊輕語了一句:“別怕疼。”就毫無預兆的沖進了圖蘭的身體,後者無準備的慘叫一聲,立刻被景炎君捂住了嘴,餘下的哭聲都隐沒在了他的掌中。
“疼……好疼,快出去……”圖蘭咬着景炎君的手指,從嘴裏硬擠出了一句話,這次圖蘭真的哭了,幾道淚痕劃過,染得右頰那顆淚痣更加晶瑩,都說長了淚痣的人命苦,一生中會流很多眼淚,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乖,忍一忍,很快就好。”
沒有潤滑,一直以來被他寵的不成樣子的圖蘭也确實受不了這種疼,景炎君只好從懷裏掏出一瓶藥丸,取出一顆給圖蘭服下,他自己也被夾得很難受,卻還是柔聲安慰:“乖,一會兒就不痛了。”
沒吃過春*藥的圖蘭自然很容易就被藥效控制,沒一會兒就嬌喘連連的來回亂蹭了。
“朕就知道你是想要的,你身下的這匹可是大宛馬,生性喜颠,朕想,你會得到滿足的。”
還沒等神志不清的圖蘭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景炎君揮手一邊甩在馬身,受了驚的黑馬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立時方圓幾裏只能聽到凄慘的叫聲,絕塵無奈的拉住想要馭馬趕上去的白瑪:
“做随從的也得分清楚狀況,現在不是你該去的時候,整理整理等着善後吧。”
“你就不怕他們遇到刺客嗎!”
“如果應付不了這種突發狀況,他也登不上王位。”
圖蘭被沖撞的風中淩亂,景炎君見他臉色變得煞白,立刻停了下來,圖蘭的淚水已經打濕了寬大的披風,回頭一口狠咬在景炎君側頸,後者悶哼一聲,卻沒有阻止,一言不發的受着。
“我那麽痛你都不放過我……你這個,米青蟲上腦的禽獸!”
景炎君也不愠不惱,任他在懷裏撲騰着鬧脾氣,等他力氣用盡,倒在他肩上的時候,才為他穿好衣服。
“別氣,你不喜歡就不會再有下次了。”
“景炎……我疼。”
景炎君摟着圖蘭,一直在他身邊小聲道歉,直到絕塵他們跟上來,圖蘭才入睡。
“天晚了,紮營休息吧。”景炎君命令道,訓練有素的士兵立刻熟稔的取出裝備收拾,搭好了營帳後,景炎君将圖蘭安置在榻上,命人點了三個火盆,把溫度硬生生提高到圖蘭會流汗的程度,帳外嚴寒難擋,帳內卻火熱如夏,圖蘭踢了幾次被子之後,景炎君才命人撤去火盆。
望着圖蘭熟睡的側顏,景炎君真是一點書都看不進,要不是外面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他一定早就鑽到被子裏,抱着這舒服的小“枕頭”入睡了。
“啓禀陛下,臣等下屬在營區外抓獲一名形跡可疑的斥晏戎狄。”
剛準備入寝,絕塵就跪在帳外報告,景炎君大不悅,給圖蘭蓋好了被角之後,披上龍袍出去察看,正撞見幾名軍官虐待俘虜的一幕。
那人被打得遍體鱗傷,卻始終緊咬牙關,景炎君倒是有些佩服這斥晏的戎狄,被折磨成這樣還沒死。
見景炎君靠近,施暴的軍官立刻退下,前者想看那士兵低垂着的頭,提起腳尖去擡那人的下巴,卻發現這是一張極清秀的臉,斥晏的王是出了名的斷袖,怎麽會放過這樣的極品,莫不是犯了錯被趕出來的?
景炎君坐在木椅上,立刻有人獻媚的為他擦拭龍靴,被他一腳踢開,居高臨下的踩着那俘虜的背,一般人是忍受不了這樣被踐踏尊嚴的,大多數時候會說出有用的情報。
“告訴朕,你到這兒來做什麽。”
不出意料的沒有回答,那人吐了一口血沫,開始掙紮,景炎君沒有閑心去審問這個戎狄,他還急着去和圖蘭共寝,于是靠着木椅的扶手吩咐一句:“賞你們了。”
寂寞無人慰藉的士兵得到長相清秀的俘虜會怎樣?
軍官們将其推到人群中,不消多久就聽到了慘叫聲,景炎君沒有理會,轉身回了營帳,圖蘭被外面的喧嚷吵醒,半趴在榻上,揉着眼睛問道:“景炎,外面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士兵們找到了玩物而已。”
“嗯?是什麽人啊。”
“你這麽關心他做什麽,莫不是想……”景炎君顯然不想圖蘭在他面前過多的提及別人,脫了外套躺到被子裏去摟那纖細的腰肢:“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說着,不安分的手就在圖蘭身上游走,後者立刻推開:“沒有,我不要了,今天受不住了。”
景炎君當然也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別怕,朕只是想抱着你睡。”
帳外的喧嚣一直持續到清晨,當那僅剩半口氣的俘虜被屍體一般丢到一邊後,戰争的號角也響起了。
“還本王愛姬!”
斥晏的王以這個理由讨伐南軍。
“呵,竟然打到這裏,他們若是膽敢渡河,絕塵。”
“是,臣就在此進行一場大屠殺。”
男人都是熱血的,對戰場的向往僅次于愛情,景炎君也不例外,此時他甚至希望斥晏的軍隊來挑釁,給他一個大開殺戒的理由。
對方顯然也沒讓他死亡,頭軍順利渡河,大聲喊殺朝南軍進攻。
“不自量力。”
不知是不是前陣子打退邊疆守軍的勝利蒙蔽了這些關外戎狄的雙眼,他們竟狂妄的認為中原有的只是群軟弱的男人,實則不然,井底之蛙何其悲哀,中原的武功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出神入化,何況景炎君自登基就十分側重于招納賢才,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将,甚至不惜下血本收納江湖豪傑,并委以重用,這群不知自己多少斤兩的斥晏戎狄哪是南軍的對手?
景炎君依舊是玩味的靠着木椅扶手,嘴角的弧度愈加深刻,既包含自信,又有輕蔑的意味:“絕塵,最近有勤加練習麽,身手比之前如何?”
絕塵的一腔熱血也已經沸騰,朝景炎君躍躍欲試的笑着:“懇請陛下讓微臣一試。”
“準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