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拾陸〕兄弟之戰
圖蘭的病情基本穩定下來,可以出去散心了,可是煙杆不離手,弄得渾身都是藥材與煙草的味道,景炎君常把頭埋在他的頸窩用力嗅着,用寵溺的語氣說:
“你已經變成一個大煙槍了。”
而圖蘭只能裝作不在意的答道:“反正也活不了多久,無所謂了。”圖蘭經歷了這些事,似乎成熟了許多,話中也帶了很多輕生的意味,每天也不多想什麽,除了在禦花園散心,就是在養心殿陪景炎君批折子,晚上同床共枕,病症的折磨也讓他不能像先前那般玩耍瘋鬧,老實了許多,在外人眼裏氣質增添了不少。
“圖蘭,你最近話不多了。”景炎君将一塊排骨夾到圖蘭的碗中說道,“也喜歡愣神了。”
“身子乏,總想休息,就什麽都不想做,話也懶得說。”
“莫不是夜間太累造成的?”
看着圖蘭羞紅的臉蛋,景炎君竊喜,剛想再說些什麽,就被門外盛公公的傳話打斷:“皇上,大将軍絕塵求見。”
“讓他進來。”
雖然這溫馨被打斷讓景炎君不怎麽開心,但他知道,絕塵一定是要要事禀報,不然也不會這般不識相。
“參見皇上,啓禀陛下,之前陛下命微臣去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哦,說來聽聽。”
“這……”絕塵為難的望了圖蘭一眼,後者自知自己不該出現在這種嚴肅的場合,剛想起身離開,就被按住了肩膀:“有話盡管說,不必背着他。”
“是……之前在流華宮中,圖蘭殿下犯哮病一事……是有人故意施毒,而絕非天氣多變造成的不适。”
“施毒?難怪之前有咳出血絲。”景炎君心痛的将圖蘭抱在懷裏,伸手放在胸口去探他的心跳,似是在确認他還存在的事實……還好,這該死的毒沒有害死他……
“在流華宮中施毒?當日朕與圖蘭只是碰巧寝于流華宮,不可能是為了加害我們,莫非這兇手想殺的是賢妃?”景炎君又給圖蘭添了一碗蓮子粥,看着那微微皺起的眉宇,笑着将其撫平:“乖,多吃點,不然瘦的讓朕心疼。”注意力又轉回公事上,景炎君的面部表情轉換的也很快,這讓絕塵不得不在心中再次肯定景炎君絕對不會是面癱的事實。
“呵,這後宮的女人們還真是可怕,連未出世的孩子都忍心害。”
“為什麽你不憐惜差點被害的賢妃?”圖蘭握住景炎君放在自己胸口的手,不解的問道。确實一提到“毒”的時候,他的肺部會一抽一抽的痛,但是一想到這份痛苦要加在有孕的賢妃身上,就會感覺更痛……
“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死有餘辜,這份罪孽沒遺留在朕未出世的龍子身上,她就該謝天謝地了。”
“你為什麽這樣說……”圖蘭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難道這才是真正的他嗎……
“絕塵,罪魁禍首查出來了嗎?”
“回皇上,是西園齋的黎貴人,現已被扣押起來了。”
“杖斃。”
簡單的兩個字,讓圖蘭呼吸一滞,一口氣沒喘上來,渾身無力的癱軟在景炎君的懷裏,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後者也知道他有話想說,特意停下來等她,見他的呼吸逐漸平穩,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下。
“難道,都不需要公正的審判嗎?”
“圖蘭,在這深宮裏可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更得勢,誰能扳倒誰,為什麽黎貴人落了水?不是她真的出手害了賢妃和你,而是她在與其他嫔妃的暗戰中輸了,只能做這場兇害的祭品。”
圖蘭聞言不再出聲,在這座吃人的皇宮裏,是沒有公平的,如果強要算,也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是所謂的公平,遲早有一天,他會喜新厭舊的,到那時候,他也會成為祭品……
“飯菜都涼了,快吃吧。”
“我吃不下。”圖蘭搖搖頭,起身離開飯桌。他真的很想離開這令人傷心的地方,如果不是這裏,如果他不是皇帝,他們應該會很幸福吧……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如果……
“那毒有解藥麽,朕與圖蘭同床共枕,沒理由不中毒,是不是先前曾在無意中服用過解藥?”
“皇上英明,此毒乃是從百蝶花粉中提取,黎貴人招供,是在禦花園看到這株異草時才起了歹心,解藥便是其莖,被她研磨成粉,摻在呈給陛下的糕餅中,因而再無解藥,圖蘭殿□□質敏感,或許……”
“行了,你下去吧,處決黎貴人時,記得讓後宮嫔妃觀刑,以警後人。”
絕塵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只有圖蘭感覺心驚肉跳,或許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但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這樣冷酷的人,真的有愛嗎……
“圖蘭,到朕這兒來。”景炎君命人撤了飯桌,坐在龍椅上朝圖蘭展開了雙臂,後者望着那懷抱,遲疑了一下,随後別開目光。
景炎君微怒,但還是保持着平靜:“你有心事。”
“為什麽這樣苛刻的對待她?她是你的妻子啊!”
“朕所承認的妻子只有你一人,何況她傷的又是你,任朕再怎麽懦弱無能,也不能饒恕她。”
“饒恕她并不是因為你懦弱,而是因為你的寬容,你這樣做只是想借此威懾其他人罷了,為什麽要找這種理由,将殺人的罪名強加在我頭上?即使明知與我無關,但我內心還是會不安!”
景炎君聞言突然大笑出聲,走到圖蘭身前,一把将他按在龍榻上,死死掐着那白皙的脖頸,注視着那碧眸中的恐懼、不安與不解,直到驚慌掙紮的那人沒了反應,眼睛漸漸合上,才松開手。
掌心積聚一股熱流,狠狠按在圖蘭的胸口,将真氣逼入他的體內。
将他推到死亡邊緣,又伸手拉了他一把,緩過氣來的圖蘭側躺在榻上,死命的咳着,似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因這陣劇烈的咳嗽又引發了哮病,掙紮着張大嘴呼吸,肺部也絲毫沒有得到空氣,只能借由沒被鉗制的手四處亂抓。
景炎君覺得時機到了,一掌狠拍在圖蘭後背。
後者只感覺骨架和內髒都要被震碎一般,喉嚨一口甜腥自肺中湧了出來,疼的圖蘭終于哭出聲,任由景炎君抱着,不停地顫抖着。
“傻瓜,朕怎麽可能派護國大将軍去徹查後宮嫔妃被加害一案?此時早已查明是有人故意為之,兇手也已關入天牢,聽候刑部審理。不激你一下,你也不能發火,把體內的餘毒積聚在一起,逼的不徹底,會留下病根的。”
原來這只是他與絕塵一起做的一場戲……那剛才他的顧慮和擔憂,豈不是都白費了?
圖蘭體內的劇痛仍未消散,唐太醫估摸着怎麽也得七八天才能痊愈,這下是等于把肺中被□□腐蝕的傷口重新撕裂開來,再愈合,痛苦是痛苦,但至少不會再因短氣而喪命了。
“那一刻,我真以為你要殺了我……”
景炎君的力氣卻是大了些,圖蘭脖頸上青紫的指印很深,估計沒個五六天也消不下去,景炎君憐愛的将圖蘭放平在榻上,蓋嚴了被子,那支之前不止一次救過圖蘭命的嚴管也被扔到了紙卷裏:
“以後用不到了,就別再吸煙,對身體傷害還是很大,這些天乖乖養病,別讓朕擔心。”、
圖蘭的臉上染了一層紅暈,偏過臉去刻意不看那雙含笑的眼,卻被攫住了唇,那人吸吮着每一寸紅櫻,叩開貝齒,與他的小舌糾纏,細心地考慮到他大病未愈,還中途留出了給他呼吸的間隔,不會讓他缺氧,卻能将他吻得意亂情迷,在雙手攀上他脖頸的時候放開他,蒙上被子讓他好好休息:“愛妃,等病愈後再玩吧。”
故意來勾引他,又在他無法回頭的時候放手,圖蘭一下子被激出眼淚,死死抓着景炎君的衣袖,景炎君十分喜歡他主動的樣子,雖然圖蘭一開始十分抵觸,但接觸多了之後又不再會難為情,不僅是景炎君了解他的身體,他也摸清了景炎君的性子。
圖蘭解開衣帶,從領口一路向下,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雙腿勾住景炎君的要,在後者也忍不住相愛的欲望時,一腳踢在那挺立上:“還是等病愈後再玩吧。”
……此仇不報,他還做得成皇帝麽。
景炎君強忍渾身的燥熱将圖蘭的衣服穿好,隔着被子去抱那具惹人疼愛的身體,在那人紅透的耳垂旁吹着涼氣:“你知道這次為什麽從邊疆回來嗎?”
“不知道。”圖蘭深陷于景炎君的溫柔之中,在被子裏用指尖描摹着他胸膛肌肉的輪廓,卻被一把抓住了手,他這才發現,氣氛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嚴肅了。
“邊關有急,斥晏戎狄已經達到雁門關了,他是回來請求派兵支援的。”見圖蘭沒出聲,景炎君繼續道:“斥晏小小幾萬子民的國家為什麽能打倒我南朝大軍,派去的兩萬兵馬也被追的落花流水,圖蘭你這麽聰明,應該想得出緣由吧。”
圖蘭把臉埋在枕頭中,只能聽到他的悶聲:“斥晏國臨大漠,不難想為何來勢洶洶……”
景炎君滿意的笑笑:“不錯,你實話實說也是聰明,若刻意将話題轉移,朕還要治你的罪。雖未打照面,但大漠借兵的行為已經非常明顯是在挑釁朕了,朕……”
話還沒說完,圖蘭就從榻上翻坐起來,劇烈的動作讓他不由得激咳幾聲,知道景炎君那雙溫熱的打手替他輕撫後背時才平穩下來。“不要……不要攻打大漠……”
“朕暫時還不會對大漠出手,但這全都取決于你的努力,要是你能取悅朕,朕便與大漠永久交好,只不過現在看來,哈倫可汗似乎并不在乎你的死活。”
“不會的!兄長他不會的!”
“朕也願意相信他不會,所以你還是要努力……”想起自己的身世,景炎君不由得輕撫圖蘭的腹部:“要是能懷上就好了。”
圖蘭羞紅了臉,低聲罵了一句“不正經”,就轉過身去合眼休息了,景炎君見他确實倦了,便放任他去了,起身吩咐宮女去太醫院煎藥,命人送來幾盞酒,獨自一人到禦花園的亭中與明月對飲。
也是這樣一個明月夜,他親手将他的兄長趕出了皇宮,讓他帶着滿身的傷逃亡,現在,怕是報應快來了……
景淩,你什麽時候來殺朕呢……
圖蘭睡得并不安穩,胸口痛得厲害,身上也很難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液體從口中流出,本以為是不清醒時流下的涎液,誰想放到眼前借着遠處的燭光看時,竟是駭人的鮮紅色。
驚坐起來,淤積在喉嚨的血一下子湧出,圖蘭眼睛一熱,看不清東西,胸口又痛得要命。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那日夜陪在他身旁的男人不見了是件多麽痛苦的事。
“景炎……景炎……”
聽到他的呼喚,立刻有人沖了進來,只不過不是景炎君,而是白瑪。
一看到自家主子連眼睛都在流血,吓得白瑪尖叫一聲,引來了已回到前殿批折子的景炎君的注意,急忙趕過來,也是吓個半死。
圖蘭毒發了。
被關押在天牢的黎貴人自知死期将至,能拖下水陪自己上黃泉路的人越多越好,欺騙了景炎君說是将毒逼出體外即可,事實上缺誘發了□□的加速擴散,圖蘭危在旦夕,而黎貴人幸災樂禍,一頭撞上堅硬的牢牆,死也瞑目了。
“庸醫!”景炎君已經不需要再說任何威脅的話,人是肯定救不回來了,準備棺材才是要緊的……
“不想死……景炎……我還不想死……”圖蘭在哭,血代替淚流着,緊咬着下唇,不甘心的抓着景炎君的手,瞳孔沒了焦距,似是在遙望另一個世界。
“圖蘭!別死,圖蘭!”景炎君将血流不止的圖蘭抱在懷裏,絲毫不在乎血污弄髒他高貴的龍袍,不停的晃着那具瀕死的身體,似是要阻止圖蘭的魂魄脫離軀體一般。
然而後者的手勁卻越來越松,眼皮也沉重的很,逐漸合上了。
“滾開!”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響起,景炎君還沒等仔細反應這個人是誰,懷中的圖蘭就被人搶了去,坐在榻邊,申屠羯,或者說是景淩更為合适,愛憐的撫着圖蘭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語着幾句啻語。
已近彌留之際的圖蘭竟倏地睜開眼,即使其中溢滿了疲憊與痛苦,卻還是掙紮着擡起沾血的手去撫摸景淩的臉,在上面留下了幾道血印:
“……到最後,你都在騙我……”
景炎君雙手握拳,忍住了想把這個男人碎屍萬段的沖動,只是故作鎮定的牽強笑笑:“能救他就別再拖下去。”
景淩哪有辦法救圖蘭,只是見圖蘭真的挺不過這個坎,唯恐見不到他最後一面才不顧生命危險的沖了出來。
“我……該叫你阿羯……還是景淩?”圖蘭虛弱的笑笑,将頭埋在景淩的胸口,“真是諷刺啊……我愛了十年……的男人,竟然……”景淩沒等他說完便捂住了他的嘴,既是阻止他繼續失血,又是不想讓他因說話而浪費體力,幾縷鮮紅從他的指縫滴下,景淩終于吼了出來:
“圖蘭!你給我活下去,你就甘心這樣死在異鄉嗎!”
這是景淩第一次這麽兇,圖蘭也确實心事未了的睜大眼,只不過不是因為這句話。
“景炎……景炎!”圖蘭的手在榻上摸索,景炎君見狀立即伸手握住,“景炎……我不想死……”
圖蘭最終還是沒死,景淩帶來本想與景炎君同歸于盡的劇毒救了他一命,初衷本是想讓他死的安穩些,萬萬沒想到,這竟與他體內的慢性毒相生相克,相互抵消了作用,巧合的像神話一樣,看來當真是圖蘭命不該絕,連上天也不想沒人過早的香消玉殒。
“景淩,你還真是不怕朕,居然還敢回到這大內皇宮,三月前抵達京城後,你就喬裝混進了皇宮吧。”
“你還是那麽機警,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放過,要是沒有圖蘭瀕死這一出,或許我會悄無聲息的殺了你。”
二人話中帶刀,但語氣卻很平靜,十多年了,他們在不同的境遇中都磨練了太多,不再是那時的年少輕狂了。
景淩微笑着将茶盞蓋子上的水汽刮在杯沿內,輕抿一口:“啧,真是好茶。”
“你就不怕朕下毒殺你?”
“你已是一國之君,想殺的話,何必舍近求遠?這顆人頭就在你面前,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就萬箭穿心。”
斟茶,無話。
時隔十餘年的兄弟談話,竟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刀槍劍影。
“圖蘭是個好孩子,好好待他。”
“在大漠時,你碰過他麽。”
景淩笑了:“我只是一介被驅逐了王爺,哪兒配得上他呢,你放心,他的第一次是屬于你的。我雖沒有死心,但依然愛着他,這份情感絕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磨殆盡。若你負了他,我定會将他奪回來。”
景淩語畢開門,大搖大擺的朝外走了。
若不是他愛着你,今天你一定會死在我劍下……
下次見面,朕一定會殺了你……景炎君嘴角的冷笑駭的人冷汗直流,指尖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終于在景淩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紙包,從空中抛給盛公公,高高在上的吩咐道:“拿去和在酒裏給圖蘭服下。”
都說兄弟連心,此時二人的想法竟也驚人的相似,然而比起踏着別人屍體一步步走上今天位置的景炎君,景淩還是太過心軟。
兄弟的隔夜仇,才是最難消解的……
圖蘭在夢中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吐出了大量被毒污染成黑色的血,才能較安穩的睡一會,為保持他的體力,景炎君還親自按時喂他稀粥與補血的甜湯,到了第七天,這命中多劫的少年才緩緩正看眼睛,重新看到這個世界。
“我……還活着嗎?”
“當然,朕怎麽忍心将你送到閻王那裏受苦,再說你忘了嗎,朕說過,即使是閻王也不能和朕搶人。圖蘭啊圖蘭,你可真是急煞朕了。”景炎君貼着圖蘭逐漸恢複血色的小臉,這麽多天來頭一次,他感覺他不會離開自己了。
“哪兒痛?”發覺那眼圈有些紅腫,景炎君立刻放下藥碗,用手指擦了擦圖蘭蒼白的唇,關切的問道。
“景炎……”圖蘭抓着那根手指,擡頭伸舌舔舐景炎君的喉結,這對于男人來說是個不可抵擋的誘惑。“景炎……抱我……”後者憋了很多天,被撩撥起欲*望自然不可能輕易消退,但他明白這個時候碰圖蘭,無疑是在殺他,不管多麽煎熬,他們兩個都必須忍。
“聽話,你現在身子虛,受不住,會生病的,等過幾天痊愈了,你想要幾次朕都給你。”
圖蘭撅起小嘴不樂意了:“你的嫔妃那麽多,當然不缺我一個,可是我只有你啊……”
“你這小家夥真是。”景炎君笑着,眼中的寵溺仿佛快要溢出,親吻着圖蘭的唇安慰他:“你病得這麽重,朕哪兒有心情歡樂,每天向神佛祈禱着你不要出事,守的紅燭都換了幾宵,你還這般誤解朕,當真是冤枉啊。”這個一句話就能決定人生死的男人居然對他說冤枉!
圖蘭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身處玉琢的手指輕點景炎君的唇:“你真是個自私的人。”
“朕若是真的自私,你就不會被別人奪走了。”
聞言,圖蘭垂下眼睑,景炎君感受到他感情的變化,不由得吻了吻他的額頭:“心情不好,病可不容易痊愈。”
“景炎,阿羯他……真的是你的兄長嗎?”
景炎君的臉突然沉了下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景炎,你別騙我。“
“沒錯,他是朕同父異……母的兄弟。”景炎君望了望圖蘭的側顏,有些憂郁的問道:“你要回到他的身邊嗎?”
“不,跟了你,我就不會再想別人了……”……若是見不到他,有你做替代品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