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拾伍〕禍國殃民
有絕塵這麽個催命的在外面候着,景炎君自然是速戰速決,見圖蘭已經暈了過去,也不忍心再折磨他,放下珠簾,便吩咐絕塵進來。
“啓禀陛下,深夜前來确實是邊關有急,斥晏戎狄叩我雁門關,臣懇請皇上派兵支援。”
“怎麽,斥晏僅幾萬人的小國也不自量力,擾我南朝?絕塵,朕命你率兩萬兵馬平定邊關之亂,将百姓遷往內地,一月內必歸,否則提頭來見。”
“臣遵旨。”絕塵退了出去。
自始至終,景炎君的目光都定在圖蘭的身上,望着那白皙身體上的紅痕,景炎君才真切的感受到,這個人已經屬于他,被打上他的烙印了。
将這具毫無意識的身體摟入懷中……還是太瘦了,抱起來都沒有感覺,得好好補補才是……說起來,他居然對他說了“我想……”原以為他不肯的話,就算用強今晚也要得到,可他居然親口說了出來……是醉酒後迷迷糊糊把自己當成了心上人申屠羯了嗎?可圖蘭叫了他的名字……
景炎君再怎麽費心也猜不透的,因為圖蘭自己還沒有面對自己的真心,其實他想要的,只是能陪在他身邊這麽簡單,僅此而已,即使從小被捧在掌心嬌生慣養,可他還是個需要安全感的人,二八之年,十六歲,他還只是個孩子。
圖蘭頭痛難忍,躺在榻上叫了幾聲,景炎君立刻清醒過來,去撫那微熱的額頭:“怎麽了,頭痛?都叫你別喝那麽多酒了。”
“疼……好疼,下面也是……”圖蘭眼睛都沒睜開,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原來只是夢呓,但應該是實話吧。景炎君掀開被子看了看,果然那處有些紅腫,不由得一陣心痛,命人送來了醒酒湯和藥膏,輕碰圖蘭:“起來了,醒酒湯喝了再睡,不然會頭痛。”
“不要,讓我歇會兒……”圖蘭一直都沒醒,說話自然也沒有意識,只是說出自己的第一感受,景炎君拿他沒辦法,只好去為他處理下身的傷口,可一拉開那雙大腿,就有渾濁的白液流出,滴在被子上染成了十分淫靡的景色,這下,圖蘭不想起來也沒法了。
“別懶了,快起來,這東西留在你裏面會生病的。”景炎君又拍了拍圖蘭,見後者還是沒反應,心一橫,攔腰抱起朝宮內的浴池走去。
長樂宮地下有一池溫泉,四季水暖,流出從未間斷,便被引到了各個寝宮,供妃子貴人使用。因為景炎君打着讓圖蘭與他一起入浴的主意,所以未央宮便沒引進這熱流,算起來,圖蘭還是第一次用這天然的浴湯呢。
被熱水一燙,圖蘭徹底清醒過來,氤氲着水汽,發現自己與景炎君不着寸縷坦誠相見,先是熱血上頭臉紅起來,又立刻想起之前自己與景炎君做的事,那人還不知羞恥的望着自己,居然在笑……
圖蘭一激動,借着還未散去的酒勁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拍着水打着不讓景炎君靠近,彎下身去想把自己的身體藏起來,卻一口熱水嗆進了肺,趴在池沿咳得厲害。
景炎君擔憂的去察看圖蘭的狀況,卻被後者一把推開,顧自上了岸,跪在地上手撐着地繼續咳,景炎君仔細一看,那咳出的水中竟混着幾縷血絲,立刻急了,随手抓了一張絨毯包裹住那身體,大吼着宣太醫。
“小題大做,這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圖蘭不以為然的用手背擦擦嘴,爬到榻上,重新挨上了枕頭:“又不是痨病,你急什麽。”
景炎君把圖蘭扶起來撫着他的胸口,希望能借此讓他的呼吸順暢一些:“怎麽搞的?”
“在大漠的時候瘋玩染了哮病,又沒好好醫治。這些年一直沒犯,我還以為痊愈了的。”圖蘭拿開景炎君的手,跪在榻邊又是一陣激咳,這才吐出了淤積在喉嚨的血。
“莫要騙朕,哮病怎會吐出血來?即使如此,現在總不能繼續耽誤下去,哮病會要人命的。”
“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錢,閻王想要就收走。”
“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氣氛一下子僵持起來,剛才還溫存的二人轉眼變成了敵人,要不是拎着木箱的唐太醫叩首進來,還不知道這倔強的二人要挺到什麽時候。看着那冒着寒光的銀針刺入纖細手臂上的穴位,景炎君感覺心髒一陣陣收緊的疼:
“他這病能治麽。”
唐太醫顫巍巍的回答:“這……哮病自古以來還沒人治愈過,老臣實在……無能為力啊。”
圖蘭倒是看得很開,十分輕松的望着景炎君,那衣衫不整的樣子讓他笑出了聲:“你當真緊張我?“
“不然也不會這般焦急。”
“那便好好待我,要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景炎君笑了:“此情天地可鑒,若朕是貪戀你這副容顏與身體而虛情假意……”
“用不着起誓,一個承諾就夠了。”不管是兄長,還是這個男人,都那麽喜歡起誓,如果真的違背了誓言,到時他們該怎麽辦呢,他不值得令他們被天譴……
圖蘭沒有耐心再等下去,唐太醫識相的拔掉了那些用來灸醫的銀針,收拾幹淨退了出去,景炎君迫不及待的再次擁上那具身體,吓得圖蘭渾身一震:“你做什麽,我不想……”
“別說不想,病好了,今晚你就別想睡了,朕會讓你永遠記得今天!”
——
天亮了,景炎君上了早朝,蕭太後終于有了去找茬的理由,帶着人氣勢洶洶去流華宮讨說法,白瑪在外面守了一夜沒睡,剛想眯一會兒休息,就被這架勢吓到了,現在想叫醒圖蘭不可能,躲回未央宮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只能他來擋着了,他當初被帶到這裏就是為了保護圖蘭,挨打也好,殺頭也好,總之現在不能吵醒自家主子!
“你算什麽東西,還敢擋太後的路,滾一邊兒涼快去!”還沒等開口就被一個兇悍的嬷嬷伸手揮到一邊想攔也來不及了,蕭太後徑直跨進宮門,一股淫*靡的味道迎面撲來,命幾個太監将熟睡中的圖蘭拉了起來,後者痛的慘叫一聲,吓得未央宮的奴人們都來求情:
“太後娘娘,主子身體不适,還請娘娘開恩啊。”
不消太後開口,就有永壽宮的太監把這些忠心護主的奴人拉了下去,狗仗人勢,如果伺候的不是蕭太後,想必這群嚣張下人也沒有這麽做的膽子。
蕭太後不屑的冷笑一聲:“他有精力去勾引皇上,哀家怎麽看不出他身體不适?”
迷迷糊糊的圖蘭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這就是賢妃搬來了靠山想弄死自己啊:“放開!別碰我!”
太監們哪管圖蘭的掙紮,聽的都是自己主子的話,太後不發話,這小王爺也只有死路一條了。不怎麽鍛煉的圖蘭力氣哪敵得過整日幹粗活累活的太監們。
不過,蕭太後是真不了解圖蘭的性子,連景炎君都不能強迫他做什麽,何況是她這不得參政的後宮之主?圖蘭眼睛瞄到了護衛腰間的佩劍,靈機一動:
“帶我走可以,請讓我穿上衣服。”
“你還知羞恥?”
“太後娘娘,您是打算辱我……還是大漠?”
搬出了故國,饒是蕭太後這樣無法無天的女人也該知道輕重了,立覺自己不該注視不着寸縷的圖蘭這麽久,背過臉去,命兩個嬷嬷粗手笨腳的給圖蘭套上衣服,地上淩亂的散落着昨夜他與景炎君二人的衣物,圖蘭挑出一件景炎君的中衣,突然看到了那個從布料中滑落的物件,趁人不注意立刻塞進懷裏,将衣服披在肩上,很大,但并不影響他的行動。
圖蘭見護衛的目光随蕭太後一起移向別處,立刻推開打算按住自己的兩個嬷嬷,被那壯實的身體一撞,圖蘭腳步有些不穩,可還是抓住了那被布條纏裹的劍柄,被劍口一卡,踉跄幾步才抽出劍身,不等護衛反應來奪,就蓄力掄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大漠的王爺慘死中原皇宮,不知太後您将如何解釋?”
蕭太後先是一驚,随即眯起黛粉厚重的眼睛:“你在威脅哀家?”
“小王哪敢呢。”
圖蘭把刀刃更逼近幾分,鋒利而冰冷的金屬陷進脖頸細嫩的皮膚,一道鮮紅蜿蜒流下:“我從不把性命看作是珍貴的東西,早死不過早些魂歸故裏,守護那片我深愛的土地,我也确實做得出這等事,太後還要逼我嗎?”
“你倒是精明的很,算好了哀家不能動你,既然如此為何不肯跟哀家走一趟?”蕭太後揚起下巴,輕蔑的瞧着這個年紀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小的男孩子。
“那恐怕我圖蘭就是因病暴斃中原皇宮的了,聽聞中原有很多秘法殺人于無形,甚至不留痕跡,外傷明顯總好過屍身回國被兄長一無所知的埋葬要好。”
蕭太後憤恨的冷哼一聲:“這出苦肉計不僅能威懾哀家,還能讓皇上心生憐愛更加寵愛你,心機很重啊,哀家自嘆不如!”
圖蘭也裝腔作勢的低頭作揖:“謝太後娘娘成全。”
蕭太後揮袖轉身離去,出門時還不忘冷笑幾聲:“遲早,你會死在哀家的手裏。”
圖蘭的這份執念在他人離去後突然卸下,再也捧不住那沉重的兇器,身體随刀劍一起摔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全身每個骨節都痛得要命,甚至不知道該揉捏哪裏來緩解痛苦,休息不足,身上又有傷,還得和女人鬥心機,他還真是有點吃不消啊……
“王爺!”白瑪吓得立刻爬起來去看圖蘭的狀況,後者似乎有些呼吸困難,白瑪吓得一下子哭了出來:“您這又是何必呢……”
“……他不僅教我争奪王位,還教我要怎樣活下去……”
沒錯,申屠羯是個有遠見的人,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天,無法自衛的圖蘭根本保護不了自己,只有依借自己的身份地位,靠傷害自己來威懾對方,在其愣神的時候逃脫。
左右都是死,還不如自己了結,死得有尊嚴些,在死亡的陰霾中生生用血肉之軀扒出一條縫隙求生,這才是他的絕招。不過話雖如此,但之前兩次在景炎君面前發生這種狀況,只是因為性子剛烈的圖蘭是因不甘受辱而尋死,完全沒有用計的念頭。
流華宮是不能待了,白瑪立刻找人幫忙把圖蘭擡回了未央宮,後者的意識還算清醒,但就是喘不上氣,許是換季溫差太大的關系,圖蘭憋紅的臉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愈演愈烈,白瑪沒有辦法,只好再次請來了唐太醫。
唐太醫本來在皇宮還算安穩的日子,算是被徹底攪合亂了,一天不見上圖蘭幾次面是不會安生的,這小祖宗也不知道善待自己,不是傷就是病,照這麽下去,他們兩個可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怎麽又弄成這個樣子,你們這些奴才也不會照顧人啊!”唐太醫越級怒斥了未央宮的奴人們,也是因為心痛圖蘭,這脖子上的傷口再深半寸就會傷了喉管,到時候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別罵他們,我沒事不就行了。”
景炎君先是去了賢妃的流華宮,見那兒的宮女在打掃亂作一團的房間,地上還有斑斑血跡,便知道肯定出了事,逼問之下,賢妃才說圖蘭回了未央宮,匆匆趕回來,恰好聽到這句話,大怒:“萬一你出了事怎麽辦,誰擔當得起這個責任!”這聲怒吼把圖蘭吓愣了,景炎君發現圖蘭傷在要害各公司怒不可遏,一把抓起小高子:“你們都不會照顧主子的嗎!”
小高子幾乎吓暈過去,哪敢去看那雙冒火的牙嗎,語無倫次亂七八糟說了半天,景炎君才聽懂“太後”兩個字。
“是太後來逼迫圖蘭?”
小高子哭着點了點頭,然後兩眼一翻,一動不動的暈過去了,也難怪,景炎君這樣連圖蘭都有些害怕,何況他一個沒怎麽見過世面的小太監。
“怎麽回事?”景炎君的目光投向了圖蘭,顯然是在詢問他,後者喘的厲害,自然說不出話來,這份苦差事就又落在了白瑪身上:
“太後要治我家王爺的罪,王爺不甘心不明不白的死在宮裏,便想自己了結,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卻吓得半死。”白瑪一直在擺弄一支煙杆,說話時頭都沒擡,這自然是對皇帝的大不敬,可這就是白瑪做事的風格,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圖蘭一個人能命令他,就算再怎麽沒用,那也是他的主人。
“何必呢,挺到朕回來就沒事了啊。”
“可我不想被女人踐踏尊嚴。”圖蘭呼吸了半天,才輕若游絲的吐出一句話,景炎君沒想到他會把生死看的這麽雲淡風輕,握着拳頭冷靜了好一會兒,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起來柔弱的男子事實上比他的膽子要大得多,是他遠不能及的。
白瑪上前扶起自家主子的身體,将點着的煙杆送到後者嘴邊,吸了一口,圖蘭立刻被煙氣嗆得咳嗽起來,但呼吸似乎順暢了許多,沒有剛剛那麽難受了。
“哮病你還讓殿下吸煙,你想害死殿下不成?”唐太醫急了,劈手想奪過那支“作惡”的煙杆,卻被白瑪躲開,盯着景炎君說道:
“在大漠時,王爺發了病只要吸一些藥草燒成的煙氣就會緩解很多。”唐太醫聽不懂他說話,聽了也是白聽。“但同時這也是在傷害身體,燃燒以後的生命來填補現在罷了。本以為這難纏的病已經痊愈,為了保險才帶來的,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又吸了幾口,圖蘭的臉色才恢複一些,沒有之前那麽吓人,虛弱的側靠着床欄,有一種說不出的病态美,再次吐出一口煙霧,緩緩道:“景炎,別對我太上心,你看得出來,我活不了多久了。”
“不可能,宮中的禦醫神通廣大,縱是一腳踏進閻王殿也能把你拉回來,何況,就算是閻王也不能跟朕搶人。”景炎君坐到圖蘭身邊,輕柔的撫着他滾燙的臉頰:“你一定會痊愈,會長命百歲。”
“說這種謊話也真是難為你,別騙我了,反正只要活着一天,我就會全心全意陪着你一天,死了也不會留下遺憾,何必說謊呢?”
景炎君憐惜的将圖蘭攬入懷中,緊抱着,像是一松手,他就會像煙霧一樣消散。
“盛公公,派人去查圖蘭發病的原因。” 待圖蘭入睡後,景炎君輕聲吩咐道。
盛公公面露難色:“皇上,這圖蘭殿下發病……不是巧合嗎?”
“來了中原這麽久都不曾有異狀,水土不服也拖延的太久,朕不是傻子,為什麽偏偏到了賢妃的宮裏出事,這其中一定有蹊跷。”
“是,奴才這就命人去查。”盛公公在深宮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自然明白景炎君的意思,賢妃的外戚強大,也難怪她會飛揚跋扈,什麽過分事都做得出來,為了震懾他人,賢妃沒事也得找出事來,這可就不好辦了。
“擺駕永壽宮,朕要去看看那老太婆被氣成了什麽樣。”雖然話中略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可景炎君的表情卻沉重的想座石雕冷冷的望着長樂宮的方向,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認賊做母還真是痛苦啊……
“皇上駕到——”
蕭太後聽到這一聲,确實心裏一驚,她雖然以太後的名位自居,但她并不是景炎君的生母,反而在他奪位前處處想将他拉下馬,甚至不惜以他的生母,或者說父親為要挾,雖然景炎君願意“不計前嫌”的讓她坐上太後這把椅子,讓她享盡榮華富貴,可她還是心裏有愧,深覺對不起景炎君,所以這對場面上的母子很少相見,這次出面教訓圖蘭也是被氣得半死,為了皇室的後代着想,不然也不會……
“太後,您還真是賢德啊,掌管後宮,不僅不替朕好好管理這些妒心難抑的女人,為朕分憂,還為老不尊,欲傷他國王爺,差點造成兩國交戰的局面,朕該說您真是母儀天下嗎?呵,當初真該讓你和景淩一起去死。”景炎君徑直走進宮中,揮袖掃開了幾個礙眼的嬷嬷,氣勢逼人的坐在木椅上,居高臨下的望着那個打扮的雍容華貴,實則敗絮其中的女人,“你的心還真是夠黑,不知道你會不會親手殺了景淩呢?先皇還真是眼拙,竟放任你這種為禍人間的妖後為所欲為。”
蕭太後本想忍氣吞聲,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忍不住了,一把将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吓得幾個宮女立刻跪地求太後息怒,然而蕭太後只是煩躁的将她們踢到一邊:“哀家再怎麽對不住你,也不該受此侮辱,當初被囚于長樂宮蛇洞的人是杪筠(j春),而不是哀家!要仔細算來,你才是……”
“朕是妖物?沒錯,朕就是杪筠的親生兒子,但你知道杪筠是誰麽?”景炎君笑的可怕,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蕭太後都有些冒冷汗,不顧那厚重黛粉遮掩下眼睛中的恐懼,景炎君走上前,抓住蕭太後的下巴,逼着那雙眼睛直視着自己,用力很大,甚至已經聽到了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音。
景炎君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這讓蕭太後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望着那恐懼愈加深刻的眼睛,景炎君滿意的很:“杪筠……就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先皇最愛的人,你,永遠只是個名義上的皇後。”
蕭太後的兩片薄唇開始顫抖。
“他是比哀家得寵,比哀家更能抓住先皇的心,但他永遠都不能被記載在正史上,也不能被先皇光明正大的封後封妃,他永遠是一只不被人認同的,低賤的,甚至連做人資格都沒有的……”
“知道朕為什麽不殺你,反而将你奉為太後嗎?”已經放開蕭太後的景炎君接過盛公公手中的茶盞,小抿一口,那熱度讓他皺了皺眉,毫不忌諱的扔在地上,瓷器破碎的聲音讓本就死寂的永壽宮中更是連人們的喘息聲都聽不見。
景炎君回過頭,望了蕭太後一眼,嘴角翹起的弧度使人不寒而栗:“朕要讓你,痛苦終老,生不得死不得。”
景炎君終于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自從他失去杪筠的那一刻就再沒有真實的現出這種表情,全是臨場作戲,作給人看的,然而望着這個外表光鮮,內心卻醜陋無比的女人,他似乎只能用震懾的方法,強來只會玉石俱滅。
“那麽我賢德的太後娘娘,你知不知道,先皇為什麽愛杪筠?十餘年你都沒想明白,現在我也沒期待你會懂,但是……”說到這裏,景炎君從盛公公手中抽出一張宣紙,展開來給蕭太後看:“上天應了你每天求神拜佛的願望,你那機敏英勇的兒子沒死,景淩他回來了,而且不是為江山,是為了争奪圖蘭,現在,你還忍心傷害你親生兒子最愛的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