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了大氣候,是、是虎父犬子。”
沈慎見不得他這麽不自信,正想說什麽,周絮進來了。張成嶺連忙站起來,喊:“師父。”同時給師父倒茶。
周絮安然接過,喝了一口茶。倒是沈慎非常詫異,站起來問:“成嶺,你何時拜周先生為師的?”張成嶺看了看師父,笑笑,眼神裏的依賴親近讓沈慎一見便知。
沈慎連忙對周絮抱拳,一臉感激:“周先生,承蒙你一再救助我侄兒,對我五湖盟恩深似海。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無須感謝,”周絮淡笑了一下,道,“只需要沈掌門如實回答幾個問題。”
※※※※※※※※※※※※※※※※※※※※
這兩天在嗑花絮,媽呀,劇裏讓我悲傷的場景,你們竟然笑得這麽歡?
賠我的眼淚!
沒留言沒寫作動力了,大家熱情點兒
感謝在2021-04-01 15:01:56~2021-04-01 20:25: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過天晴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歸途少年9
“周先生何出此言?”沈慎詫異,“你有問題,沈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絮輕笑了一下,卻道:“那好,成嶺,你先問吧。”說完,來到一旁坐下,擺明不再開口。
“嗯。”張成嶺點頭,表示明白,轉向沈慎,一臉鄭重地說:“先說好,沈叔叔,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能騙我。”
Advertisement
沈慎愣愣點頭,不知道侄兒要問他什麽。
張成嶺頓了一下,道:“我爹爹和你們之間似乎有什麽誤會,鄧寬師兄又說高伯伯勾結鬼谷,殺我爹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一邊問一邊緊緊盯着沈慎臉上的絲毫表情,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當時爹爹對他說“誰都不要相信”的表情猶在眼前,他非常想知道到底爹爹和五湖盟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沈慎一愣,臉上露出急切,賭咒發誓般道:“孩子,我對天發誓,你高伯伯寧願自己死,都不會去傷害你爹。我們五兄弟無論有什麽誤會,高伯伯最疼的還是你爹啊!”
他一臉懇切,扶住張成嶺的肩膀:“你知道嗎?他想你娶小憐為賢內助,将來兼具兩家武功之長,來日重振鏡湖劍派,成為一代大俠。屆時順理成章,五湖盟主的位置也是你的啊!”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這些。”張成嶺卻道,高伯伯為何不問他想要什麽。
周絮突然道:“沈掌門,你對鄧寬其人可了解?”
沈慎微微吸了口氣,轉過頭來道:“他是我摸着頭頂長大的,”
“那英雄大會上,鄧寬對高伯伯的指控,有幾分是真?”周絮緊接着問。
“無一是真。”沈慎回答得斬釘截鐵。
“人心隔肚皮,你又怎麽知道?”周絮反問。
沈慎頓了一下,才道:“二十年前,我大哥便力主,或者毀去琉璃甲,或者将一切公之于衆,接受武林的制裁,是我們剩下的人極力反對,大哥才沒有那麽做。”
他有些激動:“再說,若我大哥想搶我三哥陸太沖和四哥張玉森手裏的琉璃甲,何必隐忍這麽多年?而我,只要他開口,我便會将我手裏的琉璃甲雙手奉上。至于我二哥,他素來軟弱……”
“呵。”周絮忽然輕笑,打斷了沈慎的話,“沈掌門,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江湖上流傳着一句:五湖水,天下彙,武林至尊舍棄誰?人人都認為,這是高盟主為了奪取武林盟主之位造勢而散布的。可是真的?”
“那也不是我大哥做的。”沈慎一臉急切地辯白,“我大哥外表沉默寡言,可內心把情義二字,看的比什麽都重要。唯一能越過情義二字的,只有五湖盟的聲望。”
“那你是否想到,鄧寬到底有什麽理由陷害他師父?”周絮不緊不慢地問道。
“這些日子,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沈慎皺起了眉頭,“以寬兒的性子,他就算自己死上千百遍,也不可能對我大哥做半點不利之事。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麽蠱惑,竟然對自己的恩師致命一擊?”
蠱惑?周絮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種東西。他站起來,道:“成嶺,你陪沈掌門聊聊,我去看看你溫叔。”
沈慎卻道:“周先生,我亦有一個問題。不知你可否解答?”他沒等周絮表态,又道,“我發現溫公子長得很像我們認識的一個故人。溫公子,他是不是姓甄?”
周絮一愣,臉上卻不動聲色。可同樣聽到這句話的張成嶺卻吃了一驚,将手裏的茶碗打翻了。
周絮看了徒弟一眼,對沈慎淡淡地道:“沈掌門,我想我沒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是這樣沒錯,但是我那位……”沈慎有些着急,想要知道答案。
“沈掌門旅途勞頓,先好好休息吧。”周絮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轉身而出。沈慎頓了一下,轉身直直地看着張成嶺。
張成嶺頓時心慌不已,糟了,沈叔叔萬一問他溫叔是不是姓甄怎麽辦?師父說了,溫叔的真實身份是個秘密,他對誰都不能說。可是他也不想對沈叔叔撒謊,又該怎麽辦?
他一時想不出應急的主意,幹脆放下茶碗,低頭道:“沈叔叔,我要去練功了。”他的流雲九宮步早已熟練至極,輕飄飄幾個轉身,便趁沈慎不注意溜出了門。
沈慎吃了一驚,又非常想知道溫客行是不是他想的那個人,想也不想便追了過去。
這邊張成嶺和沈慎一追一逃,很快跑了很遠,而周絮和溫客行将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原因嘛,他們臨時落腳的這座荒宅實在太小,正屋三間房,左右廂房各有兩間,構成了一個小小的院子,距離不過十幾步。以他們的功力,在這麽短的距離內,什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打開房門,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剛剛沈慎和張成嶺說話就在西廂,而溫客行和周絮坐在東廂,不但能聽清楚他們的對話,就連後院裏顧湘和曹蔚寧的吵鬧聲也清晰無比。
周絮低聲道:“剛才沈慎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溫客行點頭,“他不似作僞。”
“如果沈慎不似作僞,那趙敬就很有嫌疑了。”周絮輕道。
“嗯。”溫客行點頭,“趙敬現在是五湖盟主,他的嫌疑确實最大。”
周絮道:“不過,剛剛沈慎的話讓我想起了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溫客行問,給周絮倒了一碗茶。
周絮輕輕喝了一口,道:“就是那個鄧寬。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把惡心的藥人當孩子養的怪胎龍孝?控制藥人的法門,或許和傳說中的攝魂蠱有關。”
溫客行恍然:“對,我們先後在義莊、毒蠍分舵、龍淵谷,都有見過這些藥人。義莊的藥人還受長舌鬼驅使,這些怪事裏都有毒蠍的影子。”
周絮端着茶碗的手微頓,義莊裏驅使藥人的那個人是長舌鬼?老溫說得平常至極,顯然是認識的,而且絲毫沒把長舌鬼放在眼裏。長舌鬼是鬼谷十大惡鬼之一,向來神秘,世人皆不見其真容。而能認識長舌鬼,又滿不在乎輕飄飄提起的,還能有誰?
溫客行沒有發現周絮的異常,思索着又道:“阿絮你在天窗期間,可曾見過毒蠍的老大?”
周絮搖頭:“毒蠍的老大異常神秘,從未見過。”他又喝了一口茶,拎起茶壺給溫客行也倒了一碗。
溫客行笑了,也喝了一口茶,道:“阿絮,看來這扮豬吃老虎的趙玄德便是毒蠍真正的老大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不過這其中還有幾處關竅,我還沒有想通。”周絮微微思索。
“何事?”溫客行笑問。
“這第一件事情,假設毒蠍的老大便是趙敬,那當年在高崇劍上喂三屍毒,間接害死容炫夫婦的,也是趙敬。”
“沒錯。”溫客行點頭認同,“那第二件事呢?”
“誰是長舌鬼?”周絮喝了一口茶,正好沒擡頭。
溫客行頓住,端着茶碗凝了一下。他很快放下茶碗,露出一個笑容,想要說什麽,周絮忽然擡頭,恍然道:“哦,是不是那個在義莊,使用纏魂絲匣驅使藥人的漢子?長舌鬼,我只知道他是十大惡鬼之一。”
溫客行一頓,似乎也反應過來般:“對對對,他是吊死鬼的手下。吊死鬼後來武功精進,便将纏魂絲匣給了他。屠滅鏡湖劍派一事,便是由他主導的。”
“原來如此,還是我們家老溫見多識廣啊。”周絮笑了,對溫客行舉起茶碗,以茶當酒,幹了。
溫客行笑笑,也幹了。
正在這時,顧湘蹦蹦跳跳跑來了,喊道:“主人,洗澡水燒好了。”
“就來。”溫客行回了一句,又對周絮笑,“阿絮,要不你先洗?”
“算了,我害怕。”周絮白了他一眼。
溫客行笑了,起身去洗澡。他走出房門後不久,周絮聽到顧湘的聲音:“主人,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兒心虛啊。”
“我心虛什麽?”老溫回了一句,接下來就沒有聲音了,想必老溫制止了顧湘說話。
周絮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慢慢抿着。江湖中,他不知道的人沒有幾個,其中就有鬼谷谷主,原來一直都在他身邊。
而來到後院洗澡的溫客行則後怕不已,還好,還好。
※※※※※※※※※※※※※※※※※※※※
讓老溫下章再吐血吧。
感謝大家的留言支持,感謝灌溉營養液的朋友,感謝投雷的朋友,愛你們~~~
今天事情實在太多了,馬上還要工作,這是擠出時間寫的一章,不敢讓領導知道,偷偷碼的。
明天休息,有時間一定會多碼字
感謝在2021-04-01 20:25:14~2021-04-02 18:55: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7673026、22217070、旌、陽和景熙、碧蘿春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gg貝貝 30瓶;喵喵 20瓶;旌 10瓶;41120986、來催更的喵 5瓶;香榭麗爾、安靜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歸途少年10
再說張成嶺,他跑出屋子之後,本來松了一口氣,随後見到沈慎追了出來,又吓了一跳。他連忙拔腿又跑,一邊跑一邊喊:“沈叔叔,不要追我!”
沈慎如何肯放棄,他篤定張成嶺肯定知道些什麽,便在其身後緊追不舍。随即,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本來以為随随便便都能追上,哪知跑出了二三裏,才勉強追上,盡管如此,他也抓不到成嶺侄兒。
成嶺侄兒他自然是知道的,從小被寵大的,沒什麽武功,輕功也基本不會,沒想到只是兩三月不見,他的功力竟然增長了許多。尤其是步法,折轉如意,輕靈飄逸,大有翩翩之态,更每每從不可思議處轉折,甚至讓他一時也捉不到。
這是……流雲九宮步!
沈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成嶺從何處學得的流雲九宮步?不對,成嶺已經拜了那位周先生為師,那位周先生又是何人?
難道他是……沈慎的心裏又激蕩起來。
看來有很多事情他需要搞清楚。沈慎目光一凝,開始認真了,然後捉住了張成嶺。
張成嶺被他捉住後,眼睛一閉,在心裏打定主意,不管沈叔叔說什麽,他只管什麽都不說。
沈慎見他如此,一時也無可奈何。威逼舍不得,利誘又一時找不到口子,竟然僵持起來。
半個時辰後,張成嶺還是閉着眼睛梗着脖子什麽都不說。沈慎嘆了口氣,道:“成嶺,求求你告訴我吧。二十年來我一直受着這件事的折磨,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勢必要弄個清楚。”
“說起來我和那位溫公子見過不止一面,初時我并不喜歡他,隐隐覺得他哪裏不對。可是這次再見面,我看到他微笑的側臉,忽然覺得熟悉之極,跟我的一個故交真的特別像!”
沈慎說着說着就激動起來:“我已經二十年沒有那位故交的音訊了,連做夢都在擔心。成嶺,你就告訴我,那位溫公子是不是姓甄?”他的眼睛已經紅了,帶着渴求與希望看着張成嶺。
張成嶺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沈慎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他恻隐之心大動,想要告訴沈叔叔真相,又想到師父的囑咐,還是搖頭:“沈叔叔,你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沈慎怔了怔,忽然福至心靈了一回。張成嶺這麽說,意思再明顯不過,那位溫公子就是姓甄。
果然!果然!沈慎頓時激動起來,躊躇一會兒後,忽然跑了起來,連輕功也不用,一口氣跑回了那個小院。張成嶺見了大驚,連忙跟着跑回來。沈叔叔為什麽這樣,他可什麽都沒說啊。
此刻暮色已至,周絮和溫客行并沒有休息,而是坐在小院裏喝酒。他們時而舉杯,時而相視一笑,溫馨無限。顧湘和曹蔚寧卻不見,不知去了哪裏。
沈慎跑回去,見到溫客行,眼睛頓時直了,愣愣地說:“你是衍兒嗎?”
溫客行本來笑意滿滿,聽聞此言,頓時臉色大變。他瞪着尾随而來的張成嶺:“傻小子,你告訴他了?”
“我只說‘我不會告訴你的’,可能是沈叔叔猜到了。”張成嶺吓得頓了一下,溫叔還從來沒有用這麽可怕的眼神看過他。
“蠢貨!”溫客行卻勃然大怒,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一反往日的風度翩翩,看起來有些兇戾。
張成嶺吓得一哆嗦,眼圈也紅了。
“老溫,”周絮輕聲道,拍了拍溫客行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你冷靜些。”。溫客行閉上眼,偏過頭,不想讓周絮看到他此刻狼狽的模樣。
沈慎見了,便知溫客行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故人之子甄衍,連忙走近:“溫公子,你是衍兒嗎?”他的臉上露出急切,連忙又問,“衍兒,你爹娘還好嗎?”
溫客行猛然睜眼,狠狠地瞪着沈慎,眼睛裏泛着血紅,兇戾無比。他有些不懷好意,又有些憤怒地喊道:“一個被挑斷手筋,腳筋失去師門庇護的人,既要承受武林正道之壓迫,又要躲避邪門歪道的仇殺,偏生在正邪兩道的夾攻之下,還要咬死一個義字硬扛到底,替他認為是兄弟的人遮掩真相,你覺得他能過得有多好!”
沈慎如遭雷劈一般,踉跄了兩步,縱使早有猜測,此刻聽到故人之子這般指控,也讓他痛不欲生。他顫抖着,朝溫客行跪了下來。
溫客行也不好受,忽覺頭痛欲裂,天旋地轉,連身形都搖搖欲墜。周絮心裏一抽,連忙抱住他,輕喚:“老溫,老溫。”
而張成嶺已經被吓呆了,他萬萬沒想到僅僅提到溫叔的爹娘,就會讓溫叔激烈至此。他萬分痛恨自己,怎麽就那麽不會說話,害得溫叔這麽痛苦。他又痛又悔,眼淚早流了下來。
沈慎見到溫客行痛苦的模樣,連忙站起來也想扶住他,卻被溫客行強行一掌打倒。溫客行狠狠地喊:“你滾!”
沈慎一顫,淚流滿面:“衍兒,對不起。”
“啊!”罵完沈慎的溫客行忽然痛叫起來,用力抱住自己的頭,想要平息腦海裏那股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卻無濟于事。
“老溫,老溫。”周絮看到溫客行這麽痛若,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緊了。他用力抱緊他,連連喚他,想要喚回他的神智,也似要減輕他的痛苦。
溫客行聽到周絮的聲音,勉強找回一分神智。他帶着三分凄苦,三分茫然地道:“太遲了,太遲了,他們已經死了,甄衍也和他們一起死了。阿絮,他們都死了,都死了。”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再也站立不住,倒了下來。
周絮連忙抱住他,将他摟在懷裏,憐惜地看着他。溫客行喃喃地道:“阿絮,對不起。”我知道你非常想認我做師弟,但是我不想做甄衍,甄衍實在太苦了。還有,阿絮,有些事我一直瞞着你,對不起。
溫客行心神激蕩,內息亂岔,片刻之後便徹底暈了過去。
周絮抱起溫客行,用冷冷地眼神看了沈慎一眼,轉身回房。
張成嶺早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見師父将溫叔放在床上,小心地給他蓋上被子,再也忍不住,哭道:“師父,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周絮憐惜地看着溫客行,見他眼角滑下一滴淚,輕輕替他拭去。他轉身拍拍徒弟:“成嶺,這不關你的事。”父母是老溫心裏的一道最深的疤,無論何時掀開,都會讓他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師父,溫叔怎麽樣了?”張成嶺還是哭得停不下來。
周絮再拍拍徒弟:“別擔心,他脈象并無異常,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沈慎也擔心地進來,見此連忙問:“周先生,你是說衍兒他得了什麽傷病嗎?”
周絮眼裏劃過冷光,看着沈慎道:“沈掌門,我師弟名叫,溫、客、行。他選擇以此示人,請尊重他的選擇,稱呼他這個名字。”
沈慎一愣,心下黯然。他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又問:“他是什麽時候成為你的師弟的?我見到了成嶺的流雲九宮步,你的師父是不是……”
周絮正色道:“家師四季山莊莊主,尊諱姓秦名懷章。”
沈慎頓覺又驚又喜:“是秦大哥救了衍、客行。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他忍不住又道,“倘若大哥知道客行這麽些年是在秦大哥膝下長大,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張成嶺抽噎着,心想,沈叔叔猜錯了,溫叔是最近才和師父相認的。
周絮眼睛微轉,道:“聽沈掌門的意思,先師和各位是故交?那為何從未聽先師提起過?”
沈慎一頓,神色躲避,最後才道:“那也難怪。青崖山之役後,秦大哥和我們割袍斷義,再無往來。所以,這麽些年,我們也不知道如玉的兒子,便在四季山莊。”
周絮冷笑了一下,道:“那就奇怪了,家師一向看重朋友,怎麽會無端端的與各位斷交?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嘴上說是誤會,周絮的眼睛卻一直盯着沈慎,露出冷光。
沈慎臉有愧色,道:“也不能說是誤會,你師父見怪我們,有他的緣由,只是其中因果說來話長。”至于什麽緣由,他卻未言明。
周絮見了,又道:“若是如此,晚輩不敢聞先師之非,沈掌門倒也不必多說。”
沈慎見周絮誤會了,連忙說:“他是怪我們在大是大非面前沒有守住底線,沒有什麽誤會。”他臉有愧色,慌亂道,“他沒怪錯,沒怪錯。”
似乎一開頭便剎不住尾,沈慎看起來沮喪又懊悔:“是我做了縮頭烏龜,是我對不起兄弟,我還有什麽臉抗辯?我沈慎,是一個不忠不義、無能、軟弱的小人!”
張成嶺心中一動,忽然問:“是你!是你在高伯伯的劍上下毒,害死了容伯伯!”
“你說什麽?!”沈慎一臉震驚。
周絮厲聲道:“我徒弟問,是不是你在高崇的劍上喂毒,害死了容炫前輩。”
沈慎一臉震驚,看看冷冷的周絮,再看看哭得鼻子通紅的張成嶺,忽然一股憤怒湧了上來。他憤然道:“沈某坐視容大哥赴死,如玉遭難,緘口二十年,那是我卑劣無恥,我認!但若說我出手戕害兄弟,那是寧死不為!何況這件事害大哥遺恨終生,若是讓我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殺了他!”
“你不知道?”周絮冷笑,“敢問當今五湖盟盟主是誰?”
沈慎一臉不可思議,道:“你把話說清楚,你竟然懷疑我二哥?”他心念急轉,覺得這根本不可能,忽然又覺得這似乎很有可能。他的腦子已經完全混亂了,喃喃地道:“這不可能,不可能,是誰說的?”他忽然看向躺在床上的溫客行,“是衍兒說的?我把他叫起來問清楚。”說完,兩步上前,就要撲到溫客行床邊。
周絮腳下微動,流雲九宮步展開,瞬間就攔在了沈慎面前。
周絮的臉上劃過怒色,道:“沈掌門,恕我直言,昔日你們坐視容前輩赴死,人性本惡,不敢強求。”他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厲光直視沈慎,“但凡你們五姓兄弟有半點兒心肝,也不會致我師弟半生孤苦!”
“我們當時在青崖山都受了重傷,無暇他顧啊!”沈慎想要解釋當時的情況。
“不必跟我解釋!”周絮猛地揮袖,怒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們幾兄弟最後也落得……”他哼了哼,沒有說下去。
沈慎想到他們五姓兄弟的結局,頓時淚濕衣襟。
周絮看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溫客行,心中一痛,道:“往事已矣。我不希望我師弟再受舊恨心魔之苦,還請沈掌門自行離開。你是從此閉目塞聽也好,助纣為虐也罷,只要我師弟不願找你的麻煩,希望江湖永無再見之期。”他揚聲,“成嶺,替為師送客。”
“是。”張成嶺擦擦眼淚,應道。
沈慎見事已至此,縱使再忏悔亦于事無補,只得慢慢離開。
到了外面,張成嶺道:“沈叔叔,你接下來要去哪裏?”
沈慎神色沮喪,道:“我要去找你小憐姐。五湖盟大會之日,她被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啊!”張成嶺吃了一驚,連忙說,“沈叔叔,如果我遇到小憐姐,也一定會救他的。”
沈慎勉強笑了一下,道:“成嶺,知道你拜在四季山莊門下,我不知道有多開心。我們五姓兄弟欠溫家良多,你以後一定要多多孝敬師長,替我們彌補一二。”
“我會的,沈叔叔。”張成嶺認真點頭。
“你是個好孩子。”沈慎低聲道,“只希望你小憐姐也能如你一般幸運。等我找到她,我會将她帶到大孤山派,照顧她。只是,”他頓了一下,又道,“成嶺,若是我不在了,你能替我照顧她嗎?不管你們有沒有姻緣之份,将她托庇到四季山莊,護她一生平安就好。”
“好的,沈叔叔。”張成嶺點頭。
“嗯。”沈慎擡頭看了看前方,道,“我走了。”說完,不再留戀,大步而去。大哥唯一的一點血脈還等着他去救,他不能在這裏耽擱了。
※※※※※※※※※※※※※※※※※※※※
阿絮真的溫柔又強大,超愛。
今天看到成嶺的四月行程,簡直要笑翻,不是在掃墓就是在掃墓的路上……
晚上不一定更新,莫等
感謝在2021-04-02 18:55:47~2021-04-03 14:20: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息日、歸遠 20瓶;惜玉 15瓶;冬日夏雲 10瓶;四葉草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歸途少年11
溫客行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後來,當顧湘和曹蔚寧手拉手開開心心打酒回來時,發現溫客行昏迷了,頓時臉色大變,守在昏迷的溫客行旁邊,誰也勸不走,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一直照顧着,連周絮和張成嶺都被她擠到了一邊,插不上手。
把曹蔚寧急的,也陪着不眠不休,看她不吃飯,還親自下廚,做了清粥小菜,捧到她面前,只求她能吃兩口。
阿湘卻氣的不行,拳打腳踢将他趕了出來。曹蔚寧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猶自勸着:“阿湘,你就吃兩口,我怕你身體撐不住。”
“你走!我要照顧主人,哪裏顧得上吃飯!”阿湘将他推到外面。
曹蔚寧無法,只得退出來,憂心忡忡,也陪着不吃不喝。
張成嶺看着這一幕,咽了咽口水,他既驚訝阿湘姐姐的彪悍和曹蔚寧的好脾氣,又驚訝師父的波瀾不驚。
他看看師父,正吃的津津有味,曹蔚寧大哥做的飯菜,現在全擺在他們面前。
“師父,你不擔心嗎?”溫叔一直沒醒,師父怎麽還吃得下?
“嗯?”周絮擡頭,見徒弟臉上憂心忡忡,笑了,“有什麽可擔心的?你溫叔只是暫時昏迷,并無大礙,總有清醒的時候。反而是我們,不能因此亂了陣腳。”他給徒弟夾菜,“曹蔚寧的手藝不錯,雖然比不上你溫叔,也算很好了。”
“哦。”張成嶺默默地吃了兩口,他怎麽覺得跟阿湘姐姐比起來,師父顯得比較薄情。他相信師父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可是,唉,他悶悶的又吃了兩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周絮見他如此,也不再勸。傻徒弟,當自己使不上力的時候,只有先保住自己,才是對別人最大的幫助。
曹蔚寧忽然跑了過來,拉起張成嶺:“成嶺,你再幫我燒火,我要繼續做飯。”
“啊?”張成嶺驚訝。
“阿湘現在不想吃,萬一一會兒又想吃了呢?”曹蔚寧一臉急切,“我不能讓她餓肚子。”
“啊?”張成嶺連忙看向師父。
“去吧。”周絮點頭。
張成嶺這才和曹蔚寧去了廚房,開始燒火。他看到,曹蔚寧大哥幹勁十足,不停的切菜,仿佛在幹什麽大事。
阿湘姐姐真有福氣。張成嶺忽然這樣想到。
沒多久,張成嶺聽到外面有打水的聲音,然後曹蔚寧大哥高興地對外面喊:“阿湘,你想吃什麽,我再給你做!”
“哼。”阿湘哼了一聲,又走了。
曹蔚寧嘿嘿笑了,又幹勁十足的切菜。
不一會兒,曹蔚寧就将菜下了鍋,看火旺了,趕緊道:“成嶺,火小一點兒。”
“好。”張成嶺連忙抽出幾根柴火,手忙腳亂之後,終于做到了曹蔚寧的要求。
呼,做飯可真不容易。張成嶺抹抹臉,感嘆。
曹蔚寧卻做的有條不紊,井然有序,顯然是廚房小能手。
就在這時,溫客行突然出現在廚房。張成嶺大喜:“溫叔,你醒啦!”
“嗯。”溫客行對他笑笑,又道,“曹蔚寧,跟我出來。”
曹蔚寧不明所以,連忙跟着出來。
張成嶺欲言又止,鍋裏還有菜,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他連忙站起來,看着鍋裏的菜發愁。想了想,他照着曹蔚寧的辦法,拿起鍋鏟胡亂翻了兩下,又趕緊蹲下來燒火。
火燒過了,連忙又站起來翻菜,如此反複之後,他絕望的發現鍋裏的菜越來越黑,味道也越來越奇怪。
到底該怎麽辦?他再次抹抹臉,欲哭無淚。最後,他咬牙,還是把溫叔或者曹大哥叫回來吧。
想到這裏,他連忙沖了出去,卻沒有看見曹大哥,只看到師父和溫叔,不知道說了什麽,都在笑。
“師父!溫叔!”張成嶺一臉着急的叫他們。
周絮和溫客行轉頭,見到張成嶺,忽然都笑了。他們的傻徒弟,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黑灰,尤其是臉,除了眼白,全都黑乎乎的,這就是故意往自己臉上抹黑嗎?
看到他們還笑,張成嶺快委屈死了:“溫叔,你把曹大哥叫走了,我不會做飯的。那個菜,現在都成黑的了。”
溫客行愣了,看看周絮,忽然爆笑:“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周絮偷偷掐了他一下,瞎說什麽大實話。周絮一臉正色,對徒弟道:“菜黑了就不能吃了,扔了便是。”
“好。”張成嶺松了口氣,連忙回去處理。
見此,溫客行不由笑嘆:“還說什麽神仙般的日子,有這個傻小子在,我看,雞飛狗跳的日子還差不多。”
周絮也不由笑了。
次日是他們離開的日子。溫客行看着曹蔚寧,忽然問:“曹蔚寧,你帶錢了嗎?”
“啊?帶了。”曹蔚寧以為溫客行要用錢,連忙解下自己的錢袋就要全給他。
溫客行卻将阿湘往他面前一推,笑道:“三錢銀子,這個丫頭我不要了,賣給你。”
啊?曹蔚寧頓時傻眼了,手裏的錢袋怎麽也遞不出去。
張成嶺也茫然了,溫叔怎麽會把阿湘姐姐賣了?他看向溫叔,發現他眼底極力隐藏的不舍,頓時默然。
溫客行見他們都不說話,又笑道:“別嫌貴了,我們阿絮那麽能幹,也才值三錢銀子。”
三錢銀子?張成嶺不由看向師父,當初,确實是因為師父欠了李伯伯三錢銀子,才奔波百裏,将他平安送到太湖。他現在已經明白了,并不關三錢銀子的事,而是師父同情他的遭遇,行俠義道,才願意幫他。
阿湘聽了溫客行的話,氣的打了他幾下。溫客行又笑道:“看到沒?這丫頭還欺主,打個對折,一錢半銀子,賣給你。”
曹蔚寧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還嫌貴?”溫客行一臉無奈,将阿湘推到曹蔚寧面前,道,“那就白送給你了。”
曹蔚寧看着面前的阿湘,咽了咽口水,忽然一臉正色,發誓般道:“溫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曹蔚寧這一輩子,從生到死,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