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何是我?我外號溫大善人,誰人不知?這等刑訊酷烈之事,我怎麽下得去手?”他的臉上笑意滿滿,仿佛真的人善心美。
周絮搖頭,這個老溫,總是喜歡裝模作樣。偏偏溫客行還要問他:“阿絮,你評評理?”
周絮直接道:“你閉嘴。”除了他的傻徒弟,誰會信你那一套?
溫客行只要周絮同他說話便覺得開心,被他罵了也微笑不語。
張成嶺疑惑地問:“師父,龍淵閣主為什麽要住在這麽偏僻地地方?”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呗。”溫客行笑道。
“可是住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又弄了許多機關,步步驚心的,萬一他自己出來一趟,迷路了怎麽辦?”張成嶺還是覺得奇怪。
溫客行周絮葉白衣同時莞爾,這孩子,想事情總是那麽天真。龍淵閣布置的機關,堂堂龍淵閣主會不記得?
張成嶺依然想不通:“這不是和往自己床下放老鼠夾子一樣嗎?”
“往自己床下放老鼠夾子?”溫客行疑惑。
張成嶺連忙解釋:“有一次我自己房裏進了老鼠,怎麽抓也抓不到,就往床下放了兩個老鼠夾子。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忘了,一腳踩下去,便被老鼠夾子夾斷了腳。”說到最後,他也覺得不好意思,他做的這件事好像是挺蠢的。
溫客行周絮葉白衣同時笑出了聲,這孩子,怎麽總幹這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溫客行笑道:“傻小子,世人之所以躲起來,無非就那麽幾種原因。要麽他總覺得有仇家要追殺他,所以他要躲在一個誰也找不着的地方才行。要麽嘛……”
葉白衣忽然說:“龍雀是個爛好人,一生只有被人欺負的份,從不與人結仇。”他看向周絮,“秦懷章的徒弟,這點你師父最明白了。”
周絮不好說前輩的是非,用無聲表示同意。
“那便只有第二種原因了,傷心。”溫客行道,“他想見的人再也見不到了,索性躲起來誰也不見了,免得見誰都是個提醒。”他說到這裏,心裏劃過隐痛,低聲道:“你師父以後若是不在了,我也想找一個這樣的地方躲起來,誰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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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絮見他口無遮攔,瞪了他一眼,偏過頭去。
張成嶺有些茫然,為什麽龍孝的爹爹是個爛好人?為什麽溫叔會說師父不在了?難道師父會死?哦,誰都會死,幾十年後師父沒了,溫叔肯定難受。
他自以為想通了,便說:“就像俞伯牙摔琴嗎?”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琴音絕響。
“啊?”溫客行難得一愣,他正在和阿絮表情衷,和俞伯牙有什麽關系?
張成嶺也一愣,難道不是?他看了看師父,只得道:“不會的,師父內功精湛,行善積德,定會長命百歲。”師父和溫叔一直在一起,溫叔就不會難受了吧?
周絮不着痕跡地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溫客行一眼。若是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撕了你?
溫客行一笑住了口。
又行了幾日,他們看到了一條長達一裏的吊橋,縱使輕功再好也飛不過去。吊橋的對面有一座閣樓,足有三層高。葉白衣道:“對面就是龍淵閣了。”
看着吊橋,葉白衣周絮溫客行一時都沒有動作。龍淵閣的機關之術聞名天下,這座吊橋定然也有機關。
龍孝坐在竹筐裏,陰陽怪氣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對面就是龍淵閣,怎麽,不敢走?怕我發動機關暗算啊?三個大高手押解着我,我還能反了天去?”
溫客行怕龍孝再使詐張成嶺應付不來,便說:“傻小子,我來背他。”
周絮卻道:“龍少閣主,得罪了。”一邊說,一邊點了龍孝全身穴道,使他不但口不能言,而且全身不能動。他一路上對龍孝客氣有加,這時候出手卻毫不留情。
溫客行笑道:“阿絮,我先過去吧。”
“哪輪得到你?”葉白衣頭一擡,“我先去。”說罷,便踏上了吊橋。他跺了兩步,見吊橋頗為結實,便大大方方地往前走,行至中途,身形如此一歪。
周絮溫客行張成嶺同時一驚,驚呼出聲。葉白衣卻已經站稱了身形,回頭哈哈一笑:“我裝的,逗你們的!”
張成嶺這才松了一口氣。溫客行的臉色卻不好看,道:“幼稚。”
周絮無奈搖頭。
很快,葉白衣順利的到達了吊橋對面,示意他們也過來。
溫客行道:“我走前面,你們跟在後面,踩着我的步子。”
周絮點頭,示意徒弟跟在溫客行後面,他在最後壓陣。
溫客行看似潇灑倜傥,其實心思缜密,他自從踏上吊橋開始,每一步都是剛剛葉白衣走過的。盡管如此,他的行進速度也不快,每一步都極為小心。
到了半途,溫客行小心地落下一步,忽然聽到了“咔嚓”一聲,讓他頓時心生不妙。果然,下一刻,吊橋從中間斷裂,他們三人,連同張成嶺背上的龍孝全都掉了下去。
葉白衣吃了一驚,往下看:“我是假摔,你們是真摔啊!”
張成嶺驟然降落,驚呼不已,全憑本能反應亂抓亂摸,已經六神無主。周絮與溫客行則不同,他們久經歷練,這些事還不足以讓他們慌神。
很快,周絮與溫客行借助山間藤蔓的力量,緩和了墜勢,随即見到張成嶺驚呼着往下掉。他們兩個一驚,同時朝傻徒弟撲了過去,不假思索之間,同時使力,将他送了上去。
只是,如此一來,他們再也無法止住自己的墜勢,只能無望地往下掉。周絮身在半空,瞥了旁邊的溫客行一眼,心裏震驚,剛才老溫下意識的反應,證明他是真心把成嶺放到了心上。
哪知,下一刻,周絮見到溫客行拼命朝他這裏撲過來。周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溫客行用力将他往上一托,緩和了他的墜勢,他自己卻重重的摔了下去。
周絮猛地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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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寫阿絮和老溫的單章,原著這裏才是精華啊,嘿嘿
今天還有一更,可能要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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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老溫單章
周絮震驚得無以複加。
老溫這個人,他自問有所了解,什麽溫大善人,溫潤如玉,風流倜傥,全是胡扯,十句話裏估計有九句半都是假話。那張俊美的臉皮下,掩藏的心思不知道有多深。
他甚至不知道老溫的真實身份。整個江湖,連他都不知道身份的人,屈指可數,老溫的神秘可想而知。
盡管如此,他一直以來都把老溫當做朋友。老溫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根本不重要,人貴在知心,他認的是老溫這個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生死關頭,老溫竟然毫不猶豫地願意舍棄自己,将生的機會讓給了他!
他的身體還在下墜,腦海裏卻清晰地浮現出了老溫剛才執着的眼神,那是不顧一切也要讓他活着的堅定。
老溫他竟然願意為了他而死嗎?
一直以來,老溫說的那些騷話,原來是真的。
“阿絮,你若死了,千山暮雪,讓我孤翼只影向誰去啊。”
“阿絮,你就讓我花花你的錢吧,大不了我以身相許。”
“阿絮,你能不能不要死?”
“你師父以後若是不在了,我也想找一個這樣的地方躲起來,誰也不見了。”
老溫。
老溫!
周絮人在半空漂浮,心卻在翻騰,老溫若是為他死了,那他,那他……
周絮心思不屬之際,發現已經觸到了實地。他反應何等快捷,一個翻身便站穩了,毫發無傷。
周圍一片漆黑,周絮掏出火折子,照亮了一看,才發現他腳下是個圓臺,圓臺的另一邊,趴着一個人,看衣服,正是溫客行。
周絮心裏一緊,連忙過去将溫客行翻過來,見他鼻息尚存,這才松了口氣。
他視線一轉,忍不住唾棄自己,真是沒用,竟然一直屏住了呼吸,連手都在抖。
周絮深呼吸了幾次,探探溫客行的脈象,發現他受了不輕的內傷,連忙以內力助他恢複。
半刻鐘後,溫客行才恢複了意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周絮懷裏,不由微笑。
“阿絮?”話音剛落,就嗆咳起來。
“老溫,別說話。”周絮一臉擔心,連忙扶他坐好,助他打坐調息。
溫客行閉目,調息片刻才虛弱道:“我沒什麽大礙,就是五髒六腑像是搬了家,需要适應一下。”
“老溫你……”周絮想說什麽,又住了口。
“龍孝那個臭小子呢?老子都被摔了個七葷八素,他不得摔成肉餅啊。”溫客行強行笑了笑。
“他并沒有摔下來。”周絮道。
“難道他會飛?”溫客行不解,又道,“阿絮,你身上有傷,不要再用內力了,我自己調息就行了。”
“我沒事。”周絮道,“你剛才助我,我一點兒事都沒有。”
“那就好。”溫客行這次是真心的笑了。
周絮張口欲言,見他正在調息,又住了口。
一刻鐘之後,溫客行結束調息,站了起來。他的內傷并沒有好,可是現在危機未解,容不得他細細調養。
周絮自然也明白,同樣的危局甚至比這還危險的危局他經歷了不知多少,只是現在心怎麽這麽疼呢?
溫客行望了望四周,道:“這是哪裏?怎麽這麽暗?我還以為到了陰間。”
“這裏其實并沒有那麽高,若不是你為了我……也不會暈過去。”周絮忍不住去看溫客行的臉。
溫客行正好轉過頭來,四目相對,都愣了。
周絮在溫客行的眼睛裏看到了真心,溫客行也在周絮的眼睛裏看到了回應。
心有靈犀一點通,此處無聲勝有聲。
周絮忽然笑了,看着溫客行一直在笑。
溫客行也笑了,道:“果然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故事是真的。”
“又胡說。”周絮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我沒胡說。”溫客行叫屈,“我以前向你表白了那麽多次,你都不理我。要不是這次,你怎麽會明白我的心意?”
“誰叫你以前說的話都不正經?我若是随随便便就信了,那我成什麽人了?”周絮也有理。
“那倒是。”溫客行頓覺阿絮是對的。阿絮若不是這麽個性子,也輪不到他了。
兩人再次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等,周絮忽然發現老溫在慢慢靠近自己,不由挑了挑眉。
“老溫。”周絮輕喚。
“嗯?”暗藏了小心思的溫客行應了一聲。
“老溫,你想做什麽?”周絮笑問。
“當然是想……”溫客行已經離周絮很近了,眼裏笑意一閃,猛地在周絮臉上親了一口,“親你了!”
“真慫。”周絮笑着罵了一句。
“我慫?”溫客行不敢置信,慫這個字眼會用到他身上。
“當然慫,應該這樣親。”周絮笑意滿滿,把頭湊過去,直接覆蓋了他的唇。
溫客行:“……”好吧,他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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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個甜甜的單章,打怪換到下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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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溫阿絮單章之二
黑暗的洞穴裏,火折子的微光照耀着的兩個人,相視一笑。
周絮忽然臉色微變,道:“老溫,你扯我衣服幹嘛?這也太快了。”而且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
“啊?我沒扯你衣服啊?”溫客行詫異,“雖然我很想,但我是個正經人。”說完,他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周絮一愣,既然老溫沒有扯他的衣服,那正在扯他衣服的人是誰?他猛然回頭,微光中見到了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藥人!他猛然打出一掌,将藥人遠遠擊飛。
“阿絮!”溫客行也吃了一驚,連忙警惕地看向四周。奈何四周太暗了,極目望去,也不及三尺。
忽然,頭上天光大亮,照着山洞裏一片堂皇。周絮和溫客行這才發現,他們所站在圓臺,竟然被許許多多的藥人包圍了。
他們同時變色。藥人力大無窮,又渾身是毒,少許還可對付,這裏足有上百個,該怎麽辦?
“原本想讓你二人死無葬身之地,後來一想,這麽精妙的布置,若是無人欣賞,豈不是暴殄天物?”龍孝陰陽怪氣的聲音忽然傳來,讓周絮和溫客行同時擡頭。
龍孝果然沒事,不知道他發動了哪裏的機關,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毫發無損。他現在坐着輪椅,出現在半空中的石臺上,居高臨下,看着他們如同看着甕中之鼈。
龍孝露出扭曲的笑,道:“看看這些可愛的孩子們。他們是我煉制的第一批藥人,蠢是蠢了些,終歸是頭生子,我一直不舍得銷毀。偶有過路行人,便打開機關棧橋扔下來,喂其一些血食。我一走多日,孩子們肯定餓壞了。”
“原來藥人是龍淵閣煉制的。”周絮臉色一沉,“龍伯伯一生正直,沒想到他心愛的獨子,竟是如此喪心病狂,聯合毒蠍一起研制藥人。”
“正直?他那是愚不可及!”周絮不提龍孝的父親尤可,一提起龍孝猛然瘋狂了起來,大吼,“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明知道這世上有東西能治我的病,卻繼續任由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溫客行一臉不屑,道:“你這是胎裏帶來的殘疾,無藥可救。哪怕是醫死人肉白骨的仙丹,也沒辦法讓你發身長大啊。”
“你懂什麽?神醫谷至寶陰陽冊,能治一切天下奇症頑疾!”龍孝的臉扭曲着,看起來極不正常,“當年容炫病入膏肓,心脈寸斷,岳鳳兒都能把他救活!我的也一定可以!”
“好吧,你說是便是吧。”溫客行語氣随意,甚為敷衍,“君為刀俎,我為魚肉,你開心便好。”
“你。”龍孝的臉又扭曲了一瞬,很快恢複了正常。他得意的說:“我和你一個死人廢什麽話,老鬼不幫我,天幫我。沒有他,我一樣可以打開武庫。可惜,你們看不到我站起來之後,頂天立地的模樣了。”說到最後,志得意滿,頗有幾分已經頂天立地的感覺。
溫客行冷哼一聲:“就算容炫當年真的被陰陽冊救活過,然後呢,倒行逆施,瘋癫成魔,你不在乎?”他做恍然大悟狀,“哦,我差點兒忘了,你本來就是個瘋子,當然不在乎。”
龍孝臉色大變,緊盯着溫客行,問:“你都知道些什麽?這些事情根本沒有人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想知道陰陽冊的秘密,可算是問對人了。”溫客行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只是我不太喜歡跟人仰着頭說話,你自己看着辦吧。”
龍孝驚疑不定:“你是神醫谷後人?”
“……算是吧。”溫客行頓了一下,道。
周絮忍不住看向他。他一直握着老溫的手,剛才老溫承認自己是神醫谷後人的時候,手抖了一下。
龍孝的臉色變來變去,最後道:“臭小子,你蒙誰呢?神醫谷真傳弟子早就死絕了。”他露出猙獰的笑,驅動輪椅後退,而後搖響一個奇特的鈴铛,陰測測地道:“孩子們,吃飯了。”
周絮和溫客行頓覺不妙,果然,随着這個鈴聲落下,那些本來茫然無措、只會游走的藥人,就像長了眼睛,朝他們撲過來。
周絮抽出了腰裏的白衣劍。溫客行打開了折扇。嚴陣以待。
溫客行忙裏偷閑,猶自笑道:“成嶺還問我天冷了為什麽還拿着扇子,阿絮,你說為什麽啊。”
“廢話真多。”周絮翻了個白眼,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才看上這麽個家夥。同時,他手裏的白衣劍,如同捕食的靈蛇,狠辣無比。
溫客行笑笑,縱使被這麽多藥人圍住,臉上的笑容也停不下來。他擔心阿絮的傷,主動擋下了大部分藥人,手裏的折扇翻飛,邊緣鋒利超過大部分兵刃,碰上那些藥人,遇腿斷腿,遇手斷手。
驀地,溫客行臉色一變,撲到阿絮身後,幫他解決了一個藥人。與此同時,周絮也撲到他身後,那裏也有一個藥人在威脅他。
兩人擔心彼此,竟然在轉瞬間互換了位置。
回過頭來,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幸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溫客行高聲吟誦,笑意滿滿,同時解決了一個藥人。
“聽你念詩我頭疼。”周絮笑了,瞪了他一眼。白衣劍反手一刺,一個藥人倒下了。
兩人在不成人形的藥人圍攻之下,竟然情意綿綿起來。
周絮忍不住微笑,他也沒想到會如此,難道他還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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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還有一更^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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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老溫單章之三
小半個時辰之後,在周絮和溫客行的聯手之下,上百個藥人已經死亡大半。溫客行微微松了口氣,笑問:“阿絮,你還撐得住嗎?”
周絮瞪了他一眼:“又說廢話。”現在這種局面,撐不住也得撐。其實他的狀況并不好,若不是有成嶺一直以來的治療,他堅持不到現在,而且釘傷已經在隐隐作痛了。可周絮知道,老溫現在的情況也不好,他摔下來傷得不輕,又主動攔了大部分藥人,現在恐怕也是在強撐。
還好,藥人已經殺得差不多了。周絮也松了口氣,他們這一關至少是過了。
哪知,下一刻,有一處機關打開,從裏面又源源不斷的沖進來足有上百個藥人!
溫客行和周絮同時臉色一沉。
“阿絮,怎麽辦?”溫客行低聲問。
“先撐着。”周絮回道,強忍傷痛,手裏的白衣劍一刻不敢停。
溫客行如何不知這個道理,只是好不容易得到阿絮的情,就此死了,如何甘心?
忽然,一個藥人砸到牆壁上,露出裂紋,竟然有光透了進來。
周絮和溫客行對視一眼,有路!兩人心有靈犀,同時朝那裏攻了過去,不消片刻,便将那裏打穿,牆壁後面果然是一條路。
兩人趕緊沿路而逃,那些藥人,卻像聞着味的蒼蠅,緊追不舍。
山裏道路崎岖,那些藥人一時追不上來。周絮跑着跑着,忽然笑嘆:“老子這輩子被人追得屁滾尿流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怎麽都貢獻給你了?”
雖然是在逃命,溫客行也是笑容滿面。他看着周絮,笑道:“你這叫情場得意,戰場失意。再正常不過了。”
周絮瞪了他一眼,也笑了,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溫客行故作讨饒:“哎喲,周相公可憐則個吧。小可這輩子沒吃過什麽虧,而今遭人算計,落魄如斯,莫不是遇到您老人家,将好運氣都用光了?”
“是老子倒了八輩子黴,才遇上的你!”周絮才不背這個鍋。
溫客行笑容滿面,被周絮罵了也開心得猶如春天。
可惜後面藥人緊追不舍,他們兩個不能停下來好生打情罵俏一番。又轉過幾個彎道,忽然發現前面沒路了,而是不知道有多深的深谷。
周絮左右看看,道:“我們應該是在山腹之中。”
“嗯。”溫客行點頭認同,從懷裏摸出一顆龍眼大的夜明珠,直接抛下山谷。夜明珠明亮無比,所墜之處将山谷照亮,只見山谷深不見底,對面不遠處卻有一處平臺,平臺後面有一條路。
周絮忍不住搖頭,老溫這個家夥,随身帶着夜明珠這等價值連城的寶物,還天天找他伸手要錢。
溫客行回頭看着周絮,道:“那裏有個平臺。我打頭陣,你且抵擋一下。”話如此說,眼睛裏卻有擔心。
“怎麽了?頭陣覆滅,難不成我一個人還能茍活?”周絮笑了,看着他一臉灑脫,“便是這龍潭虎穴,咱也不是沒闖過。”
溫客行忍不住也笑了,道:“我想起一個故事,從前有個人在沙漠……”
“溫大善人,這個故事我聽過。”周絮笑着打斷他,現在是講故事的時候嗎?
“走了。”溫客行也灑脫一笑,輕功運起,很快飛到對面,落到了平臺上。他心裏一喜,轉身:“阿絮,過來吧。”
周絮也一喜,看藥人緊追不舍,騰身躍起,要飛到對面。哪知,有兩個藥人也突然縱起,拽了他一把,讓周絮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往下墜。
溫客行大驚,猛地沖了過去,使了個回旋勁,抱住周絮,用力沖回平臺。只是他用力過猛,抱着周絮,不能站立,如同滾地葫蘆一般,從後面的通道裏滾了下去。
兩人在狹窄的通道裏翻滾,都身不由己,直到沖出通道,才各自舒了口氣。
周絮躺在地上,看着頭頂上的藍天,心裏一松,釘傷痛得他想打顫,他卻想笑。
溫客行也不好受,受傷不輕,他的臉上卻笑得歡快。他站起來,笑看地上的周絮:“阿絮?”同時伸出手。
周絮看着他,也伸出手。
溫客行用力,發現周絮沒有起來,不由笑問:“不想起來?”
周絮喘了口氣,緩和一下釘傷的疼痛,才就着溫客行的力道起來。他們兩個相視一笑,握着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兩人極目望去,才發現到了一處奇妙之地,綠草紅花,阡陌田地,宛如世外桃源。
“竟然還有人?”溫客行驚詫,不遠處确實有一人,看背影是個老農,竟然還牽着一頭牛。
他們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所想,去問問。
他們走到那個老農面前,齊齊一驚,那竟然不是個真人,而是用機關做成的傀儡人!行走如常,還能耕地,當真神乎其神!
溫客行驚訝:“這東西可真邪性。”說完,捶了傀儡人一拳。
周絮失笑:“還有你說別人邪性的一天?”難道老溫不知道他自己的脾性嗎?
溫客行笑笑,正想說什麽,卻發現那個傀儡人不對勁,渾身顫抖,似乎要散架。周絮猛然想起一事,連忙拉着溫客行躲開,下一刻,那個傀儡人竟然自爆了。
溫客行吃了一驚,不由道:“脾氣可真大啊。我只是捶了他一拳,就自爆了。”他笑着撞了下周絮的肩膀,“這脾氣都快趕上你了。”
“閉嘴吧你。”周絮瞪了他一眼,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機關,而是師父曾經告訴過他的耕地傀儡,是傳說中的東西。
周絮忽然一驚:“你的衣服着火了!”情急之下,白衣劍閃過,溫客行的袖子短了一截。
溫客行看看袖子,不由笑了:“阿絮,我知你心意,必不相負。”
周絮笑着搖頭,老溫這個人,還是這麽騷。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那個小崽子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樣,你們卻在這裏打情罵俏。”正是葉白衣。
溫客行和周絮見只有他一人,齊聲問:“成嶺呢?”
葉白衣頓了一下,還是如實以告:“丢了。”
“啊?”溫客行和周絮齊齊大驚。
※※※※※※※※※※※※※※※※※※※※
看了《山河令》,我的唇語技能都提高了,笑嘆
對不上的地方總是想着,原臺詞是什麽,唉,如果能出個原版的該有多好,而且剪掉了好多畫面,特特別別想看
今天還有一更,可能會比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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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少年2
張成嶺并不是丢了,而是中了機關,和葉白衣分開了。他當初掉下吊橋,驚慌失措之下,本以為要被摔個粉身碎骨,卻被溫客行和周絮二人合力,又送了上去。葉白衣趕緊接住了他,這才讓他幸免于難。
可是,張成嶺并不開心,反而傷心師父和溫叔掉了下去,哭得淚一把鼻涕一把。還是葉白衣指出了關鍵,說溫周二人不可能死,他才暫時放了心。
于是,張成嶺跟着葉白衣,繼續往龍淵閣樓裏面走,卻發現裏面處處是機關,到處是暗器。葉白衣想要一力降十會,卻不妨張成嶺中了機關,掉入了暗道,從此兩人分開。
單說張成嶺,他掉入暗道之後,發現裏面複雜無比,他又身陷其中,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他一個人不知胡亂走了多久,卻遇上了龍孝。
龍孝對他露出陰測測的目光,指使手下抓他。張成嶺咽了咽口水,用流雲九宮步逃走了。哪知,因為不熟悉道路,又遇上了龍孝,這次卻沒有上次幸運,被抓了。
龍孝将張成嶺固定起來,嫉恨他身材正常,将一根長針插入他的百會穴,又恨張成嶺一直瞪着他,竟然命手下取下張成嶺的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溫客行和周絮從天降,救下了張成嶺。
張成嶺醒來,見到他們,心裏感動,一句話脫口而出:“師父,你們又來救我了。”自他家遭難以來,幾次三番身臨險境,都是師父和溫叔如同神兵天降,救他于水火。
周絮微微一笑,還沒說什麽,溫客行笑着開了口:“這個‘又’字十分點睛啊。”他笑着看向周絮,“阿絮,你收徒弟之前,怎麽不盤個流年,算個八字?你這個徒弟是什麽倒黴催的命,步步有難,處處該災。嗯?”
啊?張成嶺茫然地眨眨眼,反應過來之後,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笑了。他一轉頭看到倒在一旁的龍孝,吓了一跳,連忙說:“師父,他要挖我的眼睛。”
周絮登時臉上一沉,對龍孝說:“龍閣主一生仁義,你卻如此歹毒。”
“仁義?”龍孝冷哼,“呸!假仁假義的老東西,坐視自己的兒子生不如死!”他的聲音本來十分奇怪,心情激憤之下更是刺啦難聽。
葉白衣冷哼一聲:“這些話,見了你親爹再說吧。”
周絮見徒弟基本無損,便道:“成嶺,你溫叔受了傷,你幫他治療一下。”
“啊?好。”張成嶺吃了一驚,連忙看向溫叔。
溫客行卻道:“你師父也受傷了,先給他治。”
“啊?好。”張成嶺連忙又看向師父。
“先給他治。”周絮堅持。
溫客行笑了:“阿絮,我這點兒傷不礙的。成嶺內力有限,先給你看看。”
張成嶺一臉茫然無措,到底給誰治?
葉白衣哼了哼,沒好氣道:“讓什麽讓?小崽子,你盡管給他們治,內力用光了來找我。”
“哦,好。”張成嶺連忙點頭,先用全部的內力給師父用了“風袖低昂”,見他臉色果然好轉了不少才放下心。張成嶺趕緊來到葉白衣面前,道:“葉前輩,快給我內力。”
“哼。”葉白衣給張成嶺傳內力,還是沒好氣,“我成了你們的內力庫了。”
張成嶺嘿嘿笑了笑,連忙又去給溫叔治傷。張成嶺猶不放心,再一次跑到葉白衣面前,一臉讨好的笑。
“這會兒倒是變精了。”葉白衣白了他一眼,又給他傳了內力。
“謝謝葉前輩。”張成嶺連忙道謝,再給師父和溫叔各治療了一次才停手。
周絮和溫客行對視一眼,成嶺的治療心法當真神奇,不過片刻,竟然恢複了大半。
葉白衣見他們好得差不多了,拿出一張地圖,道:“走這邊。”說完,率先走了過去。
張成嶺有些茫然,見師父和溫叔跟上,連忙也跟上。過了一會兒,他才明白,師父他們竟然拿到了龍淵閣的地圖,而送給他們地圖的卻是一個傀儡人。
只是,張成嶺打量着那個會給他們帶路的傀儡人,思量再三,才問:“師父,這個人偶是不是長得像、像那個壞人?”他從小到大從未罵過人,龍孝險些殺了他,他才以“壞人”稱之。
周絮點頭,這一點其實他早就發現了。
葉白衣嘆道:“想必這是龍雀,照着他孝順兒子的模樣做的吧。只可惜,他這個兒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