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招呼。
溫客行見周絮的臉上已經見了汗,連忙給他扇扇:“阿絮,熱不熱?”
周絮道:“本來不熱,一聽你說話,就心頭火起。”
溫客行笑笑,不以為意,依然給周絮扇着扇子。
張成嶺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道:“溫叔,師父好得很,你還是關心關心我吧。我很熱。”
溫客行和周絮拽住了馬,回頭,見張成嶺蹲在地上,汗出如漿,稚嫩的臉漲得通紅。周絮把臉一板:“又偷懶?再練半個時辰。”
張成嶺有氣無力地說:“師父,這套流雲九宮步我已經練了幾千遍了,早已走熟了,真的走不錯了,可不可以不練了?”
“還敢頂嘴?”周絮依然很嚴厲,“多加一個時辰。”
溫客行連忙說:“成嶺,一個時辰了,快過來給你師父治傷。”
“唉。”張成嶺連忙點頭,內心雀躍。給師父治傷的時間雖然短暫,也能讓他喘息片刻。
周絮瞪了溫客行一眼,練武講究勤練不辍,溫客行卻一再打斷他教徒弟,可惱。
溫客行沖周絮笑笑,一臉無辜。其他的他都可以妥協,在給阿絮治傷上卻絕不讓步。最近這幾天,阿絮半夜子時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說什麽也不能停。
張成嶺給師父治過傷,又來到葉白衣旁邊,讓他輸內力。這些都做完,他已經喘過了一口氣,繼續跟在師父的馬後走流雲九宮步。
離開太湖的這些日子以來,除了給師父治傷這片刻喘息時間,除了吃飯時間,張成嶺幾乎沒有一刻歇息過。他白天跟在師父的馬後練習流雲九宮步,幾乎一刻不停,臨到傍晚,會跟着師父學些其他功夫,有時溫客行和葉白衣也指點一二,他都照練不誤。至于晚上,都是用打坐代替睡覺。
不知不覺,張成嶺的各方面進益極大,只是周絮溫客行和葉白衣都沒有說破。張成嶺對這一切懵懂無知,只知自己的內力,從二百多點漲到了五百多點,同時,他的“翔鸾舞柳”使用次數終于達到了一千次,可以使用下一個技能“風袖低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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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會刀啊,只是事情的發展總得合情合理,有七秀雲裳在,不會刀的,慢慢來
應該有不知道七秀雲裳的,簡單介紹一下:
翔鸾舞柳:可以看成小治療術。
風袖低昂:可以看成中級治療術,外加內功防禦。(游戲裏是加減傷,這裏做了調整)
跳珠憾玉:驅散技,可以驅散不良狀态
妙舞神揚:複活技。
有這四個就足夠了,救誰都可以了。
有事要出去,晚上更新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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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少年5
這天晚上,因為錯過了宿頭,他們只能露宿野外。溫客行燃起篝火,做了鮮美的魚湯,讓每個人都喝得心滿意足。
張成嶺不由說:“溫叔,你太厲害了。”
“現在才知道你溫叔的厲害?”溫客行笑道,“放心,再過十幾年,你的武功也會像我一樣厲害。”
張成嶺有些茫然,道:“溫叔,我是說你做飯厲害。”不是武功厲害。
溫客行一頓,擡手敲了一下張成嶺的頭:“傻小子。”
周絮失笑,連忙歪頭,不讓溫客行看見。
葉白衣可不客氣,大笑:“小崽子,按你說,名廚豈不是更厲害?”
“啊?”張成嶺連忙說,“不是不是,我是說溫叔做飯好吃,不是說名廚比溫叔更厲害。”他連忙對溫客行讨好的笑笑,“溫叔,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溫客行哼了哼,問:“吃飽了嗎?”
“飽了飽了。”張成嶺連忙說。
溫客行見葉白衣還在喝,忍不住道:“你都喝了六碗了還喝?一大鍋湯少說有一半進了你的肚子,肚皮破了沒?”
“你管得着嗎?”葉白衣白他一眼,“我想喝多少喝多少。”
“老妖怪。”溫客行噴他。
“臭小子。”葉白衣馬上還以顏色。
周絮和張成嶺默然不語。這兩位鬥嘴鬥了一路,天天吵架,他們早就習慣了。
張成嶺突然問:“師父,龍淵閣到底在哪裏?”
周絮回答:“龍淵閣在蜀地,以前我派人去找過,只是每次都不到。”
“哦,原來在蜀地,怪不得我們一直往西走。”張成嶺恍然大悟。
“這次有龍少閣主帶路,我們一定能找到龍淵閣。”周絮又道,“時間差不多了,開始練功。我剛剛教你的那招有鳳來儀,練五百遍再打坐睡覺。”
“是,師父。”張成嶺馬上聽命站起,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說:“師父,我能用‘風袖低昂’了。”
周絮愣了一下。
正在和葉白衣鬥嘴的溫客行猛然回頭,一臉驚喜:“夠一千次了?”
“嗯。”張成嶺肯定地點頭,“夠了。”
“那快試試。”溫客行喜上眉梢,催促。
“好。”張成嶺來到師父身邊,道,“師父,我開始了。”
“嗯。”周絮微微點頭。
張成嶺凝神,将內力按照“風袖低昂”的路線運行,輸入師父體內。周絮猛然一震,不同于“翔鸾舞柳”的緩和,“風袖低昂”的作用竟然極為快速,他只覺得一股溫和卻強勢的內力快速在他的經脈游走,不但保護了他的經脈,而且在很快的恢複他的傷勢。
在這個瞬間,他甚至覺得他的釘傷根本不複存在。
神妙如斯。
周絮微微吐了一口氣,睜開眼睛,發現看東西更清楚了,耳朵聽聲音也更清楚了,他的鼻子能夠聞到更清晰的味道,手能夠觸感到微風,他的五感竟然完全恢複了!
在此之前,他的五感就在徒弟的幫助下緩緩恢複,沒想到“風袖低昂”更加神效,只一次,五感就完全恢複了。
溫客行見周絮睜開的眼睛神光內斂,精華有蘊,頓時一喜,知道阿絮定然好轉了許多。
葉白衣也有些驚訝,卻哼道:“傻人有傻福。”
溫客行這次沒跟他鬥嘴,高興得臉上一直挂着笑,完全沒有以前的風度,看起來有些傻。周絮也微微一笑,這樣也好,他的時間更長一些,可以更好的教徒弟,也不枉四季山莊的傳承。
随即,他把臉一板:“成嶺,快去練功。”
“是,師父。”張成嶺馬上起身,來到一旁,開始勤勤懇懇地練那招有鳳來儀。
溫客行坐到周絮身邊,輕聲問:“阿絮,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不問問他總是不放心。
周絮道:“好了很多。如果成嶺能每天給我治療一次,估計連子時的傷也不會發作了。”
“太好了。”溫客行喜不自勝,“我就知道一定有辦法的。”
“高興什麽啊?瞎高興什麽啊?”葉白衣翻了個白眼,“只要釘子還在他身上,他就永遠好不了。治療只是暫時的,讓他不死罷了。總有一天,他還是會死。”
“你。”溫客行氣結,轉念一想,道,“難不成你有辦法?”
“當然有辦法,求我我就告訴你。”葉白衣一臉得意。
溫客行眼睛一轉,馬上道:“我求你。”
“哼,沒意思。”葉白衣哼了一聲,道,“他身上的釘子得取出來,不過一取出來,強大的內力就會沖斷他的經脈,他還是會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廢掉他的武功,再取釘子。若是以前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現在加上那個小崽子,肯定能保住他的命。”
溫客行怒瞪葉白衣,說來說去還是要廢掉阿絮的武功!
葉白衣哼了哼,白了他一眼。這個臭小子,真是一點兒也不讨喜。
周絮道:“葉前輩,多謝費心,但是,不必了。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溫客行臉色微變,看着阿絮淡淡地神色,不由怔忪,阿絮他,還是不想活下去嗎?
察覺到這一點,溫客行的心情一下子低沉起來。他轉而又想,事情總是會變的,成嶺有如此神奇的治療心法,至少能保住阿絮的命,至于其他,再慢慢圖之。
溫客行的臉上又露出笑容,對周絮低聲說:“阿絮,想不想喝酒?”
周絮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喝完了嗎?你說還沒來得及買。”
溫客行笑了,湊到阿絮的耳朵邊,聲音幾不可聞:“我只買了一壺,專門給你喝。”
周絮瞥了溫客行一眼,心想,老溫這是幹什麽?葉前輩的功力已臻化境,他不會以為聲音低了葉前輩就聽不見吧?
溫客行俊朗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酒壺,遞到周絮手裏:“只這一壺,二十年的女兒紅。”
周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從小到大,他幾乎沒什麽愛好,唯一能稱得上愛好的只有喝酒。二十年的女兒紅,他好久沒喝過了。尤其是現在五感恢複,能夠喝上一口好酒,真是痛快。
他接過酒壺,直接仰頭喝了一口,臉色不變,眼睛裏卻流露出笑意。
溫客行看着他,也不由微笑。
葉白衣微微搖頭,仰頭看着天上的星星,只當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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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支持,本來有事沒準備寫的,看到大家的熱情,放下一切事情,再寫一章,感謝一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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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少年6
張成嶺練完五百遍有鳳來儀,只覺得渾身酸軟,連根小手指都動不得了。他回到篝火旁,勉強擺出打坐的姿勢,開始修煉內功。
葉白衣哼道:“傻是傻了點兒,總算知道笨鳥先飛。”
溫客行馬上對他怒目而視:“你個老妖怪會不會說話?”
“怎麽?他不夠傻嗎?”葉白衣擡起下巴,一臉理所當然,“你們兩個也是傻子,一對傻子。”
“你。”溫客行氣結,這個老妖怪。
周絮連忙拉住他:“老溫,行了。時候不早,休息吧。”
“嗯。”溫客行這才算了,坐到周絮旁邊打坐。
半夜子時,溫客行特意睜開眼睛,察看周絮的狀态,見他神色平靜,一切如常,頓時大喜。
第二天一早,溫客行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甚至沒和葉白衣鬥嘴,主動找了不少吃的東西,做成了美味讓大家吃。
張成嶺一邊吃一邊佩服地說:“溫叔,你真是太厲害了!這種荒郊野外也能找出這麽多能吃的東西。”
“這算什麽?”溫客行笑笑,“便是在暗無天日,什麽東西都沒有的地洞裏,我也能找出吃的東西,一直活下去。”
“哇!”張成嶺一臉驚嘆。
周絮不由看了溫客行一眼,老溫他……
吃過早飯,收拾停當,周絮道:“老溫,給成嶺的胳膊和腿上都綁上東西,不得少于十斤。”
溫客行一愣,笑問:“這是為何?”
“叫你做你就做。”周絮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溫客行笑着點頭,對張成嶺無奈的笑笑。
張成嶺早已經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剛覺得走流雲九宮步輕松了點,師父就讓溫叔給他綁東西,這也太那個啥了吧?
溫客行給張成嶺綁上了東西,拍拍他的頭安慰他。
張成嶺無奈地看了溫叔一眼。他現在已經明白了,溫叔永遠只聽師父的,永遠站在師父那一邊,指望溫叔幫他給師父求情,還是算了吧。
胳膊腿上綁了東西,張成嶺原本走得熟極的流雲九宮步一下子艱難了起來,剛開始尚可,很快就覺得四肢無力,走不到位。
周絮騎在前面的馬上,沒有回頭,卻準确的用豆子射到張成嶺做不到的地方,同時厲聲道:“再練半個時辰。”
接着,徒弟每出錯一次,周絮就說一句:“再練半個時辰。”
周絮一遍又一遍地說着這句話,讓張成嶺很無奈,光今天被罰的量,他就得多練十天。于是,他咬着牙,想要做得更标準,不被師父罰。
溫客行湊近周絮,低聲說:“阿絮,你一向溫柔,怎麽教徒弟這麽嚴厲?”
周絮一愣:“做錯了不就得再練?這算嚴厲?”
溫客行不由笑了,點頭贊同:“阿絮所言有理。”
“哼。”周絮哼了哼,又往後射出一顆豆子,“再練半個時辰。”
溫客行瞥見阿絮一臉認真當師父的模樣,不由微笑。
待到中午休息,張成嶺攤軟在地,一動也不想動。溫客行卻扶起他,道:“成嶺,越是這個時候,運功的效果越好,我來幫你。”
“嗯。”張成嶺勉強擺了個打坐姿勢,在溫客行的幫助下開始修煉內功。
只是,他們兩個如此這般,讓葉白衣有些不滿:“這個臭小子,他是不是不想做飯?”他看向周絮,“秦懷章的徒弟,你去做飯。”
周絮愣了一下:“前輩,我不會做飯。”
“不會做飯你怎麽長大的?”葉白衣根本不相信,催促,“快去做飯。”
周絮無奈:“那行,我做。只是做的不好,你別嫌棄。”
半個時辰之後,葉白衣看着周絮做出來的東西,一臉嫌棄:“這些東西都是什麽?黑乎乎的,能吃嗎?”
周絮道:“我真的不會做飯。”
“哼。”葉白衣哼了哼,把周絮做出來的東西全扔了,“算了,不吃了。”他看向正在助張成嶺運功的溫客行,不情不願地說,“下次我幫小崽子運功,讓這個臭小子做飯。”
周絮笑着點頭:“好。”
溫客行幫張成嶺運功結束,發現葉白衣和周絮正直直地盯着他,不由問:“怎麽了?”
周絮輕咳了一聲,轉過頭去。葉白衣卻直接了當地說:“快去做飯。”
“做飯?”溫客行擡頭,看看天時,疑惑,“都這個時辰了,你們還沒吃飯?餓了?車上不是有幹糧?”
“那些東西怎麽能吃?快去做!”葉白衣一臉不耐煩。
“你個老怪物,天天就知道吃吃吃!早晚吃死你!”溫客行頓時氣結。
周絮連忙說:“老溫,我也沒吃飯,你快去做吧。”
溫客行這才住口,開始準備做飯。很快,他看到旁邊地上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吃了一驚,仔細看了看之後,疑惑:“老妖怪,這是誰弄在這的?是不是有毒?你怎麽連這點兒警惕心都沒有?白活這麽多年了?”
周絮輕咳兩聲,偏過頭去。
葉白衣白了一眼,道:“那是秦懷章的徒弟做的飯。有沒有毒我不知道,反正吃下去能去半條命。”
溫客行驚詫擡頭,見阿絮故做渾不在意的轉過了頭,不由笑了。
溫客行覺得強撐毫不在意的阿絮太可愛了。他笑得一臉輕松,很快做了一鍋美食,盛了一碗遞給他:“阿絮,餓了吧?給。”
葉白衣将他手裏的碗奪走,瞪他:“知不知道尊老?”
溫客行心情好,不與他争吵,又給周絮盛了一碗:“阿絮?”
周絮接過來,輕道:“那個,我确實不太會做飯。”
“沒事。”溫客行笑容滿面,“我會做就行了。”
周絮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開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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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想多寫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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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中秋
因為周絮要教導徒弟,他們一路上走的極慢,一個月後,也不過剛剛踏入蜀地。
眼看就要中秋,溫客行笑着提議:“馬上就是中秋了,我們找個落腳地好好慶祝一下吧。”
葉白衣第一個同意,興致高昂:“行,蜀地有不少美食,我要全吃個遍。”
溫客行不理他,只看着周絮。
周絮見徒弟也一臉期待,便點頭。
于是,他們一行到了一個大鎮子,準備在那裏度過中秋。
溫客行財大氣粗,直接租了個大院子,然後又買了不少美食,準備好好過個節。
周絮萬事不操心,只操心徒弟。他弄了一個架子,吊了一個重達十斤的口袋,繩子的另一頭則系在徒弟的腰上,讓他繼續練流雲九宮步。
張成嶺欲哭無淚,不知道師父怎麽有那麽多主意。而且,今天中秋,師父也不讓他歇歇。
周絮見徒弟都快哭出來了,心軟片刻,道:“今天允許你休息半個時辰,晚上一起過中秋。”
張成嶺頓時眼睛一亮,鬥志昂揚的開始練習流雲九宮步。
不遠處的溫客行失笑,低聲說:“阿絮可真狡猾,今天晚上一起過中秋是早就說好的。阿絮這麽一說,好像他對成嶺法外開恩似的。”
葉白衣翻了個白眼,拿起一包點心就吃,惬意地看着張成嶺練的苦不堪言。
是的,苦不堪言。
腰上墜了個十斤重的口袋,張成嶺頓時覺得連腰都直不起來,練習流雲九宮步艱難無比。原本已經練的行雲流水的動作,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型,醜拙難看。
周絮坐在溫客行為他準備的帳子裏,風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陽曬不着,一心盯着徒弟。
周絮見徒弟姿勢醜陋,氣的拿豆子射向他的腿彎,讓他踉跄了一下,氣道:“這功夫叫流雲九宮步,不叫狗熊跳舞!你練的比蜘蛛爬的還難看,重來!把腰挺起來!”
張成嶺自知不對,咬着牙繼續練。
不遠處的溫客行既心疼成嶺,又忍不住低低地笑:“阿絮的腰功也是這麽練出來的吧。”
周絮見徒弟只知道用蠻力練習,開始指點:“真氣斂聚,氣凝丹田,其力自生。”
張成嶺一聽,便準備按照師父說的辦,哪只溫客行突然開口:“傻小子,你此時內息宜散不宜聚。将真氣綿而散的輸送到四肢百骸,以真氣驅動,身體自然有力。”
啊?張成嶺有些迷惑,他該聽誰的?
周絮瞪了溫客行一眼,對徒弟說:“吞吐綿延,氣走任督,如百川歸海,無形無跡。按我說的來!”
溫客行卻道:“聽我的就對了。內息有形,靈如游蛇,不絕不斷,來往自由。”
張成嶺見師父和溫叔各執一詞,不由為難。師父看起來有點生氣,溫叔卻笑眯眯。唉,到底聽誰的?只聽誰的都不對,他還是都聽吧。
張成嶺提起內力,一半入丹田,一半入四肢百骸,繼續練習,馬上覺得好多了。
他卻不知,古往今來沒有一個人能這麽做,就好像一個人同時往左走又往右走一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無知者無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竟然真的各分出一半內力,各行其事。
只是,他這麽做很快就吃了苦頭,兩半內力在他的體內相交,頓時激得他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墜。
周絮和溫客行同時一驚,兩人同時躍起,同時扶住了徒弟。
周絮還有些生氣,瞪了溫客行一眼:“放開。”
“阿絮別鬧。”溫客行連忙說,“成嶺這是……”話未說完,張成嶺體內相交的兩半內力瞬間激蕩,竟然将他們兩個的手同時震開。
周絮吃了一驚。溫客行連忙幫助張成嶺調息內力。
葉白衣笑他們:“這下好了,你們終于把徒弟給練死了,滿意了吧?”
周絮神色自若,道:“沒事。”
溫客行以強大的內力助張成嶺收攏兩股內力,很快就沒事了。
他收功,怒視葉白衣:“成嶺經脈寬闊平順,乃是一等一的根骨,怎麽會被這點傷弄出事?老妖怪,你又在瞎說什麽?”
葉白衣嘲笑他們井底之蛙:“這算什麽一等一的根骨,我見過更好的。”
溫客行挑眉:“請問是誰呀?”
葉白衣一頓,道:“你怎麽沒買酒?”
“誰說我沒買?”溫客行朝葉白衣走過去,故意說,“說句好聽的,我才給你喝。”
葉白衣翻了個白眼,說:“你不給我喝,我就搶秦懷章的徒弟的酒。”
溫客行頓時氣結。這個老妖怪,還真成了精了。
張成嶺回過神來,茫然的問:“師父,我怎麽了?”
周絮溫言道:“沒事,只是一時內息岔了氣。”
“哦。”張成嶺點點頭,又帶着希冀的問,“師父,我還要練嗎?”
“練。”周絮馬上板起了臉。
“是。”張成嶺應道,繼續苦哈哈的練。只是這一次,他再也不敢把內力分成兩半了,可他也不敢只聽一個人的。所以他一會兒把內力彙聚丹田,過一會兒又把內力散入四肢百骸。他想的很美,師父和溫叔的話他都聽,他們就不會吵架了,更不會怪他。
葉白衣見了,不由搖頭,果然是小崽子,能折騰。
很快到了晚上,一輪明月升起,将院子照得如清如水。
他們沒有點燈,就着月光喝酒吃月餅。
周絮性格清冷,大部分時候都不說話。張成嶺也有小心思,吃的很慢。他想的是,他吃的慢些,就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只有溫客行和葉白衣兩個人,推杯換盞,一直在拼酒。
溫客行舉起酒杯:“老怪物,你還行不行啊?”
“哼。”葉白衣跟着舉起酒杯,“跟我比,你還差得遠呢。”說完一飲而盡。
溫客行見了,也一飲而盡杯中酒,接着打了一個酒嗝兒。
張成嶺不由看看師父,溫叔明顯喝多了,他怎麽不管管?
周絮這才開口:“老溫,回去睡。”
溫客行大着舌頭,卻說:“我沒醉。”
周絮瞪了他一眼:“滾回去睡!別讓我說第二遍!”
溫客行頓了一下,踉跄着來到周絮旁邊,幾乎趴在他身上:“阿絮,你送我回去。”
周絮頓了一下,站起來,攙扶着他回去了。
張成嶺睜大了眼睛,看着師父和溫叔緊挨着的背影,有些茫然,師父怎麽沒說讓他練功,忘了?
他轉頭,見葉前輩也看着師父和師叔,神色有些奇怪。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問:“葉前輩,你真的年紀很大嗎?可你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年輕?”
葉白衣轉頭,見張成嶺稚嫩的臉上滿是好奇,不由笑了笑:“很老喽。”
“真的?”張成嶺驚奇的又問,“那你到底多少歲了?”
葉白衣略微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
“哇!”張成嶺驚嘆,“你好厲害,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了!”
葉白衣失笑,這算什麽厲害?他擡頭看着天上的圓月,吟道:“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張成嶺也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想,師父送師叔一直沒回來,那他今天晚上幹什麽。
葉白衣道:“小崽子,你過來。”
“哦。”張成嶺站起來,來到葉白衣旁邊。
葉白衣見他傻傻的,忍不住道:“那兩個人精怎麽收了你?”
張成嶺也不惱,說:“師父對我有救命大恩。溫叔對我也特別好。”
“看出來了。”葉白衣笑笑,問,“你師父怎麽救的你?”
張成嶺就把張家出事那夜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葉白衣輕笑:“秦懷章的徒弟,果然跟他師父一樣蠢。”
張成嶺頓時瞪大了眼睛,不高興:“葉前輩,你不能說我師父。”
“不能?”葉白衣笑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師父就算站在我面前,我這麽說他他也不敢回嘴。”
張成嶺還是不高興,認真的說:“無論你是誰,都不能說我師父。我師父是最好的。你既然是我師父的前輩,更應該對他好,要不然我就不喜歡你了。”
“真是個小崽子。”葉白衣失笑。他站起來,看着天上的明月和一地的月光,搖頭:“看着太清冷了,不喜歡。”
他對張成嶺說:“回房,我陪你打坐練功。”
“好。”張成嶺點頭,算了,還是打坐吧,師父今天晚上看來不管他了。
葉白衣笑他:“怎麽?我陪你練功你還不樂意?你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嗎?你知道多少人求我我都不搭理他們嗎?”
“哦。”張成嶺點頭。
“小崽子。”葉白衣都氣笑了,“如果不是我,你的內力進步能這麽快?”
“那倒是,謝謝葉前輩。”張成嶺馬上一臉感激。他的內力在很短的時間內由五百多點提升到一千多點,真的多虧了葉前輩。
“還算明事理。”葉白衣帶着張成嶺回去了,隐隐地聽見他說:“你師父現在可顧不上你,有人正抱着他哭呢。”
“啊?溫叔哭了?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男人不要臉起來,比女人都狠。”
“啊?”
“我跟你說這個幹什麽。坐下,氣沉丹田,凝神。”
“是,葉前輩。”
這裏漸漸沒有了聲息。另一間房裏,如葉白衣所說,溫客行正抱着周絮流淚。
“阿絮,你不要死好不好?”
周絮沉默。
溫客行繼續哭道:“阿絮,有成嶺在,還有我,略懂些醫術,先取一顆釘子,肯定行的。阿絮,求你了。”
周絮再也忍不住,推開了他:“你哭夠了沒有?眼睛裏抹了辣椒?”
溫客行:“……”糟了,阿絮怎麽知道的?他确實抹了辣椒,可那是他怕自己哭不出來才抹的。
溫客行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慘兮兮的:“阿絮,你不要生氣。你只要願意治療,我可以天天哭。”
周絮瞪他一眼,轉身離開。
溫客行被留在房裏,久久,才道:“原來沒有辣椒我也哭得出來。”
※※※※※※※※※※※※※※※※※※※※
擠出時間用手機碼的,謝謝大家的支持^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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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少年1
中秋之後,他們在這裏又停留了十來天,直到張成嶺腰間墜着十斤的重物也将流雲九宮步走得行雲流水,方才繼續出發。
周絮見徒弟露出欣喜,道:“你現在不過堪堪入門,直到能墜着五十斤重物也能行走自如,方才算初窺門徑。”
張成嶺頓時收了內心的那點兒欣喜,繼續兢兢業業的練習。
溫客行搖着扇子,看着一臉認真教徒弟的周絮,微笑。
張成嶺奇怪地問:“溫叔,天已經變涼了,你怎麽還扇扇子?”
溫客行一頓,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頭:“你不覺得拿着扇子顯得我更加潇灑倜傥嗎?”
張成嶺摸摸頭,一點兒都不疼。“溫叔,你本來就很潇灑倜傥,跟扇子沒關系。”
溫客行大喜,笑道:“好小子,本以為你不會說話,沒想到嘴這麽巧。”
“我說的是實話啊。”張成嶺茫然,他怎麽嘴巧了?
溫客行不由更喜。
周絮也不由微笑。老溫确實像一只開了屏了孔雀,時時刻刻不忘賣弄風騷。徒弟經歷不足,眼光有限,罷了,罷了。
蜀地自古多山,他們進入蜀地之後,初時尚有道路,再往裏行,山路崎岖,馬車便受到了阻礙。他們一行不得不棄了馬車,改為步行。
于是,張成嶺這個最小輩的,便成了苦力。行李他背着,連龍少閣主龍孝也由他背着。萬幸的是,龍孝身材猶如童子,并不重。
龍孝一路上大多數時候陰陽怪氣,說話極不讨喜。溫客行極為厭惡他,長時間點着他的穴道,不讓他說話。
葉白衣做事随心,見龍孝如此不堪,也不喜歡他。只有周絮,态度一如繼往,尊稱龍孝為龍少閣主,時時照顧他。
奇特的是,龍孝對他們去找龍淵閣并沒有異意,甚至主動指點道路,幫助他們。可是,漸漸的,連張成嶺也意會過來了,龍孝雖然指點他們去找龍淵閣,但是一路上機關重重,若不是葉前輩師父溫叔他們武功高強,只怕早就送了性命。
葉白衣終于大怒,對龍孝說:“收起你那點兒小心眼,若是再犯,我讓溫客行一根一根掰斷你的手指。”
龍孝還沒說什麽,溫客行先不滿:“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