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的阿湘姑娘,身上泛的都是淡淡的黃光。
他此刻唯一能相信的,只有周叔。周叔看起來像個邋遢的乞丐,其實卻是個重信重義的大俠。
張成嶺跟着周絮走路去太湖,路途遙遠,路上也遇到了許多人。張成嶺發現,許多人的身上泛的都是黃色,也有少數人身上泛的是綠色。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身上泛着綠色的人對每一個人都很好,這些人應該就是好人、善人。
也有極少數人身上泛着淡淡的紅光,張成嶺問過周叔,周叔說那些人是盜匪或者強盜。
紅光表示有惡意,綠光表示有善意,那黃光表示不善也不惡?張成嶺有些明白了。他又趁着休息研究了一個那個突如其來的“翔鸾舞柳”,也沒什麽用,只是一小段內功心法,運行之後,可以讓傷勢好轉些許。只是他的內力淺薄,每天只能用一次“翔鸾舞柳”,用夠了一千次,可以獲得下一段內功心法。
張成嶺腹部的傷勢,因為連續趕路,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某天他試着運轉了“翔鸾舞柳”,果然好轉了一點點,尤其是疼痛大大減輕。他大為驚喜,此後每天都為自己運行一次“翔鸾舞柳”,以減輕腹部傷勢的痛苦。
只是他如此做了之後,內力幾近于無。他此值少年間,體力不足,加之天氣逐漸炎熱,走不了多久便覺得身心俱疲,嗓子冒煙。
周絮時刻注意着張成嶺,見他走不了多久便露出疲态卻默默堅持着不說。他不由搖頭,頓了一下,道:“我累了,前面休息一下。”
張成嶺連忙點頭,到了休息處,卻發現早有人到了那裏,正是一身紫衣的美麗阿湘姑娘和他的主人,俊美的溫客行公子。
他們正在悠閑的喝茶乘涼。
溫客行見到他們,笑道:“周兄,沒想到咱們又有緣相聚了。大熱天的,喝杯茶解解暑啊。”
溫客行此話一出,不說周絮,便是張成嶺也覺得無語。這一路行來,和他們至少“有緣”了十幾次,便是今天,這已經是第三次“有緣”了。
又“有緣”過幾次之後,張成嶺已經習慣了溫客行的出現。這位溫公子似乎頗為富足,一日之間也要換兩三套衣服,每套都精致華麗。阿湘姑娘似乎帶着一個超大的包裹,裏面點心酒水衣服茶水甚至溫酒器等家夥什全都有,讓張成嶺既疑惑又羨慕。
只是這日到了晚間,張成嶺再也忍不住了。他跟着周絮走了兩日,身心俱疲,恨不得就地躺下。周絮便帶着他去投客棧,哪知問了之後,全說沒有客房了。到了最後一家客棧,小二也說沒房,讓他們去別家去投。
張成嶺忍不住問:“還有客棧嗎?”
“沒了。”小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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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讓我們去哪裏?”張成嶺有些生氣。
周絮道:“柴房,柴房也行。我們旅途勞頓,只求有個過夜的地方。”
小二還未回答,客棧樓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喲,這不是周兄嗎?”
又是溫客行公子。張成嶺忍不住看向周叔,如果周叔是位絕世大美人,溫公子的舉動還能解釋,就像個登徒子糾纏大美人,他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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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沒更你們懂的,一下子更新了四集,連續刷了好幾遍,可是今天就覺得很慘了,快樂何處尋?
啊啊啊啊,我絮!!!!!!我溫!!!!!!!
茫然少年2
“什麽柴房?哪有讓周兄睡柴房的道理?”溫客行居高臨下,看着周絮一直在笑,“掌櫃的,把少爺的天字第一號房打掃一下,讓給這位美、壯士。”
張成嶺一愣,溫公子原本是想說美人嗎?他忍不住看看旁邊的周叔似乎暗暗翻了一個白眼。說真的,他與周叔兩天來風餐露宿,現在全身都狼狽不堪,與美字毫不沾邊。張成嶺再擡頭,溫公子穿着華麗,相貌英俊,與他們現在天壤之別。
他有些不合時宜的想:如果反過來,是周叔一直在追着溫公子,似乎才合情合理。
溫客行說話算話,不但将天字第一號房讓給了他們,還給他們準備了換洗衣物。周絮卻不講情面,毫不留情的将溫客行趕了出去,還檢查溫客行送給他們的衣物是不是有問題。
張成嶺忍不住說:“周叔,我看溫公子不像是壞人。”溫公子的身上一直是黃色的光,對他沒有惡意。
“你呀,看誰都像好人。”周絮随口說道,又檢查了其他地方,确定沒有問題,才指着床說,“你睡會兒吧。”
張成嶺見房內只有一張床,連忙說:“周叔,你在床上睡吧。我在椅子上打個盹就行。”
“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周絮淡淡道。
“是。”張成嶺點頭,乖乖走到床邊就躺下。
周絮詫異,道:“你這娃,睡覺怎麽不脫衣服?”
“啊?”張成嶺一驚,不由自主捂住腹部的傷口,看着周絮說不出話。
周絮一頓,道:“我在不方便是吧?”說完轉身欲走,又回身,扔給張成嶺一個藥瓶,“這是金瘡藥,有傷自己塗一下。”
張成嶺連忙接過,說:“謝謝周叔。”周絮已經離開了。
張成嶺頓了頓,才慢慢解開衣服,忍痛給腹部的傷口塗藥。他忍不住想:周叔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但他什麽都沒問。果然,周叔是好人。
張成嶺給自己收拾好,準備去找周叔,剛剛出了房門,忽然聽到兩個小二在說悄悄話:
“最近江湖上很不太平,聽說丹陽派被滅門了,還有鏡湖派,也被滅門了。”
“我也聽說了,整個鏡湖派都被燒了,連掌門都被殺了,聽說死得還很慘。”
“我也聽說了。是鬼谷幹的,真是慘哪。”
張成嶺頓住,猛地轉身回到房內埋在被子裏嗚嗚痛哭。
離那夜已經過去了兩天,他慢慢回過神來,鏡湖山莊似乎真的兇多吉少。他有時候心裏慌亂,隐隐有不祥的預感,有時候卻盼着爹爹武藝高強,最終平安無事。可是,此刻聽到兩個小二的話,打破了他心裏的最後一絲慶幸。
爹爹,娘親,還有大哥二哥,都死了。整個鏡湖派,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張成嶺一瞬間覺得天都塌了,整個人被悲傷痛苦包圍,哭得不知今昔何昔。
他哭了不知多久,才終于想起了周絮,勉強打理一下自己,準備去找他。待他下得樓來,便看到周叔,溫公子還和阿湘姑姑都在。
溫客行說:“張小公子,你可算醒了。我們都等着呢。你周叔不見你來不肯動筷,害得我們也不好意思動筷子。”他見張成嶺雙眼腫得核桃大,不再多說。
周絮看了張成嶺一眼,道:“淨手吃飯吧。”
“嗯。”張成嶺點頭,走到外面淨手,回來坐下,開始吃飯。只是他端起碗之後,怎麽也吃不下去。
周絮見了,夾了不少菜放到他碗裏,輕聲道:“吃吧。”
張成嶺舉着碗,還是什麽都不想吃。
溫客行笑問:“張小公子,怎麽不吃?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不是。”張成嶺搖頭,說,“謝謝溫公子招待。”只是還是一口未吃。
阿湘看不下去了,說:“知道謝謝人家請你吃飯,還不好好吃?你知不知道,飯桌上有你這種人,很影響胃口的?”
張成嶺微微低頭:“我真的吃不下。”
阿湘的臉上閃過怒容,舉起筷子要打,嘴裏還說:“姑娘我怎麽就這麽看不慣你這種沒有經過半點風雨的嬌花!文不成武不就,遇到一點事就天崩地裂。你要是不吃飯活活被餓死,就以為能感天動地,讓你的仇人出門嘎嘣被雷劈死嗎?”
阿湘還要再說,被溫客行阻止了。她很不滿:“主人,我說錯了嗎?你看那個傻小子,他腦袋都是鏽的!”
她瞪着張成嶺:“你不好好吃飯,長力氣長本事的話,難道指望我們這些閑人替你報血海深仇啊。”
報仇!這兩個字猛地擊中了張成嶺的內心。是啊,誰傷害了爹爹他們,他就要找誰報仇!他不但要好好吃飯,更要好好練武,以後為爹爹他們報仇!
張成嶺這個念頭一起,頓時又鼓起了對生活的信心。他端起碗,猛地開始吃飯,那股狠勁,似乎在吃仇人的血肉。只是吃着吃着,想起親人都不在了,早已幹涸的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阿湘瞥他一眼,驚呼:“你怎麽掉金豆了呀?”
“阿湘。”溫客行出言,不讓阿湘再說話。
周絮看着臉幾乎要埋進碗裏的張成嶺,神色微怔。
當天晚上,張成嶺哭濕了枕頭,才勉強睡着。即使睡着,也是惡夢纏身,突然從夢中驚醒,發現周絮正守着他。
他驚道:“周叔?”
“嗯,別怕,睡吧。”周絮的聲音很輕,很淡,很穩。
張成嶺微微一愣,繼續躺下,這次再沒有做惡夢了,一覺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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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張成嶺家破人亡的時候的表現,其實我覺得有些不夠,可能劇情删減了一部分吧
一直在反複刷溫絮二人的視頻,有跟我一樣的嗎?
茫然少年3
第二天一早張成嶺醒來,和周絮一起用過飯便出了客棧。剛走到客棧外面,就看到溫客行公子一身華衣,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們。
“你們起來了,吃不吃琥珀核桃仁?”溫客行笑着說。桌子上放着好幾顆已經剝好的核桃。
周絮無聲地嘆了口氣,說:“多謝溫公子。”
“阿絮啊。”溫客行笑的很俊美,“你我好歹也一起出過生,入過死,一張桌子上吃過飯,一間破廟裏過過夜,你怎麽還張口閉口溫公子?是不是太見外了?”他的尾音輕輕上勾,帶着某種張成嶺說不出感覺。
周絮無語。
張成嶺覺得納悶,叫溫公子不是很正常嗎?反而溫公子稱呼周叔為阿絮有點奇怪。在他們越州,只有關系非常親近的人才會這樣稱呼,比如他的爹爹就稱呼他的娘親為阿銀。
溫客行笑笑,也不在意,指着一旁拴着的兩匹好馬說:“這兩匹馬你們騎走吧,盡早趕到太湖,以免夜長夢多。”
張成嶺見周叔沒有表示,便抱拳道謝:“溫公子,謝謝您。您和我們萍水相逢……”他話未說完,便被溫客行打斷。
“豈不聞傾蓋如故,白首如新。”溫客行站起來笑着走到周絮面前,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長,卻是在和張成嶺說話,“我和你這位周叔,很有點一見如故的意思。交情深不深,豈在于時間長短?你爹爹在五湖門待了一輩子……”他話未說完,忽然被一個人高聲呼喊打斷。
“張公子,您是張成嶺公子嗎?”
張成嶺回頭,看到十好幾個乞丐朝他走了過來。這些人是誰?為什麽會認得他?
喊話的那個跛腳乞丐見他們打量的神色,抱拳笑着說:“朋友不要誤會,我們不是壞人。在下是丐幫大智分舵副舵主,受敝幫執法長老黃鶴之命,受五湖天下盟之委托,四處尋找鏡湖劍派遺孤,張成嶺張公子。”
“昨日有個小弟子看見小公子特別像我們收到的畫像,所以今日我們來确認一下。”
跛腳乞丐面帶微笑,說的誠懇。張成嶺卻有些害怕的往周絮身後躲了躲。在他的眼裏,這十來個乞丐,全都泛着紅光。
周絮低聲問:“你認識他們嗎?”張成嶺連連搖頭。
周絮朝跛腳乞丐擡了擡下巴,道:“他不認得你。”就在此時,又來了十幾個乞丐,把他們三個人圍的嚴嚴實實。
溫客行的臉沉了下來:“确認一番?确認需要帶這麽多打手嗎?不是則已,如若是了,你們是不是還要動手搶人哪?”
跛腳乞丐笑着反駁:“不敢不敢。”他對張成嶺說,“張小公子,是大孤山派的掌門沈慎囑托我們來找你的。沈掌門你該認得吧,他是你爹爹的結拜兄弟。”
“我不知道,我要跟着周叔。”張成嶺躲在周絮生後,緊緊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大孤山派他知道,可是大孤山派的掌門他從來沒見過。
周絮随意道:“抱歉,我也不認得。”
跛腳乞丐收了笑容,道:“我看張小公子受驚過度,似乎有些失了神智。該不會是誘拐他的人給他下了什麽藥吧?”
“呵。”溫客行冷笑,“這位老兄颠倒黑白的能力果然了得!做乞丐真是委屈了你,你不如去做狀師吧。”
跛腳乞丐聽了臉色一變,大喝:“擺陣!”
頓時,幾十個乞丐全都動了起來,手裏的打狗棒揮舞個不停,擺出了種種陣勢,有高的,有低的,有圍的,有圈的,封死了他們周圍前後左右每一個出路。
跛腳乞丐居高臨下,喝道:“交出張小公子,我放你們自行離去!”
張成嶺躲在周絮身後,見了這陣勢有些慌張。周絮從頭到尾臉色變都沒變,看着丐幫的打狗陣,只說了三個字:“看好他。”
張成嶺正不解其意。溫客行已經攬了他往旁邊的桌子上坐。
溫客行坐下,怡然自得,手裏的折扇還搖個不停。張成嶺哪裏坐得下去,站在那裏急得冒汗。他見周絮在乞丐的陣勢裏,忽高忽低,忽出忽沒,心都揪成了一團。
溫客行忽然贊道:“阿絮的腰功得從童子開始練起吧。”
張成嶺急的跺腳,說:“溫公子,你快去幫幫他呀。”
“傻小子,”溫客行失笑,“這幫臭要飯的,哪是他的對手?來,吃個核桃,益智補腦。”
張成嶺現在哪有閑心吃核桃?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周絮,唯恐他出什麽意外。溫客行見他這般緊張,微笑搖頭。
就在張成嶺擔心不已的時候,跛腳乞丐忽然來到了張成嶺這邊,笑着說:“張小公子,跟我們走吧。”
張成玲頓時驚慌不已,忍不住要向溫客行求助,卻見他一臉事不關己。
他慌了,幹脆朝溫客行身後躲去。跛腳乞丐連忙來抓他,見張成嶺又往另一邊去,便也繞過溫客行,又要抓張成嶺。
很快跛腳乞丐和張成嶺繞着溫客行轉了幾圈,有兩三次差點抓到了張成嶺。
打鬥中的周絮瞥到了這裏的情形,高聲警告:“溫客行!”
“在呢。”溫可行笑着回答,“你讓我看着他,我看的好好呢。雖然沒你那麽好看,但總算也不傷眼。”如此緊張的局勢下,他依然在調笑。
溫客行見周絮百忙之中還瞪了他一眼,又笑着說:“你想讓我出手,你想讓我出手幫忙你就直說嘛。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
周絮卻是連出聲的功夫都沒有。這些乞丐見久戰不下,竟然從打狗棒裏抽出了兵刃。周絮一時左支右绌。
“阿絮,亮兵刃吧。”溫客行猶然不慌不忙,笑着說。
只是周絮那裏尚能支撐,張成嶺先堅持不住了。他被跛腳乞丐摁到地上,一把抓住。張成嶺連忙大喊:“周叔!”
周絮撇到張成嶺這邊的情形,連忙甩了一道暗器過來,逼退了跛腳乞丐。只是他用力過度,牽到了內傷,頓時一口血噴了出來。
溫客行臉色微變。他以為周絮武功高強,收拾這些叫花子不在話下,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周旭竟然會受傷。
他見幾個乞丐朝周絮劈砍,毫不猶豫,用幾顆核桃把他們打退。
趁此機會,周絮帶着張成嶺騰空飛走。只是他氣力不濟,飛了沒多遠,便落在了一條偏僻的巷子裏。
周絮将張成嶺放下,也顧不得許多,随意坐在一旁就要調息內傷。
張成嶺擔心不已,連聲問:“周叔,你怎麽了?”見周絮根本不答,心裏非常擔心。
張成嶺守着打坐的周絮,擔心不已,還好沒過多久周絮就緩過來,重新站了起來。
張成嶺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得到的“翔鸾舞柳”,忐忑地說:“周叔,我內力淺薄,但是可以治傷。要不要讓我試試?”
“你?”周絮看了張成嶺一眼,見他很是不安,便說,“那你試試吧。”
“哦。”張成嶺聽了,小心地将手按到周絮的背上,将唯一的一點內力輸給周絮。
“嗯?”周絮微露驚訝。張成嶺的內力淺薄得不值一提,但是這點兒內力卻讓他舒坦了許多,就連一直叫嚣着疼痛的經脈都平複了不少。
“你從哪裏學的?”周絮随口問。鏡湖劍派可沒有這般高深的內功心法。
“我不知道。”張成嶺茫然地搖頭,“鏡湖山莊出事的那天夜裏,有人突然在我腦子裏說話,然後我就會了這個。”他想說他能看到別人身上的顏色,想了想,又閉了嘴。
“你這孩子,”周絮無語,“運氣不錯。”就是傻了點兒。
張成嶺腼腆地笑了笑。
周絮帶着張成嶺繼續往太湖那裏走,到了夜間,他們錯過了宿頭,只得在野外過夜。生了火,周絮開始烤魚,只是第一次沒烤熟,第二次烤好了給張成嶺吃,卻是苦的。
周絮将魚扔了,沒好氣道:“別吃了。或許魚本來就是苦的。”
張成嶺咽咽口水,不敢說話。他久住越州,幾乎日日都要吃魚,從來沒有吃過苦的魚。只是他從小被人照顧到大,根本不會烤魚。現在看來,周叔也不會烤魚。
“天哪,倆大小傻子呀。”紫衣少女阿湘忽然冒了出來,笑道,“你們不知道烤魚之前要開膛破肚清理幹淨嗎?膽破了當然苦啊!”
“我真是服了你們了,一輩子被人伺候到大的吧。”阿湘笑他們。
張成嶺說不出話,确實,他從生下來到現在,從來沒有做過飯。他忍不住看向周叔,難道周叔也從來沒做過飯?那以前都是誰給他做飯?
周絮頓了一下,問:“你主人呢?”
阿湘朝後面示意。
張成嶺轉頭,見後面的水面上停了好大一艘畫舫。溫客行正在上面悠然吹簫,還有兩個美婢伺候,茶水點心,一樣不缺。
張成嶺咽咽口水,看到那些吃食,他覺得更餓了。
溫客行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微微一笑,持簫淩波飛了過來,笑道:“阿絮,如此星辰如此夜,正宜對酒當歌。”一邊說,一邊要走到周絮旁邊坐下。
周絮突然伸出來一條腿,擋住了他的動作。溫客行微微一笑,轉而坐到了張成嶺旁邊。
溫客行左右看看,見周絮根本不答理他,也不尴尬,反而高聲吟誦:“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古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
他微微閉目,似乎吟誦地極為投入,又道:“傳聞昔日魔匠容長青,畢生打造了三件得意之作。一名大荒,一名龍背,一名白、衣。”說到最後,溫客行笑着看向周絮,見他扭頭不理,笑着繼續說,“昔日四季山莊末代莊主秦懷章便是以白衣為佩劍馳騁江湖。四季山莊湮滅之後,此名劍遂不知所蹤。”
他朝周絮湊過去,低聲說:“阿絮,我見你的佩劍與白衣劍很是相似。原想那幾個丐幫的臭叫化子能讓你拔劍,讓我确認一番,沒想到害得你受傷,對不起啦。”他笑着道歉,緊緊盯着周絮。
周絮這才轉過頭來看他,指着地上的魚說:“溫公子,咱倆的關系,就跟地上的魚一樣,不熟。”
張成嶺疑惑:“周叔,這魚已經熟了,只是是苦的。”
周絮無語,瞪着張成嶺。溫客行哈哈一笑,笑着說:“好小子。”就在此時,張成嶺看到,溫客行身上的黃色光芒,變成了綠色。
原來還能變顏色。張成嶺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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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劇情不變,阿絮和老溫之間的感情進展會加快
拜師少年1
溫客行這個時候看張成嶺确實順眼極了,他笑着看向周絮,正想說什麽,忽然臉色一變。周絮的臉色也變了。
有奇怪的聲音傳來,不是普通的聲音,而是通過內力發出的聲音,将火苗都壓制得忽高忽低。
張成嶺第一個受不了,用力捂上耳朵,想要抵制這種怪聲。可是這怪聲似乎不是往耳朵裏,而是鑽到人的心裏,翻攪他的五髒六腑一團亂不說,還讓他的腦子暈暈乎乎,不由自主想要跟着怪聲的聲音走。
不知不覺,張成嶺站了起來,臉上神色恍惚,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接下來是阿湘姑娘,她也神色恍惚,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往前走。
溫客行連忙按住他們兩個,以內力助他們抵禦怪聲。周絮的反應也很快,抄起溫客行的玉簫吹奏起來。
以內力吹奏相拼看似平常,其實最是兇險,無形的音波在空中激蕩,水波亂顫,樹葉飒飒而落。
不久後,周絮更勝一籌,壓制得對方落荒而逃。
周絮也停下,看着遠處神色微頓。
溫客行走過來,說:“是魅曲秦松。”
“管他是誰。”周絮不在意地說,欲要擦拭玉簫,卻被溫客行奪走。
溫客行拿着玉簫,眼神發亮:“阿絮,玉簫我剛剛吹過,沒擦你就拿起來吹了,現在也不用和我見外不是?”他語音如勾,眼神如波,舉起玉簫,伸出舌頭,朝吹奏的地方輕輕舔了舔。
周絮轉過了頭,不想看他。
溫客行輕輕一笑,正想說什麽,忽然聽到張成嶺的嘔吐之聲。
他循聲望去,見張成嶺彎着腰,一臉痛苦,欲嘔不嘔。
溫客行對周絮輕輕一笑,轉而去拍張成嶺的背,然後扶他坐好。
“謝謝溫叔。”張成嶺勉強道謝,還是覺得難受異常。
周絮問:“成嶺,你多大了?”
“十四。”張成嶺回答。
周絮有些生氣,說:“武林世家子弟,五至七歲開蒙。你就算七歲開始練內功,也練了七年,怎麽練成這樣?”
張成嶺一聽,頓時讷讷不能言,又想起往日父母兄長對自己的縱容,頓時濕了眼眶。
“不許哭。”周絮的聲音嚴厲起來。
溫客行連忙說:“好了好了,小朋友誰不貪玩?我小的時候爹娘教我練功,也是整天偷奸耍滑的。”
周絮瞪了溫客行一眼:“我為什麽不貪玩?”
溫客行微笑,對張成嶺說:“傻小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嫌貨才是買貨人’。你周叔罵你之前不用功,就是想點撥你的意思。”他拍拍張成嶺的背示意,“你還不聰明點兒?”溫客行心裏清楚,若不是關心張成嶺,阿絮根本不會多說一句話。他如此這般,也算間接讨好阿絮了。
張成嶺這才恍然大悟,他的武功極差,若不拜個好師父,只怕永無報仇之日。他馬上跪下,給周絮磕了幾個頭,誠懇地說:“周叔,不,師父,求您收我為徒。我以後一定好好努力,絕不辜負師父救我教我的恩德。”他說的極為認真,稚嫩的臉上每一個字都是鄭重。
周絮卻道:“你起來。你是鏡湖派遺孤,肩負着門派傳承的重任,怎能由我教你?”
張成嶺心裏難過,實話實說:“我還沒入門。我家裏大哥武功高強,二哥讀書厲害,我一直以為我這輩子承歡父母膝下就可以了,從未好好習武。鏡湖派的武功,我沒學會什麽。”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沮喪加上悔恨,幾乎淹沒了這個還未長成的少年。
溫客行嘆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世間大多事都是這樣的。”
周絮道:“即便如此,你也該投師五湖盟。”
“不,師父,我就投在你門下。”張成嶺很急切,眼睛已經紅了,“求您收我為徒。”他不認識五湖盟的人,不知道他們是好是壞。眼前的周叔不但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武功高對他好,他一定拜周叔為師。
“起來!”周絮卻看不慣張成嶺哭泣的模樣,厲聲喝道,“我最後說一遍,給我起來!”
張成嶺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讷讷地站起來。
周絮嚴肅道:“你已經錯過紮根基的時機了,恐怕窮其一生,也難窺最上乘武學之門徑。”
張成嶺內心慌慌,以為周叔不想收自己為徒。溫客行連忙說:“傻小子,你要明白你周叔的意思。他說的最上乘的武功,是達摩祖師,長明劍仙之類,沒幾個人能達到。你從現在開始努力練武,練成我這個樣子問題不大。”
張成嶺聽了溫客行的話,小心地看着周絮。
“這話是沒錯。”周絮瞥了溫客行一眼,又嚴厲的對張成嶺說,“學好武功有兩個法子,一是童子功,顯然你已經荒廢了。二是從今日起便好好練武,總會一日強于一日。”周絮見張成嶺的眼淚又要落下來,語氣一轉,緩和了許多,說:“你今天受魔音所惑,受了點兒內傷。我教你一些入門心法。你依法調息,可療此傷。”
溫客行不由笑了,看着周絮道:“阿絮,果然,你最是嘴硬心軟。”
周絮看他一眼,瞥向遠處的畫舫,做了個請的手勢,眼裏的意思很明顯:你不走我打得我走。
“好好好。”溫客行一笑起身,飛回了畫舫。
周絮這才對張成嶺說:“坐下,開始打坐。”
“是。”張成嶺臉上一喜,連忙坐下來,五心朝天,開始打坐。
周絮這才滿意,念了一段口訣,讓張成嶺照着練。只是張成嶺的內力實在淺薄,幾近于無,打坐了片刻,忽然渾身發涼。他連忙抱住自己,五心朝天的姿勢早已忘在了腦後。
周絮拿了一根樹枝,拍在地上震天響:“打坐!打坐!沒人教你怎麽打坐嗎?眼觀鼻,鼻觀心,五心朝天,合氣彙丹田。一開始覺得冷是應該的,牢記你所見方法皆為幻象,不必生憂懼之心,專注于內息,以自身浩然之氣化解內傷之陰。”
張成嶺也發了狠,盡管冷得全身發抖,依然咬牙堅持。只是打坐練功也太難了,他抖如篩糠,牙齒亂碰。
正當他差點兒堅持不住的時候,一股清靈的樂音傳來,順着他的內息游走,一下子幫他完成了第一個大周天。萬事開頭難,完成了第一個,接下了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等到張成嶺再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他竟然用打坐替代睡眠,堅持了整整一夜!他的內力盡管還是微乎其微,比起前天,竟然增長了兩倍!
他臉上驚喜至極,連忙跑到周絮那裏,嘴裏喊着:“師父。”咦?他忽然停下來,這才發現溫叔不知何時從畫舫上下來了,正緊緊挨着周叔,不知道正說什麽。
周絮連忙站起來,對張成嶺說:“誰是你師父?昨夜不過點撥你一點兒內功心法,化解你的內傷,亦非本門武學,談不上師徒情分。等将你送到三白山莊之後,你我之間的緣分便到此為止。”
“想學武功找別人去。”周絮轉身就走。
張成嶺傻眼了。
溫客行笑着走過來,拍拍張成嶺的肩膀,笑道:“傻小子,這便把你唬住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師父最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兒?纏他呀,豈不聞‘烈女怕纏郎’?”
啊?張成嶺微微瞠目。
“咳咳。”溫客行改口,“那個,是‘有志者事竟成’。”
張成嶺頓覺溫叔說得十分有理。
溫客行十分滿意,拍拍他:“上。”
※※※※※※※※※※※※※※※※※※※※
來大姨媽我還在寫,我真的很喜歡老溫和阿絮。
啊啊啊啊,一個男人為什麽那麽美!!!!
感謝在2021-03-11 15:47:50~2021-03-15 21:35: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美麗無罪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拜師少年2
張成嶺受到溫客行的鼓勵,噔噔噔跑到正在檢查馬車的周絮旁邊,再次鼓起勇氣懇求:“師父,求您收我為徒。”
周絮瞪了他一眼:“你走不走?”
張成嶺的勇氣一下子被瞪沒了,悻悻的爬上了馬車。
溫客行笑着看了看張成嶺,又看了看周絮,也欲爬上馬車,卻被周絮阻攔。
溫客行頓時一臉驚訝:“阿絮你好狠心,難不成将我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外?”
“你身邊還缺人伺候?”周絮反問。
“哪還有人管我呀。”溫客行一臉無奈,“阿湘一心去找小女婿,嫌我麻煩,便将我趕下船。”
周絮一臉不信。
溫客行解釋:“阿湘其實是惱我不顧惜自己身子,徹夜運功吹簫。”他忽然臉色一變,“我現在覺得丹田隐痛,難不成真的傷了元氣?”
他看着周絮,可憐兮兮的懇求,“阿絮,你就讓我搭一程便車吧。”
周絮朝天翻了個白眼,最終同意讓溫客行負責趕車。
張成嶺在車裏面聽得分明,看到周絮也上了車,便小聲說:“師父,溫叔傷了元氣,要不我來趕車吧?”
周絮看了張成嶺一眼,說:“讓他趕車。”随即朝外喊了一聲,“趕得穩點兒。”
外面的溫客行高聲答應:“好勒,周大爺,您躺好!”
出乎張成嶺的預料,看起來處處都要人伺候的富貴公子溫客行,車趕得竟然很穩。他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