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偷瞄了一眼周絮,準備繼續打坐。
他有家仇未報,時間不能浪費。
周絮見他如此,沒有阻止。馬車再穩也有些颠簸,并不宜打坐。只是他想成嶺這個孩子根基太淺,就算走火入魔他也能随時糾正,讓他吃這個苦頭以後不再犯同樣的毛病便是。
哪知張成嶺在馬車裏打坐,竟然穩穩的一直堅持了下來,沒有絲毫走火入魔的跡象,讓周絮忍不住挑了一下眉頭。
溫客行趕車趕了整整一個時辰,便死活要求休息。周絮叫醒打坐的張成嶺下了馬車,随口誇贊溫客行:“車趕的不錯。”同時獎勵似的扔給他一塊幹餅。
溫客行接過幹餅,搖頭嘆息:“阿絮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不懂生活。一飲一食是人生最享樂之事,你怎麽動不動就這般随意對付呢?”
“愛吃不吃。”周絮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湖州就在前方,溫兄不滿,大可自便。”
溫客行聽了,語帶笑意:“我怎麽是對你不滿呢?我這是心疼……”他見周絮瞪了過來,馬上轉向一旁安安靜靜坐着的張成嶺,“心疼我們成嶺,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瞧瞧這小臉瘦的,當公子爺時還白白嫩嫩的,這才幾天呀,就瘦了一大圈。”
溫客行又擺出正經神色,對周絮說:“湖州将至,我們到時候找個酒樓,痛痛快快吃頓好的。我做東,好不好?”
周絮沒有答應,對張成嶺說:“你已經和丐幫打過照面。他們耳目靈通,找你的人必然很多。為避免節外生枝,忍忍吧,到了趙敬府上就好了。”他言下之意,不準備去酒樓。
張成嶺搖搖頭,若是以前,他竟然受不了這般辛苦,但是現在風餐露宿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他現在執着的只有一件事。
他再次懇求周絮:“師父,求您收我為徒。”
周絮撇過頭,仰頭喝了一口酒,不答。
溫客行笑了,說:“小成嶺,瞧不出你是這麽個堅忍卓絕的妙人。我要是有你這手纏功……”他看着周絮,啧啧不已。
張成嶺再一次被周絮拒絕,心情有些低落。他低聲說:“溫叔,我不想離開你們。”
溫客行微怔,很快笑着說:“你放心。我溫某人夜觀天象,掐指一算:咱們的緣分,還長着呢。”他看着周絮,笑容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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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張成嶺不想離開周絮和溫客行,但湖州很快就到了。在這期間,他又懇求了周絮三四次,均被拒絕,讓他失落不已。
太湖邊上的三白山莊是太湖派掌門趙敬的居所。周絮和溫克行帶着張成嶺到了三白山莊,發現裏面的房舍層層疊疊,數不勝數,裏面的擺設也極為豪奢,雕梁玉柱,熏香奇石,珍禽異獸,滿目皆是。
溫客行感慨:“早聞三白大俠富甲天下,果然氣派不凡,竟然還有些風雅。”
張成嶺站在這豪奢的屋子裏,卻滿是不安。在他的眼睛裏,這個三白山莊裏面的每一個人,都蒙着一層淡淡的黃光。
張成嶺不由自主追尋周絮的身影,看到他身上籠罩的淡淡的綠色柔光,才略感安心。
他們正在打量着周圍豪奢的擺設,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張成嶺轉過頭去,見一大群人轉過屏風,快步朝他走了過來。領頭的那人穿着極為富貴,中年人模樣,白淨面皮,一臉急切,進來之後就将目光放到他身上上下打量,隐隐有些激動。
張成嶺卻害怕的後退了一步。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卻清晰的看到了他渾身上下籠罩的紅光。
紅光很淡,卻很清晰。在張成嶺的眼中,這個眼含激動看着他的中年人,在淡淡紅光的籠罩下,顯得有些猙獰。
張成嶺極力穩住自己,才沒有繼續後退。
富貴中年人正是太湖派掌門趙敬,他一臉感慨的看着稚嫩的張成嶺,輕輕的拍着他的肩膀,動容道:“都長這麽大了。成嶺,我是你爹最好的兄弟,我叫趙敬,你叫我趙伯伯就行。”
張成嶺咽了咽口水,遲疑道:“您、您就是趙伯伯嗎?”
趙敬一臉心疼,說:“孩子,你受苦了。以後你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想吃什麽想用什麽,就跟趙伯伯說。”
張成嶺心裏懷疑,臉上呆滞,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趙敬以為他驟然遭此巨變,擔驚受怕,也不為怪。他放開張成嶺,轉而對周絮和溫客行施了大禮:“二位義士,我失禮了。感謝二位大俠将成嶺護送過來,大恩大德,莫齒難忘。請受趙敬一拜。”說完,一臉感激的再次行了大禮。
溫客行笑容可掬,回禮:“久仰三白大俠風采,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旁邊的周絮跟着扯了扯嘴角,點點頭也算回了禮。
張成嶺微微轉過身,看着趙敬,忽然想起爹爹在那一夜對他說的話:“琉璃甲誰都不要給!誰都不要相信!”
他此行一心要找的趙伯伯,原來想殺他嗎?
張成嶺又看到趙敬一臉感慨感激,忍不住開始懷疑,那個紅光會不會出錯?趙伯伯看起來對他極好,紅光會不會是錯的?
張成嶺忍不住看向周絮,想向他求證。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小弟子忽然闖了進來,說:“趙大俠,趙大俠,趙大俠!家師泰山派掌門遭人追擊,求您趕快去接應他們!”
※※※※※※※※※※※※※※※※※※※※
可能是我描述的不清楚,光芒很淡,不至于看不清臉。
捂臉,原本我想着像游戲一樣在頭上弄個紅名綠名,後來想想還是改成了光。
以成嶺的腦子,面積比較大,看得比較清楚。
至于成嶺的內功問題,就當給成嶺開個挂吧。原著和電視劇當中都說成嶺根骨絕佳,經脈寬闊平順,比常人天生強了許多,而七秀的要求就是根骨。所以成嶺在我這裏不存在內功混亂的問題,基本上想用哪個用哪個。
前面我提到過,成嶺現在只學會了第一招,用過1000次會自動解鎖下一招,大量加血的技能和去除debuff的技能都會有。
成嶺在某種程度上就是老溫和阿絮的外挂。當然了,這是在我的文裏。
其實我覺得成嶺的存在,對于阿絮和老溫來說也是救贖。成嶺很老實很實在,恰恰是這樣的性子,才能讓歷盡千帆的阿絮和老溫喜歡。
最後感謝大家留言,我有時間一定會寫的,一定會寫完。希望大家陪着我一起走到結局。
今天下午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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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少年3
因為泰山派的事情太過緊急,趙敬顧不得其他,帶着人跟着泰山派的小弟子,匆匆去救泰山派掌門。周絮和溫客行對視一眼,拉着張成嶺也跟了上去。
張成嶺跟着他們一路到了二十裏外,發現泰山派的掌門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頭發花白,神情倔強,身邊跟着幾個泰山派弟子,還有兩個頭上系着孝帶的小弟子。
張成嶺聽了半天才明白,那兩個頭上系着孝帶的小弟子,是丹陽派僅存的兩個弟子。丹陽派他知道,五湖盟之一。丹陽派的掌門是爹爹的結拜兄弟,行三。
張成嶺看着那兩個小弟子頭上的孝帶,忽然想起,爹娘和兩位兄長全部去世,他也應該帶孝。他年輕識淺,以前不知尚還罷了,現在知道了,說什麽也要給父母帶孝。
張成嶺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覺得奇怪:那兩個丹陽派僅存的弟子,竟然不願意回到太白山莊,只願意跟着泰山派掌門,聽他們的語氣,似乎還是丹陽派掌門生前的命令。
為什麽?丹陽派是五湖盟之一,掌門和爹爹他們是結拜兄弟,為什麽丹陽派掌門寧願把弟子托付給泰山派,也不願意讓他們回到五湖盟?
張成嶺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泰山派已經全部離開,随即他被趙敬拉出來,介紹給一個人:“成嶺,來,見過你五叔。”
五叔?張成嶺站出來,看着這個五叔,看起來像個粗豪的俠客。他叫了一聲五叔,他知道五叔是大孤山派掌門沈慎,只是從小到大從未見過。
這個五叔,身上的光芒是淡淡的綠色。
沈慎看着張成嶺,神情有些激動:“二哥,這是成嶺?”
“對。”趙敬笑着點頭,滿是欣慰之色。
趙敬又對沈慎介紹了周絮和溫客行,再次鄭重表示了謝意,接着返回三白山莊大擺宴席,慶祝張成嶺回來。
回到三白山莊,趙敬就命人帶張成嶺去沐浴更衣。張成嶺看了周絮一眼,見他點頭,才跟着去。
張成嶺洗完澡之後,發現他原來的衣服全都不見了。他問伺候的小厮,小厮說那些衣服太髒太破,已經扔了。
張成嶺無法,只得換上三白山莊準備的衣服。他看了一下,那些衣服件件華麗件件合身,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做了許多。
張成嶺低下頭,心裏不滿。他們全家皆亡,他怎麽能穿這些華麗的衣服?他選了一件最素淨的穿上,外面套了件白色的外罩,權當給家人帶孝。
張成嶺再次來到三白山莊大廳的時候,見那裏已經變了模樣。大廳裏擺了許多桌案,上面擺滿了各色美食,聞名天下的太湖三白赫然在列。還有許多張成嶺根本不認識的江湖豪傑,坐在這些桌案旁邊,飲酒品茗,欣賞歌舞。
張成玲看着那些穿着鮮豔的跳舞女子,垂下了眼睛。
趙敬見張成嶺出現,拉着他坐到了上席。同席的只有沈慎,周絮和溫客行幾人。
張成玲呆呆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這個桌子上的四個人,有三個人身上是淡淡的綠光,可是他們三個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那個泛着紅光的人對他好。
沈慎除了給周絮和溫客行敬了一杯酒,表示謝意之外,只顧着自己喝酒。
溫客行欣賞着歌舞,贊嘆:“花香,熏香,美人香,中人欲醉。水聲,琴聲,莺燕聲,聲聲動人。”一臉陶醉。
周絮從頭到尾也一直在喝酒,很少說話,只偶爾看張成嶺一眼。
只有趙敬,從頭到尾對他噓寒問暖,時不時給他加菜,一會兒就問一下他的感覺,随便一個人見了,都會覺得趙敬對他關愛有加。
可是,張成嶺看着趙敬身上籠罩的淡淡紅光,心裏寒意頓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知不覺這場豪宴從白天進行到晚上。
張成嶺要去休息,卻被喝多了的沈慎強留了下來。沈慎醉意朦胧的說:“你得留下來,學學這場面上的事。”
趙敬勸道:“五弟,他還是個孩子。”
“誰不是從孩子就開始喝酒的?”沈慎咕哝了一句,給張成嶺倒了一杯酒。
張成嶺連忙說:“沈叔叔,我不會喝酒。”
“必須喝!”沈慎的嗓門高了起來,“你爹是千杯不倒的海量,怎麽能生一個不會喝酒的兒子?”
趙敬見了,連忙派人将沈慎送走,又安撫張成嶺說:“他耍酒瘋就這樣。來,我送你回去。”
張成嶺忍不住看了周絮和溫客行一眼,才跟着小厮回了趙敬給他臨時安排的院子:怡月軒。
張成嶺沉默地回到怡月軒,将小厮全部趕在外面,獨自坐在房中,一時睡意全無。
按理說,他來到了三白山莊,見到二伯伯趙敬,應該會覺得心安。可是趙敬身上的紅光卻讓他心中警惕,還有今天丹陽派的那兩個弟子,也讓他提起了一顆心。
他忍不住想,爹爹當時為什麽跟他說“什麽人都不要相信”?五湖盟不是一家嗎?連爹爹的結拜兄弟也不能相信?可爹爹那樣說肯定有道理。
有一個隐隐的念頭在他的心裏回蕩,可他不敢去想。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破窗而入。張成嶺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卻能看清那些人身上籠罩的淡淡紅光。
這些人要殺他!這個念頭如同電光火石一般閃入了他的腦海,可他腦子裏雖然想到了,身體卻來不及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刀朝他劈來。
完了。張成嶺不由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沒有等到刀劈到他身上的疼痛,反而聽到了一陣武器相擊的聲音,随後一個熟悉的笑聲響起:“小成嶺,可以睜開眼睛了。”
是溫叔!張成玲猛然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青黃面容的周叔和俊美的在夜裏也不忘耍扇子的溫叔。
“師父!”張長嶺心情激蕩,猛的撲到了周絮懷裏。
周絮一怔,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溫客行笑着說:“成嶺,明明是我救的你,怎麽不來抱我啊?”
張成嶺不好意思地擡起頭,走到溫客行身邊,輕輕抱了抱他,說:“謝謝溫叔。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救我的。”
溫客行微怔,也拍了拍張成嶺的背,笑着說:“好了,別怕,那些人已經被我趕走了。”
“嗯。”張成嶺點點頭,聲音已經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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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我昨天花了九塊錢買了好幾個刀,哭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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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少年4
周絮把臉一板:“不許哭。”
“我沒哭。”張成嶺連忙抹了一把眼睛,“師父,我知道,我是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
“你還男子漢呢,你才多大?”溫客行失笑。
張成嶺卻說:“溫叔,我長大了。”說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松開了溫客行。
張成嶺看着周絮,很認真地問:“師父,他們為什麽要殺我?”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有這麽多人要殺他?
周絮微頓,和溫客行對視了一眼,然後說:“小孩子別想那麽多,趕緊睡覺。”
“我不!”張成嶺難得的堅持着看着周絮,“師父,他們為什麽要殺我?”
周絮沉默不答。
溫客行走過來,輕輕碰了一下周絮,笑着說:“阿絮,成嶺也不小了,你應該告訴他。”
周絮瞪了他一眼,才對張成嶺說:“因為琉璃甲。”
“琉璃甲?”張成嶺瞪目,是他想的那個琉璃甲嗎?
周絮以為他不知道,解釋:“琉璃甲一共有五塊,五湖盟五兄弟各拿着一塊。你們鏡湖派被滅了,卻沒有找到琉璃甲。而如今,你是鏡湖派唯一活着的人。他們以為,鏡湖派的琉璃甲一定在你這裏。”他見張成嶺雙眼失神,語氣軟了些,“別擔心,你現在到了三白山莊,趙敬會保護你。”
趙伯伯?張成嶺想到趙伯伯身上的紅光,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給師父說。
張成嶺勉強将事情串聯起來,覺得不可思議:“就為了一塊什麽破玩意‘琉璃甲’,就要殺死鏡湖山莊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嗎?”他越想越氣憤,眼睛又紅了,這次是氣的發紅。
溫客行目光一凝,看着張成嶺,道:“這并不奇怪。就為了這五塊‘琉璃甲’,從二十年前算起,死的人差不多能上千。成嶺,對于一個江湖人來說,無上的武功是最大的誘惑,沒有任何一個江湖人能夠抵擋。”
“武功?武功?”張成嶺氣極反笑,“想要武功好不能好好練嗎?非得搶什麽‘琉璃甲’?非得殺那麽多人?難不成那個什麽寶貝能吃?吃了就能成為大高手?呵呵。”笑到最後,他突然哭了起來,抱着自己慢慢蹲到地上,默默流淚。爹爹,娘親,大哥,二哥,現在只剩下成嶺一個人,好難過啊。
周絮和溫客行無聲地看着張成嶺蜷縮成一團,神色莫名。
就在這時,趙敬帶着人匆匆趕來。他一見到張成嶺就連忙跑到他身邊,疊聲問:“成嶺,你沒事吧?”
張成嶺默默流淚不答。
還有一人跑過來,大聲問:“張小公子,我問你,剛剛那個人是不是鬼谷的?”
張成嶺擡頭,淚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記得這個人是華山派的掌門,好像姓于。他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人長什麽樣子?”于掌門再次着急地問。
張成嶺想了想,誠實搖頭:“我不知道,天太黑,我看不清。”
“你!你!”于掌門氣極,想要動手抓他。
趙敬連忙攔住,勸道:“他哪知道什麽鬼谷啊。”
溫客行突然說:“于大俠,剛才不過是幾個戴着鬼面的男子,武功不怎麽樣,我一出手便跑了。”
于大俠一聽,斷然道:“果然是鬼谷。”
溫客行一笑:“你說是便是喽。只是這來人十分廢物,可見鬼谷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和諸位一見之下令人心折的大俠風采截然不同,截然不同啊。”
周絮從溫客行一開口便盯着他,聽他說到最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趙敬一臉感激,再次向溫客行道謝,随後讓張成嶺好好休息,帶着猶有激憤的于掌門走了。很快,怡月軒裏,只剩下張成嶺和溫周二人。
張成嶺擦擦眼淚,看向周絮,輕輕叫道:“師父。”在他的心裏,最依賴信任的還是在最危難的時候救他一命的周絮。
周絮看着他,低聲說:“以後不可以叫我師父了。我已經遵守承諾,平安将你送到三白山莊。你想學武功的話,趙敬,高崇,沈慎,這些大俠都可以叫你。你我的緣分到此為止。”
張成嶺聽周絮說的決絕,眼淚忍不住又冒了出來。周絮嚴肅起來:“男子漢,以後都不許哭。”
張成嶺連忙擦擦眼淚,哽咽道:“師父,我不哭。我是男人,流血不流淚。”
周絮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走了出去。溫客行摸摸張成嶺的頭,追着周絮而去。
張成嶺見周叔和溫叔竟然真的走了,一下子覺得天地之大,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他剛才說他是男人,流血不流淚,事實上,他哭了足足半夜,才勉強睡着。
第二天早上,趙敬和沈慎專門過來看他,見他什麽都沒吃,趙敬擔心地說:“是不是胃口不好啊?這一路上真是苦了你了。”他又溫言道,“成嶺,你大伯一直惦記你,所以不能休息,咱們馬上就得趕路,伯伯會好好照顧你的。”
沈慎見張成嶺雙眼紅腫,問:“哭了?”
張成嶺微微偏頭,說:“沒有。”
沈慎沒想到張成嶺居然會對他撒謊,心裏有氣。趙敬連忙制止,說:“成嶺,昨天那兩位大俠,今天早上不辭而別,我不知道是不是怠慢他們了?也沒來得及和他們詳聊,他們是不是你爹的朋友啊?”
張成嶺聽到周叔和溫叔竟然真的走了,心裏一沉。他又聽見趙伯伯在打聽溫叔和周叔,心裏懷疑,便說:“小侄不知。”
“不知你就跟人走?”沈慎卻聽得更生氣了,“昨天見你一路奔波,又人多眼雜。今天他們走了更好,你快跟我們說說,鏡湖山莊出事那一夜,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張成嶺見沈慎追問,又想起爹爹說過的話,只是他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麽借口,只得低聲說:“小、小侄不記得了。”
“荒唐!”沈慎大為生氣,“我們是你爹的拜把子兄弟,你還有什麽不敢跟我們說的?”
張成嶺勉強看着沈慎,道:“小侄受驚過度,後、後來發燒數日,醒來便在周溫兩位叔叔身邊。之後發生的事情,小侄都不記得了。”
他說話支吾,一看就是在撒謊,沈慎和趙敬老于世故,如何看不出來?沈慎頓時火冒三丈,指着張成嶺氣喘籲籲:“那你爹娘是如何慘死的!鏡湖山莊三百多口人命,你都不記得了!”
趙敬連忙拉住沈慎,勸道:“五弟,他還是個孩子。”
“什麽都不記得!”沈慎氣得眼睛都紅了,“那是不是這三百多條人命的血海深仇,我們就可以一筆勾銷了!”他實在無處發洩,将桌子的東西猛地全都拂到地上,随後甩門而出。
趙敬一臉心疼地看着張成嶺,輕輕攬住他的肩,道:“成嶺,沒事,你五叔就是着急。這個仇咱們一定得報。我和你五叔和你爹是拜把子兄弟,雖然以前有些誤會,但是打斷骨頭連着筋。你爹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兒子。”他聲音和煦,言詞懇切,如果張成嶺看不到他身上的紅光,恐怕會感動得當場說出實情。
張成嶺盯着趙敬,沉默。
趙敬家大業大,趕往岳陽的車隊排出了三裏地。他對張成嶺頗為照顧,不但和他同坐一車,還親自安排他的每一頓餐食,令同行的人皆感慨他的愛護之心。
張成嶺卻越來越沉默,除非必要,幾乎一言不發。他有時坐在車內,望着外面的蒼翠,忍不住想師父現在在幹什麽。
趙敬的車隊太大,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并不快。這天,張成嶺下車透氣,看到遠處的兩個人影,驀然濕了眼眶。
雖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那種柔和的淡淡綠光,只有師父身上才有。他旁邊的那個人,身上也泛着綠光,定然是溫叔。他看到師父回頭,朝這裏看了一眼。溫叔也朝這裏看了一眼,然後拉着師父的手,又離開了。
他們原來一直陪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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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少年5
發覺溫周二人一直跟着他,張成玲就像久逢甘霖的禾苗,一下子又打起了精神。從那之後,他養成了一個習慣,經常掀開車簾往四處看,直到看到兩個泛着綠光的身影才心滿意足。
趙敬見他有了精神,頗有耐心的跟他說話,偶爾得他回兩句,也覺得心滿意足。
這天他們路過一個不小的城鎮,趙敬和沈慎便帶着張成嶺去上當地最好的酒樓吃飯。
張成嶺跟着他們進去,一眼就看到一樓角落裏坐着一個人,那個人身上泛着師傅才有的柔和的淡淡綠光,相貌卻與師傅迥異。
張成玲愣了一下,那個人面容精致清秀,大有超凡脫俗之态,師父卻是青黃的病漢面容,遠沒有這個人俊俏。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師父?觀身形,很像。從身上的光芒判斷,這個人是師父無疑。但是看臉,這個人絕不是師父。
他心裏疑惑,跟着趙敬和沈慎上樓之後,依然在思索這個問題。
樓下,去掉了易容的周絮放下酒杯,對剛剛進來的溫客行說:“剛才成嶺跟着趙敬和沈慎的也來了,”他微露不解,“我怎麽覺得成嶺認出我來了?看了我好幾眼。難道我的易容有什麽問題?”
溫客行不由笑了:“你的易容怎麽會有問題?當初連我都只是懷疑。”
周絮微笑道:“那個時候你還不認識我,自然只是懷疑。成嶺這孩子不同,與我朝夕相處了這麽久,有所懷疑很正常。”
溫客行可不信,一邊溫酒,一邊笑着說:“就成嶺那個腦子,就算你現在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你就是他的師父,他都不會信。”
周絮不由也失笑。
溫客行見周絮舉起酒杯又要喝,連忙攔下他:“你有傷,不宜喝冷酒。我這正燙着,馬上就好,稍等片刻。”
周絮看了溫客行一眼,眼裏有星光閃過。
溫客行說得對也不對,張成嶺腦子反應是慢,當時沒有認出周絮,回去思索了一晚上,還是确認了白天見到的那個俊俏公子就是師父。
他很是興奮,一想到師父曾經離他那麽近,就興奮得睡不着覺。可惜接下來幾天他再沒有見過師父,只遠遠的看過師父和溫叔的背影。
這天,離岳陽很近了,三匹馬忽然而至,領頭的那個人正是岳陽派掌門高崇,也是張成嶺爹爹的結義大哥,現在五湖盟的盟主。
高崇直接吩咐趙敬和沈慎:“辎重留給下人,你們立刻上馬,只帶成嶺,馬上進城。”
趙敬和沈慎自然聽命行事。
張成嶺聽了心裏一急,反射性的往四周看,發現了師父和溫叔才松了口氣。張成嶺此時已經無法,只得随着高崇等人進了岳陽城。
岳陽城裏最大的幫派便是岳陽派,岳陽派占地極廣,掌門高崇國字臉,皮膚黝黑,身材高壯,看起來頗具威嚴。張成嶺悄悄打量他,這位高伯伯,身上的光芒是綠色,讓他微微松了口氣。
哪知下一刻,高崇來到他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摸了個遍,皺眉:“你怎麽生得如此單薄?”
趙敬笑道:“孩子目前還小,現在培養也來得及。”
“不小了。”高崇慨嘆,“江湖上人人傳言,說鏡湖派已遭滅門,但只要成嶺還在,這話就不對。”高崇看着張成嶺,嚴肅道:“可是成嶺,你如果不能繼承你父親的門楣,那你們張家就真是後繼無人了。”
張成嶺心中一凜,覺得高伯伯說得極是,他一定要繼承父親的門楣,光大鏡湖派。
高崇朝張成嶺伸出手。
張成嶺疑惑,高伯伯要幹什麽。
高崇見成嶺的反應,就知道他的腦子反應慢。他只得說:“把琉璃甲交給伯伯。”
張成嶺一怔,看着高崇一言不發,也一動不動。
“給我。”高崇又催了一遍。
張成嶺還是不動,眼睛裏已經有了懷疑,高伯伯也要他的琉璃甲?
趙敬見局面有些僵硬,連忙說:“大哥,成嶺現在受驚過度,暫時失憶。琉璃甲這事,咱們從長計議。”
“什麽從長計議?”高崇有些生氣,“琉璃甲比玉森的性命重要,比你我的性命都重要!玉森好不容易讓成嶺逃出來,就是想把琉璃甲的消息帶出來!”他看着張成嶺,厲聲道:“成嶺,你想看到你爹和你全家白死嗎?”
張成嶺心下遲疑,想起爹爹說誰都不要相信,琉璃甲誰都不要給,又想起他屢次因為琉璃甲遭遇生命危險,若不是有師父,他現在早就死了。爹爹給他的琉璃甲,他誰都不會給!
他梗着頭,倔強得說:“你們要我說多少次!我不知道什麽琉璃甲!”
一旁的沈慎猛然喝道:“別鬧了!快說琉璃甲在哪兒?”他的語氣和神态都極為嚴厲,顯然對張成嶺一路上的沉默和抗拒都非常不滿。
趙敬連忙摟住張成嶺,低聲安慰:“成嶺,別怕。”沈慎一把拽開趙敬,再次厲聲催促張成嶺:“快說!”
張成嶺看着他們,眼睛裏似乎有火苗,硬是咬着牙一言不發。
高崇暗暗嘆了口氣,語重心長:“成嶺,我知道,你爹多年以來不和我們五湖盟來往,你不相信我們。可你如今不相信我們還能相信誰啊!你別無選擇啊,孩子!”
張成嶺梗着脖子,心想,我還可以相信師父。甚至他現在已經後悔去了三白山莊,來到岳陽派,他就應該一直跟着師父,只有師父真心對他好。
高崇見張成嶺還是一言不發,怒火一閃而過。趙敬在旁邊低聲勸說:“大哥,孩子不懂事,咱們可以慢慢教他。”
高崇再也忍不住,指着張成嶺道:“我沒有那麽多耐心來哄你!那麽江湖當中,就會有更多的人因此受害!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張成嶺被逼得急了,梗着脖子高聲反駁。
“你!”高崇心裏一氣,手已經揚了起來。趙敬連忙攔住,又勸成嶺。
“大哥,你別生氣。要不琉璃甲這事,咱們改日再說?”趙敬小心地說。
高崇氣得胸口上下起伏,還是叫女兒過來,帶成嶺下去安置。
高崇的獨生女兒叫高小憐,年方十七,溫柔貌美,在岳陽派頗有佳名。她帶着張成嶺,見他臉上帶着氣憤,便柔聲道:“是不是我爹爹太兇吓着你了?我爹爹呀,日後相處長了你就知道了,他其實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平常很疼我們的。”
她輕輕拉着張成嶺的手,親自帶着他去了二代弟子的院落松柏居,柔聲說:“咱們岳陽派簡樸慣了,可能比不得你家裏精致,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和姐姐說。”
張成嶺心性單純,見高小憐柔聲細語,身上又泛着綠光,氣息已經平和了許多。高小嶺微笑,又将住在松柏居的其他弟子叫過來,将他們介紹給張成嶺,這時有人來報,曹蔚寧找她,她只得讓張成嶺自便,去忙了。
張成嶺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