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此刻。
室內諸多帥哥牛郎,?江戶川亂步桌前擺滿點心,為了與top3相襯,還開了三座香槟塔,?氣氛奢靡逍遙。
而且,照名偵探的要求,?錢都是刷的太宰治的卡。
——太宰治一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又緩緩松開。
沙發中央,?“左擁右抱”的岩永琴子有點懵。
太宰先生?
他怎麽真的來了?
還……很生氣的樣子。
……那張黑卡還真是太宰先生的啊。
少年進來那刻,?室內空氣就像凍結了一般,所有人自動噤聲。
他就像沒看到別人似的,?直直朝她走來。
“太宰先生?”
岩永琴子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話,手臂被大力一拉,?整個人跌入太宰治懷中。
鼻尖撞到少年清瘦的胸膛,是她熟悉的氣息。一只手臂如鐵箍般緊緊抱在她後腰,不讓她掙紮。
頭牌一看這事情不對,?連忙出聲維護金主。
“等等!”
“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他的話沒能說完。
光是一眼,?他就被黑/手/黨準幹部吓得臉色慘白,?花容失色。
太宰治放下手,?拉着岩永琴子手腕往外走去,?力道大得可怕,?生怕她反抗一樣。
就在快步走出房間這幾秒,他的視線挪移,從眼角往江戶川亂步的方向瞥了一眼。
名偵探睜開眼睛,露出一剎碧色的光芒。
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這兩人視線交彙瞬間,?迸濺出冰冷的火花,頭腦和算計撞擊形成越來越大的漩渦風暴,勢不可擋席卷一切,像是要将這個房間、這棟建築、這座城市都卷入無底洞中,裹挾一切走向傾覆。*
太宰治挪開視線。
被猜到了嗎。
正常,畢竟是那位準幹部。
江戶川亂步舀起一勺慕斯放入嘴裏。
不管怎樣,目的已經達成了。
享受你期盼已久的夜晚吧,岩永。過後可要好好感謝亂步大人。
走廊。
“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岩永琴子被拉着跌跌撞撞地走着,無論怎麽叫喊,前方的少年都無動于衷,不搭理她也不回頭,只留給她一個黑色背影。
聽到她的叫喊,倒是顧及到她的腿,放慢了些腳步。
岩永琴子看着像鐐铐一樣扣在她腕處的手,小聲嘀咕。
“這個時候知道強勢了?平時不都不在意的嗎……”
雖說強勢的太宰先生也很讓人心動,但這種無法溝通的樣子還是稍微有點點頭疼啊。
可能是她的話刺激到了少年,他突然踹開旁邊空房間的門,把她扔進去。
她驚呼一聲,跌到寬大柔軟的沙發上。回過神,就聽到關門落鎖的聲音。
還沒來得及起身,她感覺身邊的沙發陷了下去,陰影從上方投下。
大概是明白對她不管用,太宰治極少在她面前散發威壓,但在普通人眼裏,那種黑色的壓迫感确實很可怕。
手裏的東西被抽走。
“想跟他玩這個是麽。”
太宰治的聲音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感情。
冤枉,那人自己塞過來的。
岩永琴子還沒來得及說話,聽到包裝被撕開的聲音,細長的餅幹棒被塞入她嘴裏。
下一秒。
冰涼的唇瓣印上她的唇。
帶着不由分說的意味。
——【你只需要看着我一個人就夠了】
“?!”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
太、太宰先生……?
這算什麽,幸福來得太突然?!
和在醫院那會兒不同,這次她真切地看到了太宰先生壓下來的動作,他再也沒有否認或推诿的餘地。她的手腕被他摁住,放在兩邊耳側。
咬破脆薄的餅幹殼後,紅酒夾心的味道襲來,令人迷醉的氣息盈滿口腔,香甜的滋味在唇舌間交纏。
即使生氣,太宰先生也是面無表情的,熟悉他的人能通過眼神、氣場能感覺到他的怒意。
但真正接觸時,他唇舌的動作又很輕柔,像是怕弄疼她一樣。
太宰治這個人,很奇怪。
最溫柔脆弱的一面和最陰冷無情的一面可以同時在他身上并存。
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兩盞星辰一樣的小頂燈投下微弱的光。
幽閉的空間內,只有輕微的接吻的聲音。
這位內心寄居着怪物的少年皮囊真的很漂亮,昏暗暧昧的光線下,臉部輪廓氤氲着柔光,鼻梁高挺,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猶如将死的蝶。
果然,無論多麽帥氣的牛郎先生,都無法與太宰先生相比。
不,太宰先生怎麽可以和別人作對比呢,他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是這個世界上她最喜歡的人。
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
岩永琴子,智慧之神,成功宕機。
她閉上眼睛,沉浸在這個強勢又溫柔的吻中。
酥酥麻麻,看似熟練又帶着一點生澀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
太宰治稍微拉開距離,想要抽身而出,但岩永琴子怎麽可能就此罷休。
舌吻!
是她和太宰先生第一次舌吻,還是太宰先生主動的!
察覺壓在腕處的力道松懈,她趁機掙脫,雙手熱情地抱住太宰治脖頸,激動道。
“太宰先生,你終于決定要跟我結婚了嗎?!”
太宰治:“……”
……?
不是,她是怎麽跳躍到結婚上去的?
要說出口的話被岩永琴子堵住。
還要再親親!
身為和太宰治一樣的腦力派,頭腦和話語也是岩永琴子的武器。和她嬌小的身材相襯,她的嘴也很小,像小動物一樣,在努力地貼近他、親吻他。
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家夥,是怎樣肩負起整個世界秩序的?
“……”
太宰治斂眸,壓下了想要說的話。
岩永琴子感覺到,貼上去那刻,太宰先生停頓了幾秒。就在她以為他要推拒時,卻意外地得到了回應。
?!
太棒啦。
又是一輪唇舌纏綿過後。
“別生氣了嘛,”她看着那雙幽暗的鳶瞳,小聲撒嬌,“我不是故意的。什麽都沒做,只是聊了幾句。”
委屈巴巴。
“……我沒有生氣。”
“再親一下我就信你。”
以後太宰先生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這次一定要親夠本才行!
今晚可以載入戀愛史冊啦。
她又想蹭上去,由于躺了有點久,腿不由自主地想屈起,結果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地方。
少年低沉的吸氣聲在耳邊乍響。
太宰治渾身一僵,頗有些強硬地摁住她,接着從沙發上下去,快步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被獨自留在房間裏的岩永琴子:……?
這叫什麽,親完就跑?
不管怎樣,也是很大的進步了。
她指尖碰了碰唇瓣,上面還殘留着溫涼的觸感。
內心生出隐秘的歡喜,又得寸進尺地想要索取更多。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裝,推門出去,回到了之前的房間。
牛郎已經離開了,只剩偵探社的人在喝酒聊天。
和他們道別後,她走到走廊盡頭盥洗室門口,指尖輕敲手杖頂端,頗有耐心地等待着。
等到太宰先生出來,她擡起手腕,裝作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朝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挺不錯的。”
“……”
太宰治怔忡一秒,立刻冷下臉色,別過頭避開她的視線,快步往外走去。
蓬松的黑發間露出的耳廓微紅。
岩永琴子連忙追去。
“等等我啦,太宰先生,不是專門來把我帶回去的嗎。”
“不是,”太宰治冷淡的嗓音還殘留着一絲沙啞,“你自己慢慢玩去吧。”
她把手伸入他手心,握住。
“後悔也沒用,”她佯裝嬌羞,“你已經都對人家做這樣那樣的事了。”
黑/手/黨的車候在外面。
等候已久的下屬恭敬地打開後車門。
岩永琴子見狀,連忙拉住太宰治衣袖,搖晃。
“太宰先生,今晚去我家吧,我家!”
她可是準備了好東西。
太宰治沒理她,把她推了進去,然後自己坐進去,關上車門。
岩永琴子轉移目标:“司機師傅,去我說的地方。”
黑衣人有些為難。
“太宰大人?”
到底聽您的還是聽您女朋友的?
太宰治後腦勺枕在椅背,微微偏頭望向窗外,淡淡道。
“聽她的吧。”
歐耶。
岩永琴子興高采烈地報上地址。
她這次準備的還真不是什麽歪門邪道的東西。
是找橫濱最好的甜品店師傅定制的小蛋糕,還有一瓶格蘭菲迪50年威士忌,每年全球限量發行50瓶。
她特地跟酒吧老板打聽過,跟偏愛紅酒的中也先生不同,太宰先生愛喝威士忌這樣的烈性蒸餾酒。
這些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她本就打算今晚給太宰先生過生日。
要是太宰先生被她的心意打動,或者被她灌醉,說不定能度過美妙的一夜。
為了營造氣氛,岩永琴子只開了餐廳裏一盞吊燈。
暖金色的光灑下。
“先看看禮物。”
她興致勃勃地把袋子推到太宰治面前。
估計是預料到了她想幹什麽,太宰治面露無奈,但還是聽話地打開,靈活的手指三兩下拆開了包裝。
意外地——很正常。
一對杯子,上面繪着穿和服的傳統女性。
但對岩永琴子而言,正常,反倒不正常。
太宰治拿起杯子仔細端詳,還懷疑地瞥她一眼,大概是在想她是不是在杯子裏藏了東西。
“太宰先生,那是什麽眼神,太失禮了,你就這麽不相信你女朋友嗎,我怎麽可能做那種事。”
她義正辭嚴。
太宰治突然起身,在廚房燒了一壺熱水,拿着水壺走過來。
在她驚恐的目光中,他将水倒入杯中。
女性的和服消失。
“……”
岩永琴子避開太宰治的目光。
下一秒,她又扭回頭來,大聲道。
“我好不容易從秘寶館買到的情侶杯,人家的夢想就是和太宰先生一起用這款杯子!”
“太宰先生你明白這種美學嗎!”
“我不想明白。”
太宰治冷漠回應,坐下,又從袋子裏抽出一個信封,“這是什麽?”
有點厚,有點硬,摸起來材質不像普通信紙。
照片?
岩永琴子趁機撲到他身上。
“是我的私房照。”
“因為太宰先生不願意告訴我希望我穿什麽款式的內衣,我就挑選了最能體現我女性魅力的幾套拍了照片。”
她下巴擱在太宰治胸膛,擡頭眼巴巴看他,只差沒把“你不打開看看嗎”“你不誇誇我嗎”“沒有獎勵嗎”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我不會看的。”
太宰治低嘆一聲,手從她身側伸過去把信封放回桌上,平靜道。
“比起這些,還是那瓶威士忌更合我心意。”
“嗚嗚。”
好過分。
太宰治狀似無意地問:“照片誰給你拍的?”
“家裏的女仆啦。”
回答了一句,她還要繼續鬧,太宰治精準地叉起一塊蛋糕投喂入她嘴裏。
岩永琴子三兩口咽下。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太宰治打斷她:“你再鬧,我就走。”
“……”
話被堵住,岩永琴子鼓起臉頰,“那太宰先生再跟我舌吻一次。”
太宰治眼神幽深地盯着她。
“和太宰先生舌吻很舒服呀。”
“太宰先生知道嗎,舌吻有助于……唔。”
幹嘛不讓她說完。
和在外面時不同,兩人獨處的居所,太宰先生身上氣息更慵懶散逸,親吻也更綿長溫和,像是在享受,也不用擔心被人打擾。
說實話,太宰先生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并且她沒有想過、也沒有真的做那種事,這才一筆帶過。
否則怎麽可能哄好?
這種事是絕對不能發生的。
就算是普通情侶也難以承受這種“考驗”,更何況心思細膩敏感的太宰先生。
……
“不要亂動。”
太宰治抓住她試圖解開領帶的手。
岩永琴子雙手扶在他肩上,不讓他躲,笑吟吟地問。
“太宰先生是喜歡我的吧?”
“如果只是因為‘女朋友去了牛郎店’而生氣的話,直接把我帶走就好了,但太宰先生還做了多餘的事。”
她倒要看看,太宰先生還有沒有別的理由。
太宰治沒有對上她的視線。
他眼睫低垂,掩住了眸底的情愫。鳶瞳在昏暗的光線下黯然無光,深處又仿佛有一縷微光。
“……你還不明白嗎。”
這個意思……是承認了?
岩永琴子眼睛一下亮起,笑容像畫卷一樣鋪開。迸射出的光芒如清晨從海面射出的第一縷陽光,充滿了明媚與純粹的感動。
是讓他有些難以承受,又避之不及的光芒。
太宰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岩永琴子抱住脖子,在臉上狂親。
“我就知道太宰先生是想跟我結婚的!”
“……不是!”
你的思維怎麽總往奇怪的方向上大跳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