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宰治看着她。
大有“你就慢慢鬧,?我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你”之意。
“你确定要這麽鬧,然後把你的朋友吵醒?”
不會,我家房間隔音效果很好!
——這話岩永琴子沒能說出口。因為太宰先生現在态度冷冰冰的,?兇到她了。
她被趕到門口。
岩永琴子轉身,?抱着抱枕,?露出一雙紫瞳,自下而上眼巴巴看着太宰治。
“真的不和我同床麽,?太宰先生……”
她被推了出去。
門在眼前無情地關上。
一秒,兩秒。
三秒,岩永琴子将手裏的抱枕重重地摔到門上。
臭男人!沒情趣!
不過,她也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和太宰治進行到現在這步。
半夜。
妖怪輕聲呼喚:“公主大人。”
Advertisement
“嗯……”岩永琴子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他睡着了?”
“是的,?太宰先生不久前看完了書,剛剛睡熟。”
一看時間,?已經半夜兩點了。
太宰先生還真是夜貓子。
她等得都快睡着了,?要不是一心偷襲,?恐怕都醒不來。
再次。
房門打開,探出一個淺栗色的腦袋。
梅開二度。
穿着粉色睡衣的身影蹿到太宰治客房門前,不知是忘了還是怎麽,總之這次門沒鎖,?岩永琴子成功潛入。
太宰治在中間的大床上睡着,呼吸輕而平緩,平日裏那雙寫滿困倦與諷意的眸子被眼睑遮住。
沒醒,看來真的睡着了。
岩永琴子墊着腳,走到床頭。
壓制住內心無聲的尖叫,?她蹲下身,掏出手機。
太宰先生的睡顏!
想拍男朋友睡顏還得偷偷摸摸的,她這個女朋友也太難了吧。
岩永琴子那點小情緒很快被美色沖洗得一幹二淨。
月華如洗。
襯得太宰治膚色白皙,鼻梁高挺,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每一根發絲都像在無言地誘惑她。
可能因為那雙鳶瞳被遮住,所以整體感覺要比平時嫩些。
能看出長大後俊逸帥氣的影子。
要感動哭了,太宰先生的睡顏,嗚嗚。
自家男朋友真好看!
“設為壁紙。”
再多拍幾張好了。
手機屏幕上,太宰治睡着,鳶瞳靜靜地看着她……鳶瞳?
岩永琴子拿下手機,與太宰治四目相對:“……”
“你醒了啊,太宰先生。”
少年深吸一口氣,翻身躺平,聲音裏還有一絲慵懶的鼻音。
“煩不煩……”
躺平的太宰治簡直就是岩永琴子專用誘捕器。
她立刻撲了上去:“才不煩。”
雙人床很寬。她滑到旁邊,腦袋枕在太宰治手臂上,一手搭在他身上。
“我吵醒了你麽。”她問。
她保證自己動作很輕,但太宰治先生的睡眠質量可能更輕。
要麽就是他根本沒睡。
太宰治輕輕嗤笑一聲,可能是想說“對啊就是你吵醒我了”之類的話,沉默片刻後,卻道。
“沒有。”
岩永琴子抱緊了些:“那是睡不着麽。”
她想起在醫院時太宰治被夢魇糾纏的樣子,以及未來不知多久沒睡覺的太宰首領。
吃得少睡得少,太宰先生就是修仙作息。
“太宰先生一天睡多少小時?”
“……問這麽多幹什麽,”太宰治語氣一絲古怪,“快回去睡覺。”
“不要,我要和太宰先生一起睡,這是行使女朋友的正當權利。”
岩永琴子不滿又委屈地嘟囔,“想跟太宰先生同床共枕就這麽難麽……”
而且說實話,要是太宰先生真的不願意,她還能有機會?
再大膽點想,是不是太宰先生其實一直在等她過來。
畢竟太宰先生也很了解她,肯定能想到她會做出大半夜爬床這種事。
不過,還是不要戳破太宰先生這點小心思好了。
岩永琴子拉過被子蓋好,往太宰治身上拍拍。
“別鬧了,太宰先生,睡吧。”
太宰治無奈地嘆了口氣。
到底是誰在鬧啊……
“太宰先生,翻過身來,我們相擁而眠怎麽樣。”
太宰治:不怎麽樣。
聽到窸窣聲,還以為太宰先生接受了她的提議,岩永琴子面露期待。
結果,太宰治确實翻身了,但是是翻過去背對她。
什麽啊?!
岩永琴子撐起身子,瞪了他片刻,最後自暴自棄地躺了回去。
從別的地方占點便宜好了。
她貼過去,伸手抱住太宰治細瘦的腰身,雙手在他身前交叉。
太宰治身體略微緊繃。可能是察覺到她不願放手的意圖,一番腦內鬥争後,他放棄了掙紮,放松下來。
岩永琴子打了個哈欠。
“快睡吧,太宰先生。”
“我家晚上也有警備,很安全,放心吧。還有妖怪在呢。”
她相信自己給人的安全感滿滿。
“有我在身邊,你能睡得很好。”
“……有你在身邊才不能睡好好麽。”
太宰治能感受到少女柔軟的身軀,緊緊貼在後背,體溫通過薄薄的兩層睡衣互相傳遞,腰身也被緊緊摟住,還好她手沒亂動,估計是困了懶得折騰了。
這種體驗從未有過,沒人敢和他靠這麽近。
是啊,他不也是這樣,被她一步一步,得寸進尺。
直到占據內心某個不可或缺的位置。
他能在惡意中來去自如,卻不擅長拒絕完全的好意,結果就被岩永琴子抓住這點套牢了。
某家夥聞言,又不樂意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
“……睡覺,”太宰治道,“明天不是還要去送雪萊嗎。”
“太宰先生,你怎麽可以在床上提別的女人。”
岩永琴子嘀嘀咕咕。
“就不能說一句‘今晚不讓你睡’嗎?”
太宰治:“……”
岩永琴子抱住太宰治腰的手收緊,額頭抵在他後肩。
喜歡的人就任由她抱着,在咫尺之間、能觸碰到的位置,不再随時可能消失不見,這讓她稍微安心了些。
她緩緩籲出一口氣。
坦率一點有那麽難嗎。
真是讓人操心呀,太宰先生。
“今晚的煙花很好看吧。”
“以後太宰先生要跟我放更大的煙花……zzzZZZ……”
岩永琴子本就是個沾枕頭就睡的體質,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說完這句話後,她就陷入了沉眠。
也不知道太宰先生聽沒聽進去。
……
翌日。
因為一早要送雪萊,岩永琴子在手機上設定了鬧鐘,時間一到,盡職盡責地響了起來。
“唔……”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機,摁掉。
雖然還沒睡夠,但想到是好姐妹回國的日子,她還是努力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看到了太宰治的臉。
太宰先生應該是醒了,不過眼睛還閉着。
清早的美顏暴擊讓岩永琴子“嗷嗚”一聲,臉頰發燙。
太宰先生不知何時轉過了身來,是一個虛攬着她的姿勢,中間隔着距離,手掌搭在她後腰。
雖然不算相擁而眠,但也是巨大的進步啦。
可能是她的視線太露骨了,太宰治緩緩睜開眼睛。
“太宰先生——”
岩永琴子幸福地就要往他懷裏鑽,想要蹭蹭。誰知太宰治渾身一僵,雙手放在她肩頭,摁住不讓動。
接着,他翻身坐到床邊,背對着她。他的聲音乍一聽與平常無異,仔細聽才能聽出一絲不自然,仿佛在壓抑着什麽。
“快去收拾。”
清晨腦袋還有些沉悶,岩永琴子沒有多想,揉着眼睛走回自己房間洗漱。
“好吧。”
“太宰先生好了過來找我。”
洗漱好,換上一套漂亮的裙裝後,岩永琴子坐在梳妝臺前,女仆正在為她打理頭發。
敲門過後,太宰治走了進來。
他的襯衫西褲昨晚換下後管家就拿去幹洗熨平了,現在穿在身上,顯得嶄新筆挺。
岩永琴子對女仆道:“你先下去吧。”
“是。”
臨走時,女仆道:“早飯已經備好,雪萊小姐和乙骨先生已經在飯廳了。您和男朋友收拾好就可以下來了。”
“好的,謝謝。”
岩永琴子沖太宰治揚了揚手裏的梳子,示意他過來接活。
有男朋友在當然不用女仆啦,多好的增加親密度的行為。
太宰治沒說什麽,學着女仆剛才的樣子給她梳頭發,緩緩開口。
“你的眼睛……”
“哦,對。”
“太宰先生好像還沒見過我這副模樣。”
岩永琴子撩起劉海,完整露出右眼。眼眶裏是黑洞,什麽都沒有。
她的義眼不時就要取下,用藥水浸泡,現在還沒戴上。
義肢也是。
所以她現在展現在太宰治面前的,是原本殘缺的模樣。
容貌精致、身體殘缺,很難讓人不聯想到怪談中凄怨貌美的人偶,萦繞着淡淡的怪異與不詳。
“覺得可怕嗎?”
她意味不明地問,一眨不眨地盯着鏡子裏太宰治的表情。
“有什麽好怕的。”
太宰治語氣未變。
岩永琴子撇嘴。
“也是,太宰先生估計見過不少比這更可怕的屍體。”
“……不是這個意思……沒什麽。”
太宰先生似乎有心事的樣子,沒等她開口,他問:“有拿回來的辦法嗎?”
眼睛和腿嗎?
岩永琴子将義眼戴上,然後拿過一旁的義肢,撩起裙擺,往大腿上安裝。太宰治在一旁默默搭手。
“當然不行。”
“這可是成為神的代價。”
“這麽多年了,我都沒考慮過把眼睛和腿拿回來的事。應該說從一開始就沒想過。”
畢竟也不影響正常生活。
“很大概率是拿不回來的,就像獻祭一樣。”
岩永琴子試着想了想,“如果拿回來,那個時候我就不是智慧之神了。”
“——大概是我喪失行動力,或者因意外而死的時候吧。”
太宰治呼吸一滞。
岩永琴子沒有察覺,一臉無所謂地說。
“到時候拿回來的意義也不大了……太宰先生?”
“……沒事。”
纏着繃帶的手伸到她面前,把她扶起來。
“走吧。”太宰治輕聲道。
他們來到飯廳,和雪萊、乙骨打了個招呼後坐下。
太宰治日常睡眠不足,臉上看不出變化。倒是岩永琴子忙于夜襲,整個人有點蔫蔫的。
雪萊看出來了,關心道:“沒睡好嗎,親愛的?”
“昨晚折騰太晚了。”
雪萊驚呼:“是妖精打架?!”
她看向太宰治眼神都變了。
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太宰先生。
動作十分迅速!
太宰治挑着碗裏的蟹肉,視而不見。
“不是啦。”
岩永琴子切開盤裏的荷包蛋。
太宰先生才沒那麽主動呢。
吃完早飯,岩永琴子把雪萊和随從送上前往東京灣的車,并約定好一定會去英國玩。
之後,她帶乙骨憂太去地下室見魏爾倫。
看看魏爾倫需要多久把力量恢複到能打開“門”的程度。
雖說是地下室,但環境一點不比樓上差,寬敞明亮,還有日式假山流水。
天窗投下外面的陽光,魏爾倫就坐在榻榻米的案幾前,看書作詩寫俳句。
旁邊一盞清茶,還有一盤削成塊的洋梨。
簡直歲月靜好,與世無争。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像在坐月子。
“早上好,魏爾倫先生。昨晚的煙花好看嗎?”
聽岩永琴子說明來意後,男人放下毛筆,眼皮輕掀,語氣平淡驕矜。
“五個月。”
這麽久?
連乙骨憂太也面露難色。
岩永琴子攤開掌心,金黃色立方體顯現。
“蘭波先生,你看,魏爾倫先生在吃梨,你卻連靈魂都沒恢複,好可憐哦。”
魏爾倫:“……”
這是威脅吧,赤/裸裸的威脅吧?
“四個半月,不能再減了。”他說。
以為是在市場買菜嗎,還能讨價還價的那種。
估計這個時長已經是極限了,岩永琴子沒再說什麽。
“那就拜托您了。”
乙骨憂太給魏爾倫道謝,先回了樓上。岩永琴子在魏爾倫身邊坐下。
“你果然跟太宰君一個樣。”
金發男人不冷不熱地說道。
“多謝誇獎。”
“你跟太宰君在一起了?”
估計是從窗戶看到了。
“是啊。”
“那你最好別告訴他我的事,”魏爾倫重新拿起筆,“我可不想再被太宰君針對,他很可怕。”
整場打敗他的作戰計劃,都是由太宰治制定的。
太宰治是自從他來到這個國家以來,唯一一個能在他背後動手腳的人。
“他已經知道了。”
岩永琴子一臉無辜。
毛筆一頓,紙上出現一個墨團。
魏爾倫:“……”
“不過放心,太宰先生是站在我這邊的。”
大概?
“而且魏爾倫先生現在不會再對港/黑出手了,太宰先生也沒有針對你的必要了。”
魏爾倫:……不是那個針對。
岩永琴子看魏爾倫似乎想說什麽的樣子。
他說:“太宰君曾問過我,歐洲有沒有能幫助人恢複肢體的異能者。我說沒有。當時太宰君的表情……呵呵,有些失望呢,又很不滿意。”
岩永琴子一臉懵逼。
“所以呢?”
突然說這件事是想表達什麽。
魏爾倫:“……”
“我收回剛才的話,岩永小姐,你在某些方面比太宰君遲鈍得多。”
岩永琴子冷笑。這話她可聽懂了。
金色立方體再次出現。
“蘭波先生,你看,魏爾倫先生在寫俳句,你卻連靈魂都沒恢複,好可憐啊。”
優雅的面具破裂了一角,魏爾倫想掀桌子了。
“……你适可而止啊。”
“啊,太宰先生給我發短信了。”
岩永琴子看了下手機,站起身,“我先走了,魏爾倫先生。”
“等一下。”
她轉身,看到魏爾倫站起來。
即使是在地下室躲避期間,魏爾倫也穿着西裝套裝,沒有一絲褶皺,舉手擡足都體現了歐洲貴族的涵養。
“調查團的人全走了?”
“嗯,剛剛送走雪萊。”
“你要去哪兒,橫濱?”
岩永琴子點頭。
“那裏魚龍混雜,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經過剛才一遭,魏爾倫深知有時要直接跟岩永琴子把話說清楚,“我僞裝一下,和你一起去。”
原來魏爾倫先生是想履行保镖的職責。
“這次不用。”她道。
魏爾倫微微皺眉,愠怒,良好的涵養讓他沒有發作。
“雖然還沒恢複到巅峰狀态,但現在普通異能者我也足以應付。”
“不是在質疑您的能力。”
岩永琴子道:“剛才的憂太君,還有太宰先生都會和我一起,就不必再麻煩您了。”
她大概能猜到魏爾倫的想法。
因為蘭波給了他生命,所以他選擇繼續活下去。
但對現在的魏爾倫而言,世上已經沒有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了。除了她手裏蘭波的靈魂。
她所謂的保護工作,其實也是給魏爾倫找點事做。說不定做着做着,就能找到活下去的興趣。
魏爾倫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
讓他屈尊降貴去保護他人,當然不願意。
然而岩永琴子手中的籌碼分量太重,讓魏爾倫足以說服自己,低下高貴的頭顱。
在他伸出手那一刻,就相當于把自己的一部分,忠誠、力量、生命都交付給了她。
又正是因為這份驕傲,使得魏爾倫既然答應了她,就會好好做這份工作。
現在又不需要他了,這算什麽?
“是叫乙骨憂太對吧,他的實力怎麽樣暫時無法斷定,但是太宰君?”魏爾倫冷哼,“你确定那家夥能保護你?”
魏爾倫視線投向她背後。
岩永琴子轉頭,發現太宰治不知何時從樓梯走了下來。可能是因為她一直沒上去,所以下來看看。
看臉色,應該是聽到魏爾倫剛剛的話了。
空氣中,無形的冰冷的火花四濺。
岩永琴子走到魏爾倫面前。
“沒有放置您或者質疑您實力的意思。”
她仰頭凝視對方藍眸,說出真心話。
“恰好相反,魏爾倫先生可是我的王牌。”
她歪頭一笑:“王牌可是不能輕易出動的,不是嗎。”
“……”
“而且這次不是去做危險的事,魏爾倫先生不用擔心。”
“我可沒有擔心你。”
見魏爾倫态度松動,岩永琴子拍拍他手臂。
“您就好好坐月、啊不,養身體吧。”
她跑到樓梯口,挽着太宰治手臂把他拉上去。
“久等了。”
“走吧,太宰先生。”
再讓這兩人待下去,她有種家可能被會拆的錯覺。
岩永集團的車把三人送往橫濱。
到達後,他們兵分兩路。
她和太宰先生去溫泉街的診所,乙骨憂太去廢墟那邊巡邏。
溫泉街。
這是一條與黑/手/黨毫無關聯的街道,為數不多的行人悠游來去,表情閑适。
中原中也站在馬路邊,背靠機車,臂彎間一束包紮好的百合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買這束花。
可能因為是一大清早賣花的小女孩瑟瑟發抖的身影太可憐了吧。
他注視對面,不知看了多久。
這裏真的是他的家嗎,他的父親母親……真的就在這裏嗎?
太宰那家夥,不會是騙他的吧。
中原中也嘆了口氣。
自欺欺人可不行啊,他跟岩永求證過,她也是這樣說的。
岩永的話是可信的。
中原中也取下手套,看着自己手腕。
能看到皮下青色血管,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發黑的刺傷。重力異能能阻止大部分攻擊,所以這樣的小傷口反而很少見,類似于身份的象征。
那個是他父親的男人也說中了這道傷口。
去吧,時候不早了。
中原中也對自己說。
他走進院子,走到洋房門前。透過玻璃,能隐約看到裏面忙碌的夫妻二人。
中原中也抿唇,突兀地有些緊張。
擡起手時,他猶豫了。
會不會弄錯了。
會不會他其實并不是人類……
研究所那個跟他長得一樣的少年才是這家的孩子。
這樣的話,他跑來認親豈不是太唐突了?
中原中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産生近鄉情怯這種感情。
就在他站在門口躊躇之際,肩頭突然被拍了一下。“哇啊!!”
中原中也就跟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起來,反手就要給背後的人一個過肩摔,看清是誰後,生生止住了動作。
“打招呼之前說一聲會死啊,太宰!”
太宰治鳶瞳瞪得圓圓的,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我也沒想到中也反應會這麽大。”
他另一只手和岩永琴子相牽。
女孩表情困惑:“中也先生,怎麽了?”
“怎麽還不進去啊,中也,”太宰治捂嘴笑,眸子賤兮兮地彎起,“難不成……是在害怕?”
“誰害怕了!”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
中原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想起去年在游戲廳時,太宰治故意大喊大叫使他在白濑和柚杏面前暴露的場景。
來不及阻止,太宰治已經扯着嗓門叫出聲。
“喂——”
“中原中也,在門口傻站着幹什麽,該不會連自己家都不敢進了吧!”
中原中也急了。
“喂!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