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桃色傳聞(21)
阮夭懵懵懂懂的,遲鈍地眨了眨眼睛。
我只是你生命中一個面目可憎的炮灰而已。他默默地想着。
裴西楠一眼看出眼前的笨蛋完全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暧昧粉色泡泡瞬間破碎,他冷着臉曲起手指在阮夭光潔額頭上彈了一下。
阮夭捂住額頭,委屈地想這人怎麽老是喜歡說着說着就動手。
裴西楠那天從慈善晚宴跑出來,好像真的是來度假的,帶着阮夭花了一天的時間把雲城大大小小的景點都轉了個遍。
最後兩個人站在劇組租住的酒店下面分別。
阮夭不知道裴西楠哪來那麽多的精力,回到酒店的時候困得可以直接一頭栽在地上。
“一個月之後是我的生日,也是我成年以後的第一場演唱會。”裴西楠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會來嗎?”
阮夭抿了抿唇,想說如果能提前完成任務,他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看阮夭不回答,裴西楠眼神暗了一下,一只手摟住了阮夭的後頸,兩人額頭相抵,溫熱的吐息在唇齒間纏繞。
阮夭哪裏都是香的,稍微離得近一點,香氣便濃烈得蝕骨。
他故作兇狠地皺起眉:“我不管,你是我的人,你必須要來。”
“宿主大人,盛以容來了。”系統提醒道。
阮夭的耳朵特別尖,兩人又是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上,他可以隐約聽見一點尖頭皮鞋踩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
踩在他心髒上似的。
無聲的威脅在偌大的空間裏蔓延。
這倒是個好機會。他想。
軟白手臂主動回抱住少年,妖精淺金色的眼眸微微彎起,頸間的香氣越加豔烈,終至唇齒相接。
阮夭還是頭一次這麽主動,裴西楠一時間怔愣在了原地。
被人強行勾着親吻了這麽多次,各種姿勢幾乎都嘗了個遍,可是要他自己來還是僵硬得不行,只是單純地用嘴唇貼貼,牙關因為緊張緊緊閉着。
軟紅唇肉簡直是視死如歸地貼着裴西楠的嘴唇,他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自己把自己的臉憋得通紅。
纖細瘦弱的身體在裴西楠的掌中瑟瑟發抖。
裴西楠還以為是他太過緊張,安撫似的抱住了他的肩頭。
阮夭知道盛以容在看着他們。
腳步聲就停在身後不遠的地方。
“怎麽這麽笨,連接吻都不會。”裴西楠嘴上很嫌棄的樣子,舌尖卻溫柔地頂開了阮夭生澀的牙關,輕輕地掃過了白玉珍珠似的齒列。
阮夭很聽話地張開一點嘴巴,任由裴西楠勾纏着他的舌尖。
因為緊張連眼睛都閉上了,長長的黑鳳翎似的羽睫一直在抖。
盛以容現在肯定恨不得殺了他。
阮夭心想。
反正他只要快點完成刷厭惡值的任務再尋個機會下線就可以了。
盛以容想怎麽對付他都行。
一點晶亮的涎液順着緋豔唇角落下,沾濕了雪白的下巴,最後落在令人遐想無限的衣領裏。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中規中矩的襯衫,領口被少年有些急切的動作粗魯揉開了,淩亂地敞開一個誘惑似的口子,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修長的脖頸和深陷的玉色頸窩。
阮夭生得弱質纖纖,偏偏又不是那種瘦可見骨的幹瘦,一層軟白晶瑩的皮肉覆在纖細骨骼上,落在指間的時候好像一團綿軟的團子,只想用力在上面揉捏留下更深的屬于自己的印跡。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一點深陷的頸窩更容易撩起裴西楠熾烈的谷欠火。
想看那一點小小的凹陷裏盈滿污濁液體的模樣。
被刺激到蒙上一層薄紅的身體在掌心裏無力震顫,頸窩和鎖骨窩窩裏盛滿的液體最後淌落下來沾滿了全身,捏在手裏像是握住一條脫離水面的濕滑小魚。
阮夭只覺得自己的舌頭被吸得好痛。
裴西楠食髓知味,握着阮夭肩頭的手掌力氣不自覺加重,藏在唇齒後的軟紅舌頭被他銜住了只能任他用牙齒在上面輕輕地磨蹭着。
好像舌尖都被嗦腫了。
阮夭覺得他想錯了,狗男人果然不分年齡大小。
他終于受不了了,眼睛小心地睜開一點,一點清亮的水光黏在了纖長的睫羽上。
“別親了。”他連換氣都學不會,細聲細氣地警告裴西楠,臉頰憋得紅紅,燦若一朵朝升的玫瑰。手指都脫力地搭在少年身上,輕輕地推拒着越來越投入的少年。
再不停止的話,他懷疑自己的嘴巴要腫起來了。到時候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做了什麽。
裴西楠最後很不舍地咬了咬那顆濕亮的柔豔唇珠,這才緩緩分開了。
阮夭立刻後退三步,淚眼汪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麻木到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舌頭了。
雖然是自己主動的,但是想想還是好委屈哦。
裴西楠湊在他耳邊用氣聲說了一句:“如果有人想強迫你,你就直接踹他下面。”
他捏捏阮夭的耳朵尖,笑嘻嘻地說:“你老公給你罩着呢。”
“大膽踹,最好踹到老流氓斷子絕孫。”裴西楠笑容詭秘,眼神陰暗。
阮夭覺得他話裏有話,一時間還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知道盛以容在暗處看着他們。
但是人類的感知力應該是不能和妖怪比的吧。
阮夭目送着裴西楠的車緩緩地駛離視線,若無其事地想坐電梯回劇組去。
皮鞋鞋跟敲打着光滑的水泥地面,男人正在不緊不慢地逼近。
牆上的屏幕顯示着電梯正從八樓緩緩降落。
敏感神經第一時間捕捉到危險的信號,尖嘯着發出警告,後頸上的細細絨毛都因為恐懼驚慌地豎起。
數字在不斷地減少,阮夭能聽見自己牙齒格格打架的聲音。
盛以容給這具身體留下的陰影實在太過強大,光是走近的時候就腿軟得幾乎要站不住。
手心沁出一點濕滑的冷汗,阮夭抓緊了手裏的衣角,悄無聲息地蹭去了一點。
“演的很好,連我都快要信了。”
腳步聲最後停留在阮夭身後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男人高大的身影從頭頂投落,幾乎要将渾身豎滿尖刺的少年霸道地收攏進懷裏。
在男人的手搭上肩膀的那一瞬,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裏面站着一個臉色蒼白的瘦高男人。
阮夭張了張口,聲音都有點微弱:“楊斐……救我。”
盛以容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露出一個稱得上凜冽的笑意:“你找他有什麽用,嗯?他只是我的一條狗而已。”
楊斐的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卻老實地垂下了眼睛,沒有對眼前的一幕做出任何反應。哪怕藏在身側的拳頭已經緊握到指甲都深陷進掌心的肉裏。
阮夭也意識到向楊斐求助是完全沒有用的。
小臉頓時蒼白下來。
也是,要是有用的話當年就不會成為盛以容的金絲雀。
盛以容已經抓住了他冰涼的手掌。男人生着一層薄繭的手指暧昧地摩挲過嬌嫩的掌心,磁性的聲音震得耳膜都好似生着一層難熬的細癢。
“你用什麽騙他的?你的眼睛,你的唇,還是……”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漸漸順着衣領滑落到更加危險的禁地。
阮夭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男人作亂的手指。
“和你沒關系。”他說話的時候還強撐着鎮定,可惜聲音裏隐隐的顫抖還是很不留情面地出賣了他。
“夭夭,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什麽。”他抓住阮夭就像抓住一只小鳥那樣輕巧,語氣裏卻潛藏着滔天的妒火,“我最恨有人觊觎我的東西。”
“那個姓裴的好像是個歌手?”他輕飄飄地在阮夭耳邊提起裴西楠。
“最近是不是在準備演唱會?”
他每問一句,阮夭手心的溫度就肉眼可見地涼下去一點。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怕他,眼裏盈盈得随時要流下珍珠一樣的眼淚。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還要背叛他呢。
“你明明知道,沒有你我會死的,夭夭。”他蛇信一般的舌尖舔舐過瓷白的光滑肌膚,一寸一寸地把屬于自己的領地标記侵占。
到酒店房間的時候,楊斐就低着頭推出去了,只是手裏不着痕跡地遞給了盛以容一個小小的亮着紅燈的機器。
“宿主大人,楊斐給了盛以容錄音筆,是打開狀态的。”
阮夭一邊可憐兮兮地被盛以容肆意侵犯一身白玉肌骨,心裏一邊“哦豁”了一聲,不愧是大變态,真會玩啊。
身下的少年在面對男人的時候早就失去了一絲一毫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男人欺淩。
阮夭妍麗唇瓣翕張了一會兒,游絲似的吐出零碎的字句:“因為我恨你。”
盛以容的動作頓住了。
一切宛如視頻暫停下的可笑畫面。
阮夭的襯衫已經被扯開了大半,露出的雪白肩頭上綻放着冶豔到極致的紅萼,明明是最無力最惑人的姿态,眸光卻顫顫着如水的涼意。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是你把我的夢想完全毀了。”
“一個人能有幾個三年,我在練習室裏沒日沒夜訓練的三年,被你雪藏之後憑空荒廢的三年,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你争了。”
阮夭躺在黑色的蠶絲被面上,越發襯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透出硬玉一般的冷白質地。他的眼睛漂亮得像呈在絲絨底座上的昂貴寶石,奪目得讓盛以容一次比一次淪陷到更深的地步。
他低聲說道:“對不起,但是我忍不住。”
“只要一想到還有除我以外的人觊觎你,妄想玷污你的身體,我就控制不住想要殺人的沖動。”
“我甚至想殺了你。”沒有生命只能被禁锢在冰棺中的睡美人,一次又一次地反複出現在他那被疾病折磨到精神崩壞的夢境裏。
“我不想到最後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男人深黑的眼睛裏是濃郁到要把人吞噬殆盡的陰暗欲望,裸露出的手臂上猙獰傷痕比上次看見的又多了很多,重重疊疊,看得人心驚肉跳。
“我在努力治療了,所以夭夭,不要離開我。”他像小狗似的用鼻尖蹭着阮夭柔嫩的臉頰,瘋狂地汲取一點令他心安的味道。
“我在努力控制不要傷害你,只是求求你也不要逼我。”他從來沒有對阮夭說過“求”這個字,盛以容以往對待他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阮夭覺得大反派的邏輯果然是他一介普通人無法理解的。
如果硬要去想通他們的邏輯,只會到最後把自己也同化成精神病,然後在精神病的領域因為缺乏經驗被他們打敗。
“我不想再看見你和那個姓裴的歌手再有牽扯。”盛以容的手指滑過溫熱綿延的脊背,然後停在牛仔褲褲腰的邊沿,再往上一點,就是後腰那對玲珑精致的腰窩。
“否則他的演唱會也沒有必要舉辦下去了。”
裴西楠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演唱會了。
阮夭聽他提起的時候都能感受到裏面含着的少年無盡的渴求與熱望。
阮夭的聲音從來沒有聽起來如此冰冷過,他幾乎是冷笑着的說:“你盡管試試看。”
他看起來滿臉的毫不在乎,頂住了盛以容灼燙的目光:“反正一個裴西楠沒有了,我還可以找下一個。”
“你問我為什麽是他。”少年秾麗眉目綻開一個美豔到極致的微笑,淺金色眼眸裏藏着毫不掩飾的瘋狂惡意,“當然是因為,他好騙啊。”
“稍微給點甜頭就像哈巴狗一樣纏上來的傻子誰會不喜歡啊,更何況他還有能力幫我逃出來。”
阮夭笑得一臉無所謂:“做了好事的狗狗,獎勵一點也不是不行哦。”
“反正,沒有誰比你更讨厭啦。”
圍觀了一切的系統君覺得自己那顆機械零件組裝的心髒都要崩壞了。
這真是……太刺激了。
果然宿主大人平時進修那麽多炮灰必備行為手冊和炮灰必看影視節目都不是白看的,以盛以容的尿性,為了報複阮夭,一定會把這段錄音經過剪輯送到裴西楠手上的,倒時候宿主大人肯定就能輕松上分把厭惡值刷滿了吧。
盛以容并沒有因為阮夭這段話生氣,反而有點高興地翹起了唇角,蒼白臉頰上布滿了病态的潮紅:“好夭夭,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個樣子。”
被西裝包裹住的修長健美的雄性軀體在阮夭的手掌下散發着堪稱炙烈的溫度,燙到連手指都下意識地微微蜷起。
男人單膝跪在地上,阮夭一只赤果的足掌不偏不倚地踩在那最裏面的大腿根上。
阮夭的腳踝真的很細,盛以容要完全握住它是很輕松的事,甚至圈起的手指之間還留有一點餘裕。
阮夭全身都生的白如霜雪,就算是腳也像是用一塊漢白玉精雕細刻出來的,深粉色的足心就這麽被強迫着踩在男人緊繃着西裝褲的大腿上。
盛以容所有的西裝都是出自法國的高級手工定制,完全合身的尺寸,只要蹲下來,阮夭就能清晰地用腳掌感受到西裝褲下緊繃着的火熱肌肉。
“不高興的話,可以試着懲罰我。”
盛以容很虔誠地在那只雪色的足尖落下一個輕吻。
阮夭覺得自己的三觀在此時此刻受到了強烈的沖擊,盛以容能說出這種話真是震撼阮夭八百年。
所以抖s的實質還是抖m嗎!
阮夭氣若游絲:“統子哥,論變态我居然輸了QAQ”
系統都憐愛了:“宿主大人,那畢竟是高階反派,我們玩不過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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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你的嘴怎麽了?”拍戲休息的間隙,謝桐湊過來火眼金睛地盯住了阮夭有點腫起來的唇瓣。
阮夭本來還在和前輩演員探究劇本臺詞,謝桐這麽一問,大家都下意識地把目光落在了阮夭的唇上。
阮夭:“……”我真是謝謝你的關心。
謝桐自那天被阮夭搶白了之後,就覺得心裏總是怪怪的,一是糾結自己憑什麽要因為一個十八線的小新人這麽傷春悲秋的,二是他居然還想找個理由和阮夭解釋清楚,他其實一點都不讨厭他。
矛盾本盾的謝大影帝今天已經偷偷摸摸瞧了阮夭好幾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借口關心一下。
雖然阮夭可能并不是很需要這份關心。
阮夭幹咳了兩聲,解釋道:“可能是最近有點上火了。”
“最近這天氣确實有點太幹了,小阮需要多注意身體。”飾演寧一維的演員是一個在圈裏出了名的好口碑老演員,向來是個很不茍言笑的人,倒是頭一次看他對一個年輕演員這麽關心。
事實上,阮夭一開始來這個劇組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他只是走後門被硬塞進來的資本玩物。
但是朝夕相處地拍了幾天戲之後,所有人都對他有了一個完全的改觀。
不僅有非常高的演藝天賦,而且非常努力,更重要的是,大家發現阮夭其實是個很好相處,很容易激起別人保護欲的人呢。
最起碼,飾演寧一維的老前輩,就總是用老父親似的慈愛眼神看着懵懵懂懂的阮夭,好像是真的在看自己的兒子。
阮夭還沒有自己已經變成了劇組團寵的認知,有點羞澀地笑了笑:“謝謝老師。”
謝桐暗自握拳懊惱:可惡,送溫暖失敗了。
忽悠過一波自己嘴巴的問題之後,阮夭剛想再研究一會兒劇本時,手機裏卻收到了來自警方的消息。
那個深夜敲門的跟蹤狂,已經被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誰敢說我短?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