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能倚玉偎香

第39章 （喜與悲歡）

“江然？”電話那頭的人直接叫出名字。

江然洗完澡後還沒幹透的短發略濕的遮住額頭，淺色T恤藍色牛仔褲，這樣的少年一眼望去像極了漫畫裏的反叛角色，第一眼很幹淨，第二眼帶點兒邪氣。左耳邊貼着電話坐在校園的庭院後頭。背對着秘密經過找私會處的情侶男女，遠處看不清他的神情。男孩會說上幾句就要手指摸摸額前碎發幹了沒有。

江然的語氣緩慢裏帶着壓抑，電話那頭的剛接起電話就不遲疑的叫出他的名字，江然的腳步錯亂了，他找個臺階坐下，一只腿支着一只腿伸平。“我是，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對方猶豫幾秒：“江然你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哪裏不開心？你等等我換個地方再說。”

江然均勻的呼吸着，聽力集中在左耳上，猜着遲東尚現在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你好了嗎？”

電話那頭遲東尚來一句：“沒好！”江然嘆氣，那頭又傳來呵呵的笑聲：“偏、你、的。這下沒人聽到了，這次的通話确保知道的只有你和我。說吧！ 我來做你的傾聽者。”

嗯了一聲，江然調整着語氣想讓接下來的話能聽起來溫和些：“我想說遲東尚，那一晚對不起！ 還有兼職偶遇的那一次......也抱歉了。我不該把氣撒到你頭上，你根本不欠我的。對不起。”

遲東尚完整的等江然發表完一串歉語後，聲音又變得深沉：“所以你就過意不去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只說這些？ ”

斬釘截鐵：“當然不是。”江然愁容入眉右手手指觸頭一陣糾結後出口：“遲東尚我現在可以打開你送的方盒嗎？我帶在身上，我發現放着個秘密在我附近我卻還要等待所謂的時機，實在太難做到忽視。遲東尚請你告訴我，用你的姓名擔保你沒有在耍我。如果盒子裏的東西你不想讓我看了現在還來得及......”

那邊卻坦坦蕩蕩猶如清風，江然從沒聽過遲東尚的這種聲音：“今天啊，今天還算是個好天氣，你打開吧。”

許久許久以前江然在跟着爸爸去外地出差的途中，撞見過一個兒童，那天天氣炎熱江然自己在報亭買了兩瓶冰置綠茶一瓶給老爸一瓶給自己，父子倆的目标是抓緊辦好正事後在當地游玩一場最後返程。從報亭沖往公交車站的途中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橫穿的帶鴨舌帽的小子撞倒了。

那時候遇事眉頭就皺起來的江然弄清楚面前是怎回事，支起身子拍拍屁股就撿起掉在地上的兩瓶冰飲。彎腰對同樣沖擊下摔倒的同齡孩叫到：喂，你是誰，你從哪裏出來的.......

逃跑前鬧絕食的美少年頭暈腦脹不由自己，強力睜開雙眼眨了幾下又無力的合上，在少年閉上最後一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壞小子有的典型眉毛的臉，嘴裏還在叫嚷什麽的男孩，模糊聽到的有人在喊“江然發生什麽事了”的名字.......

同樣是九歲卻明顯江然長的更高壯一些。江然的爸爸見情況不對抱起少年拍它的臉試圖叫醒他，江然則緊張兮兮的解釋這突發的一切。把少年抱在懷中等待其親屬出現。當時江然的爸爸做了個決定，在檢查此孩子并無外傷只是身體虛弱碰撞之下暈了過去的條件下，又怕不明身份的人假裝認領孩子造成悲劇，就蹲着在兒子江然的幫助下将少年背上後背。

光天夏日之下，天氣炎熱，父子加上少年三人移到那個事情發生處四十米外的陰涼樹蔭下，将少年放倒在石凳上，交代江然看着，爸爸便拿出手機查詢當地區域最近的民生派出所交代發現虛弱暈倒的少年一事。

當江然來到警察局小心眼想到同是民警的媽媽曾睡前講給他聽的故事，一命換一命。以為神秘少年如果死了，他也要被關起來，哈拉着眼淚求情留下來陪這個男孩等他醒過來。他會負責的乖乖在這看着等爸爸辦完事來接他。

江然父親看時間緊忙緊的要趕去辦事，猶豫間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安慰到：這孩子這麽懂事對同齡人有愛心想留下來，你就先去忙你的吧。兩個孩子我們都會照顧好的，不讓他們餓着。

爬出所休息室內坐在少年旁邊時不時搖晃其身體的江然，表情後怕着，警察問他他也不說話只點頭搖頭，就待在頭戴鴨舌帽睡着的美少年身邊呼喚着。被警察摸完額頭确認沒燒後往肚上蓋件警服，角落就剩下少年與江然兩人了。

少年醒後就被江然撲了上去，江然凄切的叫喊着：真是太好了你醒過來了。少年推開身上的男孩，結果又被江然抱住。派出所同志見孩子醒了弄了點吃的大下午的周邊買點面包，給兩孩子遞過去。江然把自己那份塞給鴨舌帽壓的更低的少年，給他撕包裝袋，給他遞水。警察想問出少年親人的聯系方式等信息，美少年都不回應直搖頭，死死抓住對他‘好’的江然。江然也一直讓他拉着，連上廁所兩人都一塊。

下午即将過去的時候江然的爸爸才回到派出所接江然，江然與只能看到下半張臉的少年再見，少年依依不舍終究松手。江然父子走後待天黑時，派出所才接到其他線打來的有家長孩子擅自離家出走，家人一下午未尋得焦急報警的案子。

接電話的再看看那椅子上自從江然走了後就不理人的娃娃，帶着世俗的意味感嘆到：現在連小學生都學會離家出走了！ 戴鴨舌帽的少年臉一轉，裝無動于衷，異樣冷漠，異常成熟。少年被起父母接走的時候，确認了的确為孩子父母後辦了個似有似無的手續。少年被他的父親抗在肩上拖走，因為翻騰手臂揮落，鴨舌帽掉落下露出的俊俏臉蛋的少年叫喊着她不是我媽媽，我要找我媽媽！消失在了夜色中。

時隔多年，那一年因為誤會而虛驚一場的江然早已将此事遺忘到風塵裏。唯獨那少年還記得。将時光重疊起。

“打開了沒有？”遲東尚在電話裏問。江然悶着嗓音回應：“你真啰嗦，不能耐住性子多等會嗎。我都不擔心我的電話費。”

江然把手機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歪着腦袋兩手将盒子舉高與視線平齊。“啊...打開了！”

遲東尚卻在這時沉默了，江然長大了嘴吧想說什麽又制止住了，而那邊的此事一手策劃者反而看開了事情的成與敗。開始哼起了一首在遲東尚自己居住密室時，兩人共同聽過重複了數次的某個電影主題曲。

江然左手托起手機，遲東尚那深沉略帶渾音的嗓音像蠱惑蟲似的重重進入他耳中，再潛入大腦。 而右手緊緊捏拿的那枚鑽戒盒子，內部中央藏着一枚反射此時陽光一瞬間刺痛江然眼球的男款鑽戒。

江然這時往四周附近觀察有無人靠近，在這不夠隐私，随時發生數件事，秘密容易被傳遞誇大的年輕校園，什麽事都可能發生。江然小心翼翼警惕，只能穩住呼吸，将盒子再次合上，攥在手心。

“遲東尚。你瘋了。”

“ 我沒瘋。我既然做好送了的準備就同時做好了你有一天打開它的準備。男士友誼鑽戒，那上面的圖案很适合你，戴戴看。是戴在手指上也不會引起歧義的質量鑽。送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初次發表為2013年10月12日晚11時。第一次修改時間2013年10月15日中午12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