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許久未更,真是對不住之前一直在讀這個故事的姑娘們。
《一生》進行到第15章,第一部的故事完結,從第16章開始,拉開第二部的序幕。
數數寫文确實不夠有計劃性,腦子裏只有個故事的梗概,大綱還是大肛神馬的都沒有。
不過姑娘們一看文中的時間點,肯定就明白了,第二部,文革要開始了。
數數怎麽樣才能表達對姑娘們的感謝之情呢,正常情況下寫到這裏應該寫下:我會用辛勤的更新來回報大家,但是被工作折磨的要死要活的數數不敢寫這句話...我給大家跳一段鋼管脫衣歌伴舞吧——脫脫脫脫,脫脫脫脫,脫脫脫,脫脫【請用喜之郎CICI果凍廣告歌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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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3月30日,吳邪一直記得。
即便隔了幾十年漫漫人生,那幾個數字的排列組合依然清晰的停留在心裏。
很久以後,知天命的吳邪和耳順的張起靈,并肩坐在公園長凳上曬太陽。
旁邊長凳上坐着的是一對兒小夫妻,不知因為什麽吵了起來,而且越吵越投入,越吵越旁若無人。
吳邪不覺細聽了聽。
原因的細微跟吵架的大嗓門成反比。妻埋怨夫沒記住他們戀情正式開始的重大日子,丈夫說還能記得結婚紀念日的男人就算很不錯了。妻反複強調戀情開始的日子更重要,男人煩,大談後悔娶之論,兩人開始對着使用不文明用語。
聽得好笑,吳邪看了看身邊始終閉目養神的張起靈:“你記得我們感情開始的日子麽?”張起靈睜開眼睛看了看他,眼神一如初見時光華閃爍。
吳邪認定1966年的3月30日,老和山上互相剖白心意,是他們感情的正式開始。而張起靈心頭浮現的是一個炎炎夏日,西湖碧波綠柳下,站着一個腰系大紅綢的白褂少年。
“你指的是哪一天?”“我就知道你記不住。”
兩人都笑着,陽光把全身烘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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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和山上下來,吳邪覺得一切都不同了,對着張起靈反倒更不好意思,下山時張起靈想攬吳邪的腰,還沒碰到,吳邪就像皮球一樣彈開了,他那個臉紅慌張的樣子讓張起靈忍不住地翹嘴角。
兩人走回到吳邪家附近的小丁字路口,張起靈的自行車鎖在那邊。他想讓吳邪跟他回部隊寝室,吳邪堅持要回學校,上午已經是曠課了。
拐帶不成功,張起靈只好騎車子送他去學校。到了校門口,看着吳邪往學校裏面走,又忍不住追上去扯住他:“晚上我再過來。”吳邪耳朵紅了。
吳邪穿過操場快走到教室時,身後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慌慌張張的回了頭——是他的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走過來,指了指吳邪斜肩背着的書包:“裏面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灑了?”
吳邪扭頭一看,果然,深綠色的硬布包右側底部的位置透出一塊暗色。趕緊翻開,原本用膠皮圈套着的鋁飯盒開了,吳媽媽給吳邪帶的午飯全灑在了書包裏,菜湯把書包洇濕了一片。
肯定是之前跟張起靈拉扯的動作幅度太大,裝在書包裏的飯盒都被弄灑,想到這吳邪臉上的毛細血管再次條條炸開。
他這一扭頭,耳背到後頸那條劃傷被語文老師瞧見:“脖子上怎麽弄傷了?”
吳邪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早上來的時候沒留意被騎車子的給撞了一下,摔了一跤刮傷了,也不是很重,就是弄得遲到。”
吳邪發現自己編假話又快又淡定。
語文老師點點頭:“這個時間很快就下課午休,你上午就先別去上課,跟去我辦公室我給你上點藥,正好今天午飯我帶的多,撥點給你。”
吳邪馬上搖頭:“不用的老師……”語文老師倒熱情,直接拽他去了辦公室。
上完了藥,又被塞進小半盒飯,吳邪總算得以脫身。
吳邪跟任何一個老師相處都會有些不自在,何況還是這種被額外照顧的情景,語文老師更特別的一點是他的嗓音,無論講課還是平時說話,準确形容的話,就是有一種用刀片刮玻璃的效果。
從語文老師辦公室出來,吳邪撫了撫自己手臂上豎起的汗毛,回到自己教室,找到班主任把之前編好的遲到理由又用了一遍。
坐在自己座位上,吳邪仍然感覺迷迷糊糊的,渾身上下有種脫力感。他忍不住擡手稍用力按了按耳背後的傷口——好疼!
真好,早上的一切不是自己太過思念導致的幻覺。
晚上放學時張起靈果然又等在校門外,騎車送他回家。接下來的幾天張起靈都是早晚接送他,總算被張起靈盼到了星期日,吳邪現在卻只有星期日下午半天假期。
星期日的中午張起靈像騎風火輪一樣把吳邪送回了家,吳邪回家裏吃飯他就等在他家門外面,弄得吳邪扒拉了幾口就趕緊跑出來,風火輪載着兩人飛回了部隊寝室。
寝室裏一物一品都是吳邪記憶中的樣子,只是窗外的景色變換。吳邪在這間屋子裏看過窗外的盛夏金秋,時隔近四個月,跳過了冬天,窗外如今是一片春意盎然。
張起靈關好了門,走過來,從身後伸手摟抱住站在窗前吳邪,雙唇輕吻吳邪耳背後面的劃傷。
吳邪趕緊用肩膀向後推他,二層樓的窗前簡直是全方位展覽的最佳高度。
張起靈笑了笑,用力擁着吳邪把他往床那邊帶,吳邪面紅耳赤,像只不安分的毛毛蟲一樣在他懷裏扭來扭去,張起靈在他身上又親又摸。
“咚咚咚”敲門聲總是響的特別是時候,吳邪吓得身上跟着三聲敲門的節奏顫抖了三波。
張起靈根本不為所動,手已經伸進了吳邪衣服下面摸他的肚皮,急得吳邪只想用腳踹他。
這邊的貼身肉搏繼續,門外的敲門聲也繼續,居然又傳來說話聲:“之前确實看見團長回來了,你別着急……”聽起來是王盟的聲音。
吳邪聽了“別着急”這個三個字,他急了,推開張起靈,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自己竄到門口開了鎖就拉開了門。
門外王盟擡起手正要再敲門,差點敲在吳邪的臉上。而他旁邊還站着個姑娘——雲彩,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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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走了過來,站在吳邪身後,貼的有些近,吳邪心虛地側了身,拉開些距離。
雲彩一見張起靈,身體緊繃,倏忽前傾想要邁出腳步,緊接着控制住了,雙手不自覺的絞緊,直直的看着他。
張起靈目光掃過雲彩,轉睛看着王盟,嘴角一度一度,極緩慢地向上彎起。
王盟正要開口,突然覺得張團的臉出現詭異變化,放在別人臉上應該叫做“笑”,放在張團臉上,王盟只覺得那不是人類的表情,頓時感覺全身骨骼縱向收縮,伴随着渾身發冷,有種把腦袋縮進胸腔裏才安全的強烈直覺。
他旁邊的雲彩倒是恢複了些正常,她看了眼吳邪,對着張起靈很溫柔的開口,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莫名的決絕:“小哥,這幾個月你去哪兒了?吳邪和我都找不到你,前天我回高中那邊有事,順便去看了吳邪,他還不知道你回來了,我們約定誰有了你的消息就通知對方,看來剛知道你回來,吳邪就來看你了”她頓了頓:“沒來得及通知我吧。”
聽見“小哥”這個稱呼,張起靈和吳邪都皺了皺眉頭,吳邪皺了眉頭之後又低了頭。
張起靈失蹤的這幾個月,雲彩都不知道來找過他多少次,剛開始還繞些話,再拐到打聽張起靈的消息上,後來次數多了,吳邪見到她就直接說他還是不知道張起靈的去向,兩個人面對面站着,各自惆悵。
前天雲彩來找吳邪的時候,吳邪當然已經知道張起靈的消息,這麽說太不準确了,何止知道,就在前一天,他們倆終身都私定完了。可是吳邪眼睛眨也沒眨就搖了頭,雲彩繼續惆悵,吳邪卻心緒雜亂。
女孩子的意思已經太明顯,吳邪有些說不清的煩躁,現在煩躁裏又多了心虛的難堪。
張起靈看了吳邪一會兒,似是笑了笑,轉過臉:“嗯,吳邪剛知道。”
雲彩用眼角掃了眼王盟,抿了抿嘴,仰起臉笑顏如花開向張起靈:“來部隊這麽多次,第一次到你寝室,團長的寝室是不是條件很好的?能讓我進去看看麽?”
張起靈不置可否,吳邪轉身沉默的走回去,張起靈跟在他身後,雲彩稍稍猶豫,邁步走了進來。
王盟好像長在門口的一株大頭植物,被風吹的前搖後擺,糾結着自己應不應該進去,剛想好了要開溜,張起靈開了口:“一會兒你送她出去。”王盟只好飄進去等着。
吳邪沉默的靠窗站立,張起靈側身站在他身邊。雲彩向四處細細地看了看,看見寫字臺上的筆墨紙硯,輕巧的走了過去,雙手放在寫字臺上,扭頭向張起靈嬌俏一笑:“上次那個筆記本用的還順手麽?”
吳邪看着她,心智突然清明,看來這幾個月,不是只有他對張起靈下定了決心。
雲彩的問話讓張起靈迷茫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瞧着吳邪:“上面的桃花不錯。”吳邪臉變得像桃花一樣粉紅。
雲彩看了看他們的表情,覺得有些奇怪,想不明白也就沒說什麽。她鼓了鼓勇氣向着張起靈走過去,仰起頭一雙清淩淩的眼睛望向他:“小哥,你這幾個月到底去哪兒了?”
張起靈感覺到吳邪的目光也向他投過來,他回頭安撫的看着他:“幾個月前接到緊急保密指令,當晚就出任務,不能走漏消息,部隊裏也沒幾個人知道。”
再次相見,緣定今生,吳邪對張起靈這幾個月的失蹤就不再胡思亂想了,他之前雖然沒有問張起靈,現在張起靈所說的和他這幾天猜想的也差不多。
雲彩聽見一向寡言的張起靈向她解釋了這麽多,臉上浮起興奮的紅暈:“平安回來就好。嗯,小哥,之前就想問你了,我們學校,有些家庭成分好,嗯,模樣品性也不錯的女孩子,之前給戰士們上課,他們都讓我給你介紹個認識……”
吳邪都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張起靈眉頭深蹙,十分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不必!”
雲彩愣住了,張起靈的表情和語氣讓她心慌。她低下頭,半天才發出細微的一聲:“哦。”
聽到了雲彩的話,吳邪覺得雲彩好像繞着他,轉圈提醒他一直想努力忽視的很多事實。
吳邪的心一下子亂的像被炮彈轟炸過。他轉頭對着張起靈:“小哥,我先回去了。”
張起靈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吳邪刻意不去看他臉上少見的急躁,用力掙脫他的手向外面走。
張起靈攥住他不放,竟然像是要把他往懷裏拉,吳邪急壞了,還好雲彩一直低着頭。
雲彩仍然低着頭,小聲的說:“那我也走了。”
吳邪用手刀劈開張起靈的手,兔子一樣往寝室外面竄,張起靈快步跟了上去:“吳邪……”
“小哥你別出來了我自己回去……”話音未落,兔子的身影已遠,張起靈哪裏肯放,追了上去又扯住他。
吳邪穩了穩,擡頭看了張起靈一會兒,開口聲音脆弱低柔:“我心裏有點亂,你先讓我回去。”
張起靈心疼了,勉強自己放了手,微微點了點頭。
吳邪看了眼雲彩的身影,雲彩家的方向走正門更近,王盟送她走向正門,已經走出一段了雲彩仍時不時回頭張望。
他沒再看張起靈,轉身向偏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