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包打聽有辦法,幾次都能請得張天祥出手,當然,銀子跟山一樣的堆到眼前,誰不心動。就在姜家血案之前一個月左右,包打聽就聯系了人,在這家賭場見面。張天祥獨來獨往,你還沒瞧見人呢,他已經進到了密室,而這買主麽,卻頗有些裝樣了。
“什麽意思?”馬靳新不解地問道。那老頭笑笑,說道:“這來交易的人,自然是越隐蔽越好,那人來的卻張揚,從一輛豪車上下來,卻打扮成個瘸腿的老頭,瞎了一只眼,也算用心了,可惜一走近身邊兒就能聞到一股味兒,絕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又不像是大姑娘身上擦的,奇怪的很。”
一股味兒?
馬靳新不知怎的就聯想起姜二身上那股令人生厭的甜香。“那可是一股甜香,跟爛透了的柿子一般的味道?”那老頭略想了想,連連點頭:“是,是,就是這味兒,能把人熏死!”
這麽說,來找張天祥的買兇的人是姜二?
可姜二為什麽要至他于死地?
“那豪車可有标記?”馬靳新接着問道,想坐實心中所想。不想那老頭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沒有,該遮的都遮了,要不是我從那馬身上瞧出名貴來,怎麽也不相信那是個富貴人家。”
可見,這人也算小心翼翼了。
馬靳新低頭略想了想,松了手,說道:“多謝告知。”
老頭唯有捂着脖子苦笑,方才還如狼似虎,現在倒是彬彬有禮了。
馬靳新正要走,又被那老頭喊住:“馬總镖頭若要找包打聽,可需快些,這幾日不太平,似乎有人要殺人滅口。”
馬靳新聞言,抱了抱拳,立時去了。
包打聽住的地方離賭坊不遠,不過也費了馬靳新一日一夜的腳程。
包打聽沒生意的時候就愛喝酒,賺的銀子全扔進酒裏,自己還在廢棄的土地廟打地鋪。
這一日他又喝得爛醉,踉踉跄跄,扭秧歌兒似的往土地廟走,嘴裏還哼着小曲兒。到了土地廟前,才推了門,就見幾束寒光直奔他胸前來,冷汗還沒冒出來,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腳。直向前趴去,摔了個狗吃屎。擡起頭,就聽見“叮叮當當”幾聲,那飛射而來的幾支箭全被幾支飛镖打落在他面前。
包打聽吓得酒意全無,全身發抖,抱着腦袋一個勁地求饒:“各位好漢,饒命,小的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小的……”只聽一聲冷哼,後衣領被人一把淩空抓起,提了腦袋一看,竟是馬靳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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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馬,馬總镖頭。”包打聽雙腿抖得如篩糠,“馬總镖頭,咱有話好好說,你想知道什麽,我全告訴你。”
馬靳新冷笑一聲,道:“你倒知道我想知道什麽。”
“這個自然,不然我也不配叫包打聽了。”提起自己的本行,包打聽倒是一臉得意,“馬總镖頭想知道的,不過是姜家血案的本末罷了。”
“那你還不說!”馬靳新喝道。
包打聽心肝一顫,忙說:“我說我說,其實,您那幾位兄弟,死的着實冤枉……”包打聽話才說了一半,就住了口,低頭一瞧,竟見胸腹之間一箭出頭,箭頭上還滴着血。
什麽人放了冷箭?
馬靳新擡頭望去,一個人頭在屋檐後一閃,沒了蹤跡。他正欲去追,卻見包打聽已流了一身血,身體也軟了下去。“包打聽,你告訴我,張天祥在什麽地方?”
包打聽空張着嘴,連喘了幾口氣,終于斷斷續續地發出幾個音:“關,關,關,……外……”
關外!
馬靳新胸口一滞,再看那包打聽,已沒了呼吸。
馬靳新嘆了口氣,自己終究慢了一步,這人好黑的手,滅口得忒快。好在知道張天祥的所在,倒可以去找他問個清楚。
關外!
一想起關外,馬靳新的心便不由得沉了下去。
當年,不錯,又是當年的往事,馬靳新和張天祥相互約定,待到他二人俱老時,去到關外牧馬放羊,豪情縱歌,快意人生。
可現在想來,真是諷刺。
只是不知道這下手滅口的,會不會有張天祥?
馬靳新準備奔赴關外,卻又不願去到關外,真若見了面,這一場惡仗,是必不能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