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的吧。其實那還算是小事,可怕的是如果他用鄙夷的、嫌惡的眼神看着我,我,我可能真的會受不了。
之後我不再那麽明顯躲他,我們的交往也漸漸穩定下來。三年前我開了寫輪眼三勾玉,後來又成為上忍。在外人眼裏,恐怕還是一個天資不錯的小夥子。沒人知道我以前是吊車尾。卡卡西也很久不叫這個稱呼了。但我知道,我其實和以前一樣,面對卡卡西,還是那個什麽都做不好的笨蛋。我肯定是無法和他組隊的。那樣的話,我的心思是沒辦法隐藏的,是真的會被發現的。
卡卡西後來還是在我床頭放了一張入場券。
我那天還是沒去。
我一個人在街上走,在花店遇見了琳。她正在挑選百合花,和我親切的打招呼。
我有時覺得,當年沒和琳表白是我做的不多的英明的事情之一。雖然那時候那點小心思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但好歹沒有真的說出口。我那時透過屏幕,看見她對卡卡西表白就覺得尴尬,覺得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被她踩到腳下。後來又看見卡卡西拒絕她,又覺得卡卡西是當面扇了琳一個巴掌,又順便扇了被琳踩到腳下的我的臉。
有過一段時間,我還覺得卡卡西喜歡琳。後來和卡卡西相處,發現自己竟然移情別戀……感覺更尴尬了。我還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他對琳沒有別的感情。我感到既放心又惆悵,瞄了他兩眼,心裏想問他,那你對我有別的想法嗎?又怕這話說出來大概就真的被雷切捅胸了。
“今天不是暗部招新嗎?我以為你也會去呢。”琳攏了攏頭發,說。
“我又不是暗部的。”我看着她懷裏的百合花,“是送給誰的?”
她把花往我懷裏一放,笑道:“送給你的。”
我替她抱着花,聽她說在醫療隊的點滴。琳現在雖然是中忍,但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醫療忍者了。三戰還沒有完全結束,在其他國家的土地上,還爆發着或大或小的争鬥。醫療隊前幾天在國境線上撿到一個小孩子,現在還在醫院躺着,琳的花就是送給他的。
她說:“花是很簡單的表達心意的方法了。看見花,就可以明白送花人說不出口的心意了。”
我心意一動,嘴上說:“……我知道這招對女孩子好用,對男人也一樣嗎?”
“什麽男人?他還只是個孩子。”她瞪我。
“我是說,送花啊表白啊這種事情,對男人也好用嗎?”
她像是聽見了什麽了不得事情,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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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她說,“你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
她拐着我的胳膊,笑盈盈地看着我:“當然好用了!花啊巧克力啊禮物之類的,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會很喜歡的。怎麽,你要送給卡卡西?”
“你,你在亂說什麽?”
“就連我們醫療隊的小姑娘都偷偷問過,說你和卡卡西到底是不是那種關系……”她眨眨眼睛,“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不過看你倆從一開始的不對付到現在,我都要懷疑你們中間有點什麽了。”
“都是大家在開玩笑。”我別過眼睛說。琳繞着我走了半圈,上揚着語調說:“恩?”
我摸摸鼻子,只得對她招供:“不行的。他不喜歡我的。”
半個小時後。路旁的長椅上。
我站起身,舉了舉手中的花束:“好了,故事你已經聽過了,快去醫院吧。”
琳沉思道:“我沒想到你倆之間的事情竟然是這樣……卡卡西的事情比較麻煩……不過你放心,你還是有希望的。”
“多謝安慰。”
“也不全是安慰。我覺得卡卡西還是喜歡你的。”她真誠的看着我,“真的。不信你去問水門老師,他一定也這麽說。”
“這兩種喜歡不一樣吧。”
“事在人為嘛。”她說,“沒準你對卡卡西表白,卡卡西就答應你了。”
我搖搖頭:“也可能朋友都做不成……”
“當然不是說讓你腦袋一熱就去表白。”她搖搖手指,狡黠得笑了,“這個當然要有技巧的。”
我心裏很是不信任她。她自己不是還被卡卡西拒絕了……不過這種吐槽只敢在心裏想想,說出來琳一定要掐我。她自從進了醫療隊就越來越野蠻,還狡辯說那是醫療隊的傳統。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吻
木葉的黃昏十分溫柔,就連街道上走過的姜黃色的貓都帶着一絲慵懶。正是放學時候,街道上不少放學回家的小孩子。他們笑得肆意,看上去無憂無慮,絲毫不知戰争的殘忍。在木葉,已經很難找到戰争的痕跡了。
我從丸子店買了點丸子回去。帕克在屋內睡覺,我把電視聲音調小了,怕吵到他。看了看時鐘,卡卡西還沒有回來。可能是臨時出任務去了,我想。忍者就是這樣,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之中……
這個時候腦袋裏卻浮現了白天和琳的對話:
“現在卡卡西已經熟悉了你的存在,接下來就是讓他離不開你。這個不用我教了吧?”她踱步走着,嚴肅得看着我:“當然,只有這點還遠遠不夠。你要給卡卡西一個別開生面的表白。"
別開生面的表白麽……
我以為卡卡西晚上都不會回來了,結果半夜的時候有人敲門,我開門卡卡西就直接靠在我身上,他雙頰燙得要命,眼睛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連護額都斜歪歪的,看來是醉得不輕。我連忙接住他,他順勢摟住我的脖子,踉跄着往屋子走。
“怎麽醉成這樣,你好歹還是未成年啊。”我脫掉他的衣服,把他塞入浴室。
卡卡西喝醉了特別乖,脫他衣服的時候簡直不能再配合,讓他擡胳膊就擡胳膊,讓他擡腿就擡腿。等到最後把他面罩摘了,他渾身一絲不挂躺在那裏,像一條白生生躺在案板上的魚。
我咽了咽口水。
雖然同居多日,但像是這種可以毫無顧忌欣賞他身材的機會并不多。宇智波的特征就是黑發白膚,但卡卡西看起來比我還要白一些。他皮膚有珍珠一般的潤澤,會發光一般,下面包裹着細長的肌肉。他此時正面面對着我,凸起的鎖骨漂亮極了,胸前粉色得兩粒也戰栗起來了。
當然,我的目光還是集中他下半身……
我又咽了咽口水,臉紅得不行。
“冷。”他眯着眼睛說。
我拿過花灑,向他腦袋上澆過去。随着年紀長大,他頭發不像是過去一樣毛絨絨可愛,細長如絲綢一樣的發絲從我手指間穿過。
“這麽晚回來。還去喝酒。”想到這個就有氣,一手固定住他的脖子,一手給他洗頭發的時候往他眼角抹泡泡,卡卡西被欺負得狠命搖頭。
我趕緊給他用清水沖眼睛。卡卡西眼睛紅紅的,可能是酒還沒醒的緣故,一臉茫然的看着我,似乎都不記得剛才是我和他惡作劇。
傻傻的真可愛啊。
“你笨死了,笨卡卡。”
“啊?”他歪着頭說。
心情突然變得特別好。
卡卡西臉頰的骨頭變得分明,現在依稀還帶着些少年時期的圓潤。我突然好懷念他小時候的包子臉,軟軟的,好像一捏就能捏出牛奶來。這兩年他在暗部嶄露頭角,就連我這個沒進暗部的也聽過他的事跡。人人都說,卡卡西是既四代火影後的另一個天才。 有時候會覺得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可這一刻,又發覺,其實他一直在我眼皮底下,從未遠離過。
他歪着頭,眼睛又彎成月牙。他沖我招招手。
我心裏癢癢的,也十分好奇,蹲下身子,看他要和我說什麽。結果他拽着我的頭發,把我拉到他面前,盯着我的臉皺眉看了半天。我被他看的毛毛的,難道臉上有什麽東西了?剛想退後一步,他就側過頭,輕輕吻住了我。
我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耳朵嗡嗡叫,在如震天擂鼓一般的聲音中,我還能聽見我每個汗毛起立的聲音。他高挺的鼻子蹭着我的臉頰,閉着眼睛,雙手捧着我的臉。
他嘴唇軟的就像是花瓣一樣,但他只是維持這個姿勢不動,好像又睡着一般。我緊張震驚的說不出話,過了一會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心想反正是你先親我的,是你不對。
我壓在他腦袋上面,撬開他的嘴。
一個小時過去了。
我把卡卡西渾身收拾幹淨,駕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床上帶。卡卡西看着比我瘦,其實比我沉。
把他收拾完,我都累了。
卡卡西半途睡過去了,我在浴室裏壓着他親了半天。雖說是他先非禮我的,還是有些害怕他醒來算賬。
“我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如果他要這麽說怎麽辦?
還有,他那個時候怎麽會親我呢……一定是把我當成其他人了吧。可又是當成誰呢……這麽晚不知道和誰去喝酒了,酒品還這麽不好。
我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都要睡覺了,聽見卡卡西在我耳邊說:“你今天為什麽沒有來?”
我渾身僵直。一半是驚吓,剛才還醉得不省人事現在怎麽就能說話了?一半是不該有的小心思,溫熱的呼吸像把刷子搔着耳朵,似乎耳朵已經觸碰到卡卡西的嘴唇。
深呼吸。
在裝死和吱一聲之間猶豫了很久,我裝作不經意的又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問他。
“啊,你剛才在和我說話?”我揉揉眼睛,心想我這演技真是差到爆,“我今天看見琳……”
卡卡西還保持着支起上半身的姿勢,頭發還沒幹透,順着白色的發絲低落下來,他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睛笑了笑:“我明白了。”
我卻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你什麽時候醒的?”
他側過身子,又恢複了往日散漫的語調,留給我一個背影。
“好了,睡吧。”
卡卡西看起來邏輯挺好的,于是剛才都是在裝傻?
我睡不着了。
但卡卡西似乎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我又不懂了。
如果我夠聰明,就該知道這個時候應該任暧昧發酵,自己也裝作不知道,免除尴尬然後乘勝追擊。可惜我們宇智波說話都是一針見血,刀刀致命。
我推了推他,“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才說,“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如果我情商足夠,這時候應該特別體貼的說:好吧,那我們明天再談。
可惜我腦袋一熱,把他身子翻過來,卡卡西閉着眼睛。我摸着他的睫毛,他的眼睛就在眼皮下面,也不轉,似乎也不怕我拔他的睫毛。我半邊身子都壓着他,用手掀開他的眼皮,看着他,吞了吞口水:“雖然我剛才也親你了……但是是你先親我的,你不對,你不能怪我。”
卡卡西當時的表情真是……非言語所能形容。
大概是情緒太複雜了,他的面部肌肉詭異的動了動後,然後恢複了面癱的樣子。
“唉。”他特別老氣的嘆了口氣。
他眨了眨眼睛,岔開話題,“我以為今天你會去的……”
我說:“對不起啊。”
他像是摸小孩子那樣,安撫性地摸了摸我的脖子,又說:“今天和琳玩得開心嗎?”
我想了想今天和琳談論的話題,似乎都不适合讓他知道。又覺得什麽都不說似乎不太好,于是反問他:“你和人告白過嗎?”
他一愣,臉色立刻就陰下來了:“沒有。”
他問:“你想和人告白嗎?”
我點點頭。
他無奈得笑笑,又閉上眼睛。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期待,慢慢的說,“你不怪我?”
事到如今我也看出來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不過我确實十分想談論這個話題。
卡卡西還是沉默。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等到我以為這個夜晚就在我們互相情意綿綿互相盯着對方看中結束了,卡卡西悶悶的,終于說話了。
“怎麽這個怎麽笨……”
他輕聲說着,然後伸出雙臂摟住我。
他頭發還帶着濕意,我呼吸着他的氣息,不知道說什麽好。我突然有個錯覺,眼前的這個卡卡西比我還要大,他無奈的聲音和舉動,甚至是這個安撫的動作,好像我才是少不更事的那個。但是怎麽可能呢,卡卡西比我還要小,他是怎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剛才我還幫他洗澡。我腦袋亂糟糟的,維持着這個姿勢,不知不覺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