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因為是最後一節課, 随着下課鈴打響,顧黎抱着書出了教室,誰知剛走到樓梯口, 顧黎就看見靠着樓梯扶手的樊楊了。
顧黎心想,這人是不是都不用上課?
難不成在這等了一節課?
樊楊把手裏的紙袋拎起來, 一雙幽深的丹鳳眼盯着她,雖然語氣淡淡的,但是眼神裏卻帶着幾分讨好:“給你的。”
顧黎沒有接:“什麽東西?”她猜着應該是劉萌萌說的那什麽巧克力。
果然,樊楊挑了下眉:“巧克力,”他還補充一句:“進口的。”
顧黎稍稍撇了嘴角, 不鹹不淡的語氣:“我不吃國外的東西。”
樊楊先是愣了一下, 轉而低頭笑了笑:“那你喜歡什麽牌子,我重新給你買。”
顧黎懷裏抱着書, 眼睛看着樓梯的臺階, 話音微揚:“不是牌子不對,而是送東西的人不對。”話落,她這才把眼神落在他臉上:“我只吃我男朋友送的東西。”
說完, 顧黎擡腳, 就要踩下臺階的時候, 她突然扭頭, 看着他的側臉:“也不是誰都能做我男朋友的。”她勾着一邊的嘴角,這會兒的臉上, 有點痞的混笑裏帶着幾分洋洋得意的驕傲:“我男朋友,你見過嗎?”
樊楊斂着眉扭頭看她。
顧黎的眼神裏微微蕩着光, 笑了:“那你應該知道自己和他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吧?”
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樊楊呵笑一聲,說出的話意味不明:“是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顧黎才不管他話裏有沒有藏話, 她收了睨着他的眼神,丢下一句“知道就好”然後就走了。
從教室裏出來,準備去吃午飯的人越來越多,樓梯裏開始擁擠起來,樊楊依舊站在那兒,他從沒有被哪一個女孩子這麽奚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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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句話,像把刀子,往他高傲的自尊心裏戳。
他嘴角哼笑:“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也配和我比。”
這幾日連着陰天,氣溫也降了好幾度,顧黎從樓裏跑出來,看見了在涼風裏等她一起去吃飯的男朋友。
随着一聲超大聲的“寶寶”,周圍不少人都望了過去。
這是顧黎第一次在外面,在學校裏,在那麽多的同學面前這麽‘放肆’地喊他。
以至于把程淵的耳朵尖都喊紅了。
顧黎撲到他面前,嘟着嘴巴一臉心疼:“冷不冷?”她把程淵沒有拉拉鏈的外套給攏緊:“下次你就進去等我,或者去我們班門口等我,聽見沒有?”
程淵抿着微微上翹的嘴角,因為她那句很放肆的昵稱也有點想放肆了,他把外套敞開,把她攏進懷裏,他心情很好,但語氣有一點點委屈:“那上次你還不讓我上去?”
為什麽不讓他上去?
因為顧黎班裏有一個‘女海王’,雖然長相一般,但那張嘴不得了,能把一群男孩子哄得團團轉,惹的他們班五六七八個男孩子整日圍着她轉悠。
上次她們班就有一個女同學‘被分手’了,沒出兩天,那個女同學的男朋友就開始追求那個‘女海王’了,你說可不可怕!
顧黎從劉萌萌那聽說了這事以後,臉都吓白了。
她一直以為只有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才勾人呢!
顧黎不說為什麽,在他懷裏仰着頭問她的男朋友:“你喜歡漂亮的女孩子還是喜歡能說會道的女孩子?”
程淵不去想:“喜歡你。”
嗯,不錯,會哄人了。
她繼續問:“那你喜歡我的臉嗎?”
程淵點頭:“喜歡。”
呵呵。
她又問:“那你喜歡我的嘴巴嗎?”
程淵笑了,他沒去深想顧黎的意思:“喜歡。”
呵呵。
顧黎微微直了點身體,不再軟骨頭了:“那我的臉和我的嘴巴比,你喜歡哪一個?”
她真的是想着法的問吶。
這裏悄咪咪地說一下,自從上次晚上程淵跟她說“以後除了回家,就來我這住好不好”之後,顧黎就不住校了,她整天跟她的男朋友回家,然後擠在那一米二的小床上,男朋友要買個大一點的床,她還不願意,說什麽冬天就要擠在一塊才暖和。
其實她睡覺的時候,身上可比她的男朋友身上燙多了,跟個小火爐似的。
小火爐最近比較纏人,纏得不羞不臊,纏得肆無忌憚。
以至于程淵在聽見她那句“那我的臉和我的嘴巴比,你喜歡哪一個”的時候,他想到了有一天晚上……
那是她第一次,那樣和他又欠愛。
(這裏這裏,我插一個小劇場啊,必須插進來,要不我心裏不得勁!)
【有一天晚上?哪天晚上?我寫了嗎?
程淵:要不…你寫點?
今天是傲嬌的本大大:不,程同學,今天筆給你,你自己寫,晚上十二點交作業。】
程淵低頭,在她的耳邊,聲音輕得不能再輕:“都喜歡,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這聲音,這腔調,要了命了。
顧黎吞咽了一下,問他:“你下午有沒有課?”
程淵哪知道她的小心思,老實回答:“沒課。”他最近課都不多,但是他每天都按時陪顧黎來學校,顧黎去上課,他沒課的話就在圖書館裏,要麽溫書要麽寫小說。
顧黎下午也沒課,她說得婉轉:“我生日那次,你定的那家酒店,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
??
她當是擺攤呢,今天在,明天不在的……
程淵現在已經被他帶的……
就……
反正沒以前那麽單純了。
他眼睛裏有點點的光在翻滾,他抿了下唇,默了幾秒:“要不然,去看看?”
顧黎嘴唇在抖,不是冷的,是因為憋笑導致的,她“哦”了一聲,從他懷裏出來。
他們還沒吃飯,程淵問她:“要不要先去食堂吃點?”
顧黎剛剛肚子‘呱呱’了兩下,她搖頭:“我不餓,你餓嗎?”
程淵早上就吃了兩個水煮蛋,他也搖頭:“我、我也不餓……”
明明是顧黎先提出來的,這會兒,她又扭捏了,也不知她扭捏個什麽勁,明明最放肆的是她。
最後還是程淵拉了拉她的熱乎乎的小手:“那、現在去嗎?”
顧黎低着頭,“哦”了一聲,跟着他的男朋友去看看那家‘地攤式’的情侶主題還在不在了。
結果真是驚喜诶。
還在呢。
兩人拿着成年人的身份證辦理了入住,客房依然是六樓。
兩人肩并着肩進了電梯,電梯緩緩上升,顧黎伸出尾指輕輕把她男朋友的尾指給勾一塊了。
電梯門一開,兩人幾乎是同步跑了出去。
6209,挺好的房間號吧,竟然在走廊的盡頭,兩人跑得氣喘籲籲。
随着刷卡,門“滴啦”一聲,程淵把她拽了進去。
門關。
房卡掉在了地上。
程淵雙手捧起她的臉,因為剛剛跑的有點急,他呼吸有點重。
正是因為這樣,兩人還沒有吻上呼吸就先纏上了。
他彎着腰,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低低沉沉地笑。
顧黎擡起兩手,拽着他的衣領,踮腳吻上他。
一點都不溫柔的吻,顧黎纏着她的舌頭,很用力,一個吻深入到讓人心滞。
這是顧黎第一次,第一次這麽這麽用力地吻他,用力到近乎粗暴。
程淵的唇舌被她吻得發麻,衣領被她攥着,程淵幾乎動不了,他便也不動了,任由她的唇舌在他口腔裏索取。
顧黎半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
直至口鼻間全是她香甜的氣息。
她大概不知道——
她的男朋友特別、特別喜歡她這樣主動。
特別、特別喜歡她這樣吻他。
特別、特別喜歡。
直到顧黎嘗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她把他的舌頭咬破了。
她放開他的時候,睜開了眼睛,想問他疼不疼的,還沒來得及開口,她的唇便被他堵住了。
這次,換他主動。
他從她的唇吻到她的下巴,又吻到她的耳鬓,他含着她的耳垂,濃重的氣息往她耳朵裏鑽。
顧黎身子一顫。
衣服剛從手腕處月兌落,他便又捧住了她的臉,捧臉吻是他最喜歡吻她的姿勢。
她像是他手心裏捧起的一朵嬌豔欲滴又如獲至寶的珍貴……
房間的窗簾沒有拉,外頭是陰沉沉的天,房間裏的光線有一點暗,他把她放在松軟的床上,床墊陷下去。
他在上面,五指插入她黑色的發間,唇一點一點的啄在她的臉上。
癢癢的…卻又甜甜的。
他直起身體,把她抱起來,哄着她:“要不要一起洗澡?”
顧黎彎着眉眼說好,她是真的懶,就喜歡和他一起洗澡,因為她就只要站着,程淵就會把她洗得幹幹淨淨。
去衛生間之前,程淵去把房卡插上了,接了電,程淵又去了浴室,十一月的天已經很涼了,最近他在洗澡之前都會讓浴室彌漫滿熱氣才會讓她進去。
顧黎光着腳丫,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才去了衛生間,她不羞不臊地從後面抱住正在試水溫的程淵。
程淵扭頭看了她一眼,就忙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後關上浴室的磨砂門。
“冷不冷?”
他身上的毛衣還沒脫,他把她摟進懷裏:“凍感冒了怎麽辦?”
顧黎把臉埋在他懷裏,聲音蕩着甜:“那你就請假照顧我,給我煮粥喂我吃藥。”
程淵低頭在她的額頭啄了一下:“那也不可以生病。”
男朋友在這方面有點霸道,可她好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她把手探下去,去解他的牛仔褲扣子,程淵笑着按住她的手:“我出去脫。”
顧黎跟在他身後出來,像個小尾巴似的,黏着他,等程淵把身上的衣服脫掉,伸手摘助聽器的時候,顧黎按住了他的手。
程淵看她:“怎麽了?”
顧黎咬了咬下唇,遲疑了幾秒,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她怕他誤會,就解釋:“想讓你聽見我的聲音。”
程淵從她那低頭擡眸的羞澀裏懂了她的意思,他把手放下來,摟着她的腰,抱住她,聲音有一點點的沙:“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顧黎抿着唇不說話,拿她的小粉拳不痛不癢地錘他。
浴室裏的熱氣一點一點漫出來,霧氣缭繞,水聲在響,他帶着助聽器摟着她在浴室裏。
當沐浴露的泡泡被沖洗幹淨,他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含住了她的唇。
花灑就這麽掉在了地上,細密的水柱向上噴湧,他摟着她,隔着他的手臂,他把她半護着抵在了牆上。
她想要,他便給,別說是身體,就是命,他也願意交到她手上。
程淵舍不得讓她疼,可又止不住弄.
疼她,Q事上,是他在她面前唯一強勢的時候。
身體放,
Z後,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慵懶和餍.足,他眼角滿是愉悅,他抱着她,唇湊過去吻她。
顧黎呢,眼睛都沒力氣睜,也不知道怎麽就累成了這樣,她閉着眼,在嘟囔:“我好餓。”
程淵笑着在她耳邊,聲音在撓她:“我也是。”
然後,程淵點了外賣,吃飽喝足,顧黎又爬回了床上,她窩在他懷裏,她也不困,就只是有點乏有點懶,于是,一直到夜幕降臨,一直到滿世界亮起了霓虹,兩人還窩在床上。
她靠着他的肩,看着電視裏的綜藝,在笑啊笑。
他就這麽被她靠着,時不時地扭頭看她的笑臉,也在笑啊笑。
誰會想到呢,他過去那麽些年所有的笑容加起來,都沒有和她在一起後,來得多。
《那顆櫻桃糖》全文已經完結了,程淵用了他一貫的寫作方式,在全文的結尾引用了北島的一句話:人間本不該這麽令我欣喜的,但是,你來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用了第一人稱。
懷裏的人是他二十年來,唯一的欣喜,他想,未來,大抵也不會有比她更能讓他欣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