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明定聽了,想說,玉然是不是想多了,看看這兒的顯要地勢,想想,小心無壞處。就讓蒼鷺帶上幾個人去前面看看,想想,又讓侯爺給的大夏跟上。
然後自己這隊人馬原地稍事休整,待他們回來再行也不遲。誰知過不得一會兒,聽得那邊傳來一陣馬嘶以及滾石之聲。幾聲慘叫過後,好像還有人往這邊奔過來。
侯爺給的那幾個護衛見情勢不對,連忙叫上明定趕快走,明定還說:“蒼鷺、大夏他們還沒來呢。”侯爺給的另一個護衛龍舍道:“管不了那多了,先走再說。”用刀背拍了一下明定的馬,明定的馬長嘶而去。
這時後面的人追到了,明定的馬本就是良駒,跑得很快,後面的人射了幾箭,明定的馬上功夫不錯,都一一躲過了。但是玉然坐的是馬車,本就負重跑不快,再加上山路崎岖,實難跑的快。
後面的人越追越近,一箭過來,玉然的車夫也滾落山崖了。無人駕馭的馬兒受驚之下,撒蹄狂奔。竟向懸崖處奔去,明定一邊躲箭,一邊也在關注着玉然,看見玉然坐的車被馬兒要帶下了懸崖,慌忙狂鞭坐騎。
馬的前蹄已下懸崖,還好一直護着明定的龍舍也跳過來,一刀砍斷了缰繩。馬兒跌下了懸崖,缰繩雖被砍斷,但馬車的慣性太大了,一直往前沖去,玉然這時在極度的恐懼中反倒冷靜了下來,在千鈞一發之際,她跳了出來。
其實按照玉然跳時的馬車慣性,她至少得斷點什麽。不過,她的運氣不差,剛好跳到一個人的身上,确切說一個死人的身上,明定看到還沒不及走過去,就聽玉然一聲兒尖叫。
因為玉然發現她正坐在一個渾身是血的死人身上,玉然驚恐之下,往後側去,明定見了大叫:“不可!”
可惜晚了,玉然已經滑了下去,驚恐至極的玉然拼命想抓住點什麽東西,但什麽也沒抓住,但還好有一個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明定趴下來剛好抓住了她,明定看着她:“不怕的啊,我拉你上來。”
還不待他使力,後邊追殺他們的一個提刀來砍,明定不能動,更不願躲,還好龍舌攔住了。
但那追殺之人越來越多,都看出了明定是這行的主子,圍着猛攻,龍舌再是兇悍也漸漸不能抵擋,那另外幾個護衛也被纏鬥住了,無法來增援,急得大叫明定:“七爺,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們一個都走不了了。”
明定這時看着玉然,難得真摯深情:“不,她沒上來,我不走。”
見到這一幕,玉然想哭又想笑,記得前世看電視時最煩這個情節,為什麽不走啊,不走大家都死了,有什麽好啊。
玉然看着明定說道:“你放手吧,要不然,你會死在這兒的。”明定聽了,臉上竟浮一個痞痞的笑容:“死就死吧,說不定我們死後還有人替我們這生死不渝立碑做傳呢。”
不待他說完,龍舌漏掉了一個,這人舉刀就上,龍舌阻擋不急,明定背上挨了一刀。明定哼了一聲,還是忍着不動。玉然急的涕淚橫流:“我說真的,你快放手吧。”說着就掙紮着要明定放手。
明定看着她狠狠道:“你要敢動,我立馬跟着你跳下去。”他眼裏的認真吓到玉然了,他是認真的!他竟然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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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然眼淚真是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你拉不了多久的,你看你已經流了很多血了,你支持不了多久的。不如現在放手,免得我們都死在這兒。”
可惜明定這纨绔絲毫不領情:“你丫閉嘴,老子今兒個死在這兒,老子願意。”豪情壯志沒說完,背上又挨了一刀,這下明定的手漸漸抖起來了。明定驚恐至極,他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玉然哭中帶笑的看着他:“松手吧,你快走吧。沒準日後還能給我報仇呢。”
看着玉然這樣,明定在玉然面前第一次流下了淚水,難道就這樣看着眼前的愛人、良師就這樣在自己面前死去,從此再不複得見她的音容笑貌,再也觸摸不到她溫熱的身子,再回到從前行屍走肉的日子。
不,他不願意,在清水中游趟過,他不想也不願再回到泥沼裏打滾,更不願回到之前那種,只有軀殼沉淪在毫無希望的欲海中,才能讓自己在滿心迷茫空虛中,找到點寄托的生活。
他搖了搖頭,他不能走,死就死吧,他願意。他看着玉然,定定的道:“再等等吧,也許我們的運氣好,救兵很快就來了呢。”
玉然這時真的淚如雨下,她之所以那麽爽快的讓眼前的男人快走,不光是那為了一個人,所有人都死在這兒,覺得劃不來。更深層的,是她總是有個念頭,萬一她沒死呢,又回去了現代,又可以過回了她平靜安寧的生活。
但她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真想跟她死在一起。玉然急道:“你真的快走吧。不然都走了不了。”
明定堅定的看她,油油的說:“我說了,你死了我跟你跳下去。反正都是死,遲一點沒關系。說不定我們的救兵來了,都不用死呢。”
明定真的支持不了了,他的手很抖了,他快抓不住了。看來真的只能死在一起了。他想閉上眼休息一下了,然後才好有力氣跳下去。
還好,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真的救兵到了。一隊官兵趕到了,看起來甚是兵強馬壯。
救兵來了,明定重打起精神,再等等,再堅持一下。
有了援兵,另兩個護衛龍雀與虎翼也趕過來了,眼看明定快抓不住了,龍舌眼明手快的幫忙一把抓住玉然,将她拉了上來,看到玉然被拉了上來,明定瞬間松了下來,人癱在那兒動都動不了。玉然吓得趕緊撲過去,還好,明定的眼睛還睜着的,還在看她。
她也松了下來,哭着捶了他兩下,又趕緊住手,問他:“痛不痛!”明定拉過她的手,無力的笑笑:“沒事。”
玉然見他流了好多血,想撕下身上的衣服給他紮一下,奈何根本撕不動,本想脫了自己的外裳,只着中衣的,但想這麽多目光下,她要真脫了,一個不守婦道的名聲是跑不了,而且也會連累明定被人嘲笑。
急得左右逡巡一下,見地上有刀,忙撿起地上的刀來割掉外裳下擺,殺雞用牛刀,這砍人的刀割衣裳可真不好用,不過好在玉然也歪歪扭扭的個割下來了。
玉然正在這邊包紮呢,明鴻跑過來說那群兇悍的盜匪被官兵全部殲滅了,無一活口。聽道無一活口,玉然驚道:“這些官兵這麽厲害。那也應該留活口審審啊。”
明鴻答道:“不是官兵全殺了,而是那些走不掉的人,全部自盡了。”自盡了,死士啊,李明定有這麽重要,能招來死士刺殺?
正說着,只見一群人簇擁着走過來,明定這邊的人手也在歸攏。玉然正在焦急的讓龍舌他們尋芙蓉與楊嬷嬷她們。
只見個三十左右,穿寶藍色衣杉的男子走過來了,對着玉然他們一躬手:“賢伉俪受驚了,可還好。”
玉然見此人很是俊秀儒雅,跟她之前見到的侯府那群人的氣質樣貌絕然不同,書卷氣中又帶着上位者的貴氣和從容。跟他一比,侯府大多子弟那故做驕矜的樣态實在太浮誇了。
玉然欣賞的看了兩眼,玉然聽得此人問,正要回答呢,旁邊明定已老實不客氣的道:“你看我們現在這樣兒,能好的起來麽。甭說客套話兒了,你你誰啊。趕緊說完,我還要療傷呢。”
說完不禁側頭哎喲了一聲,剛才見玉然看那人那樣兒,明定氣不打一處來,急着爬過來說話,太用力了,搞痛了。
見明定這樣兒,玉然忙蹲下來,擔憂的問道:“怎麽了?很難受了?”明定本想逞英雄說不痛的,但想到玉然剛看那男子的眼神,實在不順,立馬将頭半倚到玉然身上:“好痛,好痛,實在太痛了。”
不用裝,本來就很痛,再加上這痛苦的表情,把玉然擔心的不得了,忙對那男子道:“不知足下怎麽稱呼?”
那男子輕輕一抱拳答道:“在下姓秦,名瑾瑜。”秦瑾瑜,想到侯夫人給的帖子上有列,此為當今皇後之弟,官至吏部侍郎,何故跑到這兒來了?
不急多想,玉然忙道:“我們是平川侯家的,我相公排行第七。”秦瑾瑜聽了點點頭,看年紀,又排行第七,那應該就是是平川侯近日放出來的七孫子李明定了,聽說此人一改以前的頑劣,變得勤學上進了,所以才被平川侯放出來的。
不待秦瑾瑜再客套,玉然焦急的直接道:“我相公身受重傷,不知秦君可有随行郎中。”他們是沒準備,但秦瑾瑜這種貴公子出行應該配的有。
秦瑾瑜一見明定這樣,忙道:“有,請随我來。”明定實在挺不住了,還沒走呢,就暈了過去,玉然急得驚:“明定,明定,怎麽了?”虎翼在旁道:“想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趕快送過去。”
這時芙蓉與楊嬷嬷也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芙蓉一見大哭:“小姐,小姐,你沒受傷吧。”還待再哭,旁邊的楊嬷嬷已經拉住她,不讓她再上前了。
玉然對她們點點頭道:“七爺受傷了,現到秦公子處療傷,你們也一起來幫手。”芙蓉哭着點頭。
郎中看過明定的傷後,說道:“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就是失血很多,好好養養也就是了。”上好藥,又将內服的丸藥給明定服下。
見明定的血止住了,玉然鎮定多了。又忙忙的安排人去清點收攏殘餘的人和物。那楊嬷嬷聽得她安排,忙道:“東西我已讓人去歸攏了,奶奶就放心。”玉然見她安排的,贊許的點點頭。
人虎翼在清點,龍舌與龍雀尋大夏和蒼鷺了。聽得蒼鷺去前面探路到現在還沒回來,芙蓉當時就哭了起來,玉然還道是她吓壞了,也沒在意。
玉然将這些交待了一番,就對秦瑾瑜講:“外子傷重,勞秦公子救治。玉然在此謝過了。”說着深深一福,不待秦瑾瑜答,玉然接着道:“外子如此,實難走動,現在我們的馬車也是破的破,殘的殘,不知可否借公子的馬車轉回城內。”
秦瑾瑜輕輕一揖:“夫人客氣了,秦某也正有此意。”見秦瑾瑜同意一同回城,玉然就準備将楊嬷嬷,以及侯爺給的那四大護衛留下來好好歸攏一下人事,自己跟明定先行回到平山縣城。
誰知那芙蓉卻主動要求留下,玉然很是奇怪:“你一個女孩兒家的留在這兒多有不便,還是楊嬷嬷留下來的好。”說完見芙蓉一副快急哭了樣子,玉然急着回城,也懶怠再跟她歪纏,遂也就将她留下,自己帶着楊嬷嬷走了。
回到城內,因為有大人物駕臨,此次驿站準備的特別精心,最好的上房,最好的湯水,
一一齊備。
玉然擔憂的坐在一旁看明定,想是失血過多,面色有點蒼白,摸了摸沒有發燒,松了一口氣,這時楊嬷嬷進來請奶奶洗澡,玉然點點頭,讓将水提進來。
水提進淨房後,楊嬷嬷本想跟進去,被玉然止住了,這是玉然到古代最不适應的地方,讓人伺候洗澡。玉然讓楊嬷嬷看着明定,自己進房洗漱好後,換好衣裳才出來。
出來後,蒼鷹又拿來藥丸說是秦大人給的,讓自己拿來給爺服下。玉然讓蒼鷹扶起明定,自己拍醒了明定,明定掀掀眼皮,玉然輕聲道:“喝了再睡啊。”明定服下後,玉然讓蒼鷹退下,并讓他向秦大人轉達謝意。
見明定還好,玉然就跟楊嬷嬷兩個說起今日這事,說來楊嬷嬷與芙蓉今日未受一點傷,這還是因為芙蓉見停車等候,就跟楊嬷嬷出去方便了,所以才逃過一劫。說到芙蓉,玉然才發現芙蓉今天的反常,她幹嘛非得留下?
現在事多,不及多想,玉然又想到今天這場刺殺實在太過蹊跷了,他李明定一個平川侯府的小小庶孫,也沒身懷什麽機密之事,怎麽會勞動人動用死士刺殺呢。
玉然将這個疑惑說出來,楊嬷嬷笑笑,答到:“七爺今兒個想來是代人受過了。”玉然驚道:“你是說那個秦瑾瑜秦大人,他們要刺殺的是他?”
楊嬷嬷點點頭,玉然想想,也是,他一個吏部侍郎,好好兒的不呆在京城,何故跑到這兒,這就蹊跷了。能讓他如此聲勢浩大的跑到這兒來的,只有當今聖上了。
是出了什麽大不了的事兒,才讓人這些人铤而走險,去刺殺一個皇上卿派的欽查大臣呢。
想想現在所處的地方,再想想前些時侯看的地理志,玉然眼睛一亮,鹽務,這邊臨近河東鹽池,玉然猜想,這是跟鹽務有關了,整頓鹽務來了,這是要動了多少人命脈,所以有人敢冒如此大風險來刺殺了。
玉然沒猜錯,這群是來刺殺秦瑾瑜的。秦瑾瑜自從領了巡鹽禦史這個差,從出京以來,已經經歷過了兩次大型刺殺了。
前兩次都是因為地方得了聖谕要保證他的安全,所以每次地方都會派遣全副武裝的兵丁護送,都會護送到出地界,再加上前兩次離京城較近,後面的主謀怕暴露,也沒動用真正的精銳。所以,每次他都順利脫險了。
這次好險,不光是他,他的幕僚都擦着冷汗,看這次他們動用的這些人,一看就是養了多年的死士,如果沒有李明定他們在前面趟過一回,他們直接走進去,就算有官兵護送,也未必能走出來。
說到這兒,他的護衛頭子還特別稱贊了幾句李明定的那幾個護衛,說有機會一定要跟他們切磋一二。他的幕僚也說:“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侯府庶子也能有此高手護衛,看來老侯爺這次是很看好這孫子了。”
秦瑾瑜想想明天待明定醒來跟他說說這事兒,他的幕僚點頭道:“是應該好好說說,免得他不知道,一門心思的想要查這件事兒,反倒被填了進去。平川侯府一向與我們交情不多,但是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玉然想一直守着明定,但楊嬷嬷勸道,她不能熬,明天的事兒更多,就讓自己替她看着,明天她好操持。玉然想想也是,伸出手去摸了摸明定,還好,沒有發燒。看來那秦大人給的傷藥不凡。
玉然躺下準備歇息一二,外面突然一陣喧嘩,玉然忙披衣起來,楊嬷嬷一邊幫忙,一邊揚聲問蒼鷹,外面出什麽事兒了,讓蒼鷹去看看。
這邊玉然剛穿好衣裳,那蒼鷹就用興奮的聲音大聲在門外講:“奶奶,蒼鷺哥哥他們回來了。”
玉然聽了也很高興,忙忙得讓蒼鷹守着明定,自己帶着楊嬷嬷就來到大堂,進得大堂,裏面已是濟濟一堂。那秦大人也赫然在坐。
待玉然進去,衆人紛紛抱拳,玉然也不及回禮,忙忙得請托秦大人幫忙安排郎中瞧瞧那些受傷的人。秦大人示意後,他帶的随行郎中立即帶着幾個本地的郎中,一起去給那些受傷的兵丁護衛治傷。楊嬷嬷也說要出去幫忙,走了。
這樣一走,也剩下沒幾個了,秦大人又對玉然講:“李夫人,鄙人有幾句話想問問這護衛,不知可否。”
玉然聽了,讓自己這邊的其餘人等也一并遣出去,這邊只留了龍舌以及傷的不輕的大夏,大夏傷得很重,但被秦大人的郎中治過後,被秦大人親口留下了。玉然見他還尚可支持,也就同意了,想來,秦大人可能想問他們遇襲擊的情況。
玉然也很想知道。只聽秦大人問大夏道:“将你今兒個看到的,細細道來。”大夏就開始講了,說一進去,沒多遠就發現不對勁兒,因為太安靜了,安靜的不像是一個山應該有的聲音。
他止住蒼鷺他們不要再往前走了,但還是太晚了,有一個家丁沖的太快了,沖到前面不遠處就被絆倒了,有絆馬索,不好,這裏真埋伏的有人。
大夏帶着人就準備往回沖,但是來不及了,左手邊的絕壁上跳落幾人黑衣蒙面人,舉刀就砍,下手極狠,刀刀斃命,看來,襲擊之人也發現他們只是探路的,想是要将他們滅在這兒不讓報信。
那幾個家丁哪是這些職業殺手的對手,不過幾息,都俱已倒地,那蒼鷺雖然機靈,但也受了傷,見實在跑不過,蒼鷺在他耳邊悄聲說道:“裝死。”說完,在那黑衣人砍過來後,立馬趴在了地上。
他想着,七爺他們那邊應也聽到了動靜,以龍舌他們幾個的機警不可能不知道是有變故發生了。所以在黑衣人再砍過來,他瞅到旁邊懸崖處有一個小凹處,立即跳了下去。
那群黑衣人的目标不是他們,也不戀戰,急急往前奔去。後來也就是玉然他們那兒發生的事兒了。
秦大人聽完,組織嚴密,訓練有素,看來這群人是鐵了心的要要他的命了。秦大人聽完,說道:“看你也傷的不輕,下去歇着吧。”又對着玉然說:“耽誤夫人時間了,夫人見諒。”
玉然答道:“秦大人客氣了,我也本是要問的,一起聽聽,不算耽誤。”見到玉然這鎮定的回答,秦大人不禁擡眼瞧了幾眼這個面色雖蒼白,神情卻不算慌張的女子。
只見這女子溫婉大氣,秀色動人,舉止很是有大家氣像,暗道:這個李明定好福氣。遂不再多言,輕輕一揖告辭而去。
回道房中,芙蓉眼淚汪汪的在等着,見到玉然,不及問:小姐你怎麽樣了。而是問:“小姐,你給爺用的傷藥還有沒有?給我一點,我要用。”
玉然很是奇怪芙蓉今日的舉止,看着她答道:“有是有,但何人讓你如此緊張,你可得跟我說說。否則這傷藥可是不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