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方向已定,接下來就該準備了。現下是寒冬季節的,上任也要等到明年開春再去。
玉然見現下左右無事,準備回娘家住幾天。遂就向江大嫂報備了一下,又跟侯夫人請示一番。侯夫人也爽快的放行了。
回到家中,王金氏正在安排人做各種腌臘,還有腐乳,一片準備過年的景象。母親見她來了喜不自勝,忙忙的拉進屋子,嘴裏直問:“凍着了吧,冷壞了吧。”王蔭堂早已斜靠在榻上等着呢,見他們一進來,立馬命人将火盆挪過去。
待忙乎的差不多了,明定才觑空向她行禮:“給母親請安了。”王金氏,忙道:“哎呀,那麽多禮幹什麽。快快坐過年暖和一下。”
衆人團團坐定喝茶,玉然也将明定明年将去楚地任職的事兒說了,王金氏一面高興,一面憂傷,說道:“好好,成家立業,該當的的。該當的。”
正說着,玉波也攜夫到了,玉然見了驚喜的道:“這麽冷的天兒,你怎麽來了。”玉波一邊抖着大氅上的雪粒子一邊說:“上回你們走後,我就想着過不了幾天你可能會回來的,我特意跟娘講了,你要是回來了,一定得通知我一聲兒的。”
說着,幾步快走到火盆邊兒上,搓着手兒:“這天兒也怪冷的,所以我也就沒帶應晨過來。”這邊明定與廖姐夫已是互相見禮,謙讓着坐下了。
玉波見李明定這謙和的樣兒,望着玉然笑了笑。玉然知道姐姐笑什麽,這李明定現在到王家來,是一次比一次有禮貌了,神情再不複之前的倨傲之感。
衆人坐定,又說起外放之事。王蔭堂、廖姐夫雖從未外放過,但聽說的也多了去了,再加上自己的見解,也頗說得很有見地。翁婿幾人說得很是熱鬧。連王蔭堂古板的臉上都高興的笑顏逐開。
到了晚上,母女三人擠在一床熱熱的說着私房話兒。見氣氛很好,玉波忍了幾次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明定此次外放到夷陵縣,距京城也是千裏迢迢,日後想回來一趟是極為不易的。”玉然有點奇怪,這話姐姐都說了好幾遍了,怎還反複說,實不像姐姐的風格。
見玉然有點疑惑的看着自己,玉波一咬牙說了:“你是必要跟到任上去的,那你家裏那些個丫頭該如何處置呢?也一并帶到任上去?”
玉然聽了答道:“這事兒我早就想好了,但是還沒跟李明定講。”玉波問道:“你準備怎麽做?”玉然就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王金氏聽了有點憂心:“這樣會不會有人說閑話?”玉波打斷母親的話,接過話頭道:“你別聽娘說的,我可跟你說啊,這事兒你可得穩住,可不能為了一時的賢惠讓自己不痛快啊。”
父母總是有操不完的心,王金氏又想到了:“你們現下已經出孝,孩子的事兒也要抓緊。”玉波也說:“是要抓緊,你看你屋裏那庶長子都三歲,時間拉的越長對你的哥兒是越不利。”
玉然點頭明了。母女幾人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些別的方才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李明定就被玉然叫起來了,讓他梳洗好,用過早膳後,立馬回侯府,李明定不願意:“我一個人回去幹嘛,你不在,屋子裏清清冷冷的,怪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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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然嗔道:“我去跟祖母講時,只說了我一個人回娘家住幾天,可沒說你一起啊。況馬上到臘月了,你們迎來送往多少事兒,哪裏都需要人手,你回去好支應一二。現下我們都不在,別人還說我們倆不懂事兒呢。”
明定知道這個理兒,只得不情不願的回去了。玉然在娘家也是快活的呆了幾天,每日裏跟母親說說話兒,陪父親下個棋。經常母親還親自做了她愛吃的小點、菜色,玉然每次吃到這媽媽的味道都慨嘆,真是有媽的孩子是塊寶啊。
在娘家松快了幾日,看看已臨近臘八,不能再留了,王金氏依依不舍的将玉然送走。明定親來接的,剛一上車,就被李明定一把摟住,緊得玉然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好容易推開了他,他還涎皮誕臉的吃了幾把豆腐。
玉然哄道:“好了,好了,我今兒個要回去見人呢,弄亂了可不好。”明定哼了一聲兒,他知道玉然要去見人,所以剛才下手沒那麽狠,要不然玉然怎麽能推提開他。
明定挨過來貼着玉然坐下,手也在玉然的腰上很不老實,玉然握過他的手道:“我們說說話兒吧。你別亂動了。”明定說:“你說吧,我聽着。”為了引開明定的心思,玉然特意指着外面問東問西。
明定興致不高:“好幾天沒見你了,今兒個本想好好跟你親近親近,現下你不讓碰,呆會把你送到門口,我又要去外書房,今兒個來了個大儒,大伯命我們必須要去聽講。”
玉然訝然道:“你今兒個還有課,為何還來接我,耽誤了事兒可不好。”明定:“我算好了時辰的,不會誤了的。”
到了侯府門口,玉然催明定趕快下去,明定無法,只得悻悻的下車,剛下得馬車,只聽玉然道:“等等。”
明定轉過身來,掀開簾子望向玉然,只見玉然示意他向前來點,明定湊了過去,只見那如蜜的紅唇張開:“今天你早點回來,洗幹淨了等我啊。”
明定聽了感覺渾身的汗毛都乍了下,恨不能現下就将這迷人妖精摟在懷裏看她在自己身下吟哦。無奈大庭廣衆之下,實在不更,遂吃得恨恨道:“你故意的,知道我不能拿怎樣。你等着,看今晚我…….”
玉然見狀,抿嘴笑個不住,看着眼前嬌豔的可人兒,明定更是意動不已,可惜衆目睽睽之下,實難施展自己的威風。遂,以手握拳抵嘴輕咳了一下,轉身大步離去。
邊走那嘴角還忍不住的上揚,又要極力壓制住,蒼鷺看着自家爺也有點扭曲的小表情,很是不解,自家爺這是怎麽了。
玉然回府後,先去榮晖堂見過侯夫人,又在謝大嫂、江大嫂那兒盤桓一下。方才回到暢欣院兒。讓杜娟、芙蓉将帶回來的一應物事,好好理理,該發的發,該放的放好。
玉然自去榻上歇息一下,正眯着呢,忽有人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睜眼一看,原來是明定正半趴在她身上親她呢。
玉然待要起來,誰知李明定這厮一陣狂風暴雨親得玉然都不知東南西北了,兩人一時颠鸾倒鳳,事畢玉然才羞得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急,芙蓉杜娟還在外面的呢。”明定痞痞的道:“她們早出去了,況就聽到了也不怕的。”
好吧,比臉皮厚,她一向不是明定的對手,嬌嗔的瞪了眼明定,翻過身來不理他。明定賴賴從背後摟住她:“這有什麽,小別勝新婚,大家都了解的。你剛才在門口時,不就說要我洗幹淨等你的麽。現下還害什麽羞。”
說到這個,玉然翻過來道:“是啊,我讓你洗幹淨了等我的,可你比我後回來的,這不算的,本來就應罰你不準碰我的,竟然讓你這厮得手了。”氣得捶了他幾下。
李明定這個流氓抓住了重點:“是啊,我剛才沒洗澡,那不算。”說着對杜娟芙蓉喊道:“去提水來,爺跟你家奶奶要沐浴。”
玉然本就是天天要洗澡的主兒,剛嫁進侯府時,對于她這點,別人還是頗有微詞的,但見多了,也就由她去了,沒什麽說的。
水很快提來了,明定抱着玉然就去淨室,玉然大驚,這厮不會是跟她一起洗吧。忙忙的推拒道:“你出去,我自己來就好了。”明定饞饞的笑着:“娘子今天累了,讓為夫生伺候伺候。”
明定跳進桶裏湊近玉然,只見面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點點水珠散在如玉的肌膚上,如同欲将滾落的珍珠。明定看得忍不住撲過去吮吸了起來,漸漸的水聲蕩蕩,玉然的顫聲告饒的嬌聲,淨房滿盈靡靡之聲。
良久,見水已不太熱了,玉然已是無力慵移腕了,方才罷手。明定玉然這發亂松松,汗光點點的較弱之态,更是憐惜不已,抱起她摟到床上,輕輕的撫了撫玉然的臉頰,更是缱绻不已。
明定運動過後通體舒暢,又開始摟着玉然說話兒了。說着說着還摸了摸玉然的肚腹之處,摸得玉然戰栗了一下,還道這厮又興起了呢。不過,還好,他只是輕撫了一下,道:“我們現下也出孝了,不知日後你我的孩兒是什麽樣兒的呢。想想,就有點期待。”
孩子,說道這個,玉然覺得現下提這事兒應該不錯,雖然有點兒煞風景,但人不都說,男人房事是最好說話兒的麽,現下說來,對自己應該有利。
玉然道:“說起孩子,我們外放時可要帶安守院的人去?”明定聞言,摟着的手拍了拍玉然的肩膀,心道終于問出來了,因回問道:“你是怎麽想的。”
玉然,半擡起身,直直的盯着明定道:“我不想她們跟去,我想将她們留在府中,你看如何?”明定伸出手去将玉然摟了過來,塞到被子裏,讓玉然靠在自己肩上,徐徐出聲:“我跟你一樣。我從未想過帶她們一起上任,她們就留在安守院中,我保證她們衣食不缺就行了。”
玉然一塊石頭落地,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對于身邊人兒的反應,明定是了然的,輕輕拍着安撫了下,接着又聽到玉然問:“那,那三個孩子呢,是留着跟他們生母一起呢,還是我們帶走。”
明定緩緩出聲道:“我想着孩子還小,就跟着生母就好了。尤其是源康身子太弱了,我們去的地兒肯定不會有京城這麽多的良醫的。”玉然想想,也是,孩子跟着生母是好很多,況小小年紀跟着他們長途跋涉也不太現實。
玉然心中的大石都已落地,倦意也逐漸上來,待要睡去,明定道:“先等等,還沒吃晚膳呢,吃過後再睡。”
正說着呢,芙蓉在外開口請爺、奶奶出來吃晚膳。兩人的番荒唐,芙蓉杜娟當然盡知,只不過玉然現在臉皮子厚多了,繃得住,若無其事的吃着飯。芙蓉杜娟自去收拾不提。
待吃完回房,被褥俱已收拾齊整。明定自然不會老實睡下,又是一夜旖旎。
說做就做,玉然第二日禀過江大奶奶後,将雨燕、原鴿、畫眉三人正式提為姨娘,擺了幾桌讓她們平日裏交好的姐妹來賀了賀。爾後,将自己與明定的決定告訴她,三人無不可。反正跟過去也只看爺與奶奶親親我我,夷陵那小地方也不如京城,還不如在京城享受呢。
轉眼過年,侯府日日大小宴不斷,玉然也被拎了出來,幫忙待客。明定也是被人日日請吃,間或辭行。這樣只到過完了正月十五。
這才有閑心來整理行李,好多東西年前已打過包了,現下都是些随行衣物等,還有一些書,是玉然要求必須要帶走的。
又跟明定去侯夫人處說道要将安守院的那幾個都留,一個都不帶。侯夫人當然無不可,此乃孫子的家事,也算是這個孫媳婦有手段了。侯夫人首肯後,玉然明定又忙忙的請托謝大奶奶、江大奶奶,以及兩位大哥看顧。
說完幾個孩子的事兒,玉然又想到一個重要的事兒,但一直不知怎麽開口,明定見了問道:“何事讓你如此躊躇?”玉然說了,明定馬上道:“這有什麽。我馬上找祖母說去。”
玉然止住了他:“你行了啊。這事兒看起來容易,但實際也未必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家裏的奴才都得聽主子的,主子叫去哪兒去哪兒。但實際上我要的這個那純粹關系到我的身家性命,那還得人家願意才好。”
明定一聽,還是這個理兒,玉然接着到:“這事兒你別管了,我自己去說,先讓我想想怎麽跟祖母講。”
明定聽了點頭,猛然,玉然要個貼身嬷嬷,那自己得要幾個得力的人手才行啊,可不能赤手空拳跑到夷陵去。于是,忙忙得跑到英武堂問平川侯要人來了。
平川侯本就準備了人手給他,沒曾想,這小子自己還想到缺人手,來問自己要了。于是,平川侯就問他:“你想要些什麽人?”明定想了想道:“我要一個寫折子、拟條陳的,還要一個會算帳的,再要一個懂律法的。”
侯爺點點頭,都要在了點子上了,因問道:“這就夠了嗎?”明定想了想,好像還不夠,出門在外,自家還是需要打手的,因道:“還想要幾個拳腳好手,不知道祖父願不願意給?”
侯爺聽完,笑罵道:“你還真挺會要的,我都應了。”叫過房裏侯着的長随龍牙道:“剛才老七的話你聽到了啊,你去給安排好。”龍牙點頭領命。
玉然這頭想想,為難別人總比日後自己吃苦要好。因此,她也下定決心來問侯夫人要人了。侯夫人看玉然喝了一杯茶,又吃過幾塊點心,還不見她說話,于是,自己提頭問了:“你今日來是有事嗎?”
玉然一聽,忙忙立起來回道:“孫媳今日前來,還真是有一事來求祖母的。”侯夫人挑眉道:“說來聽聽。”
玉然說了一大篇方說到正題上:“。。。。。。孫媳想着日後難免會生養的,但夷陵那地方畢竟不如京城,怕有個不好。所以想問祖母要個懂接生的嬷嬷。”
侯夫人一聽,他們小兩口年輕輕的,是要配個經年的老嬷嬷才好,但這個人選可得選好了,也要人家願意。遂答玉然道:“這是應該要給你們的,你先回去,過兩天兒我使人去跟你說。”
玉然謝過退出,果過不了兩天,侯夫人命人來喚玉然去榮晖堂,玉然見過禮後,侯夫人開門見山的指着身側的一個嬷嬷道:“她姓楊,名素妱。日後就由她跟你去。”
這楊嬷嬷趕緊走到玉然面見禮:“見過七奶奶。”玉然忙伸手扶起:“嬷嬷請起。”玉然見這嬷嬷不到四十的樣兒,很是幹練,侯夫選得人選想來定會不差的,玉然也向這個嬷嬷輕施一禮:“日後有勞嬷嬷了。”楊嬷嬷連忙道:“不敢,不敢,七奶奶多禮了。”
玉然的人要到了,明定的人也要到了。侯爺為了讓他們早日熟稔,命這幾個人跟明定見禮,明定想着将玉然也一起拉出去見見,玉然本想着不合禮數,後一想,自己日後少不得要跟這些人打交道,早認識也好。
玉然明定來到前院,見到有三個一看是文弱書生的樣子,想來就是明定要的三個會算帳、律法、書吏了,另外四個,一看就是精壯壯的漢子。看來,侯爺這次真用心。
見到他們,玉然很是誠心的行了一禮:“日後還請各位多關照了,有勞各位了。”衆人一見,忙忙的避開,口中說道七奶奶多禮了等話。
因有玉然的一禮,大家自覺舒坦多了,不管是真有禮,還是假有禮,遇到一個相對柔和知禮的主家主婦,他們這些人做事也好做點不是。
衆人寒暄過來,很快明定這個纨绔跟他們打成一片,只聽那幾個明顯打手樣兒的叫道:“七爺請喝酒,走,我們上玉珍樓去。”
那幾個師爺也不阻攔,畢竟酒醉之後最見人品了,雖說侯爺叫跟的,但怎麽跟也是他們的事兒不是。借機看看人品,再估量估量日後賣命的程度。
明定本是先跟他們說一下,然後跟玉然商量下再走的,誰知這些人已是大剌剌的喊了出來,明定吓了一跳,自己還沒跟玉然講呢,生怕玉然阻攔,那他那面子可真丢到姥姥家了。
還好,玉然收到明定那憂心的眼神,馬上回道:“爺,那感情好,你請這些叔伯兄弟們多喝幾杯啊,一定要喝的痛快。今兒個喝醉了也不要緊的,我給爺煎醒酒湯。”
明定大慰,大松一口氣,自家老婆真不錯,沒讓自己丢人。明定玉然的眉眼官司,那幾個人精師爺也自然看在眼裏,主家怕老婆,怕老婆好啊,女人膽子小,日後主家要是有什麽出格兒的事兒,這夫人就可以搞定啊。
晚上回來,明定果然大醉,第二日問起如何,只道:“祖父眼光不錯,找的人個頂個兒的好。”玉然見他那高興樣兒,心道,難怪人說感情是喝出來的呢。
玉然又好好的跟楊嬷嬷兩個說了說話兒,原來,這個楊嬷嬷來歷不凡,是先皇後宮中的嬷嬷,因先皇後薨逝後,宮中之人無所依,俱都一一散去,她也輾轉來到了平川侯府這裏。
來到這裏已經兩年了,一直都是教教才進府的丫頭的規矩等些事兒,也不算有主。要換了旁人,兩年未得重用,怕不是要怨恨一番的,比如平日裏多跟她說了兩句話的婆子就來挑唆自己:“這麽久了,不得重用,還是另尋出路吧。”
楊嬷嬷平靜一笑,積年的豪門權貴,各個重要崗位都有自己的心腹之人,各要害部門該安插的都安插了,自己一個初來乍到之人怎麽可能會輕易出頭,如真得能輕易出頭,那她才得小心才好呢。
遂一心一意的,侯府讓做什麽做什麽。這一切都被陳嬷嬷看在了眼裏,因此,玉然這次提起,陳嬷嬷就特意跟侯夫人講了。
侯夫人一見,果然不錯,況,先皇後宮中的,能全須全尾的出來,那應該是幹淨的,沒有扯出一些腌臜事兒裏。想想,跟老七家的走,不錯。
但自家這樣想,也要人家自己願意才好,侯夫人叫過楊素妱問起她的意思,這楊素妱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侯夫人很是奇怪:“此去夷陵,路途遙遠,且那裏也遠沒有京城繁華好玩。何故你如此爽快。”
楊嬷嬷道:“你是主,素妱是仆,哪有仆跟主讨價兒理。”侯夫人道:“話雖如此,但總要你願意才好。”
楊嬷嬷答道:“奴自十二歲進宮,至今已過二十了,長久被圈在院子裏,早想出去走走的。況這個七奶奶能得夫人您親自開口要人,想必也是不差的。所以奴就應了。”
想到一個先皇後宮中之人以後跟着自己,玉然這個土包子就心裏發虛。還是明定看的開:“既然祖母敢給那就用好了。況,先皇後宮中的能這麽讓出來的,肯定都不是心腹之人。”
就算不是心腹之人,那也是先皇後宮中的不是,玉然腿肚子打哆嗦的決定,用就用吧,做不了皇後,讓伺候過皇後的人來伺候,那也別人一番味道不是。
玉然又回娘家辭行一番。一應出行物事俱已齊備,自己屋裏的兩個貼身丫頭,芙蓉是必跟去的,杜娟問過她的意思後,配給了前院二管事李福的二兒子李桂。
二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天氣晴好,衆人送到長亭外,依依踐行。懷揣着依依不舍,以及對新生活的憧憬,玉然登車而去。
看着外面的景象漸于京城迥異,玉然知道,現下離京城是越來越遠了。
前世玉然是很喜歡旅行的,但現世的趕路跟旅行完全是兩碼事兒。一天到晚忙着趕路,計算好驿站,否則只有露宿荒野了。
而且現世的馬車防震與道路不平,更是受罪,一路颠颠簸簸,玉然一向自诩為女漢子,剛開始都有點兒吃不消了,但也無法,咬牙撐過那段臨界期,反倒好了。但還是有點怏怏的,這趕路完全跟看風景是兩碼事兒啊。
之前玉然那樣兒,明定很是心疼,現而今見玉然好了,還是有點怏怏的。因為之前玉然跟他唠叨了很多次了,明定自然知道玉然為何事如此,這日宿在驿站時,摟過玉然安慰道:“這次是趕路,也是沒法兒的事,等日後我公事了了,一定帶你好好的四處走走。”
玉然只是有一點不愉,但她還沒那麽矯情,遂,點點頭說道:“本也沒什麽的,只是現下這趕路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樣,所以有點失望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日裏趕路無事,一直都做昏昏欲睡之狀,現下躺在床上反倒沒有睡意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兒。
說着說着,明定突然說到了喜不喜歡上面了,其實也不叫突然,是明定很早都想問的,他總感覺玉然對他有一層似有似無的隔閡感。
明定問道:“你歡喜我嗎?喜歡我什麽?”玉然愣了一下方道:“當然歡喜你的,你看你給我送東西,幫我做事兒,進了侯府後不管遇到什麽構陷之事,你都站在我這邊,你是我的依靠呢。怎麽能不喜歡你。”
玉然揀了一大堆好話說出來,誰知明定聽完,并未顯出喜歡的樣子。反而神情不愉,玉然挨過去:“怎麽了,怎麽不高興?”
明定道:“我知曉你不歡喜我。你說了這麽多,就是因為我是你的夫主,你不得不從的。真正的歡喜是說不出來的,正如我一樣,我歡喜你,不為什麽,就是歡喜你,見到你心都定了,暖了;見不到你,滿腦子都是你,一門心思的想着你,想見到你,守着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很開心。什麽都不為,就是喜歡你。可是你卻說得這麽具體,這麽多喜歡我的原因。”
玉然乍聽到這樣的表白,愣了一下,說道:“你給我下套。我不依。”說完就湊過去準備用撒嬌含糊過去。
明定止住她,将她一把摟進了懷裏,抱了良久,方才在她耳邊說道:“這不怪你,我之前太混帳了,也不怪你不信,不喜。”
說着,将玉然從懷裏撈出,扶着她的肩,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道:“我也不多說什麽,你就看我日後,我日後如有對不起你的,我必天打五雷轟的。”
玉然聽了,大驚,忙忙的捂住了他的嘴,不怪玉然迷信,前世今生,玉然都是篤信擡頭三尺有神明的,有些話還真不能亂說。萬一應驗了呢。
見到玉然這動作,明定笑了:“你怕我出事兒,你心裏還有我的,不是嗎?”
玉然嗔了他一眼不答,明定複又摟過玉然道:“相信我,我今兒把話兒撂在這兒。他日我必不負你,你必讓你鳳冠霞帔,昂首站在人中。”
這番話,玉然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是前世今生有太多血淋淋的例子,男人的情話是最倉白無力的,只有自己實力夠強大了,才能讓自己內心充實強大起,與男人并肩而立時,是真的并肩,而不是內心惶恐的依附這個男人,時時擔心自己被取而代之。
所以玉然一直有一顆不安定的心,确切說不得不有一顆不安定的心,逼迫着她向前走去。
這些年的相處,明定知道玉然的心性,她是不會輕易的相信自己說的話的,于是,也不再多說,只無奈的說:“真的,我不說了,你只看我做的吧,看我日後怎麽做吧。”
明定不再說話,摟着玉然靜靜的睡去。第二日一早,玉然還有點不自然,明定卻跟平日一般無二,對着自己還是那麽讨好。問她吃什麽呀,是不是要多歇會再走啊等等不一而足。
玉然搖搖頭,帶着芙蓉上了馬車。車隊今日要走一個盤山道,好容易上得山來,正要下山,這個下山的關隘很是險要,窄窄的一條山路,左手邊是絕壁,右手邊懸崖,看起來很是艱險。而且這個入口剛好是個彎道,視線完全被擋住,看不清前面會有什麽。
走到這兒,玉然不知何事,總感覺心神不寧,想起前世看多了電視情節,眼皮更是跳個不停。
玉然叫過明定,明定策馬過來,俯身問道:“怎麽了?”玉然道:“不知怎麽回事兒,我走到這兒有點不安,你使人去前面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