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一次的聚會是在私人家中準備的, 雖然是年輕人的聚會可舉辦人卻是長輩,長輩們給予的機會讓所有的小輩能相互熟悉,以後能多加幫助。
主辦方是一位衣着華麗的中年女性,她的目光看向了肖善,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于女士, 久疏問候。”廖修齊不動聲色的站在了肖善的身邊, 要把人護住的态度是顯而易見的。
“這麽大的事情都一點風聲都沒有,果然大家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于女士對着廖修齊友好的笑, 低頭看肖善,“你好呀,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這位是于女士,這位是肖善。”廖修齊在肖善說話之前直接給雙方進行了自我介紹。
“有沒有興趣單獨聊聊?”于女士轉過身。
“小姨。”周潤青上前拽住了于女士的手臂,“這個人說我玩偶都是我的朋友, 它們都是活着的,是真的嗎?”
于女士微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周潤青的臉頰:“你說呢?”
“我不知道。”周潤青搖了搖頭,埋頭在于女士的肩頭偷偷的斜着眼睛看肖善, “可是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我是不是一直都沒好好的對我的朋友?”
于女士嘴角挂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安撫道:“那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愛惜你的玩偶們啊。”
“好哦。”雖然周潤青沒有得到答案, 但是卻好像很高興, 她的眼神一直都在不斷的看肖善,像是在看什麽有趣的東西,“你們要說什麽我也想一起去。”
“一起來吧,玉橋和雲洲也一起來吧。”
于女士帶人去了私人會客廳,關上了門之後擋住了所有在外面都對這件事情表現出好奇的目光。
于女士坐在沙發上,而周潤青則是一直黏在她身邊,廖玉橋雖然跟過來了, 可實際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上一次的事情她還沒有徹底相信,而現在……居然都已經結婚了?這才多久,一天?兩天?她如同神一般的小叔叔真的和這個一無是處的男人結婚了嗎?
肖善跟着過來了,可在于女士主動給他們倒茶的時候,心中滿是忐忑不安。
Advertisement
雖然說之前廖修齊已經承諾過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現在的狀況卻覺得比起生命危險他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個氛圍,實在是難受。
肖善無意識的擡頭,對上了廖雲洲的雙眼,漂亮的少年安靜的坐在單獨的位置上,他在被肖善捕捉了目光之後就立刻轉移了開來,似乎并不想和肖善有過多的接觸。
“這件事情你父母知道嗎?”于女士終于開始問了。
“我還沒有通知他們。”廖修齊回答得很坦然。
于女士皺眉,輕聲斥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連父母都不告訴就直接娶了這個人,難道就沒想過父母不同意嗎?”
廖修齊挑眉,反問道:“我結婚,為什麽要讓他們給我挑選我未來一生的伴侶 ?”
于女士一愣,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
“總得父母把把關吧,了解了解對方的性格。”于女士的目光斜了一眼肖善,就差沒把肖善是有心之人寫在臉上了,這個人從來都沒聽過,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的,以他們的交際圈不可能對一個圈內的人沒有任何印象。
然而廖修齊只是淺淺的飲茶,突然對着旁邊的肖善說道:“龍井,味道不錯,你嘗試一下。”
于女士的表情更複雜,肖善的眼角都在抽搐,感覺對方看自己的懷疑的眼神都要化為實質了。
“修齊,你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聽話不需要人擔心的孩子,為什麽在這件事上就突然這麽偏執了?”于女士自認為苦口婆心,卻沒有得到廖修齊的半點回應。
“人生在世,總要瘋狂一次,選擇善善是我人生最大沖動,但是至少此時我是認為自己無比幸運的。”廖修齊的語氣極其神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溫柔寵溺的看着肖善的側臉,那分明的愛意幾乎都要湧出來。
肖善低下頭嘗了一口茶,借助杯子擋住自己此時忍不住要抽搐的嘴角,裝,就可勁兒裝吧,遲早有一天是要翻車的。
“可是這事事關下半輩子,你這麽草莽如果以後後悔了怎麽辦?”于女士看了一眼肖善,這一眼肖善的眼皮一跳,果不其然對方将話題引導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以後你們離婚了,你的身份家室還可以再找,可是對這位肖先生來說可能就會很難了。”
“我會給予他足夠的財産讓他未來衣食無憂的,當做我愛過他的證明。”廖修齊的眼神之中摻雜着悲傷,又很快隐去,“當然我想我們不會離婚的。”
肖善感覺自己喘息都要不均勻了,他真的是完全無法跟上廖修齊的腦回路,他的每句話聽上去居然真的很真!
于女士也是被廖修齊這堪稱影帝的演技給騙到了,突然将矛頭對準了肖善:“你呢?”
廖修齊笑着,随口說了句:“善善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于女士你不要太欺負他啊。”
肖善哽住,這是明擺着要讓他開始表演了嗎?
“我……”肖善實在是沒辦法和廖修齊那樣表現的深情款款,最後他看了一眼廖雲洲,然後将廖雲洲的身份和廖修齊劃傷了等號,“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是至少我現在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情是無比真實的,我有不得不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理由,是什麽理由?”于女士敏銳的聽出了這話語之中的異常,“你不會是……”
“因為我要對他負責。”肖善擡眸,看向了身邊的人,努力地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沒什麽破綻,“是我心甘情願的負責。”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震驚了。
就連廖修齊的表情都詭異了起來。
肖善隐約察覺到了氛圍的不對。
突然在一旁一直安靜的廖玉橋拍案而起:“你在說什麽鬼話,你這樣的人,你這樣的,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你……你……”
怎麽了?
他說什麽了?
他不就是說要負責了嗎?
他要對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弟弟負責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嗎?
“咳,這件事于女士不要再多問了,這是我和善善之間的小秘密。”雖然廖修齊的表情很古怪,可是還是順着話說下去了。
“你……這……”于女士也是滿臉震驚。
“怎麽可能,小叔叔,這怎麽可能?”廖玉橋的表情幾乎是被撕裂了所有的平靜之後的震驚,她眼中本身承載的全然的仰慕現在卻只變成了震驚。
“不要胡思亂想,玉橋。”廖修齊簡簡單單的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安靜了,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
然而不解釋後所有人此時都心情詭異了起來,每個人的腦海中都翻騰着不同的想法,表情各異,可廖修齊似乎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肖善滿頭霧水。
仔細的捋了捋自己的話語。
簡單來說就是他要對廖修齊負責。
他要……負責。
肖善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各色狗血中标準的‘負責’理念,頓時如遭雷劈。
肖善自己的表情都扭曲起來,他是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他沒這個意思,可是所有人此時都已經開始努力的消化這個事實了。
肖善覺得自己有點心髒疼,這可真是……
再這麽下去是真的對心髒不好啊,他都要吐血了。
“總之,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告訴你的父母長輩才可以,你不說的話我去說,做什麽事情之前一定不要沖動。”于女士努力的平靜下來說道。
然而廖修齊卻淺淺的一笑,說道:“我已經和善善領了結婚證了。”
咣當一聲,于女士手中水杯不小心掉落了下去,穩穩的在桌面上,但是裏面的茶水濺出,于女士立刻站起來:“來人,來人。”
“于女士看上去狀态不太好啊。”廖修齊伸出手握住了肖善的手,“那我們先回去了,在這裏一直打擾着于女士也不太好。”
于女士也愣了,然而廖修齊卻沒有給于女士反應的時間,對着旁邊的人開了口。
“玉橋,雲洲,需不需要我送你們回去?”
廖雲洲的目光擡起,看向了肖善,之後搖了搖頭:“有管家會來接我。”
“雲洲要陪我玩。”周潤青立刻抓住了廖雲洲的衣服,“哥哥,你也留下來和我一起玩吧,你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然而廖修齊站在周潤青的面前,聲線低沉:“不可以,因為這個哥哥是我的,你不能和我搶。”
因為這一舉動,一直都喜歡叫叫嚷嚷十分有存在感的周潤青陡然一個激靈,她的眼神看向廖修齊的時候滿眼都是恐懼,似乎真的是怕極了眼前這個人。
于女士看到了,平日裏的廖修齊絕對不會做和周潤青搶人這麽幼稚的事情,這個肖善的确是在廖修齊的眼中格外的不一般。
廖修齊是個非常有前途,家境也極好的男性,雖然說性格上可能會比較難相處,但是現在看到他陷入戀愛之中後完全顧着自己愛人的姿态,幾乎是直接彌補了他在性格上的缺陷,誰不喜歡嫁給一個眼裏只有自己的男人呢。
明明有那麽多選擇,可為什麽就偏偏選擇了這麽個人 ,無論從什麽方面明明都看不出來有什麽獨特之處。
可是想到剛剛肖善的話,于女士的眼神又更加的詭異。
怎麽看都無法想象廖修齊居然是被壓在身下的那個啊,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但是即便再怎麽多想,她也只能看着廖修齊帶着人走,沒有任何辦法。
“這件事我會告訴你的父母的。”于女士說道。
“我想應該不必了。”廖修齊回過頭,“這兩天我就會帶着善善拜訪我的父母,于女士,您不用擔心,這是我們的家事,不是什麽重要的需要別人去參合的事情罷了。”
肖善被廖修齊握着手,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人,廖玉橋此時坐在椅子上,滿臉的都是難以置信。
但是廖雲洲的眼神卻實際上是一直看着他的。
廖雲洲的手指不自覺的撫摸了一下之前被周潤青帶上發卡的地方,那一瞬間仿佛被護住的感覺再一次回到了感知之中。
被護着了。
從來沒有過的。
肖善跟在廖修齊的身後,被握着手穿越了宴會的大廳,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絲毫沒有任何的遮掩。
好不容易到了停車場,肖善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你這麽做難道不會被打嗎?”
“誰敢打我?”廖修齊挑眉,很自豪的說道。
“我發現你拉仇恨的能力簡直就是一流的。”肖善還記得當時四面八方傳來的目光。
“你說什麽呢?”廖修齊泛出了一絲戲谑的笑容,“真正拉仇恨的人是你啊。”
肖善的面色陡然一僵。
啊……
忘了。
他才是那個山雞變成金鳳凰那個!肯定是被這些人眼紅了太多了!
肖善簡直是要吐血。
“我怎麽覺得你是故意的呢?”
“為什麽要覺得?”廖修齊張開雙手,“這就是事實啊。”
“你這麽給我拉仇恨是怕我死的不夠快的嗎?”
廖修齊并不回話,只是淺淺的笑着看着肖善,一副他極其無辜的模樣。
肖善只覺得太陽穴青筋暴起,這該死的戲精。
“你是寧願好玩也不要自己的名聲了嗎?”肖善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
廖修齊當然很無所謂啊:“要名聲幹嘛,能賺錢嗎?”
“所以他們覺得你是在下面那個,你也不在乎了?”肖善問道,他就不相信一個男人不在乎這個。
然而廖修齊卻突然靠在了車蓋上,雙腿微屈:“我的腿好看嗎?”
肖善:“……好看。”
“我的臉呢?”廖修齊再次問道。
肖善非常的不想承認可是該死的這就是事實,最後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好看。”
“我這麽好看,當然不應該局限于某個位置之中啊,我啊,我可是全能。 ”
肖善的表情逐漸冷漠,被刺激多了,突然學會了心如止水。
肖善坐在副駕駛上,感覺自己真的是時時刻刻都被對方抓着把柄在走,絲毫沒有任何掙脫的可能性。
這就是傳奇嗎?
傳天下之大奇。
“晚上做飯嗎?”廖修齊問道。
“你在聚會上沒吃東西嗎?”
“普通的食物對我來說并不能算是有多好。”廖修齊想到在宴會上的精致的食物,每一樣食物都是很好吃的,可偏偏就是無法帶來和肖善做的飯一樣的能夠輕而易舉的勾起他的食欲,好像是吃了,又好像是沒吃。
“今天累了,我不想做。”肖善撇過頭拒絕。
廖修齊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說好的協議呢?”
肖善笑:“說好的我是你的伴侶呢?”
廖修齊:“……”
肖善:扳回一城,舒暢。
肖善和廖修齊其實是早早的就去了聚會,只是在廖雲洲被欺負之前肖善一直都偷偷的不起眼的有簾子作為屏障的地方等待着,觀察着。
廖雲洲被欺負,肖善直到最後他才站出來 ,太早怕廖雲洲拒絕,太晚又會傷到廖雲洲的自尊心,他這個做哥哥的可真的是千方百計的對自己的弟弟好。
可那小子不領情,到最後連一句謝謝都沒說,真的是氣到發抖。
自己這個弟弟難道都沒人告訴他如果得到了別人的幫助一定要記住道謝嗎?
肖善的心情萬分不舒暢,然而當到了家中,肖善打開手機,突然受到了一條信息。
是來自于廖雲洲的。
很簡單,只有兩個字。
——謝謝。
雖然肖善打開信息欄之後上面的已經無數次顯示了正在輸入中,可到最後都沒發出一句話。
可這對肖善來說可透露的信息就已經太多了。
肖善的嘴角無法抑制的上揚,嗨,這孩子,怎麽這麽害羞。
道個謝而已,當面不敢說還要在手機裏說。
也不會發個表情包賣賣萌,這麽幹巴巴的,連他小叔叔都不如。
肖善滿心的不悅瞬間就被這條消息治愈了,他還能滿血複活再做個完美好哥哥!
自從肖善說不想做飯之後整個車內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廖修齊大概也感受到肖善心情的不太好了。
不想做飯可是大事,廖修齊大氣也沒出一聲,等着肖善自己緩過勁兒來。
別一生氣真不做飯了。
為了等肖善的晚飯他可是特地沒怎麽吃的。
廖修齊在下車之後看到肖善看着手機,他只是無意間的掃過,只有兩個字,謝謝。
然後肖善就流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容,整個人都舒緩了下來,這讓廖修齊也很是驚訝。
廖修齊并不理解為什麽肖善會對廖雲洲這麽上心,心底有詭異的感覺在逐漸的蔓延,不太舒服,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廖修齊看着肖善的笑容,問道:“今晚做飯嗎?”
肖善突然回頭:“你想吃什麽?”
廖修齊笑容不變:“你決定,我要吃遍你所有的手藝之後我才能挑選啊。”
“好。”肖善的腳步格外的輕快。
對廖修齊來說,最難熬的莫過于每個不眠夜,即便是他也不喜歡永無止境的工作,久而久之會對工作産生厭煩和惡心的感覺,他也試圖用整晚的游戲度過無法入眠的夜晚,可游戲……越打越精神。
可是經過了昨晚,廖修齊開始懷疑影響睡眠的也許不是酒精、安眠藥、醒酒湯,而是……
廖修齊今天晚上得到了一碗湯。
廖修齊眼睛一亮:“醒酒湯?”
“……安神湯。”肖善将那碗湯放在了廖修齊的面前,“可以放松舒緩神經,促進睡眠。”
“這類的湯我喝惡心了。”喝到光是聽說了就犯惡心的地步,他曾經嘗試過各種各樣可以讓那個自己睡着的方式,包括醒酒湯,當初為了療效幾乎是抱着鍋在喝。
“那是你喝的太多了,不管什麽都是過猶不及,睡前喝那麽多安神湯到了半夜就容易跑廁所,本來不錯的睡眠都能因為一趟趟上廁所而影響睡眠質量了。”肖善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來喝喝看。”
廖修齊的面色苦澀,居然有種正在被逼喝du藥的恐懼感。
然而入口的湯汁,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湯汁很是鮮美,更偏向甜味,并不是食材本身帶來的甜味,而是似乎是被刻意放了糖,糖的濃度真好,剛剛好是到會讓舌尖舒适又不會太過甜的程度。
一整碗湯極其的清淡,但是卻……意外的很好喝。
“為什麽?”廖修齊曾經喝過的醒酒湯,甜鹹苦辣全部都嘗過,卻沒有一次會讓他覺得這麽爽口。
肖善今天心情好,在廚房搗鼓了很長一段時間,尋找了不少方法,最後選擇了更符合廖修齊口味的。
為了這一道醒酒湯,他專門在晚飯上下了功夫。
并不是直接給香甜可口的白米飯去中和菜品的味道,而是選擇了鹽水面,讓廖修齊的口中始終保持着味道。
廖修齊無意間喝了很多水,這樣的人吃過的東西估計不會有太鹹或者太淡,所以肖善專門做的味道比較重。
“雖然容易發胖,但是你不是經過運動了嘛。”肖善笑着解釋了自己今天的小技巧,“就像是很多人在吃火鍋的時候都喜歡配甜飲料,味道相輔相成,才會更美味。”
廖修齊的手指稍微擦了擦唇瓣,口中清甜的香味,居然有些回味。
在偌大的房間之中,廖修齊緩緩勾起了唇角:“為了我你這麽煞費苦心,作為你的伴侶我感到十分幸福,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肯定也會是一個照顧孩子的好家長。”
“不。”肖善卻突然拒絕了。
廖修齊一愣:“你不喜歡孩子嗎?”
“不喜歡。”肖善極其坦然。
“可是看你和孩子都能保持很好的交流……”廖修齊顯然是驚訝的,肖善所表現出來的顯然是很習慣于和孩子相處,如果不是有心的話怎麽可能會做到這一步。
“帶小孩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
一想到在帶肖良的生活中的各種點點滴滴,雖然有苦有甜,但是記憶最深刻的還是帶着的時候滿心的委屈,肖善的臉色蒼白,像是回憶道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一個孩子到底能夠有多奇怪的想法,也無法理解他到底會怎麽剝奪你的生活空間,太可怕了,至少短期內我不想要孩子了。”
肖善是愛肖良的。
可是他也希望能有一段時間的自我空間。
廖修齊看到肖善這般,也不再追問:“那這麽看來也許我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不會有孩子,而你又不喜歡小孩,這婚我看不離也罷。”
肖善表情微妙:“你是不是不想給我錢了?”
廖修齊:“……”
當天晚上廖修齊迫不及待的要脫下衣服去衛生間洗澡,看向肖善的眼中全都是期待,又到了他最希望的睡眠時間了,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自己洗。”肖善突然鐵面無私的死魚眼盯着廖修齊。
廖修齊:“……你這麽快就不愛我了嗎?”
“我今天可是給你喝過安神湯了,試試安神湯的效果。”肖善可不覺得睡眠是要通過某種儀式睡着的。
“但是今天床頭故事和膝枕還是有的。”肖善站在廖修齊的面前,“我們遲早是要的離婚的,你如果一直沒有儀式就睡不了,那我們離婚了,你該怎麽辦?在這段時間之內,我們一起尋找可以讓你一個人也能夠輕易睡着的方法。”
“你還沒好好工作呢,怎麽就想着要跳槽了?”廖修齊莫名的不高興,有點委屈巴巴。
“我這叫未雨綢缪。”肖善将人推倒浴室中,垂眸說道,“我會盡可能的照顧好你,也包括未來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我今天說的負責,不是說對雲洲,而是對你。”
這一句話音落下,肖善出了浴室的門。
水已經放好了,他可以在按摩浴缸中享受按摩的樂趣。
然而廖修齊滿腦子,卻無法抑制的去思考肖善說的話。
負責……
沒有人能夠對他負責,至少到目前為止,一次都沒有。
廖雲洲那個孩子,因為天資平平被大哥和大嫂所厭棄,而他剛好相反,他是在衆人的期待之中成長的,過早的聰慧,過高的天賦,以及因為過于信任他而提早将他作為成年人看待過于放縱的父母。
他在十歲擁有了獨立的宅院,有了下人,他俨然已經是主人。
他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繼承人不可以依靠他人。
時間是寶貴的。
要珍惜時間。
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他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不斷的成長,擠壓時間去學習,成為所有人都的敬重的對象。
他是獨自長大的。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需要再過度的去努力,可以擁有自己的時間,可以浪費時間去玩,可以對自己的生活做主。
并且也同樣,失去了期待。
廖修齊躺在肖善的腿上之時,才想到自己明明如此不親人,怎麽會對一個人如此放松。
他和蘭元峰有十年之久的交情,卻也不見的完全信任他,每一次在蘭元峰的幫助之下進入睡眠,都會始終保留着一份防備之心。
“明天是周末,要上班嗎?”肖善突然問道,他靠在床頭,燈光柔和的灑在他的肩頭,看上去極其柔和,他的聲線柔軟,像是在和情人的喃喃細語。
“你想要雙休嗎?”廖修齊并不想閉上雙眼,他看着此時的肖善,越看越覺得這個人為什麽能長得如此舒心。
“應該不用。”肖善唯一擔心的是肖良會不會非要到他的出租屋來看看,但是如果和家裏人說不是雙休,家人會擔心。
“明天休息。”廖修齊閉上了雙眼,“你可以回家。”
“不用我了嗎?”肖善低頭,調侃的問道,“我還以為你現在離開我就睡不了。”
“對我而言一周只要有一天的睡眠就可以維持。”所以才會在之前見到肖善的時候依舊心情不錯。
“你會猝死的。”肖善說道。
“早死早超生。”廖修齊說道。
“那不如現在就直接死了吧,免得我還得在你身上浪費時間。”肖善的手指似有似無的掐在了廖修齊的脖頸之上。
廖修齊眨了下眼睛,脆弱的部位暴露在一個并不怎麽熟悉的人面前,可是身體卻無法激起對他本能的防禦,終于他發現了,或許肖善對他而言是特別的。
“你試試看。”廖修齊閉着雙眼,感受到肖善手指的溫度在自己的脖頸之上,比起危險居然更多的是安心。
“我弄死你,我還得浪費自己的人生在牢獄裏,不劃算。”
“那不如你和我一起死?”廖修齊語氣輕松,像是在談論的不是什麽生死之事。
然而肖善卻突然止住了話題。
在廖修齊因為突然陷入寂靜的氛圍疑惑的想要掙開眼睛去看肖善的時候,被肖善捂住了雙眼,肖善似乎是半彎下脊背,似乎要更加靠近他的身邊,告訴他某些事。
“不要随便訴說死亡。”肖善的聲音似乎很遠,但是卻直接印在了他的心頭之上,“沒有人的死亡,是會給周圍帶來幸運的。”
廖修齊隐約之間,似乎察覺到了肖善話語之中還夾雜着某些別的含義。
本身輕松的氛圍在一點點消解。
然而,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睡覺。”
這是命令。
肖善獨有的,對廖修齊睡眠狀态的命令,他會在最後用這個命令作為結尾,而他一定會在這個命令之下沉睡過去。
思維渙散,廖修齊被一聲輕柔的晚安,帶入了沉睡之中。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早上。
一夜無夢。
卻悵然若失。
廖修齊伸出手捂住雙眼,窗簾沒有拉上,太陽照耀的他很刺眼。
太陽……
廖修齊擡頭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上面的時間讓他震驚。
他居然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他,廖修齊,公司董事長,廖家繼承人,從來沒睡過懶覺!從來沒有!
好可怕……
他居然睡到了中午。
剛剛感覺氣氛還好,居然還想再睡一會兒,反正是周末!
廖修齊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從床上起來,在房間裏早就沒有了肖善的身影。
依舊是沒有洗漱,廖修齊居然本能的就是打開門,去在自己的房子裏的每一個角落去找肖善。
肖善不在。
廚房,肖善不在。
他的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也不在。
莫名其妙的,廖修齊覺得特別委屈。
怎麽就不在了呢。
說好的不要雙休呢?
咦,肖善說不要雙休了嗎?
廖修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莫名其妙的蜷縮進了被褥。
再睡一會兒,肖善不在,他好委屈,想哭,難受。
負心漢,走都不和他說一聲,他們才結婚幾天人就沒了。
嗚嗚嗚。
十分鐘後,廖修齊猛然睜開眼睛。
整個人都傻了。
剛剛……剛剛他都在想些什麽奇怪的東西?他為什麽會覺得肖善不在自己特別委屈甚至還自艾自憐的回到了被窩裏想要繼續做肖善還在身邊的美夢?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以前低血壓的時候也從來都沒出現過這麽可怕的事情,肖善這家夥難道是給他下蠱了嗎?
廖修齊被自己剛剛睡醒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去了衛生間洗漱,突然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莫名的覺得有些陌生。
怎麽會這樣,難道他現在其實還在做夢嗎?
廖修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緩慢的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覺得特別陌生,他……好像變年輕了。
之前因為長期睡眠不足,其實在面容上也有所表現,顯得總是很頹氣,陰沉,但是現在卻像是雨過天晴之後被雨水清洗過後的空氣清新的不得了。
他甚至都覺得頭發濃密了很多。
原來睡個好覺有這麽多的好處,當初那麽焦慮也是理所當然得。
他以為自己老了,沒想到還能有顏值進步的空間。
他可真帥!
想到帥,又不自覺的想到了肖善。
雖然只是偶爾一剎那,但是昨天晚上,在昏暗的床頭燈下,他真的覺得肖善過分的驚豔。
廖修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發呆,又突然反應過來,他是不是還沒睡醒,他什麽時候能睡醒?
他只是想要個好眠,沒想從此一睡不醒啊!
突然從外面傳來了動靜,廖修齊猛然從自己的思維之中拔出,皺起眉頭,這個時間本家的打掃人應該不會到這裏來,那麽現在來的人……
廖修齊出了門,果不其然看到的是肖善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站在門口舒緩自己的胳膊。
“這些是什麽?”在肖善還在放松的時候,廖修齊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低頭看那一大堆塑料袋。
“清掃工具。”東西很多,大大小小的,看上去就很不好拿,“你這裏我四處都沒找到清掃工具,要打掃起來真的很困難。”
“哦,因為本家的人過來會自己帶工具。”他從來沒在乎過這些細節,但是,“你不雙休了嗎?”
“要打掃衛生。”肖善撸起袖子,“六七百平呢,一周一次,我可以的。”
看着肖善努力奮鬥的表情,廖修齊莫名的心口柔軟。
他回來了。
“加油啊,幹得好我可以給你點小費。”廖修齊說道。
“從法律上來說你現在的每一分收入都有我一半。”肖善呲牙,“休想用小恩小惠來敷衍我。”
廖修齊笑了,與此同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廖修齊低頭看了一眼,眉頭一挑。
在肖善疑惑的目光之下,緩緩勾起嘴角:“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肖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