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沒有酒, 沒有安眠藥,可是還有……
肖善看着這和病房一模一樣的設計的房間,抽了抽嘴角,問道:“我和你沒見面的這空閑的時間你該不會一直都在将病房的擺設全部放過來吧?”
“嗯哼。”廖修齊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不對, 要素要齊全不是嗎?
肖善看着一張病床和兩張臨時小床, 深刻的懷疑自己預知的未來是不是虛假的,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是未來傳奇一般的商業帝國的創造者。
“去卧室吧。”肖善伸手拉着廖修齊的手臂。
廖修齊低頭:“你難道有別的辦法?”
“有沒有別的辦法我不知道,但是實在是不想看到睡覺還在cos病房, 這種地方很沒有辦法讓人放松。”肖善揉了揉眉間,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能夠讓廖修齊睡着了。
“你打算怎麽做?”
肖善并不會對付失眠症, 也不懂得什麽專業的東西,他唯一擁有的就是哄肖良睡覺的那些事,肖良小時候本身就是一個精力極其旺盛的孩子, 即便同樣是孩子肖善的精力就始終敵不過肖善。
肖善還不能自己先睡着,他睡着了肖良就能搞事,這孩子搞事能力簡直是一流的。
但是孩子還小, 怎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呢, 肖善從隔壁家的訓狗方法中找到了啓發。
狗狗在撫摸下巴和毛發的時候,會很自發的去蹭主人的手指, 只要把狗狗的毛撫順了, 它就會很自然的躺下來享受主人的撫摸。
這時候再加上點命令之類的詞彙,讓狗狗明白這是要睡覺的信息,就足夠讓狗狗安靜下來,這就是所謂的訓練有素。
主人必須要和狗狗有足夠的互動,讓狗狗充分知道此時主人的命令和要求。
廖修齊的卧室是整個房子之中最大的房間,看上去與其說是像一個卧室,倒不如說像是房間內的房間, 各項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廚房。
“你當初為什麽要專門買這麽大的房子?”肖善在這個房間內四處都找到了生活氣息,和外面的所有的房子一個一個看上去都像是沒被人觸碰過一樣,只是個完美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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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放置我買回來的各種各樣的東西。”廖修齊說的很理所當然。
肖善臉色僵硬:“那如果說你外面的房子也放不下你購買的東西了呢?”
“那就再買一套。”
肖善抽了抽嘴角:“你可真是個有錢人。”
然而廖修齊卻随口的說了一句:“在整個房子裏,恐怕房子算是便宜的了。”
肖善的臉色一僵,啊,這個敗家子。
“我覺得,恐怕在這個房子裏最廉價的應該是我吧。”肖善認命了,人和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怎麽會?你可是我的伴侶,和我結婚領了結婚證的妻子,這裏的東西,全部都有你一份。”廖修齊淺淺的笑着,看上卻并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心這麽說的。
“好的,我知道了。”肖善突然說道,“去衛生間。”
“恩?”
“我給你洗個澡。”
廖修齊:“???”
廖修齊的記憶之中從來都沒有和人一起洗澡的經歷,從他能自我動手開始和別人洗澡就是不存在。
廖修齊卧室的浴室很寬敞,按摩浴缸花灑一應俱全,饒是在現代生活的肖善對這些東西也是抱着無比好奇的心思在四處觀看。
“你真的要給我洗澡?”廖修齊挑眉。
“當然。”說着肖善撩起袖子,露出了一副即将大幹一場的表情,“擋住你的重點部位,我要開始了。”
肖良小的時候一直都是肖善從小洗到大,從一開始的肖善給肖良洗到最後肖良和他一起洗,也逐漸的看着那小家夥逐漸成長成大鳥,肖良渾身上下有幾顆痣肖善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莫名的廖修齊看着肖善的表情,居然詭異的要退縮了。
“不然……算了吧洗澡我還是自己來。”
“你有的我都有,你在羞什麽?”肖善上前去扒拉廖修齊的衣服,“都是男人我還能占你便宜不成?”
這回輪到廖修齊手足無措了,對他來說可從來沒見識過這麽生猛的人,因為他的成就在外面哪一個不是對他恭恭敬敬。
在結婚之前他以為肖善是識時務好欺負并且有充分的目标并且好控制的對象,自己再多點同情心和為了自己睡眠做的小小犧牲之外其他什麽都不算。
然而現在,廖修齊發現自己錯了。
錯的離譜。
他帶了個什麽鬼東西回來!
“放松,你渾身這麽緊繃,還怎麽放松肌肉?!”
“腿,把腿搭在我腿上,快點,搓個澡哪兒那麽多事兒?”
“別跑啊,你這兒是癢癢肉嗎?怎麽一碰就跑?”
肖善此時已經徹底放下了對廖修齊的濾鏡,滿腦子都将廖修齊帶入了大金毛,罵罵咧咧的,還很不滿意廖修齊的掙紮。
廖修齊如果有意願真的做什麽,肖善早就不知道已經倒下多少次了,可是莫名其妙的,廖修齊雖然滿心都寫着抗議,卻沒辦法對肖善下狠手。
“過來。”肖善拍着浴缸的邊緣,“躺在這裏我給你洗個頭。”
廖修齊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被制服了,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肖善為所欲為。
可是……
洗過澡之後肖善給廖修齊吹頭發,手下的力道極其溫柔,手指穿梭在他的發絲之中,明明沒有特地去按摩,卻能讓廖修齊感受到舒适。
廖修齊逐漸的半眯起眼睛,似乎已經陷入了這種感覺之中。
肖善看着鏡中倒影出的廖修齊的臉色,心裏想着,訓狗道理果然在什麽地方都是适用的,不管怎麽說,廖修齊到底都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罷了,哺乳動物都一個德行。
天知道,廖修齊在洗澡之中渾身都處于緊繃的狀态,現在卻意外的放松了。
然而……
“你在幹什麽?”廖修齊一臉迷惘的看着此時的肖善居然坐在了他的床頭。
“過來。”肖善對着廖修齊伸出了手。
“什麽?”
肖善拍了拍自己的雙腿:“過來躺在這裏。”
廖修齊人傻了:“這……”
“你不想睡覺了嗎?”肖善問道。
他當然想,可現在他只覺得備受刺激剛剛好不容易出現的放松姿态全都的消失了。
“過來。”然而肖善的語氣卻非常的堅定,他的雙手輕輕的拍了拍大腿,在昏黃的深夜床頭臺燈之下,顯得格外的清淨。
廖修齊鬼使神差的躺在了肖善的雙腿上,肖善雖然瘦弱但是大腿并不咯人,有肉并且在溫度略低的空調房內有着更高的溫度,很容易帶着人陷入這一份不同的感受之中。
肖善拿着手機,問道:“你是想聽童話故事,還是想聽別的什麽?”
廖修齊愣了下:“你是要給我講床頭故事?”
“恩。”肖善的聲音像是配合着深夜的來臨,溫柔至極,他的手指悄悄的順了順廖修齊的發絲,“不如給你讀小王子吧。”
肖善的聲音并不是很響亮,溫柔的,沙啞的,緩慢的讀着每一個字,在讀到人物對話的還會模仿人物的語氣,真的就仿佛是在哄孩子一樣。
廖修齊的心情是複雜的,他無法去參透肖善現在的想法,對着自己這麽一個比他高大很多的成年男性,他怎麽就能放下芥蒂當小孩子哄?
廖修齊想要說什麽,卻突然對上了肖善的眼神,他的眼神極其溫柔,這一瞬間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什麽。
小王子的故事,廖修齊讀過很多遍了,他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知道小王子裏面出名的句子,知道很多人對這個故事的不同的解讀。
可肖善只是讀者小王子的故事,平靜又寧靜的敘述着這個世界,肖善的語氣卻很輕松,并不像去參透這個世界的污穢,也不想去剝開悲哀的本質,這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床頭故事。
肖善讀書的時候帶着自己的感情,有人說,故事裏的小王子是快樂的,也有人說,故事裏的小王子是悲傷的,但是肖善讀出的每一句話,卻是帶着溫柔和快樂的。
廖修齊微微轉頭,額頭貼上了肖善的腹部,肖善身上有很淺淡的香味,但是仔細感受又像是自己頭發上的香氣,可是……很催眠。
廖修齊不自覺的勾起嘴角。
此時突然有一雙手捂住了他的雙眼,擋住了所有的光芒,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出現了兩個字:“晚安。”
身體不自覺的放松,身邊沒有任何有害且讓人擔心的事物,來自于他人的體溫也不會讓他厭惡,廖修齊的大腦似乎被這份獨特的溫度所安撫,他被捂住的雙眼,終于帶給了他夢寐以求的黑暗。
——
“喂喂喂,大新聞,今天廖董的妻子來公司入職了,我剛剛看到他去是人事了。”
“不會吧,那就是家屬空降啊,是去哪個部門了?”
“好像是做廖董的私人助理,不屬于我們任何一個部門,直接管理廖董的。”
“好家夥,這是來上班的還是來秀恩愛的啊,平時廖董那麽嚴肅一個人沒想到居然結了婚這麽分不開自己的愛人,還專門把人帶進來。”
“可不是啊,你是沒聽到昨天他們傳的,都說看到廖董都特別的喜歡他愛人,只吃他愛人做的飯,而且聽起來好像還有點妻管嚴。”
“妻管嚴?不會吧?那個廖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公司內部迅速傳開了消息,而消息的兩個主人此時卻在辦公室內。
高檔的辦公室內出現了一個看上去就很高貴的飯盒。
廖修齊看着那四處都雕刻着漂亮的花紋的飯盒,突然說道:“我記得這個飯盒當時好像是某個手工藝大師的作品,他喜歡雕刻各種各樣的盒子,這一個大概要十三萬吧。”
“這裏面現在裝着你現在去飯點點菜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百三的飯,你會不會覺得心疼?”肖善問道。
肖善早早的起來就開始準備早餐和午餐,因為午餐的特殊性所以肖善基本都是做的可以涼食的,很簡單,肖善做飯向來都很喜歡主食較多,簡單的挂面卻用肖善調制的肖家最喜歡的秘制醬料,酸酸辣辣很爽口,涼面經過特殊處理并沒有全部黏在一起,稍微一拌就散開了。
“吃完之後如果覺得口腔裏有味道就去刷個牙,不然的話可以用這個。”肖善在廖修齊的桌面上放了一個西瓜口味的口香糖,“口香糖一直都是飯後很不錯的選擇。”
秘書進來準備問問廖修齊要不要吃午飯,然而在看到擺放了整個桌面的盒子,以及……因為吃秘制醬料拌涼面後一嘴油的他們向來嚴肅恐怖的廖董。
秘書看了一眼肖善。
秘書點頭示意轉身離開。
秘書轉頭和其他員工八卦說他們廖董的愛人非常的擅長做飯,不過都很家常,但是廖董非常的疼愛愛人,所以肯放下身段去吃平時不會吃的東西。
僅僅兩天,單身漢廖董結婚并且和愛人十分恩愛的消息直接傳遍了整個公司。
肖善能理解廖修齊這樣的大齡男青年又多金又有能力肯定會受到所有人有意無意的關懷,卻沒想到這麽多人八卦。
“他們傳的這麽快,你公司的人挺閑的啊?”肖善在上了一趟廁所就能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這件事。
“我之前因為身體的狀況一直狀态不太好,他們偷偷在背後喊我閻羅王,說我這樣的脾氣肯定找不到對象。”
廖修齊的話讓肖善的背脊一僵:“你一個老板怎麽知道人家是怎麽在背後說你壞話的?”
“想要知道很容易。”廖修齊挑起嘴角。
“可是看在錢和臉的份兒上,你就算脾氣不好也應該會有相當多的人想倒貼吧?”肖善問道。
“有。”廖修齊吸了口面,“被我趕出去了。”
……
這人是不是注孤生啊。
為什麽對戀愛結婚這麽排斥啊?難道說是有哪方面的隐疾。
記得他說他不會有孩子,難道說真的……是那方面的隐疾嗎?
肖善的表情可以說是相當詭異了。
“他們這樣随便傳你的閑話,你的閻羅王名稱可要不保了。”肖善說道。
“沒有關系,我從來都不是為了讓他們害怕我而這麽做的,只要他們能做好工作,八卦也無所謂,況且……”廖修齊擡眸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肖善,“現在傳的我們關系越好,日後離婚後我就越能用無法釋懷這個借口來抵禦下一次的婚姻。”
“啊,你說的對。”肖善點點頭,“果然你做什麽事情都還是有條理的。”
廖修齊說過之後,卻有點後悔。
這句話不應該這麽說,可是為什麽不應該這麽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廖修齊和這一份面做争鬥,不僅有面還有蔬菜水果肉,這些東西搭配在一起很符合他的口味,但是這次廖修齊學乖了不吃那麽猛,不然又得肚子疼,總不能在辦公室掀開衣服讓肖善安撫肚皮吧。
面裏有很濃郁的蒜味,廖修齊從來都不會吃這麽濃郁氣味還會留下口味的東西,可……在嘗試過後廖修齊居然覺得這很好吃。
肖善做飯的手藝的确是很符合他的口味。
“下午讓秘書帶你去一趟商業街。”廖修齊說道,“給你換一身能看的行頭,定做來不及了,只能先買現成的。”
“為什麽?”肖善問道。
“昨天承諾你的,帶你去一趟宴會。”
肖善正在吃面的手頓時一頓,啊,這件事。
只要想到雲洲的事情,肖善的心情就會肉眼可見的變差,畢竟這個弟弟是最讓人擔心的。
“好。”
廖修齊看着肖善的側臉,知道自己的感覺是沒錯的,肖善只要提到廖雲洲心情就會變差。
廖修齊昨天睡的不錯,比平時好,只是做夢了,夢裏夢到了自己變成了故事裏的小王子,夢很混亂,有肖善的聲音為他的夢做旁白。
也正因為如此,肖善帶着快樂的聲音讓他一直以來總是會變成噩夢的夢境第一次變成了一個新奇有趣的會讓人想要繼續的夢境。
早上睜開眼睛的剎那,廖修齊看着光明的房間,整個房間中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他并沒有和以往一樣立刻去衛生間洗漱,而是打開了房門。
打開門走出去,透過寬敞的客廳看到了肖善的身影,他認真的在準備着早餐,垂下的睫毛,充滿朝氣的挺直的脊背,在調湯平常味道的時候會露出的笑容,都讓廖修齊有很長時間的恍惚。
就好像……他真的擁有了一個妻子一樣。
廖修齊不會和他人同床共枕,不會有人給他講睡前故事。
不會有人用手指溫柔的略過他的發根,留下一片溫暖。
他很舒适。
也因此,他會承諾給予他這份舒适的肖善,更多的寵愛。
這一次沒有任何意義的聚會他向來都不會出席,對方邀請自己只是圖個禮貌。
但是這次他會去。
去給他的新婚妻子撐場面。
——
聚會是一次年輕人舉辦的簡單的聚會,定在周五的晚上,這時候家境相當的年輕人們會前往聚會、交際、相親。
來這裏的人一般都是富家子弟,如果玩的開了還會有接下來的內容,至于是什麽就是只可意會了。
廖雲洲今年還未成年,參加一開始的普通聚會是沒關系的,可是因為廖雲洲已經擁有了一個已經成年的未婚妻,未婚妻要參與的活動他這個做未婚夫的要盡可能的保駕護航,所以也參與了不少他這個年齡不能随意參與的活動。
在年輕人中廖雲洲的是個很特別的存在,畢竟是廖家的三子,雖然不怎麽出色但是到底身份是擺在那裏的,并且他的訂婚對象還是現在風頭正盛的周家小姐周潤青,強強聯合倒也沒人敢當面嘲笑。
但是在背地裏說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廖雲洲今天穿着簡單的白色西裝,因為年輕又俊俏,白皙的皮膚不會被這過于漂亮的禮服壓過,反而是更加美麗。
這并不是廖雲洲喜歡的裝扮,而是……為了迎合周家小姐周潤青的喜好。
周潤青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包括那些漂亮的玩偶,而在廖雲洲還雌雄難辨的年紀加上看上去和成年男性的雄壯或者過于瘦弱不同,他的四肢都漂亮的恰到好處,當初的周潤青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少年。
漂亮,清澈,幹淨,又非常的懂事,因為精神有點問題認知錯亂,即便是訂婚成為了未婚夫周潤青也一直認為廖雲洲是她的玩偶。
“今天我的雲洲依舊是這麽好看。”周潤青看到此時走來的廖雲洲,眼睛一亮迅速的提起裙擺跑向了廖雲洲,伸手就抱住了廖雲洲的肩膀,像是玩弄一樣的雙手捧着廖雲洲的臉頰,“聽說你生病了,沒關系吧?我一直都很擔心你,可是我家裏人不讓我去,說怕生病傳染。”
“當時病的那幾天其實一點都不嚴重,這不,他一好點我就讓他立刻來找你了。”從周潤青的身後傳來了廖玉橋的聲音,廖玉橋今天穿着紫色的吊帶長禮服裙,發絲盤繞而起,露出好看的肩部線條和偶爾會出現的鎖骨,性感至極。
“謝謝廖姐姐。”周潤青勾起嘴角伸手占有欲的将廖雲洲抱在懷裏,宛若抱着一個大型布娃娃。
“青青,之前生病了一直沒有和你說很抱歉,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能喜歡。”廖修齊轉頭,旁邊的侍者端上來一樣禮物。
周潤青眼睛一亮,立刻撲上去直接将禮物抓在了手裏,略顯粗魯的拆開了包裝,在裏面放着一個裝飾極其精致的頭發飾品。
“是發卡。”周潤青瞪着圓圓的眼睛,“我有很多發卡了,為什麽還要給我送發卡?”
周潤青明顯是不高興,為什麽廖雲洲要送給她她不喜歡的東西?
“這是給玩偶使用的。”廖雲洲說道,“你前段時間不是購買了一個木工玩偶回去嗎?這個發卡剛剛好可以配你新買的玩偶金色的頭發。”
周潤青的眼睛瞬間就明亮了起來,在聽到了玩偶的飾品後對這個本身兵不怎麽感興趣的發卡産生了興趣。
“這麽看來是挺可愛的,小雲雲果然是懂得我的心的。”周潤青将手中的發卡對準了燈光光看,在上面璀璨的寶石閃爍着亮晶晶的色彩,五顏六色的,很大,剛剛好可以卡在玩偶的金色頭發上。
廖玉橋卻突然笑了:“還以為你準備的什麽禮物呢,發卡這種東西在什麽地方都可以買,與其說是你精心準備的,我看應該是路過哪個飾品店随便挑選了一個吧?”
聽到了廖玉橋的風涼話,廖雲洲的目光看過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大姐,這個是特地設計定制的,從設計到拿到這樣東西有一個月了。”
“啊,小雲雲可真的是,可惜的是我那個娃娃已經不覺得好看了,她的頭發有幾根亂七八糟的怎麽都打理不好的地方,我不喜歡不完美的東西,所以就放到儲藏室裏,現在也不怎麽玩了。”
廖玉橋聽到這句話之後笑了:“就是啊,雲洲,你就算送禮物這麽長時間才送過來,怎麽知道适合不适合呢?”
“沒關系。”廖雲洲伸出手稍微牽住了周潤青的手,擡起頭看着這個比他要高的成年女性,眼神柔和萬分,“剛好我可以和青青進行一次約會,我們一起挑選适合這個配飾的娃娃好不好?”
“哎呀?”周潤青沒想到會突然被請求約會了,頓時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你到是挺會說話。”廖玉橋雖然喜歡拿周潤青壓他,但是如果真的廖雲洲和周潤青過于交好對她來說還是不利的。
“不會,因為大姐一直想着青青,還一直催促我來看青青的,大姐對青青的重視程度也很高的。”廖雲洲每一句話都說在點上,十四歲的少年怎麽會容易懂得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呢,可他偏偏就是懂了。
“果然我就知道,廖家的姐弟真的是有意思。”周潤青看着手中漂亮的玩偶用的發卡,突然說道,“其實不用那麽麻煩,我想到這個東西可以用在哪裏了。”
廖雲洲和廖玉橋同時一愣,就看到周潤青突然擡起了手,将那發卡別到了廖雲洲的頭發上。
“你看,這是不是就很适合了?我們小雲雲本身就長得很好看,比娃娃還要可愛的,很适合我們的小雲雲啊?”周潤青擡着下巴欣賞,邊看邊笑。
廖雲洲的頭發不長,乖巧的垂落下來,沒有被特地打理過,顯得很柔順的姿态,那發卡別再上面,看上去并不突兀,本身就雌雄莫辯的面容因為這個發卡而變得更偏向女孩子。
感受到對方動作的廖雲洲本來手臂緊繃想要把人推開,然而又在忍耐之下悄悄的放松了,他的雙手垂落在身體兩側,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
廖玉橋似乎也沒想到周潤青會這麽想,一時之間眼底也閃過一絲詭異。
周潤青将廖雲洲當做玩具,可又把她和廖雲洲相提并論,可見在周潤青的思維中,她們不過都是供她玩鬧的娃娃罷了。
廖雲洲并沒有動,安靜的站在原地,在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一個一個笑嘻嘻的看過來,眼中的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突然在人群之中,一個人影越過衆人的身邊,走向了此時在人群之中成為衆矢之的的少年。
一只手從少年的身後伸過來,手指落在那發卡之上,溫柔的将發卡摘了下來。
廖雲洲疑惑的擡頭,突然對上了一個明明只相處了幾天卻讓他覺得無比熟悉的人的眼睛。
“是玩偶用的東西,那就給玩偶用吧。”肖善将手中的發卡放回了盒子裏,“如果我們都搶了玩偶的東西,玩偶會很傷心的。”
一時之間周圍全然的寂靜,所有人都看着突然冒出來的肖善,竊竊私語之間沒人能認得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玩偶會傷心?”周潤青疑惑的問道。
“當然,你有那麽多玩偶,玩偶卻只有你一個,你如果不給他們準備禮物,那他們永遠就收不到禮物了。”肖善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兒精神有問題,她對惡意的闡述和對正常人的不同,不應該對一個精神病人太過苛責,“現在你的玩偶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禮物,她肯定很高興的等着你給她帶回去,你又轉手送人,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周潤青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突然出現的肖善:“玩偶都是假的。”
“當然不是。”哄小孩子嘛,肖善最在行了,小孩子的邏輯有時候比精神病人的邏輯還要複雜呢,肖善笑着說,“你以為玩偶是假的,但是他們在你看不到的時候,你确定他們就不會有交流和對話嗎?我們聽不到昆蟲的交流,不代表他們不會交流,玩偶也是一樣。”
周潤青眼巴巴,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從來預想過的事情。
“你騙人,玩偶是人做出來的,怎麽可能會傷心,他們是假的。”周潤青憤怒的說道。
“你的玩偶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嗎?”肖善突然問道。
周潤青很自豪的一擡頭:“當然,我的玩具可是全天下僅此一個,價格可高了,我爸爸專門買給我的。”
“如果是普通的玩具,肯定會有很多相同的流程制作出來,但是你的玩偶只有一個,全世界獨一無二,和你一樣,你也是獨一無二的不是嗎?”
周潤青愣住了,她似乎是從來沒想過這種事,仔細想想好像又是這麽一回事。
肖善的手拍了拍廖雲洲的肩膀,繼續說道:“雲洲送你的禮物,是尊重你和你的朋友們,一個好的丈夫會尊重你的所有,你收到這樣的禮物是一種幸運。”
“是……是這樣嗎?”周潤青似乎是信了肖善的話,上前兩步握住了廖雲洲的手,“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高興。”
廖雲洲看着面前的女性,瞳孔深處全都是驚愕。
“還有啊,雲洲是個男孩子,雲洲也喜歡男孩子的裝扮,你強行讓雲洲穿上女孩子的裝扮,他是會生氣的。”肖善說道。
周潤青有轉瞬的慌亂:“小雲雲你生氣了嗎?”
廖雲洲剛剛想說沒有,卻被肖善按壓了肩膀。
“當然生氣了,如果說讓你穿男孩子的衣服你喜歡嗎?以後你穿不成這樣漂亮的裙子了,你會高興嗎?”肖善說的很嚴重,手指指了指周潤青淡黃色的好看的裙擺。
“不要,我要穿裙子,我要穿好看的新裙子。”周潤青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裙子,顯然很不樂意。
“你看,你會生氣,那雲洲當然也會生氣啊,生氣的時候應該怎麽做?”肖善問道。
周潤青低下了頭,應該說對不起。
可是她好久沒有說過對不起了,有點不好意思。
“好孩子是不會讨厭說對不起的,大家也會和你說對不起不是嗎?大家是不喜歡和不說對不起的孩子一起玩的。”肖善一眼就看出了周潤青的糾結。
“恩。”周潤青和之前的嚣張完全不一樣 ,站在廖雲洲的面前,緩緩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關系。” 廖雲洲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那以後我們還可以一起玩嗎?”周潤青問道。
廖雲洲的語氣終于從僵硬中柔和了下來,他緩緩的松了口氣:“恩。”
肖善笑了。
他在來的路上打聽了關于周潤青的消息,再根據對未來的預知重新對周潤青進行了認知。
也許周潤青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一定,他養過孩子,親眼看着一個孩子成長,恐怕周潤青的意識,僅僅就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只是這些所謂的‘大人們’扭曲了孩子的本意,定下了這個可笑的婚約。
“哥哥……”很久之後,廖雲洲擡起頭,難掩驚訝。
今天的肖善和平時的肖善看上去有很大的區別,他似乎更為得體,高檔的聚會用西裝襯托的他更為氣質斐然。
肖善是溫柔的,向來都是如此,而現在廖雲洲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溫柔。
“哥哥?”周潤青聽到廖雲洲的叫法,疑惑的問道,“可是小雲雲的哥哥不是長的這個樣子的啊?”
“我和雲洲的關系,有點複雜。”肖善想到現在自己的身份和雲洲的身份,他可不是雲洲的哥哥啊。
他居然是雲洲的小嬸嬸了?
“有多複雜?如果不叫你哥哥,那應該叫你什麽?”周潤青明顯是一副疑惑的要刨根問底的模樣。
“他是我的愛人。” 突然在人群之中傳來一聲沉穩的聲音。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腦海中直接就浮現出了只有這個人才能匹配的樣貌。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了過去,在确信了居然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之後,全場嘩然。
廖修齊從不遠處緩慢走來,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之下一步步的靠近了肖善。
廖修齊在接近肖善之後半彎下腰牽起了肖善的手,像是個粘人的孩子。
“我們已經結婚了,到時候舉辦婚禮會給大家發請帖的,結婚之後我恐怕就不适合參加年輕人的聚會了,我已經是有夫之夫了呢。”廖修齊睡得好,吃的好,心情自然就跟着好,此時又開啓了油腔滑調的模式,“不過我的伴侶年紀還小,你們要記得多帶他一起玩玩。”
周潤青人傻了,雖然知道這個消息卻不敢相信的廖玉橋也傻了,廖雲洲的眼神複雜萬分。
全場寂靜,居然半天沒人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是什麽身份?”突然聚會的最上方,這次聚會的主人緩緩走下,“居然能讓我們一直觊觎的完美對象,收入囊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