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 74輪番刁難(三)
霍榷面不改色繼續道:“還有你,你,以後就叫撣子和抹布,負責打掃屋裏。”最後一指那原本來要做廚子的婆子,“你以後就叫守戶,和田媽媽一道守門去。”
說了這些,霍榷歇了下,吃了口袁瑤遞來的茶,“尚嬷嬷。”
尚嬷嬷從宮嬷嬷身邊走出一步,福身道:“奴婢在。”
“我記得你的手藝也是不錯的,以後就和蘇媽媽一道負責小廚房。”
“是。”尚嬷嬷和蘇嬷嬷一道應了。
霍榷又點名道:“青素、宮嬷嬷和鄭翠就留在屋裏,伺候你們姨奶奶。”
“是。”三人齊聲應道。
霍榷将他們所有人都掃了一眼,“還有一樣,以後院子夜裏要按時落鑰的,過時不候,進不來你就在外頭門口歇着。但要是過時還要偷偷摸摸往外頭去的,沒主子的話就擅自進屋裏的,一概打死再論。”
就見不少渾身顫了下,唯田嬷嬷中氣十足回道:“是。”把那些個人又唬了一跳。
等霍榷打發了那些人後,袁瑤早便笑個不住了,“沒想到,二爺還是治家好手。這也是個法子,聽名兒就知道是做什麽的。”給霍榷豎個大拇指,又笑開了,“哈哈……”
霍榷無奈地伸手在袁瑤腦門上輕彈了一下,問道:“午時你吃得不多,如今可餓了?”也不待袁瑤回答,便轉頭向青素道:“讓蘇嬷嬷和尚嬷嬷準備些吃食來。”
也就一會子的功夫,蘇嬷嬷和尚嬷嬷便擡着一小炕桌的吃食進來了想來也是早便備下了的。
量都不多一小份一小份的,但樣式多。
為了腹中的孩子,袁瑤就是邊吃邊吐,她亦要逼着自己把東西吃下去。
袁瑤從未想過進食也能成一件耗費體力的事,好不容才進完一碗冬菇雞肉細米粥,已經是累得不行了。
霍榷拿過鄭翠端來的香巾,邊給袁瑤拭汗插嘴,邊對尚嬷嬷道:“話梅漬藕片和檸香蝦仁青瓜樽這兩樣是你們誰做的?終于能讓海棠兒吃進去了,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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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嬷嬷也不居功,一如既往地面上未有多餘的表情,回話道:“話梅漬藕片是蘇嬷嬷做的,檸香蝦仁青瓜樽是奴婢做的。”
袁瑤示意青素去取兩吊錢來,當着霍榷的面給了兩位嬷嬷。袁瑤發現這尚嬷嬷這人很是冷淡,問便答,不問便在一旁跟木樁子似的。
“可惜還是用得不多,你們再接着做,看還有那些是海棠兒愛吃的,都記下。”霍榷囑咐道。
蘇嬷嬷見袁瑤能吃下些東西了,也松了口氣,道:“二爺,用得少不怕,不過一日裏多進幾回就是了。”
霍榷覺着也是,知道袁瑤累了,剛要扶她進去歇着,就聽田嬷嬷進來報,“二爺,霍老太君打發人來說,找您過去。”
袁瑤方躺下,霍榷也是剛退的外衫,勿用多費腦子想便知道,這要為了打回張嬷嬷的事發作了。
還以為會找說辭再送一位過來呢,沒想這般直接了當。
“可要緊?”袁瑤撐起上身問道。
鄭翠如今還算乖的,端着霍榷的腰封、發冠站一旁,看着青素和宮嬷嬷給霍榷更衣。
霍榷無端陷入了沉默,直到穿好了衣裳揮退了青素她們幾個,坐到袁瑤的床沿這才道:“雖說她有些偏心,可到底我也是她孫兒。”
袁瑤怔了怔,沒想到霍榷會和她說這些。
他說這話的語氣,袁瑤一時不知該怎麽言喻,很是複雜,有長久以來的積壓,有欲抑制沖動的理智,還有想一吐為快的宣洩。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長輩一概如此,霍榷這算是在怨怼祖母了,乃不孝。
袁瑤卻多少能明白霍老太君的心思,道:“大爺自幼喪母,太太雖賢惠,但大爺到底不是她親生的,苛待是不至于了,可也談不上會多親厚了去,老太太就難免會憐惜他多些了。”
“你是不知,也不知怎麽的老太太對太太就……”霍榷說了一半又止了,“罷了,你也不用折騰着送我了,不過是去去便回的事兒。”
待霍榷走了,袁瑤随意問了宮嬷嬷一句,“嬷嬷往日裏在宮裏頭,可見過尚嬷嬷?”
聽她這一問,宮嬷嬷有些意外,回道:“宮裏太大,人太多,且各司其職,各為其主,沒見過也是有的。”
袁瑤也就沒多問了,閉了眼便要睡去,卻又聽到青素從外頭進來禀報道:“姨奶奶,說是二姑娘來了。”
二姑娘?霍韻?
宮嬷嬷見袁瑤有些茫然,便提了句,“二姑娘正是二爺的胞妹。”
果然。雖說她和霍韻認得,可談不上有什麽交情,怨倒是結下了些。
尋起根源來,袁瑤到如今都沒想明白,和霍韻是怎麽成的對家。
可能是天生的八字不合吧。
剛躺下又要起了,袁瑤只覺着折騰人,但還是得起。
青素推開了槅扇,見一位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氣勢十足地端坐在堂屋。兩丫頭站小姑娘身後,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她們漱墨閣裏的人。
霍韻到底是長開了,當年那個圓滾滾的小丫頭,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見有人出來,霍韻張嘴就是,“淪落為妾,袁瑤,沒想到你也會有今日。”
袁瑤只微微挑挑眉,心中暗道:“人是長了,但嘴巴還是損的。”
若還是當年那性子,被她這般嘲諷,袁瑤定是會和她針尖對麥芒的,只如今她要低調她要忍耐,做個外人以為是少言寡語,不善言辭的。
袁瑤如似未聞,福身道:“不知二姑娘要來,失禮了。”
見袁瑤這般恭順有禮,霍韻不由得先是一愣,後那嘴裏便如同排山倒海而來,“袁瑤,收起你這套奴顏婢膝,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奴才嘴臉,你惡心到我了,接下你是不是就要阿谀奉承、溜須拍馬地投我所好,再攀扯出當年和我是舊識的情分,讓我助你立足于侯府,你就別癡心妄想了,就你這種人……”滔滔不絕啊!!!
站霍韻身後的兩丫頭那是一個得意。
霍韻這一“鳴”驚人,不說了青素她們這些初來乍到的,就是宮嬷嬷都目瞪口呆的,一時也就忘了做反應。
唯獨袁瑤一臉很習慣的表情,但她只一味地低着頭,沒誰也瞧見她的表情。
想當年,她和霍韻能一口氣對罵半個時辰的。
兩刻鐘過去了,霍韻攻勢稍稍緩了,袁瑤這才擡頭,卻瞥見绛紫的身影回來了,目不轉睛道“二姑娘,我要是你,這會子就趕緊住口了。”
除了霍韻,都往外頭看去了。
可霍韻不領袁瑤的情,還要張口還要再罵,身邊的丫頭趕緊提醒她,低聲道:“姑娘,二爺回來了。”
往日裏,除了鎮遠侯霍榮,霍韻最怕的便是霍榷,這番到來也是得了消息知道霍榷去壽春堂了,她才過來的。
霍韻趕緊恢複了名門大家閨秀的模樣,起身向外去迎霍榷。她是壽春堂過來的自然知道霍榷在壽春堂得了氣的,故而見霍榷面上有些愠怒也并未意外,行止得體道:“二哥回來了。”
“你怎麽在這?”對于她的出現,霍榷倒是有些意外的,朝上房看去,見袁瑤立于門邊向他福身,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來瞧瞧昔日的故人罷了。”方才還怒罵袁瑤別厚顏無恥的妄想攀扯舊時的情分,現在卻輪到她自己了,且還是在袁瑤面前,霍韻一時也羞臊難耐的,含糊了兩句便趕緊辭了。
在霍韻走後,原先站霍韻身後看着眼熟的那個丫頭正鬼鬼祟祟地要溜出去,被跟門神一樣的田嬷嬷手執粗木棍胸脯一頂,又摔了回來。
霍榷進來,不耐煩地睨了那丫頭一眼,進裏屋更衣了。
袁瑤看看那丫頭,道:“笤帚?”
那丫頭起身跪地上,低着頭哭,卻不應袁瑤。
袁瑤想了下,“榔頭?”
那丫頭還是不應。
袁瑤很有耐性地又道:“垃圾?”
這下,霍榷:“……”
那丫頭:“……”
青素在一旁提醒道:“姨奶奶,是簸箕。”
袁瑤有些無賴地對裏屋道:“你看你起這名吧,和垃圾也太像了。”
霍榷一掃方才的怒意,一時哭笑不得。
袁瑤也懶得去猜了,揮揮手道:“罷了,也不管是誰了。二爺說過了的,沒主子的話私自進我這屋子的,該如何?”
田嬷嬷大聲道:“一概打死再論。”
那丫頭見兇神惡煞的田嬷嬷,吓得連哭都忘了。
袁瑤見霍榷一身直綴也不系腰帶絲縧就從裏屋出來了,便道:“這是二姑娘院子裏的人吧。”
霍榷點頭,“你只管去歇着,這有我。”
袁瑤也不知霍榷會下這般重的手,竟然把那丫頭拖到院子外頭打,驚動了整個西院的人,完了發賣牙行。
霍韻知道後又驚又怕,把氣都歸咎到袁瑤身上,只道絕對是袁瑤搬弄的是非。
袁瑤則覺着霍榷似乎在洩憤,只是他到底因的什麽發的火,想來應該和壽春堂有些關系。
當霍榷的大嫂宋鳳蘭親自領了拎個包袱的彩雲過來時,袁瑤便明白五六分了。
這還只是進府的頭一日而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時間家裏有點事,眉頭覺得有些精疲力竭,又在消耗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存稿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