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 73輪番刁難(二)
“還是說,其實是二弟你勾搭的她,不是她勾搭的你?”霍杙的話盡是挑釁之意。
眼看争執要起,屋裏的人愈發斂聲屏氣,在彩萍的指揮下悄悄地出去了。
“夠了,”霍老太君大喝道:“都是不争氣的東西,為這些個娼婦,還想兄弟阋牆了去?”
霍老太君越想越覺着是袁瑤和喬明豔這些個勾欄院出來的東西惹的禍,對跪堂下的袁瑤越發地厭惡了,“袁氏欺瞞出身,更是罪加一等,來人,拖出去仗責三十。”
袁瑤雙手在衣袖倏然緊握成拳。
“老祖宗英明。”霍杙大呼道。
霍榷起身對進來的婆子喝道:“慢着。”
霍老太君見霍榷竟然然敢在她面前一再忤逆她的意思,怒不可恕道:“怎麽,為這麽個下流的娼婦,你還想忤逆了不成?”
霍榷向霍老太君躬身道:“老太太息怒,并非孫兒要忤逆,而是要以此罪名打殺了袁氏,恐怕會引太後不悅,請老太太三思。”
“荒謬。”霍杙又道:“二弟只管放心,打完了一會是去回了太後,就是去回了皇上,為兄也一道陪你去有難同當。”他這是根本就不信袁瑤會和太後有何瓜葛。
“孽障,天家威嚴豈是你能編排的。”一聲如洪鐘隆隆的咆哮從外傳來,接着才是丫頭怯怯的報聲:“侯爺和太太來了。”
因霍榮書房裏的客人還未走,一同來的夫人太太們自然也未走,就是知道霍老太君傳了霍榷和袁瑤過去,霍夫人擔心卻也脫不開身過來的。
如今見霍榮過來了,霍夫人才得的口頭過來。
簾栊被掀開,從外頭走進一位穿煙黃通身團回字紋的氅衣,頭戴東坡巾的老者,和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進來了。
乍一見那位老者,袁瑤一陣錯愕,她認得。
這正是除服之時,曾來南山寺拜祭過她父母,并留下一封銀子的那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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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霍榷和霍杙起身給老者和婦人見禮,“老爺,太太。”
霍榮對這兩個兒子冷哼了一聲,才和霍夫人一到給霍老太君請安。
袁瑤見仇人,一時眼中通紅。
霍老太君指着袁瑤,訓斥霍夫人道:“這便是你說的官宦之後,失沽之女?”
不待霍夫人答,霍榮便道:“老太太,袁氏的确是官宦名門之後,不過因家道敗落被貶為妓。”
聽兒子這般說,霍老太君還真有些意外,再看袁瑤從方才到現下榮辱不驚,從容不怕,更沒有絲毫嬌柔獻媚之色,但一想到她勾引了自家的孫兒,又上了氣,“就算如此,就憑她在外勾搭了爺們的不檢點做派,也不能容了她進府。”
霍榮又道:“老太太,這袁氏和阿杙這孽障引來的東西不同,她是太後一早便許給阿榷做妾的,只如今有了身子才進的府。”
聞言,霍老太君卻立時又暴躁了起來,“‘那位’到底想做甚?一個王姮不夠,還添一個?”
“老太太且稍安勿躁。”霍榮安撫後,回頭對袁瑤道:“袁氏起身回去吧。你們都回吧。”後頭一句是對霍榷兄弟和霍老太君身邊的兩位年輕媳婦說的。
袁瑤一直垂着眼簾,不知她在想些什麽,聞言叩謝起身,在霍榷的保護下要走,卻又聽聞霍榮道:“你父親一世清名,你勿要走了岔道,毀了他的名聲。”
霍榷能感覺懷中的袁瑤腰身一緊。
其實袁瑤此時很想對霍榮大喊,你不配提我父親的清名,可到嘴邊她只能咬牙回,“是。”
出了壽春堂,霍杙對霍榷哼了聲便走了,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年輕媳婦也只得更着走了。
帶着上了車,霍榷見袁瑤依然僵直着身子,心疼得很,深深擁她入懷,“海棠兒,老太太、老爺和太太他們只是還不知你為人,日子久了他們自然會明白的。”
袁瑤壓下心中翻騰的怨恨,勉強扯出一笑想掩蓋那份恨,道:“沒見你去請侯爺,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霍榷撥開一絲發梢回她耳後,故意在他耳邊吹氣道:“整個侯府都是他的,那裏需要別人去告訴他。”
袁瑤卻是一驚,看來以後行事得越發小心才是。
後又感覺霍榷在耳邊撩撥着她,推開了,又道:“方才那二位媳婦,都是誰?”
可霍榷又貼了來,答道:“那圓臉的就是我嫂子,元國公的小女兒宋鳳蘭。”說到另一個時,霍榷嘆息了一氣,“那個是姑母的女兒官陶陽,官家敗落,老太太收養了表妹,本是要給大哥做正室的,可在我及第那年卻忽然讓大哥改娶了宋鳳蘭,表妹做了二房。為彌補表妹,老太太一直想給表妹請個诰封,可談何容易。”
霍榷邊說邊有意無意的用嘴唇觸碰袁瑤的耳珠子,引得袁瑤直用眼睛嗔他。
“莫要緊張,我知道此時胎氣還未穩固,不宜那些個事兒。”霍榷面上一時又換上了幽怨,“海棠兒好狠的心,說不見便真的一面都不見,讓我好找。”
霍榷的話又觸動了她心頭那根弦,袁瑤不敢看他,想扭頭轉開卻被他擒住了下巴,面對上他無比眷戀的眼神。
袁瑤只覺得似要快被融化了一般,只能任由着他欺近,含上她的唇,輾轉吮吻着直到攻破她的貝齒,與她交換了唇舌之間的溫濕。
男女之間的□袁瑤是知道的,且在某些層面她比常人知道得更多,可也僅限于知道,到底是經歷得少了,只不過是欲奪回主動而已,不想卻激起了霍榷的肆無忌憚。
等反應過來時,她身上已失守,光潔的豐盈已落入他手。
當車子停下,袁瑤覺着只剩下喘息的勁兒了,是霍榷為她整理的衣裙抱的她下車,還要抱她進去。
袁瑤那裏肯依,掙紮着下了地,一時對門內傳來了可憐兮兮的聲音,“二爺。”
霍榷和袁瑤齊回的頭,見韓施惠在岸汀苑門內,正要福身見禮,在看清是袁瑤時卻愣住了,“是你。”
宮嬷嬷看了眼韓施惠,拿了鬥篷上前給袁瑤披上,故意大聲道:“姨奶奶,這是風大,身子要緊。”這是提醒的韓施惠,袁瑤身份可是和她不同。
袁瑤自然知道宮嬷嬷這是在向她投誠示好,對霍榷道:“這便是二爺的韓姨娘?”自韓施惠出賣她起,她便當這人如同陌路了。
霍榷瞥了韓施惠一眼,拉起袁瑤的手進漱墨閣去,“這些個人和事你不必理會。”
“二爺,表姐,二爺……”韓施惠想追出來,卻被守在岸汀苑門裏的兩個婆子給攔住了。
說起來漱墨閣不小,竟然比當初韓家的院子還要大些。
進門便是抄手游廊環抱着的一池墨色池水,池邊一簇翠竹,幾株芭蕉,數葉枯荷立在池中。
袁瑤笑道:“二爺也想留得殘荷聽雨聲嗎?”
霍榷道:“我那裏來這閑情,這看着終究覺得殘敗蕭條,你要是不喜歡便都拔了去就是。”
袁瑤卻搖頭,“為何要拔了,來年還會是滿池芳香的。”說着和霍榷一道從當影壁使了的橫廊亭邊上的兩小門進了正房大院。
正面是五間的正房,下首左右兩廂房,後頭還接了一個稍小的院子和一排後罩房。
袁瑤和霍榷也只是剛進的上房,便聽到田嬷嬷來報,“回二爺,姨奶奶,外頭有個自稱是彩雲的丫頭,帶着十來個人,說是老太太給姨奶奶使喚的人。”
來了。
袁瑤和霍榷默契地對望一眼,霍榷對袁瑤道:“你只管去更衣,我來應付她們。”
換了一身半新的居家衣裳,袁瑤出來時就聽到,一個和彩萍一般的大丫頭在給霍榷回話道:“……老太太說這兩個丫頭是給貼身使喚的,這個婆子是到小廚房當差的,這四個丫頭是粗使的,這位張媽媽先頭也是別的院子裏的管事,如今在袁姨娘身邊幫着打理漱墨閣,照看姨娘的身子最合适……”
好家夥,這是沒袁瑤身邊的人什麽事兒了。
“你叫她什麽?”霍榷截斷彩雲的話,“袁氏可是你二爺我告了官府,登記了妾書,三媒六證娶來的貴妾,你叫姨娘?老太太最是講規矩不過了的,你要連規矩稱呼都弄不清,看來老太太身邊是留不得你了。”
彩雲一陣怔忡,可她也為難,在壽春堂時霍老太君就不認袁瑤是二房,只道是賤妾,故而要她們都稱是袁姨娘。
可方才霍榷又說老太太是最講規矩不過了的,若此時說是老太太的吩咐,這不是說老太太不講規矩嗎?彩雲那是一個左右為難。
霍榷也不急,歪在炕上,道:“來人啊,把這丫頭扭送到東院去,大嫂主持的中饋,由她來管束這等沒規矩的丫頭才是道理。”
彩雲知道大奶奶早就有讓她去服侍大爺那個傻兒子的心思了,如今有這麽個由頭豈會不順手留下的。彩雲立時吓得跪了下來,“二爺饒命,奴婢知錯了,不該沖撞了姨奶奶。”
那位被彩雲稱作是張媽媽的站出來,想當和事佬,卻被霍榷點了名,“還有你,自個連個崽子都沒有,說什麽最會照顧有身子的。”
張媽媽立即白了臉。這老婆子是宋鳳蘭身邊的人,霍榷那裏會不知的,其他人裏頭自然也有別的院子派來的人,可都還好應付,但這老貨一來就是當漱墨閣的管事嬷嬷,閣內事務她皆要插手的留不得。
霍榷指着彩雲和張媽媽,“你們兩個回去只管說是我說的,好了,你們可以滾了。”
其他跟來的人不敢做聲。
霍榷見袁瑤過來,先扶了她上炕,才又一個一個胡指一通,“你,你,你,還有你。”
出來是個方才被安排給袁瑤貼身使喚用的兩個,和做粗使的丫頭出列了兩個。
霍榷問都沒問人家叫什麽,就直接道:“你們以後就依次叫簸箕、笤帚、耙子、榔頭,負責灑掃院子。”
不說青素她們幾個,就是袁瑤也險些噴笑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星期一照舊休更一天,星期二見,(*^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