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禾穗坦白病情(一更)以後都不能親嘴……
第35章禾穗坦白病情(一更)以後都不能親嘴……
他吮了吮還有絲絲血腥的舌尖, 眼底波瀾翻湧。
難道……
他的血是她發病的誘因?
既能讓她發病,又能讓她平息?
他心緒不寧,眼裏有波瀾, 起伏不定。
他不敢下定論, 很多東西需要她醒來跟她确認, 但有一點,他很肯定。
他的血是弄清這件事的關鍵。
禾穗昏睡了3個小時,醒來,程禾正坐在床邊看她。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 他掌心有汗,覆在她的手面上。
他面色平靜, 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禾穗搖頭,抽回手,撐着床墊坐了起來,能感覺到嘴裏還有絲絲的血腥, 是他的。
不知怎麽的, 以前她發病, 醒來後對發病時候發生的一切都很模糊, 可這次, 她卻清晰地記得他用他滲血的舌尖吻了她。
房間裏一陣沉默,半晌, 他開口:“你睡了三個小時。”比上次縮短了兩個多小時, 他不知這是好是壞, 但是昏睡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
禾穗沒有說話, 他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直接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嗯,”他思忖片刻, 神色認真:“你對你的病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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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穗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沉默許久後,她擡頭,眼裏有淚光,她看着他,雙唇微啓。
九歲那年,中秋月圓之夜,繼父喝醉酒,像往常一樣用鞭子抽她,她也像往常一樣,躲到了床底下,可那個男人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放過她,他鑽到了床底把她揪了出來,她想跑,想再躲到霖夜家去,可是還沒跑到門口,就被揪了回去,鞭子一下比一下重地抽在她身上,那個男人抽紅了眼,去扒她的褲子,她真的吓壞了,她抱住他的腿狠狠地咬,咬出了血,嘴裏全是讓她作嘔的血腥味,可她不松口……
那是她第一次發病。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後,她躺在霖夜的床上,霖夜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
霖夜對她說:“穗穗,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打你了。”
霖夜告訴她,那個男人大概是喝酒喝瘋了,拿磚頭砸鄰居家的狗,被狗咬住了脖子,死了。
而她母親,不知怎麽的,就瘋了,大概是自己老公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吧。
誰知,沒過幾天,瘋瘋癫癫的母親跑到大馬路上,被一輛極駛的貨車撞倒在了血泊中。
禾穗一下子就成了孤兒。
無父無母的孩子最可憐,可禾穗卻在那一刻如釋重負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拿鞭子抽她了,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再也不用在枕頭下放一塊磚頭了,她再也不用對着門外,向無聲嘆息的母親呼救了。
因為,再也不會有人打她了。
原來,做個孤兒也挺好的。
聽到這裏,程禾攬着她的肩膀,把她摟進了懷裏。
她在他懷裏,平鋪直敘的,沒有悲恸,更沒有眼淚。
他也沒有說安慰她的話,只一遍又一遍地撫着她的後腦勺,許久,他松開她,捧着她的臉,看着她的眼裏有藏不住的心疼,他說:“是他該死。”那樣的人,不該死嗎?
然後,他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對不起,他想說:如果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她九歲,他十一歲,早點認識她,就可以保護她了嗎?他的童年又比她好多少?看着母親和外婆慘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又有幾分能力去保護她們?
所以,做錯事的他們都要付出代價。
無論是死是瘋,總歸不能好過。
天像是被捅了個窟窿,雨依舊沒停。
再後來,她的病就成了□□,每年中秋月圓的晚上,必犯。
剛開始,霖夜也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把她送進醫院,可醫院也沒有辦法,只是給她注射鎮定。之後她再犯病,便沒有再去醫院,而是霖夜自己給她注射鎮定。所幸,她的病一年只會犯一次。
程禾問她:“那你以前發病前會有什麽預兆嗎?”
禾穗想了想:“心跳急速,因為霖夜怕我犯病的時候制不住我,提前都會把我綁起來,然後他就拿着針管坐在我旁邊等,等到我脖子血管一暴起,他就立馬給我注射鎮靜劑了。”
“可是你最近發病很頻繁。”一年一次突然變成一個月三次了。
禾穗摳着手指,嘴角勾起,帶着無奈的笑:“可能是病情加重了吧。”
程禾說出他在意的點:“可是這三次好像都與我的血有關。”程禾将她三次發病的前前後後細說了一遍給她聽。
禾穗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說:“可是我以前沒聞到血也會發病啊!”
程禾問:“你的鼻子是從小就很靈嗎?”
禾穗搖頭,“九歲那年開始的,就是..那個人死了以後才開始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沒有辦法去學校上課,教室裏的人太多,她當時回了學校,只呆了半天就吐了三四次。所以後來霖夜才給她請了補習老師。
一補就補了五年。
因為她沒有辦法融入集體,時間長了就患了中度的社交障礙,霖夜又給他請了心理醫生,吃了半年的藥,在一個下雪的晚上,她跟霖夜說,她想離開曲城,無論去哪都好。
可她當時只有十四歲,霖夜沒有答應,但是他答應她,如果過了十六歲的生日,她還是想離開,他就放她走。
在她十六歲的生日第二天上午,霖夜把她送上了火車。
走到時候,曲城正下着鵝毛大雪,可京都,雖然也冷,卻是豔陽高照。
禾穗只跟程禾說到了這裏,至于到了京都之後她又發生了什麽,她沒有說。
程禾凝着她,她跟他說她的過往,目光很空,像是在說一個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她。
沉默片刻,禾穗突然笑了,她笑着問他:“我是不是很可憐?”
程禾看出她的故作輕松,他又把她摟進懷裏,許久,他突然說了句:“禾穗,我餓了。”
禾穗在他懷裏仰起頭,“那你去吃呀。”
她昏睡的時候,飯就已經做好了,徐真來喊他,可是她沒醒,他哪來的胃口去吃飯。
“你餓不餓?”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兩點多了。
禾穗點了點頭。
“那我讓徐真把飯菜熱一下,”他摸摸她的頭,“下去吃還是端上來?”
禾穗問:“我暈倒的時候,徐真看見了嗎?”
“沒有。”那個傻大個還以為她睡着了。
“我的病,你別跟他說。”
程禾還以為她是怕徐真擔心,眉心皺着,一臉的小情緒:“為什麽?”
禾穗垂下頭,攥着被子,“不想別人帶有色眼鏡看我。”
程禾眉棱稍揚,彎腰蹲在床邊,仰頭問她:“那你就不怕我帶有色眼鏡看你?”
“你不一樣!”她脫口而出,自己都被自己的話說的一愣。
他笑了,臉上是沾沾自喜,“我怎麽不一樣?”
禾穗又不說話了,就覺得不一樣,可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程禾幫她回答:“因為我是的你的男朋友。”是她覺得親近的人。
禾穗不說話,把臉偏向一邊。
他便厚着臉皮,微微直起身,把臉探到她跟前:“我今天親了你。”雖然穿插了不好的片段。
禾穗臉一紅,心跳莫名加速。
程禾心裏一驚,忙咳了一聲,站起身。
他心裏有點擔憂了,不是有點,是很大的擔憂,以後是不是不能跟她說情話,也不能親她,總歸是不能讓她心跳加速。
他整個人有點懵,突然,禾穗扯了扯他的袖子。
一臉迷茫的程禾看向她,眼底盡是複雜的情緒。
“我發現了一件事!”她表情很認真,像是發現了一件重大秘密似的。
“什麽?”程禾聲音恹恹的。
禾穗把他拉坐下來,盯着他的眼睛,“你看着我。”
程禾看她。
“你說一些…”她抿了抿唇,似乎還有點難以啓齒似的,好一會,才憋出一句:“就是情侶間會說的話。”
程禾沒太懂她的意思,還陷在滿心的失落裏。
“你說啊!”她搖了搖他的胳膊,滿臉的期待。
“我…我喜歡你?”程禾結巴了一下,她是要聽這個?
禾穗皺了皺眉,不滿意了,“你剛剛不是這個表情。”他這個表情好像要哭,而且語氣也不對。
程禾開始了長達幾分鐘的沉默。
禾穗帶了點惱地拿腳踢了踢他的腿。
程禾突然說了句:“禾穗,我以後是不是不能親你了?”是不是會把她親的發病。
禾穗眼裏突然一亮,就差鼓掌歡迎了,“那你親我。”
程禾:“……”哪敢啊!親一下估計又要昏幾個小時…
見他不親還往後縮,禾穗心下一橫,拽着他的領口,眼睛緊緊閉着,噘着唇就往前送。
程禾忙推開她,一臉驚慌地站起來,後退了幾步。
她在玩火嗎?
禾穗被他的動作搞懵了,好半天才緩過來神。
“我去,我去讓徐真把飯熱一下…”他又結巴了。
禾穗看着他出門,重重地“哼”了一聲。
她就是想試試,她在不看他的情況下,聽他說那些肉麻的話,會不會心跳加速而已,他還不配合!
她生氣地掀了被子,使勁趿拉着那雙可愛的小兔子拖鞋下了樓。
樓下,徐真朝她招手:“禾穗,你醒啦!”
禾穗噘着嘴,整個一小怨婦似的,眼神越過徐真,瞪了一眼坐在椅上的程禾。
徐真心咯噔一下,還第一次見禾穗生氣呢。
好看的人,生起氣來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