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吻禾穗又發病
第34章初吻禾穗又發病
一雙瞳孔黑而幽深地看着面前冷藏袋子裏的兩管血。
電腦裏傳來一個男聲:查到了, 時間是12月9號,46個活體,實驗地點在西山的六號實驗室
。
男人手指摩挲着唇瓣, 默了幾秒, 聲音低沉:“我知道了。”話落, 男人神色傲然地拿着那冷藏袋進了隐于牆後的暗室裏。
漆黑的夜色裏,冷冷的風卷起地上的小砂礫,雨說來就來。
豆大的雨點砸在窗戶上,噼裏啪啦的。
程禾因為聽覺靈敏, 睡眠不深,他睜開眼, 看着未拉上的窗簾,猶豫着要不要去給拉上。
突然一聲細微的低喃:我不敢了…
程禾看見她抓着被子的手在微微發抖,烏黑的睫毛輕顫。
她又做噩夢了?
程禾晃了晃她的肩膀,喚她:“禾穗?”
禾穗沒睜眼, 拉着被子, 把頭埋進了被窩裏, 整個人蜷成一團。
這是自我保護的狀态。
程禾沒有把她的被子拉開, 跟着她拱了進去, 他把手臂伸到她背後,輕輕撫着, 一直撫到聽見她傳出均勻平穩的呼吸, 他把被子掀開一點, 把她的頭露出來, 猶豫許久,他才湊近,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有我在, 不要怕。”他輕聲安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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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上,淅淅瀝瀝,沒有要停的意思。
禾穗早晨是被程禾咳醒的。
雖說身體的病是個幌子,可樣子還是要做的。
牛鬼蛇神太多,誰知道會在哪裏出沒呢。
十六歲那年,他就給自己的身體制造出了這麽一個假象,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迷惑程家那些人,讓他們覺得他這個私生子對他們一點威脅都沒有,所以在做肺功能檢查的時候,他在支氣管激發試驗的結果裏做了手腳。
而他活不過二十九的傳聞也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再假的傳聞,傳得久了就成了真。
趁她醒來之前,程禾吃了一粒藥丸,是會讓他嗓子裏不順暢的藥,對身體沒什麽傷害,但是咳的很了,嗓子還是會疼,至于咳血,當然更是幌子了。
既是做戲,自然要做足。
程禾白帕掩嘴,坐電梯下了樓,桌上放着熱氣騰騰的三碗梨湯。
廚房裏傳來一男一女的笑聲。他走過去,倚着廚房門。
嘴都快咧到地上的徐真突然收住了笑:“少爺。”
禾穗扭頭,“你怎麽下來了?”
程禾眼神瞄着她,然後似有似無地瞪了徐真一眼,好看的眸子裏全是冷色調,“看看你們在聊什麽。”聊的這麽開心。
醋瓶又不小心打翻了,他的女朋友在對別人笑。
徐真小心地瞥了眼臉色發沉的少爺,“我,我先出去…”說完,一溜煙跑了。
再不跑,要被少爺的眼神殺死了。
禾穗關了竈上的火,走近他:“嗓子疼嗎?”早上看他咳了好一陣,就下來給他煮了梨湯。
“疼!”拖着音了,還帶了幾分啞。
這些年,啞嗓子成了他的絕活,張嘴就能來。
禾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見他棉拖裏雪白的腳腕,“你怎麽不穿襪子!”
程禾低頭看了一眼,在樓上就聽到了兩人的笑聲,掀了被子就下來了,哪顧得上穿襪子。
禾穗拉着他的胳膊出了廚房,“梨湯應該能喝了”,她摸了摸碗邊,還那麽燙,她又鑽進廚房,拿了個勺子,彎着腰在那邊吹邊攪。
旁邊的人也不生氣了,眼裏開滿了春色裏的桃花,秋波潋滟的。
禾穗捧着碗端給他:“能喝了。”
他不看碗,只看她,碗裏的梨湯倒映着他的臉,碗裏的人說:“你喂我。”
禾穗:“……”這麽大的人了還要喂啊?又不是小朋友。
年齡24歲的未成年程禾抽出了椅子,坐上去,把她手裏的碗放到了桌子上,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坐到他的腿上。
禾穗身子一僵,眼睛眨了眨,看他,不看還好,一看,心跳就快了。
砰砰砰的…
禾穗趕緊撇開眼,說來也怪,只要不看他,不和他對視,她就不會心跳加速。
想到這,禾穗再次驗證似的,又去看他。
砰砰砰…
又別過臉,緩了半分鐘在的樣子,心跳又平穩了。
程禾看着她一系列的動作,簇了眉頭:“怎麽了?”怎麽又按着心口?剛剛她心跳快了,他聽到了,平穩了十幾秒之後,又快了十幾秒的時間。
禾穗也眉頭緊鎖着,像是在思考一件很難解的事情。
她記得,她每次發病前都會心跳加速,以前都是中秋月圓的晚上,除此之外,她都不會心跳紊亂的,哪怕是執行任務,有危險,她心神也不會亂。
禾穗從他腿上站起來,頓了幾秒,又主動坐回去,然後看他。
程禾懵懵地和她對視,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等了好一會,心跳如常!
烏黑的眼珠子轉啊轉,“程禾”她叫他。
程禾早就滿心疑惑了,忙“嗯?”了一聲。
禾穗又摸了摸心口,看他:“我剛剛心跳好快!”
程禾點頭:“我知道。”他在等她說,等了好一會,她又不說了。
程禾用腿颠了她一下,問:“說呀?”
禾穗回神:“說什麽?”
程禾:“……”他怎麽知道她要說什麽。
禾穗伸手又把碗端到手裏,“你快喝呀,都要涼了!”她把碗邊抵到他嘴邊,像是要灌他嘴裏似的。
程禾憋了一肚子的問號,像個機器似的被她灌了一大口,嘴角流了點出來,禾穗直接捏着自己的袖子給他擦。
一碗梨湯喝完,禾穗的袖口都濕了一大片。
看着他發黑的臉色,禾穗眼皮一跳,他幹嘛這個表情啊!
兩個人眨巴着眼對視了十幾秒。
突然,後頸被他按在掌心裏。
兩個人的唇瓣就這麽撞在了一起。
緊緊貼着…
程禾還沒嘗到她唇瓣的味道,就被禾穗一把推開了,人一激動,手肘打掉了桌上的碗,“啪”的一聲碎成了三塊,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的禾穗腳下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程禾又聽見了她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幾乎要跳出來。
他先是愣了幾秒,然後下意識地去拉她,他沒有穿襪子,腳後跟露了一點踩在地板上,碎掉的碗崩出一些碎小的瓷渣,就這麽紮在了他的腳後跟上。
沒什麽痛感,程禾壓根沒理會,只滲出了一丁點的血香卻像是被放大了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湧進了禾穗的鼻腔。
心跳持續加速,裹挾着他的血香。
她脖頸的血管瞬間繃緊凸起,禾穗眉頭緊皺,又重又沉的一聲“唔”,她死死按住自己的脖頸,全身止不住地顫栗。
程禾倒吸一口氣,立刻将她從地上抱起來,幾乎是飛一般,跑上了二樓。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讓她的身體止不住的抽動,他手足無措,整個人都慌了。
“禾穗,禾穗!”他一邊大聲喚她的名字,一邊用雙手禁锢住她扭動的身子。
血…他的血…
她上次就是咬了他的肩膀,把他的肩膀咬出了血才暈過去的。
他把手腕伸到她嘴邊,“禾穗,咬我!”
禾穗只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唇被她咬的發白,她沖他拼命搖頭。
六神無主之下,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在他口中蔓延,他的唇瞬間覆在她的唇上,舌尖撬開她的雙齒,血香湧進去,勾魂蝕骨的,讓她完全沒有了抵抗力,她自發的張開嘴,吮住他的舌尖…
僅幾秒的功夫,剛剛還顫栗不止的身體就平複了下來,脖頸暴起的血管也隐了下去。
見她眉心舒展,程禾慢慢欠起身,輕輕擦去她額上的汗。
中斷三急之一的徐真從衛生間裏沖出來,跑上了樓。
“少爺,”徐真見禾穗躺在床上,“禾穗這是怎麽了?”睡着了?還是暈倒了?他看着少爺滿頭的汗,心中疑惑。
程禾淡淡一句:“沒事。”細聽,聲音還有顫音,像是劫後餘生一般。
程禾直起腰,看了眼徐真,“你出去吧。”
徐真“哦”了一聲,往門口走,一步三回頭,滿腹狐疑,卻又不敢問。
程禾關上門,轉身,他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若有所思。
霖夜說她一年才會發一次病,可最近短短的時間裏,她的病就頻繁發作了三次。
第一次她把他被花刺紮破的手指含在口中暈倒,第二次她把他的肩膀咬出血暈倒,這一次他是把自己的血送到她嘴裏才暈倒…
他眸光微斂,緩緩走到床邊,眼睛定在她的臉上。
他的血的确能讓她平息下來,可發病的原因呢?
程禾在床邊坐下,看着她宛如沉睡的臉龐…
心跳…
好像每次他都聽到了她心跳加速的聲音。
難道心跳加速會讓她發病?
不對!似乎還需要其他的刺激,程禾眉宇一會兒蹙,一會兒松。
突然想起來,他剛剛在樓下,腳後跟似乎被地上什麽東西紮到了,他脫掉左腳上的拖鞋,淺灰色的鞋後跟有一顆米粒大小的血漬。
難道……
他吮了吮還有絲絲血腥的舌尖,眼底波瀾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