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次正面交鋒
駱念懵逼了幾秒鐘。
什麽意思?
沈宸良察覺到駱念的不對,猜想到她興許是不知道。
可是這件事情駱念不知道,是謝景煥的授意呢,還是她這兩天沒有見過謝景煥所以不知道。
沒有得出結論,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給駱念說實話。
駱念問:“沈律師,您有什麽話就直接跟我說吧,我看到景煥額頭上的傷了,只不過……”
在冷戰這種話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沈宸良明白了,才說:“就在你庭審當天下午,我去接方阿姨的時候,路上不是遇見了車禍麽,我只是把車子撞上了防護欄,是因為前面有車子追尾。”
他頓了頓,“其實出車禍的是謝少。”
駱念瞳孔猛地放大了幾倍,她瞪着眼睛,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表達自己此時的震驚。
她回想起來,當天坐上沈宸良的車之後,透過車窗,她的确是看到路邊是有一輛車很像謝景煥的車,當時開車的是杜封,不過因為快要開庭,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等到庭審結束,又去和宋兮庭妮娜一起吃飯,回去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現在回想起來,難道……
沈宸良知道駱念是個十分聰明的人,自己這樣幾句話,她想必是已經想明白了,“是的,的确當時是有一輛車試圖是撞過來,也是怪我自己思慮不周,沒有想到會有人想要開車撞傷證人,讓證人沒有辦法上法庭作證,不過當時謝少的車就直接撞了上去,他受了傷,我就只是車的保險杠撞壞了點,送4s店已經修好了。”
駱念眯起眼睛,過了幾秒鐘才說:“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沈律師。”
“謝少去了一趟醫院包紮,好像也沒有受多重的傷,我是昨晚知道的,打電話去醫院,說他昨天就只包紮了一下就直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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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去?】
駱念的腦子裏突兀的就闖出了這樣一句話,她瞪大了眼睛,難道……
昨天下午,在宋兮庭接她的時候,其實謝景煥當時也在法院門口?
但是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駱念挂斷了沈宸良的電話,坐在辦公桌後面,一時間就找不到了自己的思緒,竟然誤會了他。
他又撥了一個號碼。
“杜封,你昨天下午有沒有陪着你們大少?”
杜封吭哧了一聲,很明顯的是欲言又止。
駱念說:“杜封,你直說,你應該也知道,現在我和你大少正在吵架,那麽對你家大少拉好感的話,他不說,你替他說。”
“他……昨天下午去法院找您了。”
昨天下午,謝景煥并沒有直接去法院,而是先叫杜封開車去了證人的家門口附近去法院的必經路段。
杜封雖然說并不知道大少是什麽意思,不過從小到大,他也算是和大少一塊兒長大的,大少的決定向來都是正确的,更是有先見之明的,他沒問,照做。
于是,在半個小時之後,當沈宸良開車接了證人走,謝景煥吩咐:“開車,跟着他。”
到達一個路口的時候,謝景煥叫杜封停了車,兩人換了位置。
“你去後車座坐着,系好安全帶。”
杜封聽着謝景煥的吩咐,不明白,“大少,你要做什麽?”
謝景煥沒有回答他,等到當杜封看見前面有一輛飛快行駛的車,即将要撞上沈宸良的車的時候,屁股下的車忽然加速飙了過去,杜封才明白了大少是想要幹什麽。
他的驚呼聲都毒素在了喉嚨裏。
嘭的一聲。
杜封感覺到自己的腦子都炸了一下,他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感受着車禍帶來的沖擊。
“大少!”
他自己都沒什麽事情,但是謝景煥就不一樣了。
杜封從後視鏡裏看到了謝景煥的額頭留下了兩行血,一直流到下巴,滴落下來。
謝景煥及時的被送往了醫院,幸好安全氣囊救了謝景煥,只是皮外傷,他包紮之後就出院了。
杜封說:“大少,再多住一段時間吧,觀察觀察。”
謝景煥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應該能趕上駱念庭審結束。”
誰知道,當杜封開車載着謝景煥來到法院門口的時候,因為正門口的停車位都已經漫位了,所以杜封就把車子停在了側邊。
謝景煥從車上下來,靠在車身上,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煙來緩解疼痛。
不過幾分鐘,他就看見了從法院裏面走出來的駱念,杜封指着叫了一聲:“駱小姐出來了!”
可他話音都還沒有落下,就看見駱念笑着已經走進了最靠近門口的一輛房車,笑吟吟的推着另外一個男人上了房車。
杜封其實心底是有些埋怨的。
大少為了保護證人,還差點都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去,人是該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明知道會受傷,會出車禍,而非要去硬撞上去呢。
那輛房車開走了,甚至駱念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車。
“我去叫駱小姐!”
“不用了。”
謝景煥開了車門上了車,有些疲累的閉上了眼睛,揉着眉心,“開車吧,杜封。”
車子緩緩地發動了,杜封從後視鏡,看見謝景煥睜開了眼睛。
一雙眼睛毫無波瀾的看向車窗外,路兩邊那一棵棵伫立着的樹木,好似是已經被抽走了七情六欲。
……
駱念聽完杜封的陳述,握着手機的手指,握着越發的緊。
她咬了咬唇,“叫你家大少接電話。”
她向來都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是她誤會了他,是她的錯,她會認。
這次的冷戰起始,雖然是謝景煥的莫名其妙開始的,但是她沒有解釋相反一直都在推波助瀾。
“沒有啊,大少今天沒有來上班……”杜封奇怪道,“駱小姐你沒有和他在一起麽?”
駱念一下就緊張了。
她想起昨晚在沙發上,近距離觀察到了謝景煥那樣一張臉,除了額頭上的紗布還有一些細小的傷痕,她竟然都沒有想到。
杜封還在說話,駱念已經直接啪的就把手機給挂了,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倪朵剛剛走到辦公室門口,要開門和駱念撞了上去。
“哎呀。”
倪朵手裏抱着一摞資料,和駱念這麽一撞,就一下全都撒了。
駱念心裏急着謝景煥,也沒有幫倪朵去撿地上的文件,看着電梯門正巧打開,便急忙繞過倪朵跑向了電梯,急切的按着電梯的開門鍵。
倪朵蹲在地上撿文件,一旁新來的助理幫倪朵撿。
“副總這人看起來好不近人情啊,撞撒了你的文件一句對不起都不說。”
倪朵看了一眼這小姑娘,“你要想要在職場上能長久生存下去,記住一句話,管住嘴。”
駱念已經跑向了地下停車庫。
卻沒有想到,在地下停車庫,在自己的車前,見到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的會在此時此地出現的女人。
姜敏蘭手裏拿着一個香奈兒最新女包,踩着高跟鞋,在她面前笑的端莊典雅,“總算是等到了駱小姐。”
駱念對姜敏蘭沒有好感,但她是謝景煥的母親。
“謝夫人。”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駱小姐跟我喝一杯咖啡呢?”
姜敏蘭這種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叫駱念聽起來很不舒服。
“謝夫人您實在是擡舉我了。”
駱念本以為姜敏蘭就要在這附近找一個地方喝咖啡的,誰知道,姜敏蘭竟然直接就開了後車座的車門上了車,報了一個地址。
“我就只習慣喝這家的咖啡。”
駱念還不大熟悉這邊的路,便直接輸入導航,導航提示:還有近五十分鐘的路程。
她皺了皺眉,喝一杯咖啡,要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她現在心裏還在挂着家裏的謝景煥,真的是憋着氣。
姜敏蘭還真的是把她給當成司機了,在後車座坐着和人煲電話粥。
駱念在心裏告誡了自己三遍: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她撥通了謝景煥的電話。
沒想到他的電話竟然關機了。
駱念憂心如焚,要不然找個借口把姜敏蘭給放下。
趁着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她拿出手機來,給杜封去了一條短信:“馬上去綠水江汀,去看看你家大少。”
杜封幾乎是立刻就回了一句:“好。”
……
開車開了獎金一個小時,駱念中途還聽導航的多走了兩次冤枉路,索性直接關了導航,問身後的姜敏蘭。
“謝夫人,你說的左岸咖啡廳是在哪裏?”
姜敏蘭正靠在後面閉目養神,揉着太陽穴,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模樣,“我怎麽知道?你開車開穩點兒,本來車就不怎麽樣,再加上開車這麽不穩。”
駱念猛地就踩下了剎車。
姜敏蘭沒反應過來,一下因為慣性向前傾了一下身體,“你幹什麽?”
駱念深呼了一口氣,“不小心把剎車當油門踩了,抱歉,抱歉。”
姜敏蘭皺了皺眉,“你怎麽開車的?有駕照麽?”
“有啊……”駱念随口胡謅道,“我考駕照的時候,兩個星期就去考了,當天就直接撞壞了考官的車,考了三次,一次撞壞一輛車,然後考場的車都被我撞的報廢了,索性就直接叫我過了。”
“我看見左岸咖啡廳了。”
駱念猛地一打方向盤,從後視鏡看着姜敏蘭腦袋一下撞上了車窗,勾了勾唇,“哦,那不是啊,我看錯了。”
說着,又猛地打回去方向盤,姜敏蘭哎喲了一聲翻身倒在了車座上。
姜敏蘭整理着自己的頭發,“你會不會開車啊!”
又過了十分鐘,在駱念用自己賽車的車技佯裝出一個新的馬路殺手的假象之後,才終于找到了姜敏蘭口中所說的這個傳說中這位貴太太喝的最習慣的咖啡廳。
環境倒是不錯。
坐下來,駱念就自顧自的點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小碟子點心。
反正不管她怎麽做,姜敏蘭也不會喜歡她,她索性自暴自棄,點自己喜歡的,吃自己喜歡的。
“謝夫人,您也繃了一路了,現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這麽挺累的。”
姜敏蘭蹙眉看了駱念一眼,抽出紙巾來将桌面細細的擦了一邊,才将手肘放了上來,看着駱念,“離開謝景煥,你不适合他。”
“還有呢?”
駱念吃了一塊曲奇餅幹,覺得甜度剛好奶香味很濃,便又吃了一口。
“還有什麽?”
“一般的豪門貴太太打發兒子的女朋友,不都是一張支票摔在臉上麽?一般的都是五十萬一百萬,但是以謝夫人的身價,至少也得後面多一個零吧?
你們謝家這樣的大家族,如果還出不起一千萬打發兒子的女朋友,傳出去要被笑死了。”
“你……”
姜敏蘭剛才一路上還都在想,這個駱念看起來并沒有傳言中的那樣難對付,最起碼對她還算是客氣。
可是現在一聽她這樣唇槍舌戰的一番話,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其實駱念原本是打算和姜敏蘭好好相處的,但是很可惜,給了姜敏蘭這個機會,人家貴太太沒有珍惜,那就索性把最後的一點好意都收回來好了,她也沒有那種習慣,總是用自己的熱臉去帖對方的冷屁股。
姜敏蘭臉上的驚訝也是一閃而逝,就換成了目中無人。
“駱小姐,且不說你現在配不配的上景煥,就說你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我們謝家。”
她冷冷的看着駱念,“駱家的發家根本就是一個暴發戶,底蘊連我們謝家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你在沒有做出那些傷風敗俗的事情之前,沒有出軌睡了姐姐的未婚夫之前,也都配不上,更別提你做出那樣讓人惡心的事情了。”
駱念的臉色也完全冷了下來。
她手裏握着咖啡杯,手指關節都已經泛白了。
天知道她現在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忍住了把手中的咖啡朝着對面這個頭發都整理的一絲不茍的貴婦人的頭上。
姜敏蘭優雅的挑了挑嘴角,笑了一下,“就不用說,你這人人品還有問題,對于一個懷孕九個月的孕婦都能下了狠手,別以為你鑽了漏洞擺脫了法律的制裁,我們心裏都十分清楚,你究竟骨子裏是一個怎麽樣的人,駱小姐。”
駱念忽然笑了一下。
紅唇在臉上徐徐的綻開,她喝了一口咖啡,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輕輕地摩挲着杯口。
“謝夫人,我糾正你的幾個錯誤,我并不是出軌,我和傅航的婚約早已經名存實亡三年,男未婚女未嫁,別把古代的三從四德烈女傳的思想帶到現在,謝夫人,我可是不裹小腳的。”
“至于說你惡心,那是你的主觀感受,就好像是……既然謝夫人所代表的是十分有底蘊的豪門大家,那想必是也聽說過宋代大文豪蘇轼和佛印的故事吧?”
她看姜敏蘭一句話沒說,便說:“那我再給你講一遍吧,蘇東坡很喜歡談佛論道,和佛印禪師關系很好……”“
“我知道!”姜敏蘭有些氣急敗壞了,直接打斷了駱念的話。
駱念微笑着繼續說:“心中有佛,所以看萬物都是佛,心中有屎,所以看別人也就都是一坨屎。所以,以此類推,謝夫人您說我這人惡心沒有教養,其實也就正好映射了你的內心。”
“最後一點,我骨子裏是個什麽樣的人,只和我有泛泛之交的人,無法評判,就像是你在法庭上曾經站在我的對立面一樣。”
駱念說完,就朝着服務生招手叫了過來,“買單。”
她指了指盤子裏面的點心,“給我打包一份帶走。”
駱念付了錢,起身朝着姜敏蘭禮貌的笑了笑,“謝夫人,我幫您付了,不用回請。”
遠遠地,她走到咖啡廳門口,再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姜敏蘭還在保持着十分優雅的坐姿,翹着蘭花指端着咖啡杯喝咖啡,就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駱念的性子,本就不屑于解釋。
可是對姜敏蘭,終歸不知道是心裏想要去掙一口氣,還是為着謝景煥,總之是該說的都說到了。
駱念上了車,給杜封打了個電話。
“謝景煥怎麽樣?沒事吧?”
“沒……有,就是發燒了,是傷口發炎了,已經吃了退燒藥和消炎藥了,沒事了。”
“那就好,還需要我帶點什麽回去麽?”
“不用了!”
杜封的态度叫駱念有些狐疑,她說:“我現在就回去,估計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大少沒什麽事兒了,駱小姐你不用來了,我……他現在不在綠水江汀了,我開車已經帶着他回到駱家別墅了,這邊有家庭醫生也有傭人,都在等着比較方便。”
駱念沉默了幾秒鐘,“好。”
她挂斷了電話,把手機直接丢在副駕駛上,在導航輸入了四個字:綠水江汀。
杜封偷偷摸摸的把手機藏進了自己的口袋裏,聽見身後有聲音。
“米小姐。”
“你去取來一個冰袋,我給景煥用毛巾包着冷敷一下,他的溫度還是沒有降下來。”
“哦,好的。”
杜封趕忙就下樓去冰箱裏拿冰袋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是知道綠水江汀的密碼的,象征性的按幾聲門鈴,沒人過來開門,就會自己開了門所進去。
卻沒想到,這次等到他按了密碼進去,剛準備到樓上去看看謝景煥怎麽樣的時候,竟然在樓梯口看見了想要下樓來開門的米喬。
因為謝景煥的傷勢看起來也是挺嚴重的,所以杜封也就沒有多說什麽,打電話叫醫生過來看了看,開了點藥。
米喬要留下來陪着謝景煥醒過來,他這個手下也不能開口趕人啊。
而且現在也絕對不能叫駱念來啊,一來這不就撞上了麽。
卧室裏……
米喬坐在床邊,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這樣沉靜的閉着眼睛的,不管是清醒還是睡着,都好似是一幅畫一樣令人心折。
幾天前,她聽說了謝景煥竟然進了拘留所,當即就想要去叫爸爸托關系去把他給放出來。
但是閨蜜把她給攔住了,說這次,她一定不能再主動了。
“哪裏有一直是女孩子追在後面的啊,這次一定要他開口。”
可當時她根本就沒有想,這樣一個脊背筆挺,剛折不彎的男人,又怎麽會主動向一個女人開口呢。
等到她反應過來去拘留所的時候,卻已經聽聞他提早三天被放了出來,她心裏不免是很失落的。
本來這次,可以叫謝景煥跟她更近一些的,卻因為自己的矜持,誤了大事。
“水……”
昏睡中的男人呢喃了一聲,米喬急忙湊過去,“什麽?你說什麽?”
“水……”
謝景煥臉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眼睛沒有睜着,幹裂的唇瓣喃喃着水。
米喬急忙就倒了一杯溫水給謝景煥遞過來,湊到唇邊。
但是,她這樣的大小姐,自小到大,只有別人服侍她的,她哪裏會服侍別人,水都沒有喝下去,就沿着嘴角流淌了下來,濕透了枕巾。
此時,樓下。
杜封從廚房裏走出來,手裏拿着兩個大小不一的冰袋。
是用這個,還是用這個?
都拿着吧,反正也是給米小姐的。
結果,剛從廚房出來,就正好碰上按了密碼鎖剛剛進來的駱念。
杜封手裏的冰袋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駱念挑了挑眉,把車鑰匙放在一邊,“你這是怎麽着?不是陪着你家大少回了駱家別墅了麽?”
她聽着杜封的口氣就覺得不正常,索性就回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是有點貓膩。
“駱小姐,你怎麽來了啊。”
“我有文件忘帶了,正好順路,就過來拿一下文件就走。”駱念低頭換鞋,發現杜封前兩天才送來的新拖鞋不見了。
她索性就直接穿着高跟鞋走了進來。
杜封急忙跟上來,“駱小姐,您文件在哪裏,我幫您去拿?”
駱念看着這個火急火燎的擋在她面前的杜封,笑了,“杜助理,你要不要再做的更明顯點兒?”
杜封:“……”
他嗫嚅道:“你看出來了?”
“我眼瞎都看出來了。”駱念點了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皇上看上了某個宮女,結果叫小太監在外面放風呢。”
小太監?
駱念已經直接繞過了杜封走了過去。
杜封眼睜睜的看着門被推開,撫了撫額頭,在心裏先給大少點了一根蠟。
當駱念看見坐在謝景煥床邊的女人的時候,并沒有十分驚訝。
或者說,在給杜封打電話,杜封用一個那樣蹩腳的借口打發她的時候,她腦子裏已經轉了幾種可能性,可能性最高的就是此時發生在眼前的這樣一幕。
謝景煥很明顯是看起來很不好,額頭上的紗布能看得出來是剛剛換了的,比較平整,臉頰上還帶着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坐在床邊的女人正在神色焦慮的端着手中的水杯喂謝景煥。
謝景煥根本就沒有一點感覺,這個女人喂水的手法恨不得當,還偏偏一副急功近利的模樣,幾乎都要把玻璃杯舉的全都傾倒進去了,水嘩嘩的從嘴角流淌下來。
米喬也急壞了,她壓根就沒有聽見這會兒進來了一個人。
“你不是說渴了麽?怎麽不喝啊。”
就在這時,從自己的面前伸過來一只手,直接就握住了米喬手中的玻璃水杯。
“你這樣喂他,他要麽嗆死,要麽一口水都喝不下。”
駱念擺了擺手,米喬直接向一邊挪了挪,移開了床邊的位置。
她将水杯放在一邊,直接扶着男人的上半身,後面拉了一個抱枕放在床頭叫他靠着,輕輕地扣了一下他的下颌,才将水杯湊了過去,輕輕的喂了他一點,等到他咽了之後,再喂他喝一點,這樣反複,喂謝景煥喝了大半杯水。
駱念這才扶着謝景煥重新躺了下來。
米喬一門心思都在謝景煥的身上,眼光眨了眨,“謝謝你啊,我剛才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駱念勾了勾唇,露出了一點笑,“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杜封有點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和平相處的一幕?
按照狗血劇本的改編,現在難道不該是撕逼麽?
駱念把水杯放下來,眼角的餘光落在地面上,這才看見了這女人穿着的拖鞋。
她的額角跳了跳,微笑着看着米喬,“這位小姐,你穿了我的拖鞋。”
米喬:“……”
她一下就變得窘迫難耐。
在門口,她看到有一雙幹淨嶄新的女拖鞋,還以為是謝景煥特別給她準備的,就穿上了,但是現在……
“我不知道,抱歉。”
米喬就要彎腰去脫了拖鞋,被駱念給擡手止住了。
“你穿着吧,反正是新的,當成待客的拖鞋也可以。”
駱念一句話說的落落大方,倒是叫米喬聽起來異常的刺耳,已經忍不住驚訝的開口,“你……你和景煥同居了?”
“你想這麽說,也可以。”
米喬不敢相信。
她其實是不怎麽相信街頭巷尾和網上一些消息的,虛假誇張的成分太多,包括謝景煥曾經的前女友,還有那個在酒店裏高調一夜情被現場抓包的女人。
可是,現在她才看到……
“你是駱念。”
她知道駱念。
駱念的五官是那種令人驚豔的美,就算是叫她看見了,也能被吸引的去看,看顏值是不分男女的。
她自己是偏小家碧玉的,不管是五官還是身形,都是嬌小的。
“是的,正是我。”駱念笑了一下。
米喬低着頭,手指攥着衣裙。
她感覺到尴尬,卻還是擡起頭來,看向駱念,“駱小姐,能談談麽?”
“當然。”
駱念在跟着米喬出去之前,先拉着杜封問了一下,“這女人就是米喬?”
“額……是的。”
駱念這下知道了。
這就是姜敏蘭看中的名媛淑女,看中的豪門家世啊。
很可惜,謝景煥沒看上。
她跟着米喬下了樓,米喬在沙發前站定,“駱小姐,我是自己進來的,門口的密碼是景煥的媽媽告訴我的,說景煥病了,叫我來看看。”
姜敏蘭啊。
怪不得姜敏蘭會突然去地下車庫找她,不喜歡她厭惡她都已經從眼睛裏面滿滿的溢出來了,卻還非要坐她的那輛看不上眼的車,繞了近一個小時的路去喝一杯不算很正宗的咖啡。
“嗯,那又怎麽?”
“你和景煥不合适的……”米喬抿着唇,“景煥是謝家的大公子,是需要繼承謝家的家産的。”
“那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
“你別說是有了你,他才能繼承謝家的公司吧?在你眼裏,謝景煥如果就是這樣一個必須要靠着女人才能發家才能崛起的男人?”
“不是……”
“不是的話,那就不存在誰和他配不配,只有心裏感覺對了,再去考慮別的。”
駱念忽然想到了妮娜的話。
配不配,真的是一個挺主觀的東西,就像是現在所有人都覺得她不适合謝景煥,但是她并沒有覺得。
杜封送走了米喬,心裏已經在想要怎麽和謝夫人解釋了。
他一回來,就正好看見了駱念正在看着他,這表情實在是有點……
“駱、駱小姐,你看我幹什麽?”
“你說你跟你家大少配不配?”
“我覺得挺配的,你說,整個C市,還有誰的顏值能和他配的起麽?只有我了吧。”
駱念轉身朝着樓梯上走,扭頭看了杜封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挺自戀的?”
杜封急忙擺手,“不,沒……”
“我就是這麽自戀……”駱念說,“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幾個喜歡我的,我自己再不喜歡我自己,就太可憐了。”
她走到門口,推開了門。
謝景煥已經醒了。
駱念走了過去,對上男人幽幽的目光,“別說謝,發現你發燒快燒死了的不是我,幫你降溫,喂你吃藥,給你蓋被子的都不是我,我也是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