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謊話說一千遍
駱念不知道,為什麽每一個人都說是她推的。
她有這樣喪心病狂麽?
以前都沒有對羅簡梅做過什麽,現在她有可能做出來這樣的事?
“有監控錄像,也有目擊證人,你一句話說沒有就沒有了麽?”
“不可能,我就沒有推她。”
女警将筆記本電腦拿起來,走到駱念的面前,點開了一個視頻。
這段視頻恰是茶樓樓梯口的監控錄像。
駱念仔細的看着,監控錄像上是她來到樓梯口,羅簡梅緊随其後跟了出來。
錄像裏聽不到羅簡梅說的是什麽,但是能看得出來情緒很激動。
然後駱念要走,羅簡梅攔了一下,然後她就伸出了手……
咔一聲……
一根手指伸過來按下了暫停鍵。
“你看,是你推她的。”
“這是借位,我沒有推她,我是想要擋開她的手,但是我沒有碰到她……”
“你和你這位繼母是不是關系不好?”
駱念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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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們家的人說當初你媽媽是見過羅簡梅最後一面,從樓梯上滾下來然後去世的。”
駱念一雙眼睛變得猩紅,兩天不眠不休,叫她的眼球裏充斥着紅血絲,看起來特別駭人。
“在茶樓裏,你和你繼母的情緒對峙,是處于憤怒邊緣的,這種情緒下是可能做出來任何的動作的,你看是借位,但是有人證。”
“人證是誰?羅旭寧麽?”駱念說,“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不向着他姑姑,難道要向着我這麽一個外人?”
“不是他……”女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是謝夫人。”
駱念呆了呆。
謝夫人?
她倒是忘了,當時在場的,除了羅簡梅和羅旭寧之外,還有謝夫人姜敏蘭。
審訊一直持續到将近十一點,駱念才被又帶了回去。
她臉色有點慘白,嗓子也是火辣辣的,閉上眼睛,眼前全都是閃爍着的金色的星星。
駱念喝了兩口水,才感覺到緩了過來,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來。
因為精疲力竭了,這次駱念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在駱家別墅的樓梯上。
她手裏拿着一盤水果沙拉,想要下樓去,回頭就看到了羅簡梅,挺着大肚子,惡狠狠的說:“駱念,你和你媽都該去死!你別以為我留下你就是想要你留在駱家跟我搶家産了,駱氏都是我的。”
“那是我外公和我媽媽的公司!”
“現在已經改姓駱了……”羅簡梅說,“那個項目就是一個坑,就是引着你去跳的,都是假的,我實話告訴你吧,那五千萬的虧空就是羅建永拿走的,那又怎麽樣?你也追不回來,躺在床上的也是一個不會開口的植物人。”
駱念生氣的掄開手臂,“羅簡梅,你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下一秒,羅簡梅忽然踩空了臺階,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伴随着腦海裏嗡嗡響起來的尖叫聲,駱念呼吸急促了起來,驚恐的看着倒在樓梯下的羅簡梅,變成了自己的媽媽。
“媽媽——”
駱念尖叫了一聲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水幾乎都已經把她的衣服給浸透打濕了。
駱念摸着身下硬實的床板,窸窸窣窣的靠在了牆角,抱着自己的雙腿。
過了許久,那種噩夢之後的驚懼感才慢慢的散去了。
在看守所這邊的夜晚,很靜。
因為走廊上的燈光,所以房間裏并不是太黑,再加上頭頂天窗透進來的自然光,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腦海中浮現起當時在樓梯口的場景,回憶了一下在審訊室內,從筆記本電腦上看到的監控錄像的內容,竟然嚴絲合縫。
駱念背靠在牆面上,張開了自己的手。
自然光在手指上打上了一層隐約的銀色光點。
難道,真的是好像他們說的,當時她很生氣,很憤怒,在情緒起伏比較大的時候,就會做出來不受控制的行為?
羅簡梅……真的是她推下樓的?
……
上海……
站在酒店落地窗前,俯瞰着五十八樓下面那些璀璨華彩,謝景煥眼神有些倦怠的移開,今晚的第三次拿起手機來。
還是沒有電話。
給駱念打電話,剛開始是不接,然後就是關機。
也不是說以前沒有過這樣兩三天的時間不聯系,駱念本就是那種比較自立的女人,能夠獨當一面。
忽然,手機震了起來。
謝景煥執起手機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跳躍的姓名,目光複又恢複了清淡的黑,接通了電話。
“米小姐。”
“我聽你媽媽說,你出差在上海?”
“是的。”
米喬猶豫了幾秒鐘才說,“我能去找你麽?我錢包丢了……”
謝景煥皺了皺眉,“米小姐,我沒明白……”
“我在上海虹橋機場。”
謝景煥垂了垂眼睑,“米小姐,你先找個咖啡廳坐一下,發個定位給我,我這就叫人去接你。”
“你不能來麽?”
“不能。”
米喬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抱歉,麻煩你了。”
謝景煥收到米喬的定位,就給杜封打了個電話,“你現在去虹橋機場接一下米喬,就近送到一家酒店,然後給米夫人打電話說一聲。”
“大少,我現在去不了啊……”杜封那邊聽起來很嘈雜,“太太今早給我打電話,給我列了個單子,叫我去天津買特産,我現在高鐵上呢。”
太太……
謝景煥眼神裏溢出一絲嘲諷的笑,“好了,你就照着單子買東西吧,盡早回來。”
他開車來到機場,給米喬打了個電話。
“米小姐,你出來吧,我在咖啡廳外面。”
米喬一聽,驚喜的叫了出來,“你來了?”
“嗯。”
她都忘了挂電話,就從咖啡廳裏面沖了出來,完全沒有顧及着自己的淑女身份。
米喬遠遠地就看見了車邊站着的一道身影,深呼一口氣,才慢慢放緩了腳步,梳了一下自己的長發,走到謝景煥面前,輕聲細語的叫了一聲:“大少。”
謝景煥幫米喬打開了車門。
在車上,米喬解釋了她為什麽會忽然來到上海。
“我有一個老同學,打電話叫我來玩兒的,結果我下了飛機打電話給她,她說她給忘了,已經飛昆明去旅游了,我當即就想要直接買票飛回C市去,結果一摸口袋,錢包沒了。”
謝景煥臉上沒有什麽不耐,“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上海的?”
“你媽媽有告訴我,我……”米喬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打擾你吧?”
“不會。”
謝景煥開車載着米喬來到了他下榻的酒店,開了一間房,“米小姐,你先住下,錢包我會找人去找。”
“沒關系的,裏面就是幾張卡和現金,卡我已經挂失了。”
謝景煥十分紳士的先送了米喬來到房間,“我叫了樓下服務部送點夜宵上來,你今晚也累了,早早的休息。”
“好。”
米喬看着謝景煥這樣彬彬有禮的優雅,眼神裏流露出迷戀。
她是知道的,謝景煥是圈子裏最有紳士風度的男士了,縱然是知道他對所有的女人都這樣溫柔優雅,她還是止不住的心動,想要為了他而飛蛾撲火。
謝景煥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開燈,徑直走到酒櫃,單手開了一瓶紅酒,也沒有拿高腳酒杯,直接仰頭喝了兩口。
過了幾分鐘,手機響了起來。
謝景煥側首接通了電話,“母親。”
“聽說米喬的錢包在虹橋機場丢了?”
“是的,她已經打電話給我,我剛剛安排她住下,在我隔壁的套房。”
謝景煥手指摩挲着酒瓶,目光冷而沉的看着酒瓶之中波瀾的微光。
“你不是要在上海住一段時間麽?剛好和米喬一塊兒出去逛逛玩兒玩兒。”
謝景煥唇角勾出一絲諷笑的弧度,“是,我肯定不會辜負母親的特別安排的。”
聽筒裏靜了幾秒鐘,再開口,姜敏蘭的聲線冷了幾分。
“謝景煥,我都是在為你好,你這種陰陽怪氣的口氣是跟誰學的?”
謝景煥閉了閉眼睛,遮掩了眸中瞬息閃過的一道紅光,“抱歉,母親,我喝了點酒,腦子有點熱。”
“我知道你自從八歲回來,就一直都記恨着我和你爸爸,更甚至于我,怨我們小時候把你給抛棄,讓你在孤兒院呆了八年。
你心裏面覺得我偏心阿澤和小櫻,是麽?
可是你是大哥,弟弟妹妹整天為你是尊,崇拜你跟崇拜偶像一樣,真是你自己的人格魅力還是你對這種崇拜放任自流,你難道不是很享受這種被追捧崇拜的感覺?發生這種事情你沒有一點責任麽?”
謝景煥握着酒瓶的手緊了緊。
“不過,這些年來,你的性子也才算磨的平和了一些,你才算是恢複到正常的世家公子的模樣,我不希望一個駱念就影響了我們家庭的和睦……”
姜敏蘭語調越發的冷淡,即便是剛才的質問,都顯得太過于冷靜,“你明白了麽?”
“我明白,母親。”
“好,早點休息吧,陪着米喬在上海多玩幾天。”
“是。”
滴滴滴……
耳邊是綿延不絕的忙音。
房間內沒開燈,只有落地窗外,安裝在外牆上的彩燈,燈光絲絲縷縷的透進來,在男人英俊的面龐上投射下一片剪影,一半隐沒在黑暗之中。
謝景煥手指輕輕地摩挲着酒瓶瓶口,忽然用力,将酒瓶猛地擲向了牆邊的一個櫥窗架。
嘭的一聲,玻璃被砸爛,掉在地上發出震耳的破碎聲。
細小的碎片被窗外的光反射,照出各色異樣的光。
小時候把他抛棄?在孤兒院呆了八年?
他們是真的當他是年齡小就什麽都記不清楚麽,只把他當是一個傀儡任由擺布?
有時候,謊話說一千遍,自己都會當真吧。
謝景煥低低的冷笑了一聲,随手把手機丢在沙發上,扯着松開的領口朝着衛浴間走去。
杜封是在第二天上午回來的。
直接用了一個十六寸的拉杆箱來裝姜敏蘭叫他買的東西。
“大少,我回來了。”
“嗯,去酒店放了東西,幫我制定一份在上海三日游的計劃。”
杜封腦子裏打了好幾個問號,不過這種事情他很上手,回到房間,沖了個澡,就打開電腦開始網上查旅行攻略,不過一個小時,就已經整理出來,直接用随身攜帶的小型打印機給打印出來了。
他心裏還在嘀咕着,大少雖然說是接了公司的項目來的,可是項目卻已經是有負責人在辦了,大少即便來,也就是起到一個監工的作用,負責人還是要每天一個電話的總公司那邊去通報。
杜封來到酒店下面的餐廳,看見坐在大少對桌的男人,滿肚子的疑問就終于迎刃而解了。
原來是米小姐。
他真的是有點同情大少了,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不能直接去面對,要藏着掖着,還要應付着另外的相親對象。
關鍵是這個米喬,看起來也不是那麽好應付的。
“大少,已經準備好了。”
杜封走過來,直接雙手遞了上去。
謝景煥放下手中的刀叉,用紙巾擦了擦手,才接了過來,眉梢挑了挑,“筆。”
杜封哦了一聲,急忙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簽字筆放在謝景煥的手中。
謝景煥随手勾掉了幾個項目,“你這麽安排,是想要一點休閑娛樂喝咖啡的時間都沒有了麽?想要我和米小姐連軸轉三天不眠不休?”
杜封撓了撓頭。
他還以為是三天要把上海能看的能逛的景色都給逛了,這麽一看,确實是安排的滿了。
謝景煥勾劃了幾處,把資料放在餐桌的空處,朝着坐在對桌的米喬推了過去,“米小姐,你看這幾天的行程這樣安排可還好?”
米喬抿着嘴笑着,“你安排就好。”
謝景煥也沒有客套什麽,把計劃表收了回來遞給杜封,“按這個來。”
“是。”
接下來的三天裏,謝景煥帶着米喬,逛商場,看夜景,逛景點,看海洋世界。
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女人總是表現的矜持而又溫柔的。
米喬在商場買了衣服,夾娃娃,還去打了游戲,全程謝景煥都跟随在身後,不離左右。
“哎呀,又掉了!”
米喬皺着眉,看着好不容易已經夾起來的娃娃又重新掉在了那麽一大堆的娃娃裏面,不免的就有些心浮氣躁埋怨了一聲。
謝景煥單手撐在娃娃機上,“這種娃娃機是有概率的,對于一個新手來說,夾五十次也不一定能中一次。”
米喬噘着嘴看過來,“你會麽?”
謝景煥走了過來,米喬向一邊讓了讓,看謝景煥有要動手的意思,急忙将剛才自己換出來的硬幣投了進去一個。
謝景煥的手勢很娴熟,“選哪一個?”
“要那個史迪仔!”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一個史迪仔就順利的從出口掉落了出來。
米喬驚喜的拿着史迪仔的玩具,“哇,景煥你好厲害!”
杜封按照謝景煥的吩咐,一直在後面能看見他們的範圍內跟着,以防不時之需。
可是,他忽然發現,除了他之外,也有人在跟着。
杜封皺了皺眉,就趁着剛才在夾娃娃的時候,陰沉着臉走了過去,一把将這人手裏的手機給奪了過來。
“你幹什麽!”
這跟蹤的男人戴着鴨舌帽,擡頭一看是杜封,臉色猛地一黑,奪了手機就想要跑,被杜封給拉住了後衣領。
“跟我過來!”
杜封看着咖啡廳裏面喝咖啡的兩人,也拿不準主意要不要把這個跟蹤者直接給揪到謝景煥和米喬面前去,還是給謝景煥打了一個電話。
“大少,剛在後面找到一個跟蹤的。”
謝景煥手指輕叩着手機,“先請他去酒店。”
“是。”
米喬眨了眨眼睛問:“是有什麽事麽?”
“是有一位老朋友來了,今晚就不能陪你了。”
“沒關系的,我今天玩兒的很開心。”
吃了晚餐,謝景煥送了米喬回到房間,門一關上,他臉上的笑消失的無影無蹤,來到自己的房間,刷卡進入,給杜封去了一個電話,“把那人給我帶過來吧。”
杜封把人的手腕在腰後用皮帶捆了,直接推搡着進來。
“大少,這是他偷拍的手機。”
謝景煥接過手機來掃了一眼,很多照片,都是偷拍的,從第一天他和米喬出去,在輪渡上,在海洋世界,甚至于剛才在商場夾娃娃的時候,每一張照片都是特別找好了角度,從照片上看,米喬很放松,他跟在身後風度翩翩,就像是一對在很高興的約會的情侶。
謝景煥很有耐心的把所有照片都翻完了。
偷拍的人心驚膽戰的,不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麽。
謝景煥唇角銜着一抹興味的笑,“杜封,松開他。”
杜封把這人後面的皮帶給解開,踹了他一腳。
謝景煥随手把手機給丢了回去,偷拍者本還以為裏面照片都會被删光,誰知道,竟然一張都沒有删除,他驚愕的睜着眼睛看着謝景煥,有些難以置信。
“你也是受雇于人,我把你拍的這些照片給删了,不就是砸你的飯碗了麽,我這人一向是對人寬容,叫你回去交差,今天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你該幹什麽就還繼續幹什麽。”
這次輪到杜封驚訝了。
直到那個偷拍者拿着手機離開,他都還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
“大少,就這麽放他走了?”
“不放走,怎麽順着別人安排的劇情演下去呢。”
而且,他也需要這些照片刺激刺激C市的那個女人,怎麽能這麽沒心沒肺呢,電話一直不接,就好像已經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謝景煥撐着腮,等到這個夜深人靜,也就才拿出手機來,翻開着手機上的新聞。
因為地域原因,他手機這幾天都一直是跳出來的上海本地的新聞,他也忘記了切換到C市。
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把最新的新聞切換到C市。
本以為是會看到的熱門頭條就是現在駱念負責的綠野項目,追根究底的被扒出來的新聞,卻沒有料到,幾個标題映入了眼簾。
謝景煥直起身來,眼神似是蘸了墨色的硯臺一樣,濃稠的抹不開。
她還真的是與世隔絕了。
謝景煥立即起身,掀開被子,直接打杜封的電話。
杜封才剛剛洗了個熱水澡,準備好好地睡上一晚,就接到了需要二十四小時待機的老板的電話。
“大少。”
“訂最近回C市的航班,立刻。”
發生什麽事了?
杜封咽了一口唾沫,“大少你一個人的,還是還有米小姐?”
“今晚定我一個人的,明天一大早,你陪着米喬回C市,如果她問起來,就說我母親有急事叫我回去了。”
“是。”
……
駱念短短的三天時間,人就已經瘦了一圈。
在深夜被提審了三次,每晚兩個小時。
甚至她現在看着那段反複在眼前播放的視頻,都以為羅簡梅當時的确是自己推下去的。
她靠在牆邊,眼底有深深地黑眼圈。
她感覺到精疲力盡,前路都是黑暗的。
她知道藍萱來找過她兩次,可是都被擋在了外面不允許入內。
藍萱在門外大吵大鬧,“駱念不是犯人,她可以被探視!”
“律師可以允許入內,別人不行。”
藍萱簡直是要氣急敗壞了,“我找了律師,前兩天,王律師和沈律師都來了,都被你們給擋在外面了,究竟是誰給你們的這些權力!我要上告!”
就算是鬧了,結果還是一樣。
駱念聽着外面的吵吵鬧鬧,嘴角還是浮起了一抹笑。
她還是有一個一直自始至終站在自己身邊的好閨蜜的。
夜晚降臨,駱念有些昏昏沉沉的,在快睡着的時候,門鎖又響了一聲,門外走進來兩個人,“駱念,起來了。”
又是夜晚被提審了。
“把15號中午發生在順德茶樓的情況說一次。”
駱念半眯着眼睛,“還叫我說幾遍,我已經都完整的說過了。”
“再說一次。”
“我……在上午接到了羅簡梅的電話……本來不想去,但是她說是有關于羅建永的消息……”
“你上次說的是綠野項目的消息。”
“都一樣,其實突破點就是羅建永。”
“請說清楚,一個人和一個項目,差別還是很大的。”
駱念重新開始說——
她腦子裏很亂,語句甚至颠三倒四,前一句自己說的話,後一句就能被自己給輕易的推翻。
“然後……我們起了争執……我要走,她攔着我說什麽……一家人……她是害我父母離婚的人,我媽媽的死她也脫不了關系,她怎麽會有臉說我們是一家人……”
駱念不知不覺的,已經引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語言陷阱裏。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響動。
“謝少,裏面還在進行審訊,現在不允許探視。”
“你哪只眼睛看我是來探視的?”謝景煥眼神陰沉的好似席卷着狂風暴雨,“我是來帶她走的。”
“謝少,你這不按規矩。”
“規矩?”謝景煥冷笑了一聲,“我是想要按規矩,你沒看見我帶了律師過來麽?我們是要走的保釋手續,但是你們警局不肯。”
身後的沈律師向上推了推眼睛,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淩晨零點二十三分,這是疲勞審訊,我作為我當事人的律師,有權阻止。”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謝景煥一眼就看見了靠在審訊的座椅上面的駱念。
完全好像是一朵已經蔫兒了的花骨朵,毫無生氣的模樣,一雙黑漆漆的眼珠也泛着暗淡的光。
謝景煥徑直走過去,蹲下身來,伸手在她的臉上撫了兩下,“駱小念,我就不在這幾天,你是怎麽把你自己給弄成這副慘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