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杜子純随着諸多學子望學校門口趕,準備迎接這位老師。祝英臺興奮的對梁山伯說,“謝道韞,我終于見到她了。梁山伯回答,謝先生才名遠播。
祝英臺立馬接了句,是啊,”“謝先生确實才名遠播,我以後要是像她一樣巾帼不讓須眉就好了。”
梁山伯有點疑惑,祝英臺立馬說,“我,我是說要像她那樣才學淵博。”梁山伯毫不疑惑就信了。
杜子純覺得祝英臺的破綻實在太多了,前路堪憂,怎麽才能讓馬文才發現不了。不過祝英臺絕對是個重色輕友的,自己離的這麽近,都沒有注意到,完全是眼裏心裏只有梁山伯了。
馬文才在後頭遠遠看着,馬文才身邊站着秦京生和王藍田兩個小人,馬文才說了句“女人家不在家裏好生呆着,出來抛頭露面。”秦京生立馬順着馬文才的話說,“就是,她不就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王藍田接者說道,“聽說她都二十七八了,還沒出閣,怕是生的太醜沒人要。”
誰叫自己耳力好,聽的一清二楚,也聽的杜子純一陣火大,幾個大男人,在這裏嚼舌根。杜子純回頭瞪了一眼王藍田。就不再看他們了。
杜子純遠遠的看見謝道韞,是個實打實的美人,面容精致,儀态大方,謝道韞生為女子可以在這個時代教書,能力強過當世男子數倍,就像蘇安娘親說的,她是女子的驕傲,對于這樣的人,杜子純自然也是欽佩萬分的。
山長和他的夫人在她下了轎子後立刻迎了上去,謝道韞面帶笑容,落落大方的問好,從衆學子身邊走過。杜子純聽見秦京生愣愣看着謝道韞,說道,“她這個樣子,可不會嫁不出去啊。”王藍田已經看傻,連連點頭。杜子純心想,打臉了吧!
課堂上學的是木蘭辭,謝先生先講書念了一遍,再解釋,“這是北魏流傳的一首民間歌謠,講的是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對這首詩有什麽看法。”
祝英臺和梁山伯立即舉了手,梁祝二人相視而笑,祝英臺讓梁山伯先說,梁山伯說道,“學生梁山伯,學生覺得,這首木蘭詩,一定是一個男人所作,它雖然寫出了花木蘭的忠和孝,卻沒有寫出女子的自主意氣。”
夫子笑着說,“願聞其詳。”梁山伯笑着讓祝英臺講,祝英臺一笑,說道,“先生,故事裏的木蘭之所以從軍,不是出自于本意,而是因為木蘭無長兄,阿爺無大兒,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木蘭出于忠和孝,而不得不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其聰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遺憾的事,木蘭最終還是回到了,當窗理雲鬓,對鏡貼花黃的閨閣之中,為什麽女人就不能揮灑自己的天地,而男人總要把女人關在房裏,不讓其自主自由呢!”知道祝英臺女子身份,覺得這段話很是危險,也許會暴露身份。
可是在想想,在這個對于女人如此嚴苛的世界,祝英臺這樣奮力反抗,本就容易受傷。祝英臺要是真的嫁給梁山伯到真的是幸福,像梁山伯這樣對女子寬容的男人可真的是可貴。
杜子純有些羨慕祝英臺,這樣的好男人就被祝英臺找到了。自己的任務是一定可以完成的,這一次,祝英臺一定可以和梁山伯幸福終老。
謝道韞停了一會,祝英臺有些忐忑的問道,先生,我說錯了嗎?謝道韞笑着說道,你說的沒錯,這首北魏民歌,意在通過聰明勇敢的花木蘭,宣揚忠孝思想,難得你們二位身為男子能有如此見解,将來想必兩位的夫人必然讓花木蘭羨慕不已。
王藍田舉起手,“我有問題請教。”
“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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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輩,何以有顏面端坐其上,讓衆男子讓衆男子屈居其下而面無愧疚之色呢?”
王藍田說這話時,杜子純看見旁邊的馬文才默默點了個頭。
謝道韞微微一笑,了然于心的模樣。
杜子純就歇了幫助的意思,相信才女一定可以處理好的。謝道韞立即說道,“書院講堂自然以道高術專者為尊,不學無術者為卑。這就是我為什麽端居上位而面無愧色的道理。”
杜子純想到自己先前和馬文才說的自己只想做個不學無術的,感覺被紮心了。學子鼓起了掌,身邊的馬文才,舉起書,似是要制止學子鼓掌,站起來說道,“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鋒利,不過學生嘗聞女子必須堅守三從四德,先生所為如何?”馬文才這話就是□□裸的諷刺謝道韞不守三從四德。
杜子純有些擔心謝道韞會答不上來,難堪受辱。杜子純擔憂的看着謝道韞,往馬文才腳上踩了一腳。
馬文才冷哼一聲,瞪了一眼杜子純。謝道韞答道,“本席向來從天理,從地道,從人情,此乃所謂三從,執理、守義、奉廉、知恥,此乃四德規範,這三從四德,你沒有聽說過。”
答的好,杜子純心裏默默歡呼一聲。
馬文才搖了搖頭,“先生明知三從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而婦功,婦容,婦言,婦德這四德,您又遵守了那一條呢?”
謝道韞面露不悅,梁山伯為謝先生打抱不平,站起來說道,“馬公子此言差矣,天綱地道,人存其間,德、言、功、容這四德,便是男子也應該遵循,若是強行區分男女,那便落了淺薄了。至于三從,謝先生自幼父母雙亡,這個是衆所皆知的,而現在先生待字閨中,自然無夫可從,說道夫子從子,原本就荒謬,假如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在襁褓之中,你當如何聽從呢?”
底下學子紛紛道,“說得好,說的好。”杜子純看見馬文才臉都青了,哇,杜子純心想,這梁山伯還真敢說,在這個時代,将一個男子假如成女子,還是把馬文才假設成女子,馬文才一定覺得梁山伯在嘲諷自己,按照馬文才的記仇又容易發脾氣的性子,梁山伯可就慘了。
杜子純感覺未來的日子會很艱辛。
祝英臺誇獎梁山伯,“山伯,說的太好了。”還眨了一下眼睛,杜子純扶額,祝英臺的女兒家小動作實在是多,難道是自己太漢子了,這些小動作都沒有做過。
馬文才對這衆學子說,“本公子豈能與你等小人與女子同室,是男人的話就跟我走。”馬文才一起身,一大半的學生都起身走了。
祝英見學生走了一大片,着急道“這可成何體統啊。”馬文才看着杜子純說道,“杜子純你走不走?”語氣很是嚴厲。杜子純想了想還是說,“我要上課。”
馬文才臉上立即有怒色。杜子純随即起身走出了教室。祝英臺見杜子純要走,急道,“杜子純,你也要走嗎?”杜子純沒有回答他。馬文才倒是很滿意的樣子。
梁山伯見許多學子走了,向謝道韞道歉說,“學生莽撞,連累先生無辜受辱。”謝道韞倒是很坦然,“你們坐吧,哪怕只有一人願意聽本席講座,本席也願意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