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三人守在這陣法附近沒有離開,?幸好之前單繪交代了弟子們不要靠近,便也一直無人過來打擾。
雲容三人從上午天氣陰陰寒風獵獵到傍晚時候夕陽驀地從雲層裏跑出來挂在天邊上,又落入沉沉暮色的巨網,徹底消失,?都沒等來韓易帶着人出現。
晚上的時候,?夜空上也暗沉沉的,?好像慢慢地在聚集烏雲。
聞子書來來回回跑了很多趟出去吃東西,?現在也跟着站在這裏等待。
這邊陣法破了,裏面的魔氣溢出得好像更多了,?雲容只能慢慢往後退,?三個人蹲守的位置離陣法越來越遠,但卻始終沒有離開。
開始的時候聞子書還能拉着他們聊聊天,到天色暗下來時,?他也沒了話。
三人守在那裏,?像是三尊雕像落在那裏,在暗夜中無聲無響,?空氣中卻彌漫着焦急的味道。
晚上的夜色沒怎麽變化,三人也不知等了多久,?現今又是什麽時辰,?耳邊只有呼呼過去的寒風聲音,間雜着點點踩在草地上的聲音,一人來到三人身後。
聞子書雙手環胸站在那裏,聽到聲音頭也沒回地道,?“你們單長老說了,讓你們不要靠近這裏,最好離遠一點,我們也不用吃東西,?謝了。”
身後的腳步聲倒是停了下來,但也沒有離開。
聞子書回過頭去,便見一個男人陰郁着一張臉看着他們,眼神冰冷。
“有什麽事嗎?”他微微蹙着眉,這邊沒有亮燈,光線暗淡,若非離得近,他也看不清這人臉上的表情,但看清了就覺得讓人十分不舒服,他直勾勾看過來的視線讓人有一種被冒犯的感覺。
雲容與秦蔚也轉過身來,雲容一眼便認出了這個之前見過的人。
“你有事?”她今日頂着淡淡其他魔氣在她周身,讓她頭暈的感覺在這裏等了許久,心情有些焦躁,看到這人時也無暇顧及語氣。
那人沒有說話,卻也是沒有離開。
聞子書遞給兩人一個眼神,“你們接着守一會兒,我帶他離開。”
說着他就朝那人點了點下巴,示意那人跟着他離開。
那人卻還是沒動,他如今就直直地盯着雲容,雲容也毫不避閃地看着他,這人從那天跟着她從白家回來就很不對勁。
他不是白家的人,卻與白嬌嬌關系很好,卻又在白嬌嬌被吸進三千畫卷的時候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跟着她回了天極宗。
他能順利進入天極宗,說明他極有可能也是天極宗的人。
可惜她當時頭暈沒來得及去想這個人的不對勁,再見就是現在了。
“你若是沒什麽事就請先離開。”雲容眉宇間有些不耐,看着這人那陰森森的表情更是不太舒服。
聞子書伸手去拉他,想直接将他拉開,卻不想那人擡手指着雲容道,“你身上有魔氣。”
他聲音裏也是讓人後背生寒的陰冷,對于他說的話語聞子書二人望過來的眼神,雲容沒有反駁,“所以呢?有又怎樣?”
那人似乎對于雲容從始至終就不算好的态度終于有了反應,他咧嘴笑起來,森白的牙齒露出來。
“但是你身上的魔氣不是你的,它們正在逃跑,跑回真正該存在的地方,去争搶一個存活下來的機會。”
他說話的時候,話音裏帶着笑,配着那張陰郁的臉,比這夜裏的冷風還要涼上幾分。
雲容抿緊唇,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這邊光線很暗,導致她這一整晚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魔氣又在往外溜走。
就像上一次,辛城王将韓易身上的魔氣硬生生拉出來一樣,也讓她身上壓着的魔氣跑回去。
她心慌了一下。
“雲容。”
秦蔚拉了一下她的手臂,眼神中隐隐有些擔憂,雖明知不是,但還是想問,“你身上的魔氣是上次在雪合宮那次留下的?還沒有清理掉?”
聞子書只是看着沒有說話。雲容低垂下眼眸,捏了捏手心。
她靈力之源的魔氣确實在逃跑,若真是如這人所說在去争搶一個存活下來的機會,那就意味着,韓易可能正在魔化。
她轉過身看着那已經離得很遠的陣法,感受着身上被周圍很淡很淡的魔氣慢慢侵入。
“你将岑河叫來。”她還是沒有回答秦蔚的話,只是這樣說着,話語裏有些請求。
秦蔚點點頭,在空中畫出一個複雜異常的符號,畫完收手的時候那符號當即就消失了,“等一會兒,他很快就回來了。”
“魔族皇室的請魔符,你也和魔族有關系?”
那人又看向秦蔚,眼神裏好像隐隐有些興奮。秦蔚都沒說話,聞子書便擋在她面前,也擋住那人的視線,惡狠狠地道,“關你什麽事?管好你自己。”
那人舔了舔嘴唇,臉上興奮的神色越來越明顯,“一個身有魔氣,一個和魔族皇室有關系,收獲不小。”
他一邊說,整個人一邊變化,脖子以下開始全部化成了黑霧一團。
雲容當即拉着兩人飛身而起,遠離那人。
“你是魔族?”
她語氣有些肯定,但有不是特別确定,因為那人能這樣從沒被人察覺的藏在天極宗裏,那或許與韓易岑河其中一個有相似的經歷才是,否則以普通魔族身上的魔氣,不可能不被發現。
他扭了扭脖子,腦袋在一團黑霧上左扭右扭,顯得有些詭異。
“我是不是,與你們有什麽關系?管好你們自己吧。”他用剛才聞子書的話還給他們三人,緊接着,一陣十分強大的魔氣便向三個人襲來。
這是與韓易的魔氣完全不一樣的魔氣,雲容根本不能碰,她只能往後再躲閃,秦蔚與聞子書則是直接迎戰而上。
但兩人的修為在這人面前似乎也還不夠看。
一個金丹一個元嬰在他強大的魔氣環繞之下,都很吃力。
雲容控制着敬月劍繞後去打他,卻還沒碰到他,敬月劍就被一團魔氣緊緊纏住,拉不開來。
那人下一瞬,便來到了雲容身後,擡手摸上雲容肩膀。
雲容只覺得猛的一下,她就被一個人拉開,落到平地上,那人落地聲音極大,她甚至能感覺到輕微地震動感。
“鷹旬!你竟還敢回我天極宗來!”
剛剛感受到魔氣出關來的夏侯揚緊接着就拿出自己的靈器赤方刀,一刀斬開了纏着秦蔚與聞子書的魔氣,站在他們身前。
身材十分魁梧。
鷹旬桀桀笑了兩聲,“我為何不敢?你也抓不住我。”說着他便化作一道煙沖夏侯揚去,夏侯揚直接迎上,與他鬥在一處,秦蔚上前幫忙,聞子書被魔氣纏得難受回到地面上趕忙給自己喂了藥。
許是這邊的打鬥聲太大,也或許是靈氣與魔氣相撞的波動,引來了天極宗許許多多的弟子。
一圈又一圈的圍在這周圍。
他們自發的列陣站好,齊齊施法,相助夏侯揚。
雲容也将自己的五行靈力盡數放出,比鷹旬魔氣更為強大的靈力向他壓過去,又要面臨面前兩人的攻擊,他有些吃不消,幹脆整個人都化成了煙。
他瞬間就來到了秦蔚身後,一雙利爪向她抓去,夏侯揚一刀砍下。
他卻原是虛晃一招,真身已經來到了雲容近前,沒有帶任何魔氣的他直接拉住了雲容的臂膀,想要将雲容帶走。
雲容身上爆發出一道淩厲而強盛的靈力振開了他的手,卻不想他被振開後立馬又回過身試圖用魔氣拉住雲容。
還沒碰到的時候,他的魔氣瞬間就消散了,一顆珠子落在他真實的手上,立刻在他皮膚上燙出了‘滋滋滋’的聲音。
聞子書手中抓着一把的小珠子,“燒死你這鬼東西。”
他一把撒了出去,同時拉着雲容往後退,夏侯揚落下再次與他打鬥在一起,天極宗的弟子也在随着宗主的位置變換陣型。
“岑河怎麽還沒來?”雲容心中越來越焦急,她手緊緊握着敬月劍,秦蔚眉頭緊蹙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驟然想起方才的情況,她又拉住雲容,“上午掌門就說這邊的魔氣對你不好,你方才也一直躲着,你怕這魔氣?雲容,你做了什麽?”
雲容渾身一僵,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不能沾染其他魔氣。”
她沒有細說,看了看那陣法,又看向聞子書,“方才你丢出去的是什麽東西?還有沒有?”
“那是無華谷這個月才研究出來的弑魔珠,我也是第一次用,沒有帶多的。”
聞子書搖着頭,他也沒想到這出來一趟還能再遇到魔族,本身那珠子也才剛剛研究出來,他身上一共也沒有幾顆,剛才一把全撒出去了。
雲容看着上頭那人,鷹旬,原來這人就是指揮玄月府那幾條黑蛇去楊村作亂的人,與魔族勾結的人。
或者說,他都不是人,是妖獸。
剛這麽想着,鷹旬便直接收起魔氣,現出原身,化作一只烏黑的巨鷹,振翅想要逃離。
雲容一劍擲出,夏侯揚也扔出了自己的赤方刀,一刀一劍,一左一右刺中鷹旬的翅膀,他吃痛唳叫一聲,卻始終還在堅持地往前飛。
衆弟子的陣法根本攔不住他,他輕松就捅開一個破口要逃離,立馬又與一道黑色影子相撞,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将他撞到地上,立即被天極宗衆弟子的靈氣陣法困住鎖起來。
與他相撞的黑影子也往後退了好一些,停下來,看着眼前這架勢有點不敢進去。
“岑河!”
雲容一眼便認出了他,她飛身出去,擋在岑河面前,兩人又遠離了這邊一些。
“韓易呢?”
岑河稍稍揭開了一點頭上的帽子,露出他的臉來,嘴角隐隐有些鮮血,“我被纏住了,魔族現在亂得很,韓掌門現在出不來,讓我将這兩個人帶出來了。”
他一揮手,地面上便出現兩個暈倒的人,其中一個正是單繪,還有一個男子,應當就是單繪的弟子。
“他為什麽出不來?魔界出了什麽事?”
雲容追問。
岑河咬了咬牙,“那個新的大殺器回來了,而且是已經培養完成的大殺器,那狗東西連我都敢打。恰巧韓掌門來救人,兩個人直接遇上,本來韓掌門是不會輸的,兩人起碼是個平手,他甚至還能帶着人全身而退,但他是魔族的叛徒,所以……”
他沒再說,雲容卻都明白了。
一個叛徒回到原來的地方,只會被所有人群起攻之。
她手緊緊握起,“那他現在怎麽樣?是不是又魔化了?”
岑河眼睛裏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雲容竟然知道,他張口安慰,“受了點傷,不過你放心,沒事的,只是魔界各個封印口都堵住了,包括通往暗界的路都堵住了,我已經把他藏起來,他雖說身上魔氣控制不住正在魔化,但還能暫時壓制住,我現在也是出來送人,這就要回去幫忙。”
“帶我一起!”
雲容立馬往前走近半步。
“你不能去!”岑河立馬拒絕了她,“韓掌門千叮咛萬囑咐讓我別告訴你的,我現在告訴了你,你別害我,我會将他完整帶回來的。”
岑河這就要走了,雲容手握敬月劍再次擋住他離開的腳步。
韓易跟他講過,雲容不能沾染魔氣,他連忙後退開,躲避着雲容,“你幹什麽?你又不能沾染魔氣,怎麽去魔界?”
他也着急了,這樣緊急的時刻,他晚回去一分韓易便多一分被發現的危險。
雲容握着劍的手抖了抖,嘴角微微勾起,“你讓他控制住不要魔化,我都跟大家說他是點衡派的韓易不是魔族的韓易,若是他魔化,成了魔族的韓易,那我的臉面可就都丢沒了。”
岑河點了點頭,皺緊眉頭要走。
“等等。”
她又叫住他,手指屈起摸了摸手心,“他要是魔化了,你就出來告訴我,我殺了他。”
岑河看着她的眼神變了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重重點了頭,徹底離去。
那邊夏侯揚已将鷹旬徹底控制住,天極宗的弟子們聽令退下,夏侯揚為了防止鷹旬逃跑作妖,只能親自将他壓下去關起來,秦蔚也給各派的人發了信函通知。
鷹旬已經溜走很久了,所有人都在找他,如今找到了,自然是要通知一下所有人的。
幾個弟子過來将單繪和那個徒弟一起擡走了。
做完這些,衆人都松懈下來,聞子書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從靈物袋裏帶出亂七八糟的小瓷瓶,清脆的瓷器撞擊聲在這安靜的夜裏顯得分外明顯。
雲容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她不能去魔界,去了不能幫上忙不說,反倒還會連累他們。
現在她倒是更為認同那個人說的話了,韓易的魔氣确實給她帶來了很多的困擾,讓她受到掣肘,面對魔族的時候很是被動。
秦蔚走過來看着雲容的樣子,隐隐約約也猜到了幾分。
“沒事吧?”她還是開口安慰雲容,“有岑河在,不會有事的。”
雲容緊皺的雙眉還是沒有舒展,她眨眨眼,說出了自己的困惑,“魔族那個新的大殺器辛城王竟然也已經培養好了,可他若是已經培養好了,為什麽當時又要拉韓易回去?”
秦蔚愣了一下,也不明白。
她想了想,猜測道,“或許,這個新的大殺器不太聽話,不如當初的韓易好用。”
雲容笑着搖搖頭,“不會,魔族的韓易更不聽話,他能為了反抗魔族,分出韓易來,讓韓易與魔族作對,那個新的大殺器還在魔族,應當就不是這樣的。”
兩人都沉默了,那邊休息好的聞子書走過來,語氣有些不認同。
“怎麽不可能了?連這樣不聽話的人他都能想要拉回去,那只能說,新的這個比這個還要不聽話,還要叛逆。”
聞子書說完這話後又吞了吞口水,小心地問,“韓掌門是魔族的人?就是當年那個什麽無聲無息消失了的殺器?”
雲容沒有說話,秦蔚點了點頭,又一把捏住他耳朵,“不準說出去,你要是敢說出去,祖宗我打死你。”
秦蔚沒控制住輕重,扭得聞子書連連叫疼應好才松開他。
剛剛‘熱鬧’過的後院一下子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雲容略一感受自己靈力之源裏的魔氣,已經所剩不多了。
韓易怕是離魔化已經不遠了。
“這裏這個陣法怎麽辦?能毀掉嗎?怕是許多逃竄的魔族知道後都會道天極宗來從這裏回到魔族。”
聞子書一邊輕輕揉着耳朵,一邊指着那個方口瓶子。
秦蔚撓了撓腮,滿臉迷惑,“剛才那個鷹旬為什麽不直接進去回魔族?”
她說出的這個問題,雲容也沒有想通,方才岑河來去匆匆,也沒來得及說其他的事,就算是他裝了身上很明顯是魔氣的鷹旬,他也沒有打算要幫鷹旬一把,将他救走。
“暫時怕是不能毀掉,這裏面全是魔氣,若是控制不好,魔氣大範圍溢出,對天極宗來說不是件好事,而且現在天極宗已經被魔氣環繞了。”
秦蔚一只手橫着撐在聞子書臂膀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搖了搖頭。
雲容點頭接着道,“而且這裏可以利用一下,若是仙門的人裏面有魔族的人,搞不好會有一些想回魔界的,便可以從這裏回去,咱們守株待兔,應該可以逮到幾個魔族的人。”
聞子書一聽來了興趣,“那晚點阿憐來了我叫她在這前面也布一個陣法,用來守株待兔。”
談話又一次結束,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暗沉沉的夜空上籠聚着許多的烏雲,卻又沒有下雨,只是壓在那裏,壓得人心頭發悶,壓得人心上發慌。
三人又是等了沒多久,天際就泛起了魚肚白,很快天就大亮了。
聞子書又一次跑開了,說是去看看前面範亦憐他們來了沒有。
留下雲容與秦蔚繼續守在這裏,兩人靠着牆站着,雲容眼睛一直看着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雙眸子也從黑夜到天亮,明亮起來。
“雲容,若是韓掌門真的魔化了怎麽辦?”秦蔚将頭靠在雲容肩上,有些為難,若是韓易沒有魔化,她還能信她也信韓易,可若是韓易魔化了,那他就是魔族的韓易,而不是點衡派的韓易了。
“殺了他。”
雲容聲音裏沒有帶一絲一毫的情緒,簡簡單單三個字說得很是輕松果決。
靠在雲容肩上的那個頭明顯愣了一下,她擡起頭看雲容一眼,最後也是什麽都沒說。
“其實韓掌門挺好的。”
秦蔚剛剛起了一個頭,就被雲容無情打斷了。
她冷着聲音,“好什麽?明明可以讓岑河将人送出來,他非得自己進去,往常都避開魔族的人這次偏偏要往魔族大本營去,誰知道他這一趟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雲容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明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解決的事,韓易偏偏要親自前往,在他明知魔族的人會認出他的情況下。
這樣看來,要說韓易沒有別的打算,雲容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秦蔚沒再開口說任何話,今天的雲容就像吃了火藥一樣,好像有些冷漠,但明明也只是冷靜,她說的也都沒錯。
但不知為何,秦蔚聽來還是覺得有些和平日裏不一樣。
兩人又從天亮等到晌午,岑河還是沒有将韓易帶出來,其他仙門的人卻都到了。
範亦憐也過來重新設了一個專門困住人的陣法在這方口瓶周圍,只要有人想要靠近,想要從這裏回到魔界,就一定會被抓住。
單繪與她那徒弟因為在魔界待着太久,有無人保護,經脈裏跑進去了一些魔氣,到現在都還是昏迷不醒,無華谷的人正在全力幫忙清除魔氣。
祁媱與戚夫人來這邊看了看,卻也只是看了看,沒有多做停留。
兩人離開之前都看了雲容好幾眼。
連花月九都過來看了看。
她聽天極宗的弟子講了昨天韓易答應幫忙的事,如今正是一臉的喜色。
“瞧你們這樣子,韓易這是受了反噬,還是跟着進了魔族出不來了?”她抱着劍站在雲容對面不遠處,與雲容二人臉上的嚴肅冷漠不同,她将自己的喜悅表現在臉上。
雲容只是瞥她一眼,秦蔚根本連眼神都懶得給她。
“這麽瞧着我又有什麽用?雲容,當初是你不讓我殺韓易的,現在韓易有這個下場,我只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是魔族的人,本就不應該在我們的地界裏存在,還受衆人愛戴敬仰,反噬遲早會到。”
她微垂下眼眸,嘴角的笑容擴大,“如今,這不就到了嗎?身為魔族,背叛魔族,潛入仙門,兩面不是人,都是自找的。”
秦蔚緊皺着眉頭,“你鬼話這麽多是吃飽了撐的要用嘴來消化?”
雲容挑眉偏頭看她,驚訝與秦蔚向來随和溫軟的性子也會這麽罵人。
秦蔚大大的的眼睛彎成月牙,心虛地笑了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雲容點點頭,沒有多說,對于花月九,她已經解釋過了,花月九還是無法理解,那也不是她能再去改變的了。
跟了她兩百多年的仇恨,如今讓她放下,她放不下也是她的事。
只要她沒做出她們約定之外的其他事就行。
花月九臉上笑意不減,秦蔚的話對她沒有絲毫攻擊力,她只在乎韓易的下場。
見了這情況,她也基本确定了,韓易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也算解了她心頭一部分的恨。若是韓易這次不死,那她必然也已經魔化,魔化的韓易,可就不在她與雲容約定範圍內了,她就不會再有所顧忌,她會直接拔劍殺了韓易。
花月九沒有走,像是要等着韓易回來看。
雲容兩人已經等了一天一夜,她低下頭看了看鞋尖,上面有一滴血跡,這麽久了她都沒有注意到。
應當是韓易破開陣法時候,手上流下來的血。
他當時撩開袖子露出影獸,幾人便都以為是影獸受了傷,但雲容看清楚了,是他被影獸纏住的那一塊地方受了傷,傷口應當是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的,沒有處理,故意留着,所以才會在那個時候猛地拉扯到,流出血來。
往常他受傷也會藏起來……
雲容驀地擡起頭,捏了捏秦蔚手心,立馬便禦劍離開,徑直往點衡派的方向去。
秦蔚幫她攔下了要跟着去的花月九,花月九又不敢傷秦蔚,幾番糾纏之下,也沒能追上去,只能憤憤然地離開。
禦劍回去的雲容也有些頭疼,她怎麽就忘了,韓易即便是逃出來了,也不會出現在天極宗。
他魔化了,肯定是回南嶺,将南嶺設下結界,躲在暗室裏。
雲容到的時候,南嶺果然已經又結起了結界,外面也看不見裏面的情況,只能看到一層反射着外面景色的結界。
鐘嶺那邊的弟子好似都還沒注意到這邊的變化,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那自然也就無人知道,韓易已經回來了。
她伸手去碰那結界,毫無阻攔的便進去了。
韓易的院門大開,房門和書房的門都開着,地上有血跡,一路延伸着到他房中,再到暗室門口。
雲容擡手打開暗室門,裏頭的明珠也都被藏了起來,伸手不見五指。
一片黑暗中,暗室裏傳來輕微的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這裏不想設選項,後面感情戲再設置選項哈~
來晚了,晚安啦~
明天早上應該有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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