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現
許應書的房間一塵不染,除了必要的家具和學習用品,還有牆上幾個國內外知名辯手的海報,幾乎沒有任何東西。
雁知聞挪動了一把椅子坐在許應書旁邊,開始給他分析長難句。雁知聞念的英音,标準到許應書以為自己置身于牛津街。
許應書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卷子上,可就是情不自禁偷偷去看雁知聞。
他們靠得好近,只要雁知聞願意低頭,鼻尖能碰在一起。
“聽明白了嗎?”雁知聞溫柔的問,因為對方是許應書,所以他可以用上所有的耐心。
許應書好想溺死在這迷幻的夢裏“明白了。”
許應書趕忙低下頭,收起自己過于直白的目光,雁知聞會不會察覺到什麽,他想。
許應書握住筆的手微微顫抖,過了5分鐘,他依然停留在閱讀A篇,許應書找借口,美色在前,這不是我的錯。
雁知聞趁着許應書做閱讀的時間在許應書房間裏亂逛,看到一本封面精美的筆記本,正準備翻起來看。
許應書飛似沖到雁知聞面前,要把那個筆記本奪過來。
雁知聞起了玩心,他把筆記本高高舉着,本就有身高差距,許應書更夠不到。
其實也沒什麽,那本筆記本是許應書發現了心意之後每天抄的情詩,能做出這個舉動,許應書自己也不可思議。
但他本就喜歡文字,所以告訴自己,這是在做素材積累,況且,也花不了幾分鐘時間。
如果只是單純的摘錄自然沒什麽關系,不同的是,每一頁,都寫着“喜歡雁知聞”。
許應書快急哭了,眼眶、鼻尖紅紅的,他垂下頭。
“別...別哭啊。”雁知聞放下筆記本,兩手放在許應書肩上,像是要把人圈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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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書,我錯了。”雁知聞順了順許應書的呆毛,許應書轉身回到書桌前,不理睬雁知聞。
雁知聞沒有辦法,老老實實坐在旁邊。
“許應書,我不會亂動你的東西了。”
雁知聞趴在桌上,滿臉寫着無辜。窗外雨聲、雷聲交雜在一起,閃電劃過天際,給深藍的天幕平添一份色彩。
“哼。”許應書帶着些許鼻音,聲音輕柔,“雨下得好大。”
雁知聞聽見許應書終于願意搭理自己了,馬上擡頭看窗外“是啊,要不我今晚在你家睡吧。”
本就只是一句玩笑話,可許應書當了真“可以。”
雁知聞更得寸進尺,他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想跟許應書一起睡覺。
“許應書,我跟你睡,我怕雷聲。”
許應書不知道雁知聞還怕雷聲,安撫似的,放緩了語氣“浴室裏你用的洗漱用品放在左手邊的第二個櫃子。”
雁知聞洗了澡,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淌着水,眼睛因為蒸汽顯得朦胧,他上半身一絲不挂,下半身只圍着一條浴巾。
許應書克制住自己越來越不正經的想法,雁知聞腹肌分明,寬肩細腰,兩條腿颀長勻稱,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
“你幹嘛不穿衣服。”許應書磕磕巴巴。
雁知聞無奈道:“我沒有衣服穿啊,你的我穿不合身。”
許應書不得不面對現實,換下來的衣服哪怕拿烘幹機吹過,穿着睡覺也不舒服。
“許應書,我先睡了。”雁知聞熟練地爬上了床,枕頭一靠,像是真的睡着。
許應書洗漱後爬到雁知聞旁邊,床上只有一個枕頭,一張薄毯,但是睡兩個人正好。
太安靜了,許應書就觀察着雁知聞,心無旁骛。
他沒有察覺到雁知聞的手指早就挪動了位置。
雁知聞突然睜開了眼睛,許應書被吓得不輕,慌亂地翻過身,心跳不斷加速。
下一秒,雁知聞手順着許應書的腰線,結結實實放在了許應書的腰上。
雁知聞從後面抱住了許應書,他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可內心卻有一股驅動力,讓他想親近許應書。
許應書輕輕喘了一聲,卻被雁知聞捕捉道了,雁知聞扣得更緊。
“你幹嘛。”許應書說話帶了尾音。
雁知聞不誠實地回答:“有點冷,抱着你會比較暖和。”
許應書又不是傻子,只是多了一個想法,雁知聞,是不是也喜歡我。他想捉弄一下雁知聞,或者說,試探。
“哥哥,晚安。”許應書不再吭聲,臨睡前他想,今夜睡眠質量應該不錯。
雁知聞因為四個字血氣上湧,失眠到三點。
許應書醒來,雁知聞早就走了。枕邊還有幾分溫熱的氣息。
許應書抱着枕頭,把整張臉埋了進去,上面還有雁知聞的味道,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态。
做完這一切,許應書臊得慌,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雁知聞貓着身,放輕腳步,卻被趙韻抓個正着。
“昨晚在應書家睡的?”趙韻不用猜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雨太大了,幹脆就在他家睡了。”雁知聞誠實回答。
“你別天天睡應書家,給人平添麻煩。”
雁知聞自動略去了家字,反駁道“我沒睡許應書。”
趙韻睜大雙眼,說:“兒子,你是傻了嗎?”
雁知聞才知道剛剛說的話有多麽驚天駭俗。在趙韻這個自由藝術家,在圈子見怪不怪,冒出一句“不管怎麽樣,要負責。”
雁知聞被震撼到了,一動不動“媽,你可閉嘴吧。”
忙碌的一周又開始了,高三年叫苦連天,可誰都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在這場唯一相對公平的戰争中,每個人,都想登頂。
梁韞帆發現許應書有點不對勁,許應書會悄悄地傻笑,同學們也覺得冰山美人變得和煦。
許應書正在盯着雁知聞,雁知聞正在睡覺。旁邊的梁韞帆順着許應書的視線,明白了一切。
“應書,你在看什麽?”梁韞帆明知故問。
許應書收回目光“沒什麽。”然後梁韞帆說了一句話 “你喜歡,雁知聞。”一個字一個字,非常清晰。
許應書很久都沒緩過神來,眨巴着眼睛“你怎麽知道。”
梁韞帆沒想到許應書就這麽痛快地承認了,其實他只是在套許應書的話。
梁韞帆在心裏暗笑,他初中的時候就跟家裏出櫃了,他們家對這事沒有絲毫排斥,畢竟公子哥啥也不用愁。
“猜的。”他不想說,許應書看雁知聞眼神裏充滿了愛意,旁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性取向為男的梁韞帆,都不用過多推理。
沒有人,會用看情人的眼神看自己的好兄弟。
雁知聞還因為梁韞帆先發現許應書喜歡自己而忿忿不平,最主要的是,他知道梁韞帆和自己一樣,處于攻勢。這都是後話了。
許應書每次去找梁韞帆都無可奈何,某人真的很喜歡吃醋。
雁知聞認為自己最近太不對勁了,自從給許應書輔導開始。
他的視線裏好像只剩下了許應書,上課會自然而然地朝着許應書的方向,下課會留意許應書的去向,放學後是,睡前是,夢裏也是。
他期待與許應書的每次見面,雖然天天都能看見。
路過小區旁邊的小樹林,明明不是春天,貓兒卻叫得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