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星之邊緣之都

第8章

掌控胭脂林的主導，也就是那個叫月暮的Org，住在一個非常不得了的地方。

胭脂林的中央，巨大方正的建築物矗立其中，與其說是住所，這裏更像黑水道的獵犬訓練所，巨大而華美，組織嚴密，不過外觀看上去比起單調的獵犬訓練所華麗許多。

這裏同時是賞玩犬最多出産的處所。

“我讨厭這裏。”這是小太刀到達月暮住所的第一句話。

前來迎接的AI笑容都僵住了，似乎是在解讀小太刀話語裏的意思。

“小太刀，這樣很不禮貌。”星華伸出手去搓了搓對方的耳垂，然後被一掌拍開。

“讨厭就是讨厭。”

星華聳聳肩，拉了小太刀往建築物裏頭走。

不同於黑水道獵犬訓練所內的明亮光線，月暮的住所內燈光昏黃，看來他不太喜歡明亮的地方，這點習性和一般的Org不太相同。

兩側牆壁排列着一整面的玻璃，宛如商家的陳列櫃般，只是裏頭陳列的不是商品，而是漂亮的人類。他們和她們穿着曝露的緊身衣，神情魅惑且乖巧的待在一個房間大小區域內，有些搔首弄姿，有些只是靜靜的待在裏頭。

雖然青回表明了自己不過來，但應月暮之邀而前來的Org仍是不少。

星華和小太刀走在最後頭，當前方一群Org經過玻璃窗前時，裏頭的賞玩犬都湧了上來，紛紛想引起Org們的注意。

小太刀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了？”星華問。

小太刀只是皺着眉頭不說話。

Org們看到了櫥窗裏的賞玩犬，交頭接耳着，由如鑒賞物品般。

星華也稍微逛了幾個玻璃窗，裏頭的人類全都柔軟、修長、美麗，不愧是賞玩犬的主要出産地，素質不是一般的好，月暮養出了很棒的賞玩犬們。

可惜……沒有一個讓他覺得特別的，要說特別，還是他的小太刀最特別。

“大人有興趣嗎？”紅發的AI問道。月暮替每位Org分派了一名AI做服務，星華也不例外。月暮這裏，連AI都特別漂亮。

星華歪歪腦袋，他拉着小太刀：“小太刀，有對哪只有興趣嗎？我可以買來陪你。”

“我才沒興趣！”小太刀撇開星華的手，看上去有些惱怒。

星華不知道小太刀為什麽發脾氣，只當他是在鬧別扭。

好在小太刀真的沒興趣，星華并不想随便在身邊另外帶一只寵物，但如果小太刀真的有興趣，為了寵小太刀，他可能真的會買下一個他不想要的寵物。

星華嘆了聲，摸摸小太刀的頭，有感而發：“我可真疼你。”

“不準摸我的頭！”小太刀揮了一拳，被星華接下。

似乎覺得很好玩的星華笑着，但在場的其他Org和賞玩犬則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AI甚至都要上前阻止小太刀了。

星華和小太刀幾乎都已經快習慣這種情況。

有Org正要多事的上前斥責小太刀時，胭脂林的主控者，月暮，在恰當的時間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那個胭脂林──賞玩犬出産都市的主控者，并不如大家所想的般光鮮亮麗，那是個高大而纖瘦的Org，他的發色是深沉的金黃色，口器則是偏橘的花苞狀，這種顏色表示他并不是這麽“純種”的Org，而且年華已經老去。

當月暮出現時，星華發現許多Org雖然因為輩份關系并沒有多說什麽，并褪下袍帽了表敬意，但他們眼裏仍然透露出了或多或少的輕視。

這大概是Org的情緒最接近人類的時候，星華覺得很有趣，可惜他并沒有這方面的情緒。

月暮出來後，大抵上就是說一些主人該說的，歡迎大家挑選他精心繁殖出來的賞玩犬等等的客套話，星華明白，月暮一定注意到了大家的眼神，所以他的致詞并沒有說太多便草草結束，最後，視線則落到了他身上。

星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發色太過顯眼才引起了月暮的注意，大家褪下袍帽時也許他不該褪下的，但那樣也會很顯眼。

星華發現月暮沖着他笑了，只好以微笑回應。

接着，月暮對着身旁的AI耳語了些什麽，沒人聽的見，只是當月暮轉身離開現場後，納名AI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星華希望不是壞事。

雖然不是壞事，但還是很可疑吶！

“為什麽要留下來！你不是沒有想要的賞玩犬？那就回去啊！”

“不行，月暮邀請我們共進晚餐，并留宿一晚，人家的好意我們總不能拒絕。”

月暮派AI過來表明了他的意思，原先他只邀請他們這些落難的Org們來參觀而已，但看到星華後，他表示了他想跟他們共進晚餐的意思──就只有和星華及小太刀。

星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果真是發色惹禍，他在從那裏出來前，也許該染過發色的……不過也不打緊，反正他對月暮稍微有點興趣，留下來看看他找他想做什麽也無妨。

“來，大人這邊請。”帶路的紅發AI說道，他領着他們來到月暮住所的最頂端。

到一個房間前，AI留下他們，獨自離去，然後換了人來迎接他們。

那是個個頭矮小的人類女孩，臉小小的，身體也小小的，是挺可愛的，但長相說不上是特別漂亮。這樣的人類出現在品質優良的賞玩犬出産地實在不太……搭調。

“嗯？”星華和小太刀都愣住了……

“星花大人您好！月暮大人派俺來帶您去廳堂共進晚餐。”那女孩說起話來怪腔怪調的，連星華的華都念成花這個音。她走起路來也很僵硬，用非常刻意裝出的熱情态度依偎到星華身邊。

星華莞爾，摸摸對方的腦袋：“你叫什麽名字？”

“梅梅，就叫梅梅。”小女孩笑着，一邊拉着星華的手。

“叫你小梅可以嗎？”

“當然可以！”

眼前的Org和人類好像聊開了，小太刀在後頭看得一頭霧水，這個小女生看起來怪詭異的，彷佛是為了什麽特定目的才這樣接近星華。

從未出過獵犬訓練所的小太刀沒碰過女孩子，所以他很小心的用刀鞘戳開對方。

“離遠一點。”

“你這個獵犬想做什麽？”叫梅梅的女孩子一臉莫名其妙的盯着小太刀看，她抓着小太刀的刀鞘。

小太刀眉頭擰了起來。

“怎麽了？小太刀，你不喜歡我對其他人類好嗎？”星華一把攬過小太刀，搓搓他的腦袋。

“才不是！我只是怕她有危險性，我可不想害死自己。”小太刀推開星華，刀子仍然抵着梅梅。

“她只是個小女孩，不會傷害到我的。”

“我可不這麽認為。”

“什麽意思？”

“沒看到我的刀子都拔不回來了嗎？”

兩人話還沒說完，房間的一端響起了胭脂林主人的聲音。

“讓你帶星華大人過來，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

聞言，梅梅全身一僵，她松開小太刀的刀鞘，又假惺惺的挽上星華的手臂。

“對不起，月暮大人，俺們只是『感情很好』的聊了一下！”她特別強調了感情很好這四個字。

月暮冷着臉，沒理會梅梅的解釋，他走向他們，然後将梅梅拉開星華的身邊。

“抱歉，讓您接受了這樣的款待，接下來就由我親自招待。”月暮對着星華展開和藹笑顏。

“沒關系。”星華搖搖頭。他總覺得這事兒有隐情。

“那麽，請跟我來。”月暮側身，接着領着他們前行。

小太刀沒馬上跟着走，只是盯着身邊的梅梅，對方正喀喀喀的咬着指甲，一臉苦惱的模樣。

“喂！”

“看什麽看！沒看過漂亮的賞玩犬嗎？”小太刀不過是叫了聲，卻被對方兇回來。

沒來得及多說些什麽，梅梅就跑掉了，小太刀站了一會兒，直到前方星華催促的聲音傳來。

說是要共進晚餐，但Org是不需要補充食物的。

小太刀一臉嫌惡的戳着眼前的東西，只有清水和幾道小不啦唧的點心，他想像裏的夥食很不一樣，他以為至少要像星華喂他的那樣豐盛。

“怎麽了？”星華低聲在小太刀耳邊問道。

“這東西能吃嗎？”小太刀咬了一口，他不喜歡這種精致的味道，但勉強吞了下去。“不能嘛！”

“有任何問題嗎？”正喝着清水的月暮，看到星華和小太刀交頭接耳的，他問道。

“不，沒問題。”星華擡起頭來，他對着月暮微笑：“我只是有些好奇，月暮大人怎的會想特地留下我們共進晚餐呢？”

“啊……關於這點……”月暮頓了頓。

“是因為這個嗎？”星華握住自己的頭發。和月暮相反，淡而亮藍的銀色，那是在Org中也很少見的發色。

“不瞞您說，胭脂林外傳出光檻列車遇上黑鈎子的消息時，送來遇上蟲難的名單時，我就注意到您了。您的發色在這群Org中，真的非常顯眼……”月暮又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尖端都市的Org聽說通常都是這種發色，淡淡的藍色加上銀色，而且越淡表示越為『純種』，因為你們都是『母親』直接生下來的……”

“母親是什麽？”小太刀湊到星華旁邊問。

“就是這顆星球。”星華回答是回答了，卻讓小太刀一頭霧水。

“正因為是母親的直系，身分高貴的Org通常是不會到南端都市來，也不會接觸人類的，所以我很好奇，像您這樣的Org怎麽會來到這裏。”

“那麽，你邀請所有Org來參觀的用意，從一開始就只是想釣我出現羅？”星華問得很直接。

月暮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否認：“我只是想試試，沒想到您真的來了。”

“啊……所以呢？我現在已經到了，你想問我什麽？”

“那我就不在含蓄了，我的問題很簡單，只是想知道您特地遠從尖端都市群來到此地的目的是什麽？總不會只是來晃晃的。”

“我的答案也很簡單，你看就知道了。”語畢，星華和月暮的視線雙雙落在小太刀的身上。

“您是來這裏買獵犬的？”但星華的答案似乎沒讓月暮滿意，反而激起了他更多的興趣：“為什麽？我以為尖端都市群是不需要用到獵犬的……還是說，你們那邊也出現蟲難了？”

星華搖搖頭：“我只是對人類很有興趣。”

“是嗎……”月暮沉默了會兒，他眯眯細長的眼眸，接下來丢出的話很耐人尋味：“對人類有興趣的純種Org，那可是有一點危險吶。”

“為什麽？月暮大人不也對人類很有興趣？外頭的Org形容過你，說你……被人類影響很深。”星華換了好聽一點的說法。

“說我對他們有興趣？”月暮輕笑了幾聲，搖搖頭：“這不正确，精準一點來說，我只是喜歡美的事物。我喜歡将這些漂亮的東西私藏着，或者和同類分享，人類只是物品，我要如何被他們影響……？我想，外面的Org大概是對我有些誤解，畢竟我是土生土長的南端Org，不純種的Org總是遭純種的Org非議的。”

星華忽然覺得有些失望，他本來以為月暮和其他Org是不一樣的，但事實證明他們是相同的。

“但您不同了，從剛剛看您和您的獵犬相處的态度來看，您對於人類是真的……”

“匡當”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打斷了月暮的話，又是那個叫梅梅的女孩子。她手裏正拿着破裂的水瓶，一臉錯愕。

“對、對不起，月暮大人，俺不小心就……”

“行了行了，下去吧！”月暮看上去一臉無奈。

“可是！”

“別可是，我已經給過你兩次機會了，下去吧！”

梅梅嘟着嘴巴，一臉快哭的模樣，但她最後只是掐碎瓶子，然後就這麽跑出去了。

“真是的，抱歉，星華大人，我馬上讓AI來處理。”月暮說道。

“剛剛那是？”

“啊……劣質品。”月暮說。

“劣質品？”

“雖然我這裏專門出産賞玩犬，也以品質高出名，但偶爾還是有意外的。剛剛的那只，母親和父親都是優良的種犬，可惜卻生出了劣質品，不但外型不漂亮，說話腔調怪異，力氣又異常的大，老是弄壞東西或在客人面前出糗。”月暮輕嘆：“老實和您說吧！接待還有上餐的動作應該要由AI來做的，會讓梅梅來做，是想給她一個機會。”

力氣大？星華想起剛剛小太刀說過的話，連小太刀都不能輕易掙脫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呢？

“什麽機會？”星華問。

“星華大人來這裏想必是對賞玩犬有興趣吧？我給她機會，當然是想試試她能不能被您看上，可惜……這麽劣質的賞玩犬，先別說您看不看得上，我都不好意思給了。”

星華笑了笑，卻未表示意見。

“明天我就會把她送去繁殖場當種犬，雖然她還幼小，但等到了繁殖的年齡，多少能有點用處。”

女性的種犬大概是人類中階級最低的類型，她們只是不停的用來受孕，繁殖下一代，一輩子都這樣。星華回想，難怪剛剛的小女孩一直要刻意的讨好他。

“說到這……星華大人的獵犬也很不錯呢！如果用來當種犬，肯定能配出優良的後代。”月暮問道：“如何？星華大人是否有興趣，我可以從我這裏挑出一只最漂亮的賞玩犬送您，您只要讓您的獵犬和我的賞玩犬交配，就可以培育專屬於自己，優良的後代。”

月暮話剛說完，小太刀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就噴了出來，他很生氣的扯起星華的衣領，掄着拳頭就要揍人。

“你你你你你對我做的那種事就是想讓我生小孩嗎？”小太刀可沒忘記，星華對他做那些是的時候，确實說過那是類似人類交配的動作，如果交配會生孩子，那麽不就表示……

星華先是一愣，這才意識過來小太刀誤會了什麽。

星華按着肚子，忽然笑到彎下了腰。

“你笑什麽！”小太刀氣得臉紅脖子粗。

星華笑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他深吸口氣。用手指點點小太刀的額頭：“你是公的，不是母的，所以不會生孩子。”

看來獵犬在訓練所所學的真的都只和戰鬥方面相關的知識。

星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夠了！你別笑了！”小太刀吼着，可星華卻笑個不停。

一旁的全程參與的月暮因此擰起了眉頭。

“我沒有聽錯吧？”月暮眯着眼，低沉的嗓音讓星華和小太刀都停下了動作。“星華大人，您和您的寵物……交配了嗎？”

“嗯，因為他的脾氣太暴躁，所以我聽了點AI的意見，用這種方法讓他安靜點。”月暮的表情很奇怪，星華不解：“怎麽了嗎？”

“我不知道您有這樣的興趣。”月暮搖搖頭，笑了聲，星華聽出了裏頭的輕蔑。“星華大人，無論寵物如何，壞的話我們就直接處死，而我們Org是不會和人類做這種事的，更何況您是如此高貴的純種Org。”

“我不知道還有這種規定。”

“這不是規定，而是常識……星華大人，您究竟是來自哪裏？為什麽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星華臉上的笑容沒了，他搖搖頭：“我想我沒必要說這麽多關於自己的事，至於我和我的獵犬如何……我要如何疼他，我想也不用別人來過問。”星華拉過小太刀抱抱，但很快被掙脫開來。

面對星華的強勢态度，月暮只是笑而不語，但星華在他眼裏看到了懷疑。

月暮不是星華想像中的那種Org，他還是和一般的Org一樣，這點讓他頗為失望。

不過來了這趟也不算全無所獲，至少他知道了自己的發色實在太過顯眼，還有不能在其他Org面前說出他和小太刀交配過的這件事。

啊──他還是太天真了，果然該觀察透徹點再逃出來的。今天他還取笑小太刀對交配這方面知識的缺乏，殊不知自己根本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不知道的事也很多。

星華有些懊惱，他盯着落地窗外一片燈紅酒綠的夜景想事情時，濕漉漉的小太刀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只圍了條浴巾就從衛浴室裏跑出來。

因為不想要小太刀被抓去和這裏的賞玩犬共用一間大衛浴室一起洗澡，所以星華讓小太刀用他專用的浴室。

才不過幾分鐘而已就跑出來，這孩子有洗乾淨嗎？星華想着，視線跟着異常忙碌的小太刀跑來跑去。

小太刀一直在翻找着桌上的東西。

“等等，你都快把這裏拆掉了，到底在找些什麽？”星華忍不住發笑。

“我肚子餓了。”一頓晚餐吃得食不知味，應該說，對小太刀來說，本來就沒有好吃的東西。被星華用好吃的食物豢養過後，他舌頭都貪婪了。

“啊！有了！”

小太刀總算在其他櫃子上找到吃的東西，但那是和今天晚餐一樣的小點心，另外還有一瓶奇怪的東西。

“這什麽？”小太刀搖了搖。

“他居然有提供這麽稀有的東西，這是酒水。”星華接過瓶子，很快的打開來，他聞了聞，又遞回去給小太刀。

小太刀嗅了嗅，說不出是什麽味道。

“快，喝喝看。”星華哄着。

小太刀鎖着眉頭，狐疑的看了星華一眼，最後聳聳肩，大大的灌了一口下去。只要是好吃好喝的，他不會為了鬧別扭和自己肚子過不去的。

一入喉，小太刀整張臉皺了起來，然後哇地一聲張開嘴，沒喝下的酒水全漏出來了。

“怎麽了？”

“好苦、好刺！你給我喝了毒藥嗎？”因為食道感覺都要燒起來了，小太刀擅自認定那東西有問題，抓了放在一旁的刀，拔刀就要敲爛那瓶酒。

“慢着慢着！”星華趕緊制止對方。“酒水本來就是這樣了，入喉會刺激，現在身體是不是熱熱的？”

“是又怎樣？這東西不能喝。”

“怎麽不能喝？這可是你們自己制造的。酒水在人類間是非常受歡迎的一種東西，遠在你們曾在遙遠彼端，尚未被Org殖民前就廣為流傳，甚至在被Org抹滅過去的今天，都還留存着，當然能喝，而且能喝到還算非常幸運！”

雖然解釋了，但小太刀還是全身戒備的看着那瓶酒水。

星華聳聳肩，自己小嚐了一口。

甜甜苦苦的，非常刺激，真的沒想像中好喝。星華一口酒水憋在口中，漂亮的臉皺了起來，小太刀則是一臉：你看，我說過了吧！

星華也不惱，他笑了笑，又灌了口酒水，然後在小太刀錯愕的目光下，捧着他的腦袋就親上去，惡劣的把酒水渡給小太刀。

小太刀反射性的就要給星華肚子一拳，但一想到待會兒也會在他肚子上發生一樣的沖擊，他最終也只是輕輕點了一下，然後開始拉扯星華的頭發，扳折他的手指，但力道都像在跟星華玩一樣。

星華好不容易拉開他們的距離，酒水卻全都進到小太刀肚子裏了，他舔舔紅豔豔的唇，笑得像只餍足的貓。

“這樣有沒有比較好喝？”

“星華──”

小太刀一張臉脹成豬肝色，不知道是被氣紅的還是因為酒水的關系。

“要不要再來一點？”星華搖搖瓶子。

小太刀真的要揍眼前的Org了。

結果沒把漂亮的Org揍成豬頭，倒是被灌了不少的酒水。

身體好熱好熱，輕飄飄的，小太刀陷在柔軟的床褥中，用手臂遮着眼睛。

星華坐在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着小太刀的身子，他身上被黑鈎子弄傷的疤痕淺淺的，到處都是，卻不減光澤度。

星華用手指細細勾勒着小太刀的肌理，俯身親親對方的腦袋。

眼前這個男人，是他親自挑選的第一只獵犬，也是第二個如此接近他的人類……星華發覺自己對小太刀喜歡的程度超過當初自己預料的很多很多。

比如說現在，明明他可以到處去晃晃，觀賞各種漂亮的賞玩犬，但他卻只想待在房間裏煩小太刀。

星華戳戳小太刀，又戳戳。

“別煩我！唔唔唔唔——”小太刀翻過身子，勉強爬起來。

星華再戳了兩下。

“啧！”小太刀拍開星華，他抓了抓後腦勺，忽然問道：“對了，你今天說的那個母親是怎麽回事？”

“有興趣？”

“好奇而已，問題憋着我難受。”憑什麽星華能知道人類這麽多事情，他卻對Org一點也不了解。

“不是跟你說過了，母親指的就是這個，你腳下所踩的星球。”星華指指下方。

“你是這東西生出來的？不是Org嗎？”小太刀就是不理解這點。

“不是這東西，是母親。”星華糾正。

“這東西連話都不會說了，怎麽生下你？喂喂！你會說話嗎？”小太刀對着地上叫。

“母體在北端，也不會和人類交談。”

星華将小太刀拉回來，決定解釋清楚一點。他握住一把自己的發絲，放到小太刀手上：“我的發色，你喜歡嗎？”

小太刀低頭，看着手中散發着淡淡藍光的銀發，他一把丢開：“我才不喜歡！”

“我的發色在Org中很稀少，這種發色代表我們是母親直接生下來的純種Org。”

“還分純不純種？在我眼裏看來你們都長一個樣！要是把你們排在一起，我大概認不出來。”

“認不出來就太過分了。”

星華敲了小太刀的腦袋一下，卻引來對方的襲擊，小太刀将星華撲倒，他們手掌抓着手掌，互不相讓。星華還有餘裕在那裏笑，小太刀則是使盡了全力。

“純種是由母親，也就是這個星球直接生下來的Org，不純種的，則是Org互相繁殖而生的。

“像青回那樣來自中端都市的Org，上一代雖然也是Org，但只隔了一代，還算純。南端都市的，像月暮，就是很多代後誕生的，母親的血統已經很淡薄了，所以又被認為是很不純種的。這樣你理解了嗎？”

“你根本不用解釋這麽多，我不是真的這麽有興趣。”小太刀哼了聲。

“要是能有點興趣，多多少少能理解有多好，嗯？”星華只是笑着，将小太刀壓回床上。他壓着他的額頭和嘴，和他對看着。“也許這樣就會有人明白我的心情了……”

星華眼睛笑得彎彎的，翠綠色的眼珠光芒流洩。

小太刀危險地眯起眼，然後在對方沒能反應前，伸腿夾住對方的腰，扭動身子，企圖将對方扳倒。

“小太刀——”星華發出警告聲，而回應他的只是獵犬不屑的哼聲。

看來他的小獵犬又缺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