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星之邊緣之都

第7章

小太刀臉都皺成了一團，一副想發怒又沒辦法的隐忍模樣。

星華覺得他這副模樣很有趣，走在後頭偷笑着。

“喂！夠了，把這東西給我解開！”小太刀抓着脖子上的項圈和鐵鏈，表情活像是要将鐵鏈立刻咬斷。

“解開了你會聽話，不到處亂跑嗎？”星華問。

按慣例來說，小太刀應該會大吼一聲：“不要！”

但已經吃了很多次虧的小太刀，現在只是雙拳緊握的站在原地，然後脹紅着臉說：“你放開就對了！”

星華考慮了一下，又看看小太刀脹紅的臉，最後他伸手解開了小太刀的項圈。

“待會兒要進去的地方Org和人類都很多，你別亂跑，走丢了可是很麻煩的。”

“我才不會走丢！”小太刀啐了聲，安分的站在星華旁邊。

看來或多或少是妥協了。星華暗忖着，滿意的笑了。他拍拍小太刀的肩膀，然後要他擡頭看看。

街上的Org和人類熙來攘往，比起黑水道的陳舊建築物和陰暗色調，眼前這地方的建築物看上去像是全部嶄新的，而且色彩豐富，像樹一般下細上重奇特形狀的建築層層堆疊着。

這是座熱鬧而華麗的城市。

“漂不漂亮？這裏可是號稱南端都市中最美麗的都市──胭脂林。”

“漂亮什麽的……”這小太刀分辨不出來，他只覺得眼前花花綠綠的，讨厭的Org和人類感覺很多。

比起初次見世面的小太刀，星華好像更加興奮，他拉着小太刀的手往前走，四處觀望着。

被黑鈎子襲擊之後，黑水道那邊立刻又從光檻車站發了兩班列車前來援助，将他們從黑水道送往了最近的都市，胭脂林。

雖然和星華原本打算前行的目的地不同，但來這個以繁殖賞玩犬出名的都市逛逛似乎也不錯，加上主控胭脂林的Org們讓AI殷切款待遇難的他們，所以他很乾脆的就待了下來。

讓小太刀在休息所充分休息過後，星華就興沖沖的拉了他出門，畢竟不趁現在好好把這些陌生的都市逛一逛，以後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這些Org和人類煩死了！我們可不可以回去？”小太刀嘟囔着，因為在胭脂林街道的一路上，紛紛傳來不友善的視線。

由於胭脂林是以培育賞玩犬為主的都市，商家大多也都是為了賞玩犬而設置，主人為了寵愛、裝扮自己的賞玩犬才會特地來這個地方的，所以此刻聚集在胭脂林的，大多都是Org和漂亮賞玩犬的組合。

相較之下，星華和小太刀的組合就顯得怪異了。

小太刀的外型一看就知道不是賞玩犬，賞玩犬無論男女，通常外型都較為柔媚細致，Org喜歡長相和自己相近的東西。加上大多數Org都喜歡裝扮自己的賞玩犬以及用數量來顯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們大多會在身邊帶上許多穿着鮮豔亮麗的漂亮人類。

而星華身邊卻只跟着小太刀這只獵犬，這樣的組合來到胭脂林，看上去實在不協調，因此引起了許多Org和人類的注目。

身為賞玩犬的人類，由於被受Org寵愛，向來都自視甚高。

小太刀讨厭賞玩犬的那種眼神。

“嗯？再等等嘛。”但星華顯然沒有在聽小太刀說話，他旁若無人的拉着小太刀這邊看看那邊看看，然後在其中一家商家停下來。

被拉進裝潢高貴的賞玩犬店家中，小太刀一臉不甘願，他不懂星華把他抓來這個地方要做什麽，他又不是賞玩犬。

店家內的黑發AI看到這對主仆進來時，似乎也愣了一下，沒見過這種組合的AI花了幾秒鐘的時間解讀，不過仍然未解。

“大人您好，想替自己的賞玩犬挑飾品或衣物嗎？”

“嗯……”星華望着玻璃櫥櫃，指了一件絲質，剪裁合身的漂亮衣服。

AI将那件賞玩犬用的衣物拿出來展示給星華看，星華摸了摸布料，挺滿意的點點頭。

小太刀在一旁不耐煩的等待着，有賞玩犬看他，他就一個個瞪回去，實在不耐煩了，他便開口催促。

“是說，你有賞玩犬嗎？”

“大人的賞玩犬呢？”正巧，AI也問了同一個問題。

“我沒有賞玩犬啊……”星華搖搖頭，一邊将衣服比對到了小太刀身上。

什──麽──？

小太刀看着身上那件給賞玩犬專用的漂亮衣服，一股熱氣直沖腦門。

“要不要再加個可愛的鈴铛項圈？”星華順手拿過小巧可愛的項圈，搖了搖，鈴铛的聲音叮當響，正要替小太刀戴上試試，卻被小太刀中途攔截。

“別開玩笑了！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可不是賞玩犬！”小太刀一把抓過鈴铛項圈往下丢，猛踩了幾下。

星華盯着地上被踩爛的鈴铛，他搖搖頭，輕嘆，直接向AI将壞了的東西買下，然後又給了他多馀的綠幣，買了另一個項圈。

“你要做什麽？”小太刀瞪着星華手中的項圈。

“過來。”星華招招手。

“才不要！”

“來，你踩壞了一個項圈，我只好再買了一個，既然都買了，你當然要戴上。”星華笑笑的往小太刀走去。

“白癡！誰要戴上那玩意兒！”小太刀渾身戒備，就戰鬥位置。

AI站在一旁看呆了，以前從沒遇過這種主寵，數據資料一時都來不及反應了。

當星華叩地一聲幫小太刀戴上項圈時，小太刀一下子抓狂了，他拉開星華黑袍的帽子，揪住星華的頭發就要往對方身上一陣揍。

“小太刀……你的鈣質還缺乏嗎？”可是，當星華低聲這麽問時，小太刀全身僵硬了。

他拉着星華的頭發，要揍也不是，要放棄也不是。

“你脾氣還是這麽壞的話，會讓我考慮必須多『喂食』你幾次的。”星華重申。

小太刀想起了喂食的場景，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那種被入侵感和詭異的快感，雜揉在一起讓他感覺很無力，他不喜歡自己無力的模樣。

看小太刀氣得牙癢癢，又在他的“威脅”下，不得不咬牙松手的模樣，星華忽然興起想抱抱對方的念頭，只不過手還沒伸出去，一個東西忽然從他耳際飛過，直直擊中小太刀的臉，小太刀往後倒了下去。

那是一把刀鞘。

小太刀捂着臉，痛得在地上滾了幾圈，星華趕緊把他拉了起來。

“獵犬居然攻擊自己的主人，實在該罰，我真不了解你留着他做什麽？”一到聲音插入他們其中，耳熟的很。

星華輕嘆，這是冤家路窄的第二回，轉過頭，對方果真是那位來自中端都市的Org──青回。

青回身邊簇擁着五、六只賞玩犬，羅恩則默默的跟在後頭，他身上的雙刀中，其中一把少了刀鞘。

“要不是我的黎恩反應夠快，你早就被他咬了不知道幾個口子。主人被自己的獵犬咬傷，傳出去可是會笑掉人家大牙的。”青回輕笑，身邊的賞玩犬跟着笑了起來。

笑得最含蓄，卻也讓人最不舒服的，大概就屬羅恩了。

打在小太刀臉上的力量可不輕，那不僅僅有着警告意味，報複意味更為濃厚。小太刀昏倒前送他的那一拳，羅恩可還記得清清楚楚。

“王八蛋……痛死我了！”小太刀放下手時，臉上出現了一整條紅痕。

“很痛嗎？我吹吹。”星華拉着小太刀要在他臉上吹一吹。

“哎你別煩！不要這樣！”甩開星華的手，小太刀回過頭來：“羅恩……是你這家夥幹的對不對！”

咬牙切齒，小太刀伸手要抓自己的兩把太刀，卻發現他們不在腰上。

對喔……星華那家夥還沒把刀子還他。被強迫灌食後，小太刀整個人就暈乎了，休息沒多久又被星華拉出來，連他自己都忘了刀子這件事。

“這是主人的吩咐，我只是做好我獵犬份內的事。”羅恩笑得燦爛。

“聽你在放屁！”小太刀握握拳頭，沒關系，沒刀他也能揍人。

“想打架嗎？”

“求之不得！”

“請別在店裏頭進行獵犬絞鬥。”黑發的AI趕緊出聲阻止，但小太刀和羅恩都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羅恩轉頭看了眼主人，原以為主人會讓他好好教訓那個驕傲的獵犬一頓，但青回只是對他搖搖頭。

看到有機可趁，小太刀咧嘴一笑，沖上去就要将對方一頓暴揍，但才剛跨出一步，他的頸子就被勒住了，然後被拉進懷裏。

星華按着小太刀，任憑他在懷裏大吵大鬧，就是不讓他作亂。

這是第二次了，小太刀第二次被星華阻止，他忍不住氣得臉紅脖子粗，卻掙脫不了星華的懷抱。

“放開我！”

“AI都這麽說了，我們就別在店裏胡鬧了好不好？”

“要進行獵犬絞鬥的話，可以考慮轉移到大街上，或是知名的絞鬥都市。”AI盡責的提供着資訊，店裏其他的Org及賞玩犬們則紛紛對星華他們投以側目。

星華拉上了袍帽，他附在小太刀耳邊輕聲道：“別鬧，人家都停下來了，趁人之危實在不太好。”

“我管他什麽趁人之危！”

“交易，你乖，我就拔下你的項圈。”星華彈了幾下小太刀的鈴铛，那引起了青回的注意。

“你居然讓獵犬帶上賞玩犬用的項圈？星華大人的品味真獨特。”青回笑了，旁邊的羅恩也跟着笑了，更不用說青回身旁忠心耿耿的賞玩犬們。

獵犬和賞玩犬是截然不同的，星華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獵犬來說反而有種羞辱的意味，他純粹覺得可愛罷了。

等譏笑聲四起時，星華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可能做了什麽事。

小太刀脹紅了臉不說話，停止掙紮，他多想沖上去痛揍笑他的人一頓，可是他不行……應該說星華不讓他這麽做。

──該死的Org！

星華不語，他将小太刀拉到身後，然後解開了他頸子上的項圈。

因為小太刀看上去一副氣炸了的模樣，星華忍不住摸摸對方的腦袋，出聲安慰：“我們不逛了，回去好不好？”

“回去立刻把刀子還我！”小太刀雙手環胸，拼命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現在和星華硬沖沒有好結果。

“好，一定。”

然後他就要拿刀子在星華身上刺幾刀，就算順便自盡了也沒關系！小太刀心裏想着。

星華微笑，不顧旁人目光，拉着小太刀就要離開，一張卡片卻橫放在他眼前。

青回手裏撚着一張卡片，那是張邀請函。

星華今早有收到一張，可是他忙着和小太刀“互動”，所以根本沒有理會。

“這個，你會去嗎？”青回眯着眼睛問，模樣像是在試探。

星華歪歪腦袋：“我還沒看過這邀請函。”

“我以為你看過了，所以才帶着你唯一的寵物上街挑飾品裝扮……”青回輕哼了聲，将邀請函丢在陳列櫃上：“這是主控胭脂林的Org送來的邀約函，大概是想請我們這些遇難的Org去坐坐，以盡他東道主的義務。”

“是嗎？”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有興趣的模樣？”

是的，星華對同類并沒有這麽大的興趣。

“主控胭脂林的Org可是以出産賞玩犬聞名的，他的住所就等於一個大型的賞玩犬出産所，我還以為你會有興趣。”青回的話語裏帶着些許諷刺。

但星華的眼神确實亮了。

“你會去嗎？”星華問。

“胭脂林的主控是個個性古怪的Org，某種程度上我認為跟你很像，你不妨去照會一下，也許會找到個知心好友。至於我……就算了，我不喜歡和被人類污染太嚴重的Org在一起。”青回用手指敲敲桌面上的邀請帖，意思是要AI處理掉。

星華沉默不語，他在思考青回的話。

看着這樣的星華，青回輕蔑的笑了聲，他讓半跪在地上的羅恩起身：“我們還是去別家商店看看，別打擾星華大人為他的『獵犬』挑選可愛的衣物。”他刻意加重了獵犬兩字的讀音。

小太刀狠狠的瞪了青回一眼，但青回走的時候連看也沒看小太刀，只留下嘲笑聲的馀音。

“回去！我要刀子！”氣炸了的小太刀只能鐵青着一張臉對星華低吼。

星華微笑着點點頭，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小太刀敢發誓，當星華牽起他的手時，他差點要捏斷對方的手順便捏斷自己的手了。

星華浸在池子裏，陽光從上頭照了下來。

他正在補充能量，按人類的說法那叫吃飯。Org可以藉由乾淨水和陽光補充能量，不需要像人類一樣完全靠食物過活，只要有乾淨的水和陽光就行了。

Org的外型雖然像人類，但生活型态更像植物。

星華張着眼，水波和陽光在上頭晃動着。在他從前讀過關於人類的故事裏，那個叫地球的星球就是個充滿水的地方，他們又稱那裏為海洋。

不知道泡在海洋裏的感覺是不是也像這樣呢？

綠色海水，耀眼陽光，然後随之而來如同日蝕般的……黑影？

“喂！我在跟你說話──喂！”

星華被拽出了水面，而拽出他的正是他新認養的獵犬，小太刀。

“嗯，我聽到了，怎麽了？”星華起身，耳際的口器正因尋求太陽和清水的滋潤而綻放着。

“我的刀呢？你不是答應我要還給我刀子！”小太刀扯着星華的頭發，因為對方身上正光溜溜的，沒有衣服可以拽。

原先答應要還他刀子的Org，一回到休憩所，居然就把他丢下，一個人進去了詭異的房間裏。這個房間像個溫室，上頭全是玻璃，沒有牆壁，陽光強烈的讓人張不開眼，中間則是挖空的圓形空間，盛滿清水。

星華就這麽丢着他，然後一直關在門內，泡在水裏，直到他踹開門沖進來為止。

“我不是說了會還給你嗎？只要再等一下下，讓我進食……”

“還給我！”小太刀坐在星華身上大吵大鬧着。

“好好，不要這麽急，你看你，弄得渾身濕答答的。”星華将小太刀抱起，不過對方揍了他一拳後就逃開了。

小太刀已經很懂得掌握力道，揍他的時候會确保力量的收放，不傷到他也不傷到自己。

“過來，我幫你擦一擦。”

“不需要！”

小太刀一個人濕淋淋的躲在角落，眼神戒備。星華有時候真懷疑，他的獵犬要到什麽時候才會對他改變那種眼神。

“我只需要我的刀子，還有……”

“嗯？”星華輕嘆一聲，毛巾就留着自己用了。

“還有……”咕嚕一聲，小太刀的肚子叫了。

星華歪頭看了小太刀一眼，對方正脹紅着一張臉，然後那種咕嚕咕嚕的聲響仍是不停叫着。讓他想想，那種聲音應該是腸胃蠕動的聲音。

糟糕，他真是個不盡職的主人！星華都忘記了，從他将小太刀認領回來之後的這兩、三天，幾乎沒給小太刀進食過，不久前的“喂食”也只是一點點的量而已。雖然小太刀因為受傷在營養液裏泡了幾次，該有的營養應該都不缺，但肚子總是會餓的。

由於Org不用像人類一樣進食，星華又是第一次豢養獵犬，所以壓根兒望了這件事。

此刻的小太刀八成是餓壞了才打算向他開口，但向他索取食物這件事對小太刀來說似乎非常丢臉，“還有”這兩個字講了半天也不見下文。

星華點點頭，好，就讓他來盡好主人的義務！

“對不起，肚子餓了吧？讓我來喂飽你。”星華走向小太刀，手指撚着耳際的口器。

“你、你、你要做什麽？”小太刀渾身緊繃，直覺對方又是要把那個詭異的東西塞到他嘴裏……

星華步步逼近，小太刀難得的退卻了，他一臉的驚慌。

星華微笑，接着摸着耳際口器的手縮了回去，他把手上的毛巾蓋到了小太刀頭上。

“沒有要做什麽，先把身子擦乾，然後出來，我把刀子還給你，再給你吃些好吃的食物。”

背靠着牆壁的小太刀愣愣的望着星華，頓時有些下滑。

星華只是摸摸小太刀的腦袋，笑而不語。

小太刀吃東西的模樣只能用狼吞虎咽來形容。

他大概是餓了他太久，看到一桌美食送上來時，小太刀緊緊盯着那些食物，眼睛都發亮了。但也許是在顧慮自己，他瞄瞄食物又觑趣自己，遲遲沒有動手。

星華笑了笑，伸手抓了一塊蛋糕塞進小太刀嘴裏。

這種叫蛋糕的甜食小太刀八成沒吃過，獵犬在訓練所時通常吃的都是比較粗糙夥食，能填飽肚子就行。

果然，小太刀在吃蛋糕時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到底是喜歡還是讨厭，嚼了沒幾口就吞下去

星華舔舔手指沾上的奶油，那東西很甜，小太刀嘴巴旁邊也沾了一堆，他本來想伸手去抹掉的，但小太刀肯定不願意。

小太刀開始埋頭猛吃了起來，眼前的食物是他從前從未吃過的，非常精致美味的佳肴，第一次吃到這種東西，他的舌頭都快被慣壞了，即使嘴巴已經塞得滿滿的，他還是不斷将食物往裏頭塞。

星華看着這樣的小太刀，端詳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他在桌上找到了那張今早被他遺忘的邀請函。

星華打開邀請函，內容沒有詳看，他只注意到了屬名。

──月暮。胭脂林主控者的名字。

依據青回的說法，月暮的居住所就等於是這個城市裏最大的賞玩犬繁殖地，他可以在那裏見到各式各樣的人類，也許還能找到像小太刀一樣特別的……星華看了眼小太刀，搖搖頭，也許找不到“這麽特別”的，但他還是非常有興趣。

“你說，我們到這裏去看看好嗎？”星華晃晃手中的邀請函。

小太刀持續塞着食物，兩頰鼓的像花栗鼠一樣，根本沒有理會星華，反正事情本來就不是他做主的。

星華就當小太刀是答應了，他走到有着密碼鎖的櫃子旁，解開密碼，然後總算将小太刀朝思暮想的東西拿出來了。

“來，我說過會還你的。”

那是小太刀的兩把刀子。

原先狼吞虎咽着的小太刀停下手口的動作，看到星華手中的兩把刀子，他抹抹嘴巴，沖上去把刀子奪了回來。

小太刀翻看着自己的刀子，确認沒有任何損傷，然後又把刀拔出來，仔細看了各遍，順手揮舞着。

有了刀子的小太刀好像長出胡須的貓，看起來有活力多了，當然，也更危險。

星華在一旁默不作聲，小太刀正好和他對上眼，手中還有無比鋒利的雙刀。

“你知道我現在大可把你砍成兩半的。”小太刀哼地笑了，他舔舔刀面，全身上下都帶着殺氣。

“我知道。”但小太刀不會這麽做，因為這麽做等於自殺。

看星華仍然一臉從容的樣子，小太刀原先挂在臉上的笑容垮下來了，他知道星華完全沒有受到他的威脅所影響。

“聽着，我可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吃那個虧而已。”小太刀将刀子收進了刀鞘內。

“是。”星華明白。

“你說等旅程結束，會跟我解除契約放我離開，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答應你的不會食言，你先在不是就拿到刀子和食物了嗎？”

小太刀看了眼手上的刀子和桌上的食物。

“那麽，如果你到時候沒有照做，我就會用這兩把刀子砍了你！”

“那你自己呢？”

“與其要一輩子跟在Org身邊，我寧願把自己砍成兩半。”小太刀說道，他重新坐下，将刀子藏到了自己身後。

“是，所以你決定配合了？”

小太刀不語，繼續吃着東西，星華就當小太刀是答應了，他跟着在小太刀對面坐下，笑而不語的望着對方，腦海裏正認真思考着是不是要将小太刀盛大打扮一番再帶去附月暮的邀約。

小太刀當然是完全不知道星華腦裏正想着什麽。

“對了，你這趟旅行的目的是什麽？我們能很快結束嗎？”小太刀忽然想起，他沒問到這個重點。

但星華只是擡起頭，回答了他這個答案：“秘、密！”

──該死的，他早該知道沒有這麽容易！